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是另外一個約翰先生。
約翰是韋德市長重要的手下之一,利益集團的成員之一,經常會幫韋德市長干一些臟活。
在這糟糕的,但是又是最好的時代中,任何光鮮亮麗的人物都會需要做一些齷齪的事情,一些骯臟的事情。
小仙女不僅可愛,也要拉屎。
事情永遠都是有兩面的。
小仙女的屎不能讓別人代勞,但是能弄臟雙手的工作,卻可以讓別人代勞。
約翰就是這樣一個代勞的人,他滿手血腥,渾身腥臭漆黑,他很清楚自己未必能夠得到善終。
他干的臟活越多,為韋德市長處理的隱私事情越多,那些有可能對韋德市長不利的東西,就會從那些人的身上,轉移到他的身上。
他本來扮演的是一個暴力拆雷的家伙,但最終他自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炸彈。
這條路很難走,走上來之后就難以離開,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他唯一希望的是,自己的孩子,能夠因為自己英勇無私的付出,獲得一個更好的機會,更好的起步的臺階。
約翰先生此時坐在房間里百無聊賴的看著《潮報》,潮報不僅在利卡萊州發行,在全聯邦各地都有發行,甚至是新金市的報停中也能看到《潮報》封面上巨大的柰子。
《聯邦郵報》曾經用一小塊版面痛斥《潮報》的下作,認為《潮報》堪比三大報的發行量,是文明的倒退!
但不管他們怎么噴《潮報》,它的發行量都是穩中有升。
看《潮報》是約翰先生打發時間的方式之一,他非常的自律,不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女孩,也不幫助其他男人,甚至和自己的妻子,家人,幾乎都不怎么接觸。
他就像是一個游離在整個社會邊緣乃至之外的孤星,孤零零的一個。
這次的工作其實并不復雜,他只需要在這里等待,等一個人的到來,然后帶著他去見韋德先生。
沒有什么復雜危險的工作,他顯得很輕松。
窗外的天色逐漸的就開始擦黑,到了冬令時,天黑的速度明顯要比夏天早很多。
他看了一眼手表,可以準備一點食物了,就在他起身準備思考晚上要吃點什么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是踉蹌著向前失去重心,在慣性作用下的“沖刺”,最終狠狠地撞在了門上,轟的一聲!
約翰先生掏出了自己的手槍,他來到了門邊,聽著門外的聲音,似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有些血跡,正在緩慢的順著地面滲進來。
他蹲下來摸了摸那些血跡,溫柔的。
“誰在那?”,他問。
門外傳來了微弱的應答聲,“是我,馬修,幫幫我!”
約翰先生皺了皺眉,“外面有敵人嗎?”
“不,沒有,我已經解決了,我需要治療!”
約翰先生沒有立刻就開門,他只是開了一條小縫隙,朝著外面看了兩眼,確認沒有問題后,才打開了門。
馬修警長的相片他已經看過了,州警察局的公示欄里有他的相片,公示路段分局的工作主持者。
但此時的馬修警長顯得格外狼狽,他身上中了兩槍,還有大片的血污,就像是…那種以最高時速奔跑,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造成的各種擦傷,嚴重的擦傷。
他的腦袋上也有一些擦傷,還有些青紫,整個人看起來糟糕透了!
約翰先生見過很多倒霉的人,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
他把武器插回了槍套中,蹲下來攙扶著馬修警長站起來,“你遭遇了什么?”
馬修警長擠出一絲笑容,“你想象不到的事情。”
雖然他不認識眼前的人,但莫名的,他感覺到了一陣安心,他不知道這安心從什么地方來的,他只是知道,自己安全了。
約翰先生給韋德市長打了一通電話,把這里的事情說了一下,韋德市長給他安排了醫生,讓他在原地等待一會。
除了醫生外,還有一些家族的保鏢。
擱在過去,這些保鏢就是家族守護騎士,但現在,他們就是家族槍手,不怎么好聽。
十幾分鐘后,醫生現場處理了一下馬修警長的傷勢,同時也驚嘆于馬修警長的身體強度,用他的話來說,要是換一個這樣的人,恐怕早就在半路上完蛋了。
他居然開著車不知道開了多久,還能找到約翰先生求救,或許這就是“精神的力量”!
