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到治安署總部后,這里已經是烏泱泱一片。
先前的壯漢對所有人喊話道:“大家不要急,所有人排隊核對完身份,錄個簡單筆錄,確認無誤后就可以離開!”
聽到這里,不少人都松了口氣。
季驚秋剛要去排隊,有人從一旁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是張行善。
“跟我來。”
張行善面露微笑,領著他走進了一旁的走廊。
先前的壯漢也在這。
這位光是胳膊,就比季驚秋大腿還要粗,氣勢悍然,陽剛十足。
他齜牙笑著,一把重重拍在季驚秋肩頭:
“好小子!你就是季驚秋吧?這幾天小善子在家里老是提起你,我很久沒看他對同齡人這么上心了!”
張行善面色大囧,他可沒老是提起季驚秋,只是偶爾提起了幾嘴,而且那是因為不服氣!
“我叫張行義,是他二哥,你也可以喊我聲二哥。”
“老堯原本拜托姓洛的撈你,可惜姓洛的娘娘腔就是個廢物,還是得老子親自出馬!”
張行義洋洋得意道。
“好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你這趟也受驚了,讓小善子給你簡單做個筆錄,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說罷,這位就雷厲風行地轉身離去了。
獨留下張行善和季驚秋兩人。
張行善很快平復尷尬的情緒,道:“走,先去歇會。我找人給你簡單做個筆錄,然后安排車送你回家。”
季驚秋隨著他來到了一間獨立辦公室,空無一人,桌上的銘牌上寫的是張行義的名字。
“你先坐,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和喝的。”
說罷,張行善就走了出去。
季驚秋在屋內找地方坐了下來,先給大師兄發了個消息報平安,然后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最在意的不是這次的突發襲擊事件,而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寸頭男子!
這家伙…到底什么身份?
這次的恐怖襲擊難道也和他有關?
不然為什么他會這么巧也出現在那里?
那人身上疑點太多了,而且疑似盯上了自己。
那塊玉佛就是佐證。
清楚意識到這點后,季驚秋只覺如坐針氈。
不行…自己必須做點什么。
他思索片刻,當下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借這次機會,將那人的不正常行動告知治安署。
一個舉止奇怪的邪教分子,還出現在恐怖襲擊附近,治安署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不一會,張行善拿了些吃食,又領了一位干員,來為季驚秋做簡單筆錄。
聽到季驚秋聯合其他路人,救了一電車的乘客,張行善不由露出了敬佩和肯定。
都是少年心性,更何況他們都踏足了武道。張行善覺得自己當時在場,也會這么做!
那位做筆錄的干員,贊賞道:
“如果季同學你沒有選擇幫忙,應該是來得及撤離的。
這批被攔下的群眾,都是撤離不及時的。
當時治安署和安全局趕到后,迅速擊潰了恐怖分子,但也有一批恐怖分子四散逃離,為了防止他們混入普通人中,這才決定全部核查一遍。
這些人中只要有居住在下層的,今晚就暫時別想離開了,都需要進一步審查。”
筆錄結束后,季驚秋面露猶豫,道:“我救人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可疑的人。”
“前幾天,我居住的附近有下層的幫派組織傳教,里面有一個人,我剛才在那附近看到了。”
聽到這句話,干員頓時面露嚴肅,向季驚秋詢問了傳教的具體時間、地點后,又讓他描繪了那人的外貌形象,就步伐匆匆地走了出去。
片刻后。
張行義拿著一個平板快步走了進來,眉頭緊鎖。
“小秋啊,你看下,這個女人你認不認識?”
季驚秋面露茫然,怎么變成女人了?
他剛才說的不是寸頭男子嗎?
接過平板一看,上面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生活照,淺草低伏,風游湖面,風景很美,卻比不上湖畔旁白色裙角如花般綻放的身影,那是一個少女,烏黑的眸子透露著古靈精怪,似乎在想著什么捉弄人的主意。
第二張是錄像,上面是一個爬出電車,有些灰頭土臉的少女。
是她?!
季驚秋點頭又搖頭,把張行義看的頭暈。
他快速解釋道:“我不認識她,但之前她被困在了電車內,我砸開窗戶把她救了出來。”
張行義松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事了。”
“二哥,這少女有什么問題嗎?”一旁的張行善問道。
“不清楚,不過剛才安全局姓王的來找茬,說市政廳下達了命令,讓他們搜集一切有關這少女的行蹤。他們查閱了周圍錄像,現在要我們交出季驚秋。”
張行善震驚道:“這少女不會也是恐怖分子吧?”
“又不歸我們管,你操那閑心干嘛?”
