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窺探命運
世界之門。
“滴！”
只聽一聲輕響。
電梯到達了世界之門的最底層。
電梯門打開，眾人穿過一條通道。
大名鼎鼎的世界之門，就此闖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見大片淡淡的漣漪，其間閃過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面，透著無盡的神秘感，離奇的懸浮在半空。
秦德光的聲音飄了過來：“各位，這就是滄藍人探索原初世界的門戶。”
作為訪客，這幫東方白令人無法靠近世界之門，只能站在百米外的警戒線以外。
列夫情不自禁的感嘆道：“真神奇！”
阿列克謝點了點頭：“是啊！”
這位名義上的首領內心充斥著羨慕：“如果白令王國也有世界之門就好了。”
大伊萬呆呆的望了一會漣漪，又轉頭環顧一圈，問道：“秦先生，幽靈先生呢？”
秦德光回答道：“幽靈先生和異族客人正在做準備，很快就過來了。”
過了幾秒。
秦德光突然說道：“來了！”
話音剛落。
“咔咔”的機械聲響，從右側的一道通道內傳了出來。
幾臺造型科幻的外骨骼，排著整齊的隊列，從通道內進入了大廳。
小伊萬瞄了一眼，當即脫口而出：“天工二號外骨…”
他的話還沒說完，馬上又改口道：“不對，這好像不是天工二號！”
相比天工二號外骨骼，這幾臺外骨骼的金屬骨架，明顯更為粗大，外骨骼結構也更加復雜。
這無疑是一種尚未對外公開展示的新型外骨骼。
阿列克謝、列夫等東方白令人，再度露出了“土包子進城見世面”的神色。
秦德光微笑道：“這是天工三號！”
小伊萬馬上問了一個問題：“三種天工外骨骼有什么區別？”
秦德光回答道：“天工一號是民用型，天工二號算是軍用型，天工三號算是專門為異能者設計的型號。
“你們的運氣比較好，這幾臺天工三號剛剛生產出來，正準備去死亡黑沙海進行測試。”
兩人說話之時。
一道周身泛著淡淡赤色漣漪的身影，像幽靈一樣從通道內飄了出來。
小伊萬的目光鎖定了人影，脫口而出：“幽靈先生！”
這正是楊凡。
雖然雙方分別位于世界之門的兩側，彼此隔著兩百多米遠，可楊凡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一聲。
他飄動的速度減慢少許，隔空朝著小伊萬望了一眼。
這一瞬間。
小伊萬隱約在火焰漣漪中看到了一雙火焰之眼。
“轟隆！”
他的腦子里，陡然炸響了一聲驚雷。
小伊萬整個人霎時迷失了。
隨后。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一道道模糊的幻象，就像是幻燈片一樣，接連不斷的從小伊萬眼前飄過。
他看到，超過十萬人聚集在城市正中心，奮力振臂高呼著諸如“獨立”、“東方白令人要決定自己的命運”之類的口號。
在人群中心堆積著一座雪丘，他本人赫然正站在雪丘之頂。
“砰！砰！”
槍聲響起。
這是狙擊手開槍了。
現場馬上亂了起來。
他看到，一枚枚導彈呼嘯著從天而降，墜入了城市各個角落，綻放出一朵朵死亡之花。
遭到導彈轟炸的建筑，很多都是居民區，很多無辜平民被殺死了。
不問可知，這一定是白令王國發動的進攻，他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打擊東方白令地區的獨立運動。
而連平民一起轟炸，足見王國有多么喪心病狂。
小伊萬還看到，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他本人在荒野中玩命狂奔。
一個由十幾名異能者組成的小隊，正緊追不舍的追殺著他。
這顯然是白令王國派來的獵殺小隊，他是東方白令獨立運動的領導者，理所當然成為了對方的重點清除對象。
除了這些不好的鏡頭外，小伊萬在幻象中也看到了好消息。
比如：
