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親啟!”
“近日,為父聽聞你劍法驚人,展露出過人天賦,甚是欣慰…”
不大會兒功夫,陳逸看完信上的內容。
陳太平的來信內容不多,除了為他具有劍道天賦感到高興外,就是提醒和勉勵。
讓他不要過于暴露天賦,謹慎低調,避免再次發生類似上元節的事情。
其次,便是預祝他能夠拜入太虛道宗,努力修行,強大自身。
最后陳太平在信中還提到了陳遠。
“原來老大已經成功拜入無量山了啊。”
陳逸若有所思的收起信件,消息是好消息。
可是,老爹為何囑托他暫時不要將此事透露出去?
難道小陳遠拜入無量山的背后,還藏著其他秘密?
良久之后,陳逸搖了搖頭,不再深思。
或許是他想多了。
陳遠拜入無量山后,未來的成就只會更高,背后真有秘密也影響不到他。
想明白這點后,陳逸長出了口氣,小臉上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
看來老爹陳太平在北雄關駐防時,也依然牽掛著家里。
上元節那一次不提,以武安侯府的護衛力量,的確攔不住瘋老頭。
哪怕當時有二叔祖等人在跟前,也難保他和林雪茹不會被擄走。
但是陳遠拜入無量山的事情,還未傳到府內,老爹卻先一步得到消息。
足可見陳太平對家里,至少對他和陳遠兄弟倆的關注度不低。
“就是老爹你啊,你多少也給娘親一點點關心啊。”
陳逸想到先前夏綰綰失落的樣子,不免在心里吐槽幾句。
都已經寫信回來了,多寫兩筆又能怎么著?
七月剛過,天氣炎熱到連呼吸都帶上了幾分灼燒感。
整個京都府,除了皇城宮禁外,長樂、永年兩縣各個坊區所在,也都被迫開啟陣法避暑。
這無疑加大了府衙金庫的消耗,也讓很多不怎么關注天氣的人感到幾分異樣。
特別是當很有手段的左相謝靜親至災區一個月,都未能解決掉旱災的消息傳到京都府后。
眾說紛紜。
有說災星移位,魏朝龍氣恐將受損。
有說每逢大災,就有大能崛起。
還有說這是西江府、江南府先前太順,惹了上面的神仙諸佛不高興,降下了天罰。
間接導致京都府出現兩個十分明顯的變化。
一個是米面吃食價格持續增高,連武安侯府內負責采買的管家都忍不住罵娘。
另外一個,則是大空寺的香火更旺盛了。
那些勛貴似乎真信了天上諸佛震怒的說法,一個個恨不得拉上全部家當捐給大空寺,尋求庇佑。
一時間,本就興旺的禮佛之風,在京都府內更盛往昔。
據說,古老道長在太虛道宗分院內,不止一次大罵空凈方丈狗運昌隆。
當然,寧先生轉述的話不會這樣粗鄙。
她只是在學府說了一句“古師伯很生氣,近期不要議論任何關于大空寺的話,會挨打”。
想來,古老道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奇怪的是,面對這些種種,朝堂上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倒是有聽聞那位至尊前去后山獵場狩獵了。
“這是心大,還是有某種深意?”
以陳逸對那位魏皇的了解,無論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事,都不會是拍腦袋決定的。
就像讓他加入興武學府,而不是陳遠一樣。
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先前受到恩澤的那些守邊疆的將士們,都希望他們的子嗣能進入興武學府。
這一下,不僅興武學府的名聲傳揚出去,連帶著他這位“劍仙轉世”也成了學府表率。
難道那位至尊未卜先知不成?
陳逸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影響他更專注于修煉。
就像前世聽過的那句話一樣——當別人都說你很強大時,你最好真的強大!
