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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報銷大法

  “好事?”

  王靈官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其實他本來也沒有看到什么危險,畢竟那是西王母信使青鸞的血脈,不管如何說,都不可能是邪惡之靈。

  只是有些疑惑,為什么這西昆侖青鸞血脈會出現在玄應身邊罷了。

  不過現在看來,應當是這位道友的安排,或者說,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既然如此,就沒有什么好擔心好疑惑的了。

  如此想著,王靈官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宗,如今天庭忙碌無比,連帶著他一個武將,都要開始批閱一些卷宗了。

  “為啥不吃呢?”

  靜室之內,姜臨推了推眼前的兩個瓷盤。

  一個上面擺著竹米,另一個則是一盞醴泉。

  按照老師的說法,這應該就是青鸞的食物了。

  可不管姜臨再怎么“推銷”,站在兩個盤子對面的小青鸞就是看也不看一眼。

  哪里出了問題嗎?

  姜臨撓撓頭,試探性的問道:“你不餓?”

  小青鸞人性化的搖搖頭,意思是已經餓了。

  “那是因為沒有梧桐?”

  姜臨再次問道。雖然小青鸞看起來沒有鳳凰非梧桐不止的臭毛病,但那是平時,說不定人家吃飯的時候要講究一點儀式感呢?

  小青鸞再次搖頭。

  “那是因為什么?覺得不會好吃?”

  姜臨有些納悶了。

  這竹實,是齊云山太素宮后山青竹林內剛剛采來的。

  而這醴泉,也是齊云山之上的一口千年古泉,可以說,不管是竹實還是醴泉,都已經是人間頂好的東西了。

  這可是在齊云山這個洞天福地,道門古宗之一生產出來的。

  小青鸞蹦噠著,嘰嘰喳喳的看著姜臨。

  姜臨撓撓頭,看了看兩個瓷盤,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試探性的問道:“是因為…這些都是人間之物?”

  姜臨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干澀。

  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小青鸞,生怕點頭。

  小青鸞點點頭,似乎很欣慰姜臨終于明白了過來。

  我真…

  姜臨有點傻眼了,他去哪里找天界的竹米和醴泉?

  難不成要因為這點事情,再召一次老師?

  別鬧了,老師會一道雷給姜臨劈了的。

  可除了老師,姜臨也不認識其他天庭的神仙,更不知道去哪里給小青鸞找吃的。

  “嘰嘰…”

  小青鸞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小腦袋一栽一栽的。

  顯然,再怎么天界仙靈,出生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而且還和道爺飆了一把車,已經是餓極了。

  等等。

  姜臨突然想到了什么,捧著小青鸞離開了靜室。

  這小東西現在餓成這個樣子,肯定和先前與真拙道爺飆車脫不開干系,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正所謂冤有頭債…咳咳,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

  還得是去問問真拙道爺才是。

  心里如此想著,姜臨捧著小青鸞一路直奔玄帝殿而去。

  果不其然,真拙道爺正在殿內打坐。

  “道爺。”

  姜臨上前,輕聲喊了一嗓子。

  “嗯…”

  真拙道爺如夢初醒,也不知他是在誦經,還是在偷懶打瞌睡。

  “小姜道友,何事啊?”

  姜臨也顧不得許多,坐在了真拙道爺的對面,雙手捧著已經蔫巴的小青鸞,將事情經過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而后,姜臨說道:“晚輩不知如何才能取得天界之物,只能來請教道爺您了。”

  聽完了姜臨的話,真拙道爺微微點頭,說道:“天人兩界,涇渭分明,老道雖已經摸到了天庭的邊,但也未曾踏入。”

  “凡間修士想要取天界之物,老道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

  “畢竟,這不是什么大事。”

  姜臨明白真拙道爺的意思,下界修者若是想要聯系天界,辦法自然是有的。

  但那些辦法,無不是要開壇設醮,齋戒沐浴,在極長的耗時之后,才能聯系上天庭的祖師爺。

  且不說如果讓祖師爺知道,自己門下弟子操勞了一個多月,就是為了討一口竹米醴泉,會不會賞一道雷下來。

  只說這般長的時間,就不是小青鸞能等的。

  “道爺您也沒有…”

  “不過…”

  姜臨正有些失望的說著,卻被真拙道爺一句“不過”打斷。

  只見真拙道爺上下打量著姜臨,突然一抬手中拂塵,掀開了姜臨的袖子。

  看著那直達手腕的鮮紅箓文,真拙道爺感嘆道:“你小子不一樣。”

  “北極驅邪院正五品的天曹功箓,正職仙位,你以為這東西就是單單給了你一個更高的權能加持?”

