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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降血煞

  很顯然,天人系的觸角,或者說他們的布局,并不局限在周國或者南贍部洲。

  至少在這西牛賀洲的小雷音國,就是一個天人系的“試驗場”。

  而且,還是和佛門有著合作的試驗場。

  細數姜臨如今遇到的,天人系的那些王八犢子的試驗場,一共有三個。

  第一個是瘦西湖,第二個是杭州的天魔村,第三個就是這里。

  三個試驗場,一個比一個復雜,一個比一個深入。

  一開始,只是借助龍族天生的獨特性,后面,則涉及到了稱心如意閣。

  而現在,不僅僅是把稱心如意閣的邪性“發揚光大”,甚至牽扯上了佛門的某一個派系。

  真是,一次比一次玩的花!

  姜臨眼中帶著寒光,手中天蓬尺高高抬起,其上,北斗七星的蝕刻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以紫微法為根基,北斗法被催動,通過手中的天蓬尺,接引來自北斗七星的偉力!

  “七星,破軍!”

  姜臨眼中神光暴漲,手中天蓬尺驟然衍化出一道璀璨的星光,好似一柄寬刃大刀一般,對著那佛陀法相兜頭斬下!

  佛門功德炁雖然超然無比,但也并非是沒有與之匹敵的力量。

  就比如說,姜臨此刻催動的北斗七星偉力,更不要說,是通過魏天君賜下的天蓬尺。

  這佛陀法相是由純粹的功德炁凝聚而來,但卻并沒有自身的意識。

  而在這功德炁凝聚的法相之內,藏著姜臨所需要揭開的東西。

  也就是天人系的那些王八羔子在這里的布置。

  北斗星光之下,姜臨有信心可以崩潰噬滅這功德炁凝聚的法相。

  然而,就在那天蓬尺即將帶著北斗星光落下的時候…

  ‘嗤!!’

  詭異的嗤啦聲在姜臨的耳邊響起。

  一道血色神光從天而降,后發先至,就要轟在姜臨的頭頂。

  姜臨在間不容發之際變招,手中天蓬尺猛然上挑。

  ‘轟!’

  北斗星光與那突如其來的血色神光碰撞,后者帶著難言的兇戾,即便在位格上不如北斗星光,但卻帶著比姜臨更加厚重的法力。

  姜臨借著反沖之力落在地上,抬頭看向天穹。

  白熾神光與血色兇光互相吞噬,湮滅,消散。

  而后,天穹之上也隨之出現了波動。

  一尊車架仿佛從云中飛出,這是一尊戰車,其上無一處不古拙,帶著斑駁的戰火痕跡,好似從古戰場駛來。

  負責拉動這尊戰車的,是兩頭異獸,龍首馬身虎爪,脊背之上,插著一對猩紅的大翼,翼展足有近十丈。

  在那戰車之上,站著一道身影,穿一身血色重鎧,手持一柄長矛,那長矛也極古拙,甚至可以說,就是一根木頭桿子,將桿子頭磨尖碳化,僅此而已。

  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在那漆黑的矛頭之上,卻帶著絲絲暗沉干涸的血,那血極神異,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年,依舊帶著兇氣,絕不尋常。

  姜臨瞇了瞇眼睛,這駕馭戰車而來的家伙,仿佛不是這個時代的存在一樣。

  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意。

  而方才那一道極兇的血光,顯然也是出自此人。

  在剛剛的短暫接觸下,姜臨從那血色神光之中,感知到了仿佛來自上古蠻荒的氣機。

  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但兇威卻未曾減少半分。

  戰車懸停在了首陽寺之上,那身穿血色重鎧,甚至臉上都戴著同色鐵面的存在低下頭,鐵面的眼洞之中,亮起了一雙猩紅的眸子。

  ‘嗤…’

  那人揮動手中的長矛,僅僅是輕輕一揮,就讓空氣都為之湮滅,顯然,這長矛之上,帶著極熾烈的氣機。

  長矛指向了那安靜矗立的佛陀法相,一雙猩紅的眼睛卻看向姜臨。

  “黑律司的鷹犬…呵…”

  出人意料的,他的聲音很年輕,其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狂傲與蔑視。

  “我若是你,便不會去動那法相。”

  他高高在上,俯瞰著姜臨,淡然道:“先前的冒犯,本尊可以當做沒有發生,現在,滾。”

  “否則,就…”

  ‘轟!!’

  血鎧人的話的被打斷。

  打斷他的,是一道從天而降的雷霆。

  那雷霆突如其來,讓血鎧人不由得住口,手中長矛豁然抬起,磅礴兇戾的血光逸散而出,擋住了那一道雷霆的攻伐。

  姜臨緩緩的收起手上的五雷手印,翻手抬起真武法劍,整個人裹著星光,驟然間消失不見。

  等到再出現時,已經是在那血鎧人的眼前!

