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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審桑珥

  “桑珥姑娘問我做什么來了,我便告訴了她。

  她說正好有事要求我,知道我絨花做的好,讓我幫她做兩個花瓣兒當樣子。

  奴婢想著既然她都開口相求了,也不好就回絕了她。反正也用不了太久,就跟著她到了房中。”

  “在這期間,食盒可曾離過你的手,離過你的眼?”宮詡問她。

  “奴婢真的沒多想,當時就把食盒放在外間的桌子上,隨著桑珥進了屋里,我坐下給她做花瓣兒。她說要給我倒茶吃,就到外間給我沏了一杯茶端進來。

  奴婢做完了花瓣兒也沒吃她的茶,就出來把補湯給宋姨娘送過去了。”

  “你說的句句屬實嗎?”宮老夫人問。

  “奴婢怎么敢撒謊呢?確實是這樣的。當時我進桑珥房中的時候,西院里的梅兒和于媽媽都看見了,老夫人不信可以問她們。”

  “你可知那補湯里被人摻了烈性的打胎藥嗎?”宮詡的眼神冷森森的,把美芝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二老爺,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美芝哭了起來,“不過是送個補湯而已,怎么就害了人呢?”

  “你先別哭,一會兒我把桑珥叫過來和你對質。”宮老夫人說,“你只要記住,無論到什么時候,都要說真話。”

  “二夫人可睡下了嗎?”徐媽媽帶著個丫頭來到溫鳴謙屋外。

  “是徐媽媽來了,我們姑娘剛從宋姨娘那兒回來不久,還沒歇下呢!”張媽打起了簾子,“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是老太太讓我們過來,叫桑珥姑娘過去問話。”徐媽媽說。

  “是徐媽媽來了嗎?”溫鳴謙自內問道,“怎么不快請進來?”

  “是我,只是有些晚了,不想再打擾二夫人了。”徐媽媽笑著進了屋。

  溫鳴謙果然還沒睡,不過已經卸了簪環,脫了外頭衣裳。

  “徐媽媽快請坐,桑珥沏杯茶來。”溫鳴謙十分有禮地說。

  “不必麻煩,老夫人也立等著我回去呢!”徐媽媽陪著笑說,“叫老奴過來是請夫人跟前的桑珥姑娘過去問個話。”

  “叫桑珥過去做什么?”溫鳴謙一臉疑惑。

  “這個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

  “既然是老夫人要問她的話,那就叫她去吧!不知可還用不用我也過去?”溫鳴謙問。

  “二夫人不必過去,快些歇息了吧!只要桑珥姑娘跟我去就行了。”徐媽媽忙說。

  “桑珥,你好生跟著徐媽媽過去,老夫人要問你話,你規規矩矩的,不可惹老夫人生氣。”溫鳴謙叫著桑珥的名字叮囑。

  “是,夫人。”桑珥垂著頭,不似往日里活潑。

  徐媽媽帶著桑珥來到老夫人房中,見到宮讓夫婦還有宮詡都在,連忙從老夫人起一一問安。

  “你跪下,我有話要問你。”宮老夫人沒有了平日的慈祥,顯得很是嚴厲。

  桑珥連忙跪下。

  “我問你,今天你把美芝領到你房里去了?”

  “是…奴婢請美芝姐姐幫我做兩瓣絨花。”桑珥連忙解釋,“但也沒敢耽擱太久。”

  “我看做絨花是假,你要投毒是真吧?”宮老夫人忽然把話挑明,“宋姨娘喝了美芝送去的那碗湯就小產了…”

  桑珥大驚失色,搖頭道:“沒有!老夫人,奴婢沒有!奴婢不敢!”

  “你不敢還有誰敢?!美芝這一路只遇上了你,你還把她騙進屋子里去,將食盒留在外頭,你當人都是傻子嗎?!”宮詡終于忍不住了。

  “老爺,奴婢的確請了美芝姐姐進屋,可我沒有投毒啊!”桑珥叫屈,“奴婢沒有這個膽子。”

  “桑珥,你要是不想受苦,就痛痛快快地說實話。”老夫人皺眉道,“大半夜的,誰也沒有閑心同你耗著。”

  “老夫人,奴婢冤枉…”

  “巧云,給我掌她的嘴!”老夫人手底下有個做粗活的丫頭,力氣很大。

  平日里若真有觸犯到老夫人的下人,都是她過來掌嘴。

  巧云走上前不由分說,就甩了桑珥好幾個嘴巴,桑珥那白嫩嫩的小臉兒頓時就腫了起來。

  宋氏落了胎,就等于出了人命。

  這樣的大事,是不可能溫言細語詢問的,雖不至于屈打成招,可是該給的下馬威必須要給。

  “我再問著你,你到底在那湯里做了什么手腳?!”宮老夫人微微抬手,巧云便停了下來。

  “老夫人…我…我沒有…”桑珥捂著臉,說話都不利索了。

  “告訴你,你要是痛痛快快地說實話,我們還真不會折磨你。你雖是小門小戶的女兒,可一看也是自幼沒吃過苦的。尤其是這一張小臉兒,生得可真是標致,唉,可惜了…”宮老夫人嘆息一聲道,“去燒了烙鐵來,照著她的臉烙下去。她若是真清白,就讓二老爺認她做義女,咱們府養她一輩子,算是贖今天的罪孽!”

  “不要!老夫人,不要啊!”桑珥顯然嚇壞了,緊緊捂著自己的臉。

  “有什么話還不快說?!真等到把你的臉弄毀了才說嗎?”徐媽媽在一旁催促道,“老太太不過是要你一句實話而已。”

  “我說!我說…”桑珥崩潰大哭,“別烙我的臉…”

  可是她這么說,宮老夫人并沒有絲毫的放松,神情反倒更陰郁了。

  宮讓夫婦對視一眼,神色也都很艱難。

  “奴婢…奴婢的確是往那碗湯里放了些東西…”桑珥磕磕巴巴道,“可那只是…少許的瀉藥,不會讓…不會讓宋姨娘滑胎的…”

  “瀉藥?誰告訴你那是瀉藥?又是誰讓你放的?”宮詡的手按在椅背上,青筋扭曲。

  “是…是…”桑珥期期艾艾。

  “快說!”宮詡猛的一拍桌子,上頭的茶盞被震得直響。

  桑珥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說道:“是夫人…是夫人…讓我放的。”

  “果然!這毒婦!”宮詡怒發沖冠,“我非殺了她不可!”

  “你做什么去?先坐下!”宮老夫人喝止道,“都什么年紀了,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

  “事情到這里也未見全貌,總要都先問個清楚才行。”宮讓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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