在一個幾乎淪為廢墟的城市中，他本人與一群拿著武器的東方白令人，正在歡慶著一場艱難的勝利。
很多人在高呼著“獨立軍萬歲”、“東方白令萬歲”等口號。
從口號來看，東方白令地區已經成立了一支名為“獨立軍”的軍隊，開始用暴力手段來爭取獨立。
地面躺著一具具尸體，其中有獨立軍的尸體，但更多的是穿著白令王國軍裝的王國軍。
一些地方還可以看到散落在地的降落傘。
可以推斷出來，白令王國很可能派出了一個空降師，試圖圍剿獨立軍，但反而被獨立軍殺得全軍覆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
幻象結束了。
小伊萬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他立即發現，幽靈先生和天工三號外骨骼小隊已經不見了蹤影，秦德光和同伴全都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
小伊萬有點懵：“幽靈先生呢？”
秦德光伸手指了指世界之門：“幽靈先生已經進入了，異族來客也過來了，跟著一起進入了死亡黑沙海。”
列夫忍不住問道：“小伊萬，剛才你怎么了？秦先生叫了你好幾聲，你卻站在原地發呆。”
小伊萬本來想要說一句“我剛才經歷了一場幻象”。
可他一想到幻象里自己率領獨立軍對抗白令王國，而阿里克謝、列夫等人并不支持東方白令獨立，便決定將這件事隱瞞下去。
小伊萬心思急轉，當場編了一句謊言：“剛才我看到世界之門，好像領悟到了一點東西。”
秦德光聽得有點疑惑。
因為來自異能冰美人的能力告訴他，小伊萬似乎沒有說真話。
六黑的聲音忽然在他腦中響起：“快點給小伊萬幫腔，就說這是頓悟。”
秦德光迅速說道：“我明白了，這應該就是頓悟！”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大夏有好幾名異能者看到世界之門后，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后來他們的異能水平提升了不少。”
大夏是超自然領域公認的最強國家，作為大夏人，他的話天然就有很高的可信度。
列夫一臉羨慕的說道：“小伊萬，你的運氣真不錯。”
小伊萬趕緊擠出一個笑容：“是啊，我也這么覺得。”
秦德光換了一個話題：“各位，根據開拓聯盟的規定，受邀訪客只能在世界之門逗留十分鐘，你們現在可以拍一拍照片作為紀念。”
眾人紛紛拿出了手機，各自尋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興致勃勃的玩起了自拍。
小伊萬則瞥了一眼秦德光，目光中透著一絲感激，用秘法傳音說道：“謝謝！”
秦德光沒有回頭，只是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小伊萬猶豫一下，又傳音道：“等回到東方白令后，我想干掉阿列克謝嫁禍給白令王國，大夏能否提供幫助。”
秦德光再度點了點頭。
小伊萬頓時的嘴角彎了一下。
原本他并不打算這么快行動。
但剛才經歷了一場神奇的幻象，他覺得自己窺探到了命運，故而一下子變得積極起來。
事實上。
這一切自然是楊凡干的好事。
包括秦德光在內，所有人都以為，參觀世界之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大夏幽靈先生是一種巧合。
其實這是楊凡刻意制造的偶遇。
適才邂逅小伊萬之時，他隔空看了一眼小伊萬，所以后者才會經歷一次離奇的幻象。
這本質上是楊凡借助“過去”星象的力量，幫助小伊萬進行了一次逆向回溯。
而逆向回溯，就是一種預知，所以小伊萬才能看到來自未來的一些片段。
未來并非一成不變，而是有很多種可能。
在東方白令地區的獨立運動中，小伊萬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也可能帶領東方白令人成功獨立。
前者的概率更大，因為成功總比失敗更難。