  ‘錚!’

  裹著濃郁星光的真武法劍,悍然刺下!

  這劍光仿佛第二道雷霆降落一般,目標直指血鎧人脖頸處的一絲空擋!

  ‘鐺!’

  姜臨的時機把握的極準,正好卡在對方剛剛應對完神霄雷霆,未曾回防的當口。

  然而,血鎧人依舊反應了過來,長矛橫在了脖頸前,擋住了姜臨這兇戾的一刺。

  明明是木劍與木矛的碰撞,卻帶起了金鐵交鳴之聲。

  星光再一次與血光碰撞,但這次卻不再是無根之水。

  姜臨也好,血鎧人也罷,都在持續的迸發著各自的威能。

  血色與白熾交織,迸射出無數的火花,擾亂了四周,進而沖天而起,攪散了九天之云!

  交鋒對峙的二人位于風暴的中心,反而越發的平靜。

  然而,那負責拉車的兩頭異獸卻受不住,發出一聲哀鳴之后,無力的落下。

  ‘轟!!’

  大片煙塵四起,兩頭異獸竟生生被二人對峙的威能壓迫致死,連帶著那古拙戰車也落在了地上。

  火花交織,風暴肆虐之中,姜臨抬起了眸子。

  透著紫金神光的眸子與那血色的瞳孔對視,姜臨冷聲開口:“否則你娘。”

  這是對方才這血鎧人大放厥詞的回敬。

  “如此無禮!”

  血鎧人眼中閃過憤怒,血光爆閃之間,磅礴威能迸發,想要逼退姜臨。

  然而,面對這蓄謀已久的爆發,姜臨卻巋然不動。

  不知何時,姜臨的頭頂出現了一枚鈴鐺,一枚流金火鈴。

  天丁神火泛著金光,仿佛鎏金一般緩緩垂落,護持住了姜臨。

  血鎧人眼中閃過異色,進一步提升威能。

  ‘轟!’

  血色神光進一步爆發,然而隨之而來的,就是鎏金神火的悍然抗擊。

  姜臨再一次巋然不動。

  “你,不差。”

  即便意外于姜臨的實力,但血鎧人卻依舊高高在上,說道:“本尊允許你報上名…”

  “報你媽。”

  姜臨的回應依舊直抒胸臆。

  修了紫微法之后,黑律之中一些微不足道的禁令,已經對姜臨形同虛設。

  比如說臟話什么的,當然,向北便溺依舊是大不敬。

  “僭越至此。”

  血鎧人的聲音平淡了下來,但在那淡然之中,帶著隱藏的憤怒。

  連續兩次被打斷,已經讓他不能忍受。

  ‘錚!!’

  這一次,姜臨的回應不再是話語,而是一道劍光。

  黑白兩色的飛劍從姜臨的袖口之中飛出,直奔血鎧人的鐵面眼洞而去。

  這劍光看起來細微如線,但卻讓血鎧人如臨大敵。

  極致的危機感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若是被這一道劍光斬到,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這飛劍有問題,其來歷恐怕極為超然。

  血鎧人心里想著,毫不猶豫的倒退,同時,也因此第一次離開了戰車。

  他的速度極快,施展了某種秘法,獲得了爆發性的速度。

  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血色光華,避開了那黑白飛劍的攻伐。

  然而下一刻,那看似落空,已無余勢的黑白飛劍,卻陡然劃過一道軌跡,落在了那古戰車上。

  ‘錚!!!’

  劍氣肆虐,來自天遁劍訣的純陽劍氣轟然爆發。

  這古戰車很超然,但卻在這一劍之下,被整齊的斬做了兩半。

  姜臨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尸狗飛劍傳來了一道模糊的念頭。

  大致意思是:飛都飛了,總得砍點什么。

  是,古戰車很超然,但尸狗飛劍的來歷也極為神異。

  姜臨不知道具體,但能讓老頭子專門跑一趟送到自己手里的東西,絕對不會簡單。

  這一點,姜臨早有猜測,而方才也算是把這猜測印證了一些。

  姜臨心里想著,看向了那遠遁的血鎧人,淡然道:“現在,貧道允許你報上自己的名字。”

  “你,該死!”

  血鎧人聲音里的暴怒已經藏不住,血色流光再現,幾乎是跨躍了空間一般,來到了姜臨的面前。

  那血色流光還未曾消散,其中便已經出現了一截碳化的,帶著絲絲神異枯血的矛尖。

  尖鋒直抵姜臨心口!

