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清掃

　　正在執勤的佐伊忽然接到了維克多利婭的電話。

　　“到目前為止一共殺了多少只螯合物嗎？”佐伊回頭想了想，“所有人加在一起…應該有七只了…嗯？但——好吧。”

　　放下電話，佐伊動作輕快地跳向室外。

　　“恩黛，特里莎，”她來到兩人中間，“不要再守著歌劇院了，我們得去第二大街的市政廳、還有第四大街的商場看看。”

　　“但這邊的人還沒有撤完…”

　　“維克多利婭說歌劇院這邊總共只有七只螯合物，”佐伊道，“一會兒蘇西會在高處盯著這邊，我們先分頭行動。”

　　“總共七只？”特里莎有些詫異，“她哪里來的消息？”

　　“她沒說，反正先讓我們去兩邊看看。”佐伊道，“說市政廳里有四只，商場有兩只，都是普通螯合物…”

　　“我們剛才已經聞到信息素的味道了。”恩黛道，“既然一直風平浪靜的，說明今晚應該沒有畸變者。”

　　“我不是說這個，”佐伊搖了搖頭，“我是說，那邊的螯合物都有螯鉗。”

　　特里莎和恩黛的臉上都出現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快去吧。”佐伊道，“五分鐘后，你們各自向維克多利婭更新結果。”

　　“好！”

　　樓道中，赫斯塔與維克多利婭仍在與不知名的敵人對峙。

　　相比于幾分鐘前，這里的氣氛已經不再那么緊繃，四個外來者只有一個還保持著對赫斯塔的目光監視，余下的三人要么兩手抱懷靠著墻，要么撐著窗欄，試圖同維克多利婭搭話。

　　“你們是怎么發現她的？”提出交易的那人問道，“她一直在建筑內，你們應該——”

　　“我沒發現她，”維克多利婭回答，“是她朝我開槍，把我引過來的。”

　　四人同時看向被棱刺牢牢釘在地面的同伴。

　　“…我以為她們是聯合政府那邊的水銀針，”地上的年輕女孩顫聲道，制約時間之下，她的聲音也顯得極為虛弱，“我沒想到…”

　　“就算是聯合政府那邊的水銀針又怎么了，”維克多利婭看向地上的女孩，“不要小看她們的單兵作戰能力，大部分情況下，只有當她們被組織成一支小隊的時候才會一起變成草包。”

　　走廊盡頭的幾個水銀針也發出了哼笑。

　　“所以你們都是現役，”赫斯塔望著前方，“但卻做起了和螯合物一樣的勾當。”

　　交易者聲音平靜：“這是他們應得的。”

　　維克多利婭眉頭一皺，正想說些什么，手機忽然響了——特里莎那邊傳來了消息，市政廳里的四只螯合物，已被悉數殲滅，無人傷亡。

　　緊接著是恩黛，第四大街的商場的清掃工作也已結束，確實發現兩只螯合物，已全部消滅，無傷亡。

　　“那么接下來是第五、第六大街，”站在月光里的交易者道，“接下來，你們可以去現代藝術博物館，還有假日旅店。”

　　“數量呢？”維克多利婭問道。

　　“先去，等人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她在拖延時間，”赫斯塔極輕地踢了一腳身旁的預備役水銀針，“是想拖到她的制約時間結束嗎？”

　　“反正你們都答應放我們走了，”那人道，“讓我們走得再輕松一點有什么關系？”

　　從第二大街到第七大街的螯合物一只接一只地被發現、肅清。在恩黛等人開始掃尾工作時，維克多利婭聯系上了埃芒里亞的地方特警，要求對方嘗試從外圍開始疏散今晚參加慶典的人群。

　　昏暗的走廊上，幾人沉默地聽完維克多利婭和警方的通話。

　　當她掛下電話，其中一人突然開口：“如果我是你，我今晚絕不會聯系警方。”

　　“為什么。”

　　“你忘了今晚是什么日子嗎，”那人道，“在舊獨立日的慶典，一群警察出現在市民身邊，要求所有人立刻退場…這本身就會導致沖突，非常激烈的沖突。”

　　“別岔開話題，”維克多利婭道，“現在該告訴我們國王廣場上的螯合物藏在什么地方了。”

　　“還不到時候。”

　　“別刷花招。”

　　“現在說了容易打草驚蛇，反而不利于抓捕，”交易人輕聲道，“讓你們的人站到國王廣場附近的永恒石柱上候著，告訴她們，盯緊國王雕像的方向。”

　　佐伊與特里莎很快來到國王廣場，廣場上一共有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每一根柱子頂端都站立著一座石像，一個石像怪毗鄰一位大天使，如此反復，一眾神魔半跪著圍繞著中心的國王，或笑或怒或思慮。

　　在夜色的掩護下，水銀針們不費吹灰之力就爬上了廣場兩頭的永恒石柱。此刻廣場中心的舞臺上，有人正隨著一支節奏感極為強烈的曲子邊唱邊跳，臺下跟隨者甚多。

　　時間臨近八點半，蘇西和佐伊站在更高的地方，俯瞰著整片街區。

　　“怎么樣？發現什么異常了嗎？”佐伊問。

　　“沒有，”耳機里傳來特里莎的回答，“不過大家好像在等什么倒計時…”

　　“哪里的倒計時？”

　　“國王雕像下面，有一個倒計時投影。”特里莎回答，“我猜，維克多利婭應該是想讓我們盯緊這個吧…”

　　樓道內，原先松散站立的幾個水銀針漸漸恢復了最初的備戰站姿。

　　趴在維克多利婭與赫斯塔之間的預備役也慢慢直起上半身，她摸索著想要去拔刺穿了自己小腿的三棱刺卻忽然感覺被人揪住了頭發，整個腦袋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將最為脆弱的頸脖暴露了出來。

　　赫斯塔手持另一把棱刺，直指她的咽喉。

　　“你干什么！”走廊兩側的水銀針們聲音帶著威脅，“別忘了你們剛才答應了什么！”

　　“放輕松，”赫斯塔冷聲道，“如果最后所有危險真的解除了，我不會傷害她分毫。”

　　維克多利婭也往后退了一步，離赫斯塔與人質更近。

　　“針對廣場上的螯合物，你們還有什么想補充的嗎？”

　　“該說的已經都說了…甚至還有額外的提醒，只不過你們看起來并不在乎。”

　　“你們都是十二區的水銀針，是嗎。”維克多利婭道，“你們對這里的風土人情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