而利用星象之力，楊凡可以“挑選”其中的一些可能。
小伊萬看到的幻象，全都是楊凡一手安排的“命運”。
這位東方白令人看到了未來的艱難險阻，也感受到了艱苦奮戰后的勝利喜悅，從“未來”獲得了鼓舞，對獨立的信心極大增強了。
最有趣的是，小伊萬打算弄死阿列克謝，同樣是楊凡的安排。
因為在一副幻象中，小伊萬目睹阿列克謝與西方白令人混在一起。
所以他才斷然決定先下手為強，趕在“未來”發生前干掉阿列克謝。
原初世界。
死亡黑沙海。
在茫茫風沙之中。
大片漣漪憑空涌起，一群身影緊接著出現了，漣漪馬上消失不見。
這是世界之門的偽裝手段。
其實漣漪并沒有完全消失，而是被壓制到了最低限度。
如果不這么做，這等于是告訴附近的所有生物，這里有一條通往異界的通道。
而有興趣進入通道看一看的原初怪物，絕對不在少數。
來自鐵拳文明的客人，嘎巴姆達，拎著一把巨劍，滿臉警惕的東張西望，時刻準備迎戰從突然風沙中冒出來的怪物。
楊凡漂浮在距離地面兩米的高度，注視著緊張兮兮的異族客人，微笑道：“嘎巴姆達，你用不著如此緊張。”
嘎巴姆達粗聲粗氣的說道：“每個鐵拳人都知道，探索隊剛剛進入原初世界之時，通常是最危險的時候。
“滄藍人前幾次進入沒有遇到實力非常強的怪物，這是你們的運氣好，但并不代表每一次都運氣好。”
這位異族不是在亂說。
雖然進入世界之門前，可以設法觀察到對面的情況，但怪物不是傻子，怎么會傻呆呆站在世界之門前面讓你看？
原初世界的怪物就沒有蠢貨，因為蠢貨全都死了。
它們只會藏在隱蔽位置小心觀察，等獵物出現的時候再給其致命一擊。
鐵拳文明派出的探索隊，就吃過不少這樣的虧。
好幾次探索隊剛剛跨越世界之門，便遇到了原初怪物，直接就團滅掉了，簡直慘得不行。
嘎巴姆達停了一下，又道：“想要避免這種危險，只有像那些強大文明世界一樣，在原初世界建造前哨基地，派遣騎士級別的強者坐鎮。
“探索隊穿過世界之門后，可以直接出現在安全的前哨基地，用不著擔心遇到怪物。
“不過我必須強調一句，假如文明世界實力不足，千萬不要強行建立前哨基地，否則反而會帶來災難，我們鐵拳文明就是前車之鑒。”
在鐵拳文明的歷史上，鐵拳人曾試圖建立前哨基地，可惜這種做法為整個文明帶來了一場災難。
不但基地被徹底毀滅，原初怪物還順勢入侵了鐵拳世界，造成了一場規模空前的浩劫。
楊凡看著異族客人一臉認真的模樣，語氣有點微妙：“嘎巴姆達，我可以保證，真的沒有危險。”
嘎巴姆達很是無奈：“我的朋友，難道你忘記了上次的死亡沙蟲了嗎？如果你們遇到的是騎士級別的死亡沙蟲，恐怕沒幾個人可以活下來。”
先前大夏向全世界直播勘探隊第一次進入死亡黑沙海，結果遇到了一條死亡沙蟲，導致直播突然中斷，開拓聯盟的股價由此暴跌了一大截，直到勘探隊回歸才開始回升。
楊凡想了想，開口說出了實情：“我早就知道，這里有一條死亡沙蟲。”
就是知道了沙蟲的存在，他才將計就計將西半球國家狠狠的坑了一把。
嘎巴姆達猛然回過頭，一雙金屬色的眼眸閃過一抹驚異。
它不太相信，但是沒有說出來。
楊凡伸出右手輕揮了一下：“這就是我的哨兵，我建立世界之門的時候就種下了這些東西，當時就是它發現了死亡沙蟲。”
伴隨著這一聲，異變發生了。
一條黑色的纖細藤蔓，忽然從沙子里鉆了出來。
如果距離稍微遠一點，肉眼很難將藤蔓分辨出來，因為色澤與砂子一模一樣。
藤蔓朝著嘎巴姆達抖動了一下，似乎在打招呼。
嘎巴姆達有點懵有點不敢相信：“我的朋友，難道你可以隔著世界之門操控藤蔓嗎？”
在他的認知中，雖然世界之門是鏈接文明世界與原初世界的通道，但空間的力量依舊大大阻礙了精神感應。
這就是為什么難以隔著世界之門觀察對面情況的原因。
正常情況下，即便是實力非常強大馴獸師還是靈植師，也只能隔著世界之門感應到靈獸或者靈植的存在，更別說是操控它們。
然而。
楊凡卻給出了一個讓異族客人震驚的答案。
他輕聲道：“是的，我確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