  姜臨看了看自己手腕子上的箓文。

  關于真拙道爺能看出自己有箓文這件事,姜臨并不意外。

  畢竟這位道爺不是站在飛升邊緣,而是自我壓制了飛升的步伐,說不得,人家早已經預訂了一個更高的箓職。

  話說回來,姜臨還真一直就以為這玩意只是單純的用來提升一部分權能加持。

  自己現在能如此順暢的施展天蓬法以及其他諸多大法,這箓職的加持功不可沒。

  雖然確實對自己的加成很大,但這箓職和現在說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自己雖然有箓職,但現在的修為境界差了太多了,飛升天界純粹是瞎扯淡。

  “好好想想,便是凡間官職,授了之后,也得給俸祿。”

  真拙道爺看出了姜臨的疑惑,笑呵呵的說道。

  姜臨聞言先是一愣,而后恍然道:“道爺您的意思是,晚輩現在也有俸祿可拿?”

  而且,還是天庭的俸祿?

  真拙道爺笑而不語,只是站起身來,示意姜臨跟上他。

  姜臨捧著小青鸞跟上道爺的腳步。

  真拙道爺帶著姜臨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法壇處。

  可以看出來,這個法壇是一個常駐法壇,單單從那帶著濃郁煙熏火燎痕跡的香爐就能看出端倪。

  “這法壇,是我太素宮與天庭溝通之用,也是每逢年節,祭祀供奉蕩魔祖師所在。”

  真拙道爺捋了捋胡子,說道:“若是單純的下界弟子奉請祖師照臨,自然要耗費許多的精力。”

  “不過你既然有箓職在身,那意義便不同了。”

  說著,真拙道爺指了指法壇,笑道:“接下來如何做,不用老道多說了吧?”

  真拙道爺的意思很明白。

  普通的下界弟子,想要聯系天庭,只能去聯系自家的祖師爺,而且還需要許多的準備。

  但姜臨不一樣。

  他有正兒八經的北極驅邪院天曹箓職在身,嚴格來說,不是下界弟子,而是“天庭同僚”。

  于是乎,姜臨聯系天庭,就變成了“部員給部門打電話”。

  少了許多的限制不說,能交流的東西也多了許多。

  一念至此,姜臨也明白了過來。

  “多謝道爺提點。”

  姜臨對著真拙道爺行禮之后,邁步走上了法壇。

  “呼…”

  他將小青鸞放在法壇旁,而后吐出一口濁氣,平復心境。

  “嗤!”

  真武法劍出鞘,以此為筆,在半空書下一道神符。

  這神符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是焚表祭天時,要落在表上的神符,作為溝通天庭所用。

  姜臨也是第一次單獨書寫出來。

  神符書就,姜臨放下真武法劍,抬手,大袖自然垂落。

  右手之上,是那鮮紅的,隱隱構成“北極”二字的大紅箓職神紋,從小臂直達手腕。

  左手臂之上,則是一個囊袋,其內,正是酆都九泉號令。

  “下官,人間界黑律法師姜臨姜玄應…”

  姜臨吐氣開聲,第一次以下官自稱。

  聲音并不大,但卻引得那半空的神符震蕩。

  見狀,姜臨眼睛一亮,翻手現出三根降真香,點燃之后拜了三拜。

  一縷縷香火蒸騰而起,化作青煙,在半空久久不散。

  姜臨繼續說道:“忝為北極驅邪院上清翊衛仙卿,火部尚書,九天游奕使,同知驅邪院事。”

  “今,敬告北極,還請下降,有事稟奏。”

  “嗡!”

  姜臨話音剛落,那半空之上的神符就震動嗡鳴,裹著那一道道香火,在太素宮這法壇的靈性加持之下,直升天際。

  姜臨抬頭觀瞧,一眨眼的功夫,那一道靈性氣機就不見了蹤影。

  他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等著。

  雖然這屬于“同僚打電話”,但也需要時間不是?

