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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少俠,快收了神通吧

  旋轉的八重春雨,遇水之后,化作了恐怖的水龍卷。

  水龍卷過處,浮在四周的木頭連著淤泥,徑直破碎。

  當然,也包括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體。

  咚咚咚!

  雷鳴般的撞擊聲密集的響起,那八重春雨正在絞碎阻擋它的一切!

  轟的一聲!

  被不知道多少淤泥和尸體堵塞的河口,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徑直撕裂、切碎,化作了飛射的湍流。

  河口被徹底沖開,余威不減,刀勁卷在山峰上,反彈外溢的勁力近乎讓洶涌的洪水斷流。

  他斷浪少俠,今日也真的斷了浪!

  兩側的山峰一直在顫抖,抖落無數碎石。

  即便又跑出了好長一段距離,剛剛那群救災的江湖人士也被震得身體發麻,耳朵嗡鳴不止。

  這是什么刀法!

  這么可怖!

  其中有人看著那河口爆射出的河水,如銀河墜地一般,不由得驚呼道:“開了!開了!”

  眾人還來不及喜悅,卻又聽見那癲狂的聲音響起。

  “這河道口還是不夠寬啊!”

  “讓我來幫你松松!”

  “破體劍氣!出來啊!”

  淤堵的河道口已被擊開,可段云依舊嫌棄這河道口太窄,于是少俠熾熱的目光轉瞬投向了兩邊的山體。

  這里本就聚集了大量浮尸,于是當破體劍氣一出,死氣就不要錢般和其融為了一體。

  嗡嗡嗡!

  恐怖的嗡鳴聲響徹了天地,以段云為中心,兩道死氣破體劍氣化作了兩道漆黑的劍柱,分別向兩側山體掃去!

  轟隆隆!

  成千上萬年沒怎么變化的河道口,被段云強行插入、弄松、擴寬!

  堵塞了許久的洪水,以更大的強度向下方奔流而去。

  躲在山峰上的眾人,一時覺得整個山都要垮了。

  之前救災悍不畏死的幾個女義士,此刻都嚇得臉色蒼白,有點漏了。

  畢竟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把山川都弄得近乎“尿崩”的家伙啊。

  這時,之前那位游龍的漢子壯起了膽子,大叫道:“前輩,先收了神通吧!”

  他怕對方再瘋下去,他們也得跟著山體河道陪葬。

  段云發現這擴道運動也差不多了,于是雙手劍指一收,那嗡鳴的可怕劍柱便跟著逐漸消散。

  山峰上的眾人,這才覺得撿回了一條命。

  這是遇到了一個比洪水猛獸還可怕的人物。

  淤堵了許多的洪水順著河道往下奔流,如銀河灑落。

  段云站在河道口,看著這一壯景,雖然他有些累了,可內心卻是富足的。

  行俠事,就是好啊!

  一段時間后,那群救災的俠義之士來到了附近,一臉敬畏。

  游龍的漢子拱手道:“多謝前輩仗義出手!敢問前輩名號?”

  段云見狀,說道:“在下斷浪,不過路過的一名江湖人。”

  說著,便逆流而上,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這真不是他扮演高人,而是忽然想起了大白和小灰,如今這么亂,一熊貓一灰驢攜帶了不少財寶,別財寶和寵物一起沒了。

  “斷浪?莫非是云斷山莊的公子?”一名女義士疑惑道。

  忽有一人戰戰兢兢道:“段,段老魔,也經常自稱‘斷浪’少俠。”

  “什么?”