“那現在怎么辦,難不成真要把季驚秋交出去?”
“交個屁!”張行義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那姓王的剛被我駁了面子,現在借題發揮想來打我臉,你二哥平日怎么教你的?大好男兒,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
張行善松了口氣。
這要是交了,那就是給洛家發揮的機會了。
而且回頭他在武館怎么解釋?
別人要怎么看他?
不一會,大門被安全局的王副局長撞開,目光一掃,就定格在季驚秋身上,目露驚喜,回頭喝道:
“來人,把這小子帶回安全局!”
張行義大怒,橫刀立馬:“老子今天看誰敢在我治安署拿人!”
王安冷笑道:“張行義,窩藏包庇可疑人員,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張行義忽然收起了怒容,也冷笑道:
“按照市政廳楊副廳長的意思,這起恐怖襲擊案件由治安署全權負責。
我們現在懷疑季驚秋和這起恐怖襲擊事件有關,暫時收押,留待審問!”
見他滴水不漏,王安面色陰沉:“你可別后悔,這小子是張秘書長特點要的人!”
“請便!”張行義依舊油鹽不進。
“好好好!”王安怒極反笑,“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場!”
說罷,他轉身去打電話。
張行善面色擔憂,沒想到這件事居然牽扯到市政廳的張秘書長,那位張秘書長代表的可是安城的最高領導。
張行義沖他微微搖頭,示意不需要著急,一切都在掌握。
十分鐘后,在王副局長笑臉下,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走進屋內。
這位步伐匆匆,呼吸都有些急促,顯然來的非常急,尤其是面色極為難看。
他進來后就直接發難道:
“王副局長,弄得治安署和安全局對立,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就是你的低調行動?”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安全局副局長位置的!簡直愚不可及!”
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的居然是自己,王安面色錯愕。
張行義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心中嘖嘖。
這位市政廳的張秘書長,其實論職位還未必比王安高,可不妨礙把后者訓斥的像兒子一樣不敢還嘴。
不過這姓王的是真蠢,上面的指令居然是低調行動?
那不就是秘密調查嘛?
這貨居然還敢借題發揮,來找他們治安署的麻煩,就這智商也能坐上副局位置,安全局無人吶!
訓斥完王安后,張秘書長幾步來到季驚秋身前,面色溫和道:
“你是叫季驚秋吧?”
“對,是我。”季驚秋點頭。
“你認識照片上的女孩嗎?”
季驚秋重述了一遍先前的說辭。
張秘書長點了點頭,神色未變,似乎來之前就有所預料了。
他面露一絲笑容,贊賞道:
“視頻我看過了,見義勇為,無私無畏!非常好,安城就需要季同學這樣的少年才俊!”
“市政廳會為你頒發份見義勇為的獎金,作為給予季同學的嘉獎!”
“季同學現在在哪里上學?”
張行義插嘴提醒道:“張秘書長,季驚秋目前在陽炎武館學武。”
“哦?”張秘書長當即動容道,“原來還是陽老先生的高徒,難怪難怪!”
說到這,這位回頭看向先前開頭的張行義,意有所指道:
“張大隊長,上面最近會加大對本土武者的拉攏和投資,由治安署統籌安排,這些培養的指標一定要切實落行,尤其是在對象的把控和選擇上,要慎重再慎重。”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番言論還不夠直接,又道:
“像季驚秋這樣有擔當,敢擔當的少年,一定要優先考慮!”
張行義心中直呼好家伙。
之前陽堯還托自己給他安排一個治安署外戰人員的身份,因為審核緣故,一直還沒下來。
沒想到陽堯的小師弟直接彎道超車!
“張秘書長放心,我們一定優先考慮季驚秋這樣品德優良,有擔當的武者!”張行義拍著胸膛保證。
“嗯。”張秘書長頷首道,“我還要盡快趕回市政廳,就不陪大家多聊了,先走一步。”
說罷,他對季驚秋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
王安面色鐵青,等張秘書長走后,也摔門離開,惹得大嗓門的張行義不滿地擱后面嚷嚷。
事至于此,季驚秋哪里還不明白,自己似乎救下了一個身份不簡單的少女。
這位張秘書長特意來此,似乎不單是為了從他口中確認消息,不然電話聯絡就好,完全沒必要親自走上一趟。
他更像是表明一種態度…
回想起那句同步的莫名其妙的“對不起”。
季驚秋面色古怪。
他之所以道歉,是因為那寸頭男明顯是因他而來,險些給在場大家帶來危險。
少女道歉,難道也是類似的原因?
這次恐怖襲擊,針對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