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觀象查抄了你們白云觀之后,會打草驚蛇,讓你們這些救世教徒跑了。沒想到你們竟是為了奪回那嬰兒神像竟是赴約去了城西碼頭,倒是叫我意外。”
出乎意料的是,趙祈安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
他只是話語平靜得和她說著這些事,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般:“那嬰兒神像,對你們而言很重要?”
宮心熒聞言一怔,旋即震驚得看向趙祈安。
那巡天監的“雛虎”,竟然是趙祈安的人?!
難怪、難怪那狗官三番兩次找白云觀的麻煩,明明沒有證據也要胡攪蠻纏。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看重趙祈安了,可竟是還遠遠不夠!
他…竟是敢把手插進巡天監里去!
趙祈安再次重復問道:“那嬰兒神像里…藏了什么東西?”
宮心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用力咬了咬下唇,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猶豫。
遲疑過后,她開口道:“你若是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話剛說完,隔壁有傳來一聲慘叫,讓她眉頭忍不住一跳。
趙祈安搖搖頭,道:“你不說,會有人說的。”
說罷,他不欲再與宮心熒多說一句,轉過身就要走。
宮心熒見他并非惺惺作態,反倒是急了,說道:“等等,我只想知道玉真…玉真是不是還活著?”
“呵。”
趙祈安冷笑一聲,不欲多談,連回頭都不曾,人已經到了屋門口。
正當他要推門出去時,宮心熒狼狽道:“那是三燈之上靈主的神像,里面有一塊三燈之上靈主的殘骸!”
當趙祈安毫不留情的準備離開,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其實在他面前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雖然這是救世教中的秘聞,許多救世教徒都不知曉,若是傳出去,麻煩必定不小。
可落入趙祈安手中的救世教教徒之中,知曉神像真相的又不止她一個,這條秘聞壓根瞞不住。
與其這樣…若是、若是能夠從趙祈安口中知道玉真的下落。
也是值得!
當宮心熒說出實情之時,趙祈安終于是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又問道:“三燈之上靈主?”
宮心熒硬著頭皮道:“三燈之上靈主是圣母麾下屬神,掌管著‘魂’的權柄。這些年來我們紅蓮一脈一直在收集靈主殘骸,以眾生香火供奉,終有一日靈主將重現世間!”
她說這話時,眼神中不由自主得閃過了一絲狂熱。
趙祈安皺眉道:“可有名號?”
宮心熒反倒是奇怪得看了他一眼:“神祇只有神道尊號,怎會和凡俗武者一般有名號?”
觀她反應,她竟是真信這些。
但趙祈安不信這世上有什么所謂的神靈。
不過…
殘骸…
被分尸而不死的強者,至少是挖掘出人體密藏的神通境。
武者若入神通境,已是與傳說中的神仙差不多了。
但神通境還做不到死去千百年,還能靠殘骸復生的。
若是這三燈之上靈主真的存在,也真的有可能死而復生,也不知道是哪一層次的強者。
趙祈安不動聲色,問道:“救世教圣母麾下,有許多屬神?”
宮心熒搖頭道:“我不知道…”
她說完之后,像是生怕趙祈安不信,語速加快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若是抓住一個,就能挖出整個救世教,救世教早就被大乾國覆滅了。”
“即便我是紅蓮圣女,但是對于教中的事情,很多是不知情的。”
“紅蓮一脈的圣女…根本沒你想象中的那般重要。”
看來,救世教要比趙祈安想象中的還要棘手一些。
想想也是,若是救世教這么容易對付,怎么可能在大乾國建國之初存活到現在,歷代皇帝都剿滅不干凈呢?
不過…既然已經與救世教結了仇。
趙祈安倒也沒打算就此放過救世教,更何況他還看上了救世教的功法。
徐徐圖之,此事不急。
他素來是有耐心的。
“現在能告訴我,玉真…她還活著么?”
話到最后,宮心熒近乎是祈求般得看向趙祈安。
這讓趙祈安心中微動,有些詫異得看向她。
這宮心熒與玉真之間…似乎并不僅僅只是利用關系。
他思索了片刻,答道:“還活著。”
當宮心熒聽到這個答案時,整個人猛地舒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慶幸之色。
可下一秒,她從趙祈安口中聽到了一個讓她錯愕不已的話:
“我可以讓你見她一面。”
“你…要見么?”
“他…會有這般好心?”
本來能夠從趙祈安口中得知玉真還活著的消息,已是慶幸。
可宮心熒自己都沒有想到,趙祈安竟會大發慈悲讓她去見玉真一面。
她一時間甚至起了疑心,覺得這是趙祈安的圈套。
趙祈安見她遲疑的臉色,也不勉強:“你若愿意跟來便跟來,若不愿意,就在這兒待著。”
說罷,便率先推開屋門朝外走去。
宮心熒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起身,跟在趙祈安身后走出了屋門。
公主府上,幾間客院都是相互挨著的。
當趙祈安帶著宮心熒去了隔壁的院子時,守在院門口的鸞奴與幾名護衛立刻上前。
“恩主。”
鸞奴向趙祈安行禮,目光很快注意到他身后的宮心熒,眉頭立刻皺起。
她昨夜被宮心熒打了一掌,雖無性命之憂,但也受了不輕的傷勢,直到現在臉色都還有些蒼白。
如今見恩主帶了這階下囚來了這里,頓時不解。
趙祈安看出鸞奴心中困惑,擺擺手道:“無妨。”
鸞奴乖巧應道:“是。”
有恩主在,這小女道自然是翻不起什么風浪來。
她在前頭帶路,恭敬得請趙祈安入內。
待進了院中,宮心熒跟著趙祈安走近屋子。
還未進屋,隔著屋門,只聽得屋內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這聲音…真是玉真沒錯!
宮心熒心中酸楚,未曾想自己被囚了一夜,原來玉真與她只有一墻之隔。
正當她想著這些時,鸞奴已為趙祈安推開了屋門,朝里說了一句:“殿下,主子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