  等到姜臨手中三根降真香燒了一半的時候,法壇之上有了變動。

  “嗤…”

  香火氣機從天而降,落在了法壇之上,被法壇靈性承載。

  那一道道香火,凝聚為一個稍微模糊的,但姜臨卻有些熟悉的化身虛影。

  “見過鐘前輩。”

  姜臨看了一眼,便認出來,這正是當初在酆都“審判”自己的黑律法師前輩,北極驅邪院正四品御史鐘明真。

  沒想到,居然是這位下降念頭。

  “嗯。”

  鐘明真點點頭,聲音之中帶著仿佛天生的冷意,但卻語氣舒緩的問道:“玄應,你不去服流刑,卻在太素宮盤桓做甚?”

  姜臨以前輩稱之,鐘明真也就沒有打官腔的意思,直接喚姜臨的法號。

  這種稱呼上的默契,表明現在不是下官在給上官匯報工作,而是同一法脈甚至同一派系的前輩和晚輩在聊天。

  其中區別,可大的很。

  “前輩容稟。”

  姜臨將一路上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鐘明真聽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這番安排,本座不知,想來是大御史的手筆。”

  “也罷,既然如此,你且好生做事,莫要讓大御史失望。”

  說罷,見姜臨認真的點頭應下,鐘明真嘴角帶起一抹微笑,問道:“那金丹效果如何?”

  “不愧是天庭寶丹,晚輩僅僅是舔了幾口,便內外傷勢盡數痊愈,多謝前輩賜丹。”

  姜臨笑著點點頭。

  “嗯…嗯?”

  鐘明真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問,隔著香火靈性,姜臨也沒有看到鐘前輩那微微抽搐的嘴角。

  “玄應啊,此番你請北極卻邪院上官下降,是有何事?”

  鐘明真扯開了話題,但一番話卻很有意思。

  依舊是以法號稱之,但卻帶上了北極驅邪院和上官兩個字眼。

  言外之意則是,雖然你現在是走oa的正式流程,但只要不難辦,做前輩的自然會給你開方便之門。

  “不瞞前輩…”

  姜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晚輩是想問,晚輩這北極驅邪院五品箓職,是否…有俸祿可拿?”

  “既是天曹正職,自然是有的。”

  鐘明真點點頭,而后說道:“不過,天官俸祿,乃是以功德為主,輔以天界奇珍,如今你用來乃是大材小用,只會靡費,不可取也。”

  “若非急用,當存留起來,待日后飛升天界,再一道取出,也是你自身道行功果的一道晉身之階。”

  他說的很仔細,也很認真的教導著姜臨。

  如今人間界有箓職的道門修者是很多的,也都是把俸祿存起來,等到飛升再用來穩固境界,或者尸解之后,以功德鑄就來世根基。

  不過那般的箓職,并不是姜臨這般的天曹正職,也沒有姜臨這樣一上來就是正五品這么夸張。

  說白了,就是候補堂倌與翰林院狀元郎的區別。

  但其中道理是差不多的。

  只不過,姜臨的積累會多很多就是了。

  “晚輩知曉其中道理,但現在有些意外。”

  姜臨指了指那蔫巴的小青鸞,將事情說了,而后道:“晚輩是想,能否支出一部分俸祿,用來換取天界的竹米醴泉。”

  “青鸞嗎?”

  鐘明真看向了那小青鸞。

  小青鸞不爽的叫了一聲,仿佛在說:你看什么看!沒見過青鸞嘛!

  姜臨已經見怪不怪,畢竟就在不久前,這小家伙還在對著王靈官蹦噠呢。

  只能說,不愧是初生青鸞不怕神啊。

  鐘明真沒有多看也沒有因此生氣,只是想了想說道:“本座給你一道符,你自去聯系驅邪院采辦司,一應花銷,由我黑律司報了就是,不必動你的俸祿。”

  “如此,多謝前輩!”

  姜臨也沒有客氣,干脆的應了下來。

  北極驅邪院乃是紫微大帝開府建牙的產物,一律司堂,自然是應有盡有。

  黑律司,顧名思義就是姜臨和鐘明真這些黑律法師主事的司堂。

  這波啊,這波是本部報銷,而且還不用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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