最近醫學界在研究這個東西,他們相信人體內藏著更神秘的精神的力量,能超越肉體的力量。
聽起來很玄乎,但相信這點的人不少。
其實這也不難怪,連相信外星人真實存在,相信總統和國會已經被外星人或者蜥蜴人占領的人都大有人在,何況是相信這種聽起來還有點靠譜的東西的人呢?
輸血,以及治療傷勢,讓馬修警長的情況逐漸的穩定了下來,同時他也開始被轉送,送往韋德市長那邊。
韋德市長也給藍斯去了一通電話,“人已經到了,不過情況不太好,好像受了很重的傷,這是你故意做的?”
他以為這是藍斯特意這么弄的,讓馬修警長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他才會珍惜生命什么的。
藍斯聽完之后也有些愕然,“我沒有派人做這些事情,是不是別人做的?”
兩人都沒有發現有什么值得懷疑的人選,畢竟馬修警長和局長他們是一伙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藍斯問。
韋德市長現在的心情很好,馬修警長落在了他的手里,他一定能把馬修警長的價值最大限度的壓榨出來!
“按照計劃行事就行,其實你知道的,真相是什么有時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愿意相信什么。”
“我參與政治這么多年來,發現的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人們寧愿相信他們的政客是一個惡魔,也不愿意相信是一個好人,一個普通的好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馬修警長本身一屁股屎,那么只要他指證州警察局局長也是一屁股屎,民眾們就會相信這一點!
他們就會相信州警察局局長也的確是一屁股屎,哪怕他屁股上其實沒有什么屎。
“藍斯,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了!”,韋德市長說得很肯定,“并且我會期待我們下一次的合作。”
比起現在韋德市長的高興,州警察局局長顯然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按道理來說他的助理應該已經搞定了這件事,可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回來?
他不得不把事情朝著壞處去想,這個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的心腹,甚至算是半個朋友,是不是栽了。
他已經坐不住了,如果他的這名槍手真的栽了,就意味著馬修警長徹底成為了一個炸彈!
他走到床邊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夜空,夕陽的紅光連最基本的體面都維持不住,被灰色的天空所淹沒。
他用力拍了拍窗臺,臉上都是復雜的表情。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馬修警長也是因德諾州職業射擊俱樂部的會員,其實他也是。
不只他也是,整個警察系統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都是各種射擊俱樂部的會員。
對于警察來說武器,特別是指各類槍支,是他們保護自己的同時,制服罪犯的重要工具,沒有之一。
一名警員在五米的距離連續開了好幾槍都打不中目標,讓全聯邦的警員都意識到槍法的重要性。
不少警員在輪休的時候,都會參加俱樂部組織的射擊活動,甚至是射擊比賽。
馬修警長也參加過比賽,雖然還達不到職業的水準,但是在業余群體中的水平,絕對是一流的。
他那把雕花的左輪手槍就是他定制的速射手槍,在一點四秒之內,可以把六發子彈全部打出去。
這也是馬修警長很中意這把手槍的原因,它不僅好看,還有一定的使用價值。
想到這局長的心繼續往下沉,他意識到,真的麻煩大了!
因德諾州的“大搜查”過去了兩天時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之前的搜查似乎只成為了人們茶余飯后閑聊中的談資。
像是“抓捕外星人”之類的說法最經常被人們提起,他們還說因德諾州的荒野中還有外星人的圣殿。
而馬修警長,也逐漸的恢復了健康。
這次受傷,讓他似乎有更多的感悟。
對生命,對自我,對家庭,對世界。
他不認識韋德市長,但是會覺得韋德市長很面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見過。
韋德市長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也是為了獲得他的信任。
“你是藍斯的人?”,馬修警長咽了一口唾沫,即便是唾沫也有些拉嗓子,他舔了舔嘴唇,“能給我一杯水嗎?”
有人遞過來一杯水,他說了一句謝謝,喝了幾口之后感覺好了一些,“我們見過嗎?”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