  此語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剛才那兩個嚇得小漏的,雙腿更是瞬間夾緊。

  之前段老魔的名聲在渝州并不如云州那般響亮,緣于渝州和云州本就隔著一段距離,老魔事跡傳起來沒那么廣泛,再加上渝州和云州江湖又有一道隔閡,常常互相認為對方愛吹牛。

  而段老魔,渝州江湖人士一直認為是云州故意夸大其詞的人物,不過想顯得那邊的江湖更加精彩和風起云涌而已。

  可這段時日,段老魔在渝州境內,先是無情弄尿斬殺數十名紅樓仙子,連唐門少爺唐羽小寶都沒逃過被弄尿的結局,后更是在朱顏山莊大開殺戒。

  成名多年的豬相豬黑面和豬相二夫人陳楹女俠相繼被玩弄至死,據說死前連想要握手死在一起,都被魔頭無情拆散,其魔性實在讓人發指。

  這皆是發生在渝州境內的真事,于是渝州江湖震驚,段老魔魔名更是一日千里,駭人聽聞。

  不少女人聽到他的名號都忍不住雙腿夾緊。

  這次洪災,給渝州七城二十六鎮造成了難以想象的災難。

  主要是這次山洪來得太快太猛太突然,許多城鎮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葬身洪流。

  并且那順水而來的諸多尸體,給人頗為邪門不詳的味道。

  有人不禁感慨,肯定是山神河母發怒了,才降下如此可怕災禍。

  如果不是段云及時破開了河口,這場洪災的后果更是難以想象。

  洪水雖已褪去了不少,可眼前著實是哀鴻遍野的景象。

  洪水里的尸體,有的沖到了岸邊,有的待洪水褪去,掛在了樹上。

  期間,自然是有人救災的。

  段云默默觀察著,救災最多的不是朝廷的人,而是一群自稱“義士”之人。

  這群人和之前去破河口的應該是屬于一個勢力,有的脖頸處會有一個“葡萄”標記。

  段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們是菩提善堂的人。

  菩提善堂的堂主肉菩提,之前是云山寺的一名僧人,法號“勿塵”。

  “勿塵”從小熟讀佛經,認為寺廟里的師父師兄皆是菩薩心腸,救苦救難。

  可后來,隨著他慢慢長大,逐漸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整個云山寺滿嘴的情懷大義,卻是一心的世俗名利,表面的仁義善良,內里卻是丑態百出。

  直至那一日,勿塵誤入了佛堂下的暗室,聽到了里面傳來的陣陣男女喘息聲,看到了下面的累累白骨,驚懼無比。

  他恐懼的不只是師父師兄們行的荒淫惡事,更恐懼以前堅信的一切都徹底化作了如夢泡影。

  佛堂不在是佛堂,而成了煉獄;師父師兄們不再是菩薩,而是惡鬼!

  他認為佛不是這樣的,信奉佛的僧人也不該這樣的!

  那一晚,據說“勿塵”在睡夢中夢見了仙佛傳法,之后他便睜開了眼睛。

  他手提一柄阿難刀,睜眼便是殺殺殺,把云山寺上下殺得干干凈凈,據說佛堂里的佛像都被血液浸透,殷紅一片,如流血淚。

  之后,勿塵便消失了。

  再次出現在江湖時,已成為了“肉菩提”。

  他自稱一身血肉能讓人萬毒俱清,白骨生肉,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人,他都愿意割肉救治。

  這作法可以說效仿“佛主割肉喂鷹”,初始沒人相信,認為他是瘋了。

  一個把師門屠得干干凈凈的人,不是瘋是什么?

  結果有一日,阮家兩兄弟中了尸毒,無藥可治,找到了肉菩提,結果兩兄弟吃了他的肉后,不止尸毒全解,功力更勝往昔。

  很自然的,阮家兄弟便拜在了他門下。

  之后,肉菩提割肉救的人越來越多,他便創建了菩提善堂,自成一脈,善堂中人自稱“義士”,一生行善義之事。

  這么多年來,菩提善堂行善從未停歇,里面的義士也絕非表面仁義,內里齷齪之輩。

  偶爾出現幾個心思不存之輩,皆死于非命。

  菩提善堂堂規極嚴,肉菩提割肉救人,可阿難刀下也絕無活口。

  所以在百姓心中,菩提善堂的口碑比什么朝廷和善人老爺都要好上許多。

  而這次洪災,段云也是親眼看見他們如何奮力救人的。

  于是乎,段云段少俠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青白城衙門內,渝州附近的幾大世家宗門齊聚。

