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你好大的膽子!”
趙吉看到渾身鮮血的弟弟,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暴怒喝道。
“誰允許你如此恣意妄為的!”
“大玄律法。”
蘇牧環顧四周,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看到王六等人都已經被趙吉帶來的人拿下了,此刻正低眉耷眼地站在人群后方,雙手被人抓著。
“趙貴涉嫌買兇殺人,我依律將他逮捕歸案,他聚眾抵抗,自食惡果。
趙捕頭,這有問題嗎?”
蘇牧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還是說,趙捕頭想要徇私枉法,偏袒血親?”
“胡言亂語!”
趙吉怒道,“蘇牧,我原本以為你只是無能,想不到你竟然歹毒至此。
本捕頭命你限時破案,你破不了案,竟然想出了這種栽贓陷害的骯臟手段,而且陷害的還是本捕頭的親人。
你這種害群之馬如果還留在南城司,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你所害。”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若敢反抗,殺無赦!”
趙吉大喝道。
眾捕快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猶豫之色。
他們都認識蘇牧,而且蘇牧之前還幫他們不少人值過夜巡過街。
“怎么?你們也敢違抗本捕頭的命令不成?
不想干就全都給我滾,有的是人想干這個捕快!”
趙吉大怒。
“蘇班頭,對不住了。”
一個老捕快嘆了口氣,拔刀出鞘,對準了蘇牧。
他一家老小全靠他當差養著呢,丟了這份差事,他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去。
有人帶頭,其余捕快也紛紛拔出了差刀。
“蘇班頭,要不你還是跟我們回衙門,把事情解釋清楚…”
一個捕快忍不住道。
“廢什么話!都給我上,蘇牧持刀拒捕,按律當斬!”
趙吉不耐煩地催促道。
他弟弟還在流血呢,這蘇牧,真該死!
“趙捕頭,你確定要這么做?”
被這么多把刀對著,蘇牧臉上沒有半點驚慌,而是平靜的道。
“趙貴買兇殺人,此事本來與你無關,你若是執意如此,那一個包庇罪是少不了的。”
“放屁!”
趙吉怒道,“趙貴奉公守法,有目共睹,你蘇牧想在南城顛倒黑白,簡直是瞎了你的狗眼。
上,給我殺了他!”
趙吉怒不可遏,他鏗鏘一聲拔出了差刀。
今日,他一定要讓蘇牧死在這里。
“我明白了。”
蘇牧嘆了口氣,緩緩地道,“證據就在眼前,你卻是視而不見。
趙吉,身為南城司代理捕頭,你徇私枉法,包庇趙貴,如今案發,你還試圖掩蓋。
我告訴你,這件事太大,你蓋不住。”
蘇牧指了指地上那具脖子都被切開一半的尸體。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這尸體的異樣。
尋常人的皮膚,怎么可能黑到這種程度?
“莫說你,就是何玉興,也蓋不住。”
蘇牧道。
“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南城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班頭在這里指手畫腳?”
趙吉眼神中閃爍著兇光,渾身透著濃郁的殺氣。
不管趙貴做了什么,只要殺了這蘇牧,今日在場的這些捕快就沒人敢胡言亂語。
蘇牧一死,南城就無人能跟自己競爭捕頭之位。
到時候自己就是南城司說一不二的捕頭。
死幾個泥腿子又如何?
內城的大人物們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到時候,南城依舊是司馬和我趙吉的天下!
“是我趙吉的兄弟就一起上,砍死他!”
趙吉生性謹慎,他知曉蘇牧掌握了刀勢,真要是拼命,自己還真未必能殺得了他。
不過就算蘇牧有點本事,他們這么多人,一人一刀也能將他剁成肉醬。
“老板,我替你收拾了他們?這次不收錢,白送。”
魏勇夫咧嘴一笑,對蘇牧道。
“不用。”
蘇牧搖搖頭。
“趙吉,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不中用啊。
若是你今日能大義滅親,那我也拿你沒辦法。”
蘇牧看著趙吉,嘆了口氣,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看到蘇牧一臉淡定的樣子,趙吉恨不得將那張帥氣得有些過分的臉給踩爛了。
他正要催促眾捕快抓緊將蘇牧砍死。
就看到蘇牧緩緩地解開了外衣。
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這是什么意思?
臨死之前還要脫衣服嗎?
動手之前先脫衣服,這是怕弄臟了差服嗎?魏勇夫也是一頭霧水。
嘩啦!
就在這時候,蘇牧右手一揮,直接將外面那件捕快服扯了下來。
里面露出的,卻不是小衣,而是另外一件差服。
錦衣墨衫。
胸前背后各有一個白底的圓圈,像是兩塊補丁一般。
“太平司,白衣,蘇牧。”
蘇牧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襟,抬起手,舉起一塊巴掌大小的腰牌。
嘩啦啦!
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所有的捕快臉上都露出驚駭之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就矮了下去。
太平司!
眾所周知,太平司輕易不插手地方事務,一旦插手,那必定會有人頭落地。
斬妖誅邪,他們大部分時候對付的是妖魔,但貪官污吏,他們也能殺啊。
看到蘇牧露出錦衣墨衫的時候,趙吉的臉色唰地就白了下來,他身體微微顫抖,手中的差刀近乎都要握不住了。
太平司白衣,這怎么可能呢?
蘇牧怎么可能會是太平司白衣?
太平司白衣,不是起碼得有淬體四境的修為嗎?
關鍵是,你他娘的是太平司白衣,為什么還要裝成是個普通的小捕快?
你這不是坑人嗎?
你要是早亮明身份,我還爭什么爭,搶什么搶?
你別說要抓趙貴了,你就算要殺趙貴,我也給你遞刀啊。
人群后方,王六等捕快臉上都露出劫后余生的驚喜之色。
蘇班頭,竟然是太平司白衣?
本以為這次在劫難逃了,想不到竟然有這么大的驚喜。
果然,蘇班頭從來不讓人失望啊。
“不,你不可能是太平司白衣,假的,都是假的!”
趙吉面目猙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說,有人敢假冒太平司?”
蘇牧似笑非笑地道。
“瘋了吧,誰敢冒充太平司的人?”
魏勇夫用手托了一下下巴,將驚呆的嘴巴合攏起來,撇撇嘴道,“嘿,仗勢欺人慣了,現在勢不如人的感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