  這是極速的一擊,幾乎沒有抵擋的空間。

  然而…

  ‘鐺!’

  姜臨的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枚漆黑的尺子,這尺子黑到發紅,擋住了這刁鉆到極點的一擊。

  鋒銳神異無比的矛尖,卻沒有穿透那看似平平無奇的木尺,甚至于,就連這一擊所附帶的威能以及純粹的力量,都被這木尺給完全吸收,仿佛泥牛入海一般了無聲息。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

  “威劍神王,斬邪滅蹤!”

  天蓬咒法在霎時間凝聚,姜臨手上一挑,頓時,那已經沒有余力的長矛被挑開的同時,天蓬尺上,驟然匯聚起了天蓬威光。

  那威光衍化,順著天蓬尺形成一道八面劍刃。

  順著力道,姜臨一劍斬下。

  紫微法催動天蓬咒,天蓬尺加持威劍。

  這一劍,是姜臨最熟練,同時也是威能最強的一劍!

  雖然姜臨修了其他諸如神霄,真武,天遁等等攻伐之法,但最根本,最匹配,最熟練的,依舊是這一道天蓬咒!

  面對這樣的一劍,血鎧人雖然依舊怒火熾烈,但也只能橫矛抵擋。

  同時,血鎧人已經在想,接下來應該如何反擊。

  面前的黑律法師這一劍很強,但絕對不可能繞過自己的長矛。

  這矛,可是源自上古,曾經沾染我族初祖之血的兇器!

  斷然不可能…

  ‘喀拉…’

  在血鎧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姜臨的這一劍斬下,雖然沒有斬斷那長矛,但厚重的劍鋒卻已經斬進了一半。

  同時,天蓬威能爆發,極致的斬威爆發逸散,讓那神異的木矛都浮現出了細密的裂縫。

  “你用我人族的矛,來戰我?”

  姜臨眼中泛著紫金神光,隨著那長矛的破損,窺探到了其幾分根底。

  這矛,似乎是來自一位上古先民,其上帶著即便歷經無數歲月,卻依舊長存的人族氣運。

  但其似乎被那矛尖上的古血給封住了靈性,被作為單純的兇煞之器使用。

  如今,木矛破損,自然形成的封禁也隨之破損。

  試問,很可能是上古時,一位為人族求活而犧牲的上古先輩,是否會去傷害一位人族?

  這木矛的靈性可能沒有那么蓬勃,但曾經主人的,一絲微薄無比的意志,依舊存在著。

  “這矛,是你某位長輩的戰利品,對吧?”

  “現在,我有些想與你通名了。”

  姜臨說著,眼中除了紫金神光之外,也泛起了幾分血色。

  經過方才的幾次對轟,互相之間的氣機泄露,讓姜臨感知到,這血鎧人不是人族。

  不是人族的存在,卻手持人族上古先民的兵器,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作為敵人,可以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如果是作為祭品,則必須要知道其來歷,否則,是對所祭之先魂的不敬。

  “是又如何?”

  血鎧人冷笑著,說道:“我乃昆侖西王母座下,四圣族之一的純血血裔。”

  “吾名…”

  “窮升。”

  姜臨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我記住了這個名字,并會把這個名字刻在你的頭骨上,作為遲來的祭品。”

  “你的頭顱,會成為我的戰利品,擺在我族的圣殿之內。”

  窮升也針鋒相對的回應。

  兩對同樣泛著血芒的眼睛對視。

  下一刻,對攻展開。

  星辰神光與血色流光互相交織,碰撞,每一次接觸,都意味著光芒之內裹著的兩道身影的對攻。

  每一次交錯,都是數十上百招的轟擊。

  妙清將三皇法眼催發到極致,但怎么也看不清那兩道身影,只能偶爾捕捉到一抹劍光或一點黑芒。

  ‘噠…’

  一滴血從天而降,落在了妙清身前不遠處的地上,帶起微弱無比的聲音。

  妙清的神色凝重了許多,因為那是屬于姜臨的血。

  而就在妙清擔心的時候,那半空之上,血色流光驟然爆發,無比的威能把姜臨逼退。

  可妙清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是血色流光的回光返照。

  ‘嘩啦啦!!’

  伴隨著兩道光芒停滯,詭異的,帶著漆黑之色的血液,從天空之上不要錢一般的落下。

  姜臨踩著流風,停在半空,他的肩膀上卡著一截碳化的矛尖,血液順著傷口流出。

  而對面。

  窮升的血色重鎧縫隙里,陰沉漆黑的血液汩汩流出,好似溪流一般。

  同時,那鎧甲開始膨脹,好似皮肉漲開一般。

  下一刻。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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