  目的自然是籌備賑災之事。

  負責此事的是菩提善堂的吳善,也就是日前在水中游龍救人之人。

  他入善堂雖不久,較為年輕,修為一般,可在堂中地位不低,因為他是肉菩收的最后一名弟子。

  讓老爺出銀子賑災這種費力不討好之事,衙門不愿意摻和過深,因為有菩提善堂在,他們想分一點都賑災款項都很難,于是只提供了一個場地,負責看戲。

  菩提善堂在底層百姓中頗有口碑聲望,肉菩提的江湖中地位也不低,可這些世家宗門老爺也很難纏。

  肉菩提的阿難刀能將人拖入地獄,可自從滅了云山寺滿門后,肉菩提一心行善,從未對外人用過,威懾力是不夠的。

  廳堂里,吳善苦口婆心道:“各位前輩,渝州七城二十六鎮的情況也看到了,不賑災的話,會死更多人的。”

  這一帶名門望族的黃衫黃老爺點頭道:“是啊,我黃家七城二十六鎮的生意也損失慘重,日子難過啊。”

  此語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

  “我云山宮的茶葉生意可全沒了,宮主這兩日憂心忡忡,飯都沒吃好,連小少爺的婚事都沒空去管了。”

  吳善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里一下子死了成千上萬人,不及時處理,瘟疫之流恐帶走更多人,可這群老爺宮主操心的還是什么少爺婚事,喝不喝得下燕窩。

  如今朝廷勢弱,和他們相比,真是又窮又酸。

  也許不是看在師父的那柄阿難刀份上,這群在百姓身上搜刮了不知多少脂膏的大人物來都不會來。

  這時,黃老爺開口道:“吳義士,我等也是心系百姓,可賑災這種事不是我們幾家就能做成的,得號召百姓一起。”

  “還是老規矩,我黃家帶頭出三千兩白銀,湊夠賑災善款后,只需要返兩千五百兩,剩下五百兩就真捐了!”

  黃老爺大氣道。

  “那云山宮也出三千兩,可只返兩千五百兩的事,還得問過宮主。”

  “我也是!”

  聽到這個,吳善氣得想笑了。

  “各位前輩,人死多了,各位以后就是做生意,甚至給你們當牛馬的人都少了啊!”

  “是啊,所以才需要百姓一起,仗義疏財,共渡難關嘛。”

  “這次受災的百姓這么多,哪里還有多少人能有財疏。”吳善氣悶道。

  “吳義士,辦法總比困難多,這賑災嘛,自古都是這樣的。不,以往可是我們的銀子得全部返回來的。”

  “就是。”

  “就是。”

  這時,吳善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次,已有人捐了三千兩了。”

  “這是好事啊。我渝州竟有人如此仗義疏財,真是開了個好頭啊!”黃老爺驚嘆道。

  “是黃金。”吳善說道。

  “黃金?”

  聽到這個,黃老爺等人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熱。

  “這是誰家出的錢?”有人問道。

  “一名路過的少俠。”吳善回答道。

  “一個少俠捐這么多?日后返多少?”

  “不用返。”吳善開口道。

  “怎么可能!三千兩黃金,誰這么大手筆!”云山宮的老管事震驚道。

  “他說他姓斷,名浪,叫他斷浪就行。”吳善認真道。

  “斷浪?云斷山莊的人?這隔得這么遠.”

  “等等!”

  “段老魔!”

  “段老魔!”

  有兩人異口同聲道。

  “段老魔”三個字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本來做在那里優哉游哉的老爺們有的都站了起來。

  吳善搖頭道:“我不知道什么段老魔,我只知道破開河口,仗義疏財的斷浪斷少俠。”

  這時,云山宮的老管事已在喃喃自語道:“段老魔,本名段云,酷愛扮演少俠,曾用名‘慕容復’,后改名‘斷浪’。”

  黃老爺也跟著緊張起來,說道:“不會是段老魔,不會是段老魔,應該是重名了。”

  是的,要他捐錢,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不用返的五百兩銀子,可是他做了好久的心理斗爭,想和菩提善堂結個善緣才給的。

  畢竟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菩提肉可是能救命的。

  賑災,給那些刁民送吃的喝的?

  想想都很生氣好嗎?

  這時,吳善說道:“斷少俠賑災的銀兩是換算的,里面大多是珠寶,其中最值錢的,應該是這東西。”

  說著,他去到了外面,拿了一柄扭曲變形的九齒釘耙進來了。

  咚的一聲,黃老爺等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額頭冒冷汗。

  真是段老魔!