雖然“劍仙轉世”是謠言,能夠止于智者,但是架不住智障太多啊。
“陳二,那天一定是你使了手段才擊敗的寧先生,我不信你的劍法那么強。”
“除非你和我比一下!”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忽悠了這位鎮南王麾下武侯許恒軍的三子,許三年。
仗著學了兩手家傳刀法,就在課程沒開始之前,來到陳逸面前,提出要和他比試比試。
“你確定?”
陳逸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懷疑,像是在看一位傻子。
距離他與寧雪比試也才過去一個月,不會真的有人傻到認為自己也能行吧?
“陳二,你是不敢嗎?你若不敢,就,就…”
聲音卡住,許三年小臉通紅看向鎮南王世子公冶守。
“就跪下叫父親?”
“對,沒錯。”
“那你輸了呢?”陳逸似笑非笑的問道。
他不喜歡沒有彩頭的比試,父子局就另當別論了。
“當然他也是要跪下叫逸哥兒你父親了。”杜彥清適時擠兌道。
“沒錯,你來挑戰逸哥兒,總得拿出點什么。”杜妍附和著點頭。
王永年在一旁猛猛點頭,圓臉上興奮不已。
連林雪茹都露出笑容,絲毫不擔心陳逸會輸的樣子。
別人不清楚,他們這幾個經常待在一起的人可是知道,陳逸那身劍法只能用兩個字形容——
無敵!
至少這一個月來,杜彥清等人不止一次使用寧先生傳授的刀劍拳腳技法與陳逸對練過。
結果可想而知,沒大喊救命,都算他們硬氣。
“跟他賭了,許三年,別怕。”
公冶守等人還未開口,十二皇子魏樂天卻是先一步拍手叫好。
許三年猶豫著看了眼周圍,在看到公冶守點頭后,遂答應下來。
陳逸見狀,連起身都欠奉,直接道:“你來吧。”
“少看不起人!”
許三年拔出木刀就朝他劈過來。
來的快,去的也快。
陳逸只是抬抬手,便用劍鞘將他拍飛出去,無奈道:“何必呢?”
“哈,有人要跪下叫‘父親’咯。”
終究還是孩童,對于熱鬧都是起哄的多。
許三年臉上青紅一片,便聽陳逸說了句,跪下就免了,叫一聲父親好了。
“父,父親…”
哪知他剛叫出口,不遠處的公冶守等人便一同站起身,動作整齊,仿佛提前排練好似的。
“許三年,該走了。”
“哎。”
許三年臉上羞憤瞬間沒了,還朝陳逸憨厚的笑了笑,小跑著跟了過去。
眾人一愣。
陳逸看著鎮南王一系的幾人,心下疑惑。
“他們這是,怎么離開了?”
杜彥清等人同樣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起來。
“逸哥兒,咱們是做的太過分了?”
“不應該啊,明明是他們提出的比試和彩頭,打不過就走算什么本事?”杜妍氣哼哼的說道。
倒是不遠處文臣一脈的幾位看出了些什么。
就見左相謝靜之孫謝東安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微笑道:
“有陳逸在興武學府,我等在此的確沒有出頭之日,我也走了。”
這時,魏樂天看著他好奇的問:“你們也要走?走去哪里?”
“回皇子殿下,我要前往京都學府求學。”
不僅謝東安,他身后的幾名文臣后代們,也都起身跟上。
“我們也要前往學府圣地,精研儒道。”
“那,公冶守他們也是?”
魏霄云明白過來,驚訝的問。
“殿下猜得沒錯,大抵是這樣。”
謝東安雖然年幼,但學識不凡,小臉上已然有了幾分睿智。
“鎮南王一系,應是要拜入南蠻教修煉蠻體。”
“我等也和他們一樣奔赴前程,諸位同窗,咱們來日再見。”
說完,他們也跟著走出了清正殿。
直到這時,陳逸徹底明白過來。
他就說能進入興武學府修行的勛貴子嗣,只是年齡小,不能是傻子,不可能跑來挑戰他。
但他著實沒想到,公冶守等人竟然拿他當作離開興武學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