  朱顏山莊被段老魔滅門之事早就傳了過來,讓渝州宗門世家心驚膽顫。

  如今,豬黑面的九齒釘耙就在這里,那不是他是誰!

  段老魔瘋了,真的捐了三千兩黃金!

  在坐之人,無不是這一帶的大人物,本來氣定神閑的他們,如今已是坐如針氈。

  段老魔捐了,你捐不捐?

  他一個人捐了三千兩黃金,你捐多少?

  捐少了,會不會認為不給他面子,來殺你全家!

  不,不只是殺你全家,而是把你雌墮、弄尿、姦了,再殺你全家。

  這他娘是逼捐啊!

  老爺們的面色陰晴不定,有的咬牙切齒,有的如被割肉一般痛苦,而更多的,則是恐懼。

  這時,黃老爺臉紅一陣、白一陣兒的,再次開口道:“我,我捐三千兩,黃金!”

  說到“黃金”兩個字時,他就像要哭出聲來。

  “不,不是三千兩,是三千五百兩黃金!全額捐出,用以賑災,不用返還。”黃老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咬牙切齒,一臉堅強說道。

  “我,我也出三千五百兩!”

  “我,我得問過我家宮主,可肯定不止三千兩!”

  “我聚風堂也是!”

  這時,黃老爺握住吳善的手,一臉認真道:“如有可能,麻煩吳義士告知斷少俠,我等也是俠義之士,仗義疏財是分內之事。”

  吳善拱手道:“各位前輩老爺高義,在下有空,一定轉告斷浪少俠。”

  之后,他就提著釘耙出去了。

  一時間,殿內的老爺們也是“哀鴻遍野”。

  吳善回到了善堂內,對著同門說道:“賑災的銀子籌到了,足夠了,大伙兒全力賑災救人。”

  “好的,吳師兄!”

  “對了,小云,麻煩準備善石,我要為斷浪少俠立像!”吳善說道。

  為了讓人多行善舉,菩提善堂會為“大善人”立像。

  這在江湖上也是一種榮譽。

  那叫小云的師妹臉色一下子變了,說道:“可是,吳師兄,他其實是段老.”

  “我菩提善堂論跡不論心,他斷浪少俠在我們這里,值得立一大像!”吳善眼神堅定道。

  這時,斷浪少俠正站在洪水邊,眼神發愣,自言自語道:“我真的都捐了啊。”

  雖然說大俠仗義疏財,千金散盡還復來,可到底是第一次,他還是有些舍不得。

  他看著手中那把黃山金劍,說道:“嗯,至少還有伱在。”

  還有一千兩押金和幾十兩銀子,可供本少俠瀟灑吃喝了。

  小灰和熊貓大白坐在他身邊,弄不懂他為何一會兒斜頭望天,一會兒一臉豪氣,一會兒又一臉不舍,感慨萬千。

  小灰反而挺開心,它身上的負擔像是輕了不少。

  忽然之間,段云看向了不遠處。

  那里,有一女的,是熟悉的打扮。

  清氣司女神捕?

  不過這個女神捕不是那對下頭姐妹花,胸一眼就要小兩個罩杯,應該是渝州境地的。

  這時,這位女神捕正和兩個手下在研究撈起來的尸體。

  “神捕,這六具尸體,基本都有中毒癥況,有兩個脖子還有勒痕。”一個仵作打扮的人說道。

  “死亡時間呢?”

  “至少三天。”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遭遇洪災前,已全死了?”女神捕問道。

  “是這樣,根據百姓描述,洪災來襲當晚,水面浮尸很多。按照常理,即便受災,浮尸也不會這般集中。”另一個手下說道。

  女神捕眼神很冷,說道:“這場天災,有可能是人禍。”

  “可是誰有這么大手筆。”

  “再等等,這么大動靜,絕不是簡單幾人就能弄出來的,我已派人去上游查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段云豎著耳朵聽著,眼睛都綠了。

  這洪水是有人搞鬼?

  他娘的誰干的!

  讓這么多人死于非命,無家可歸,又讓本少俠痛失這么多錢財!

  一時間,段少俠心里的正義火焰又熊熊燃燒起來。

  真的是人為的話,本少俠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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