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條小河溝,河邊蔓蔓拉拉的,長滿了長長的牽牛花藤。修長的花藤纏繞在一株株天然生長的竹木上,儼然是一條矮墻擋住了去路。
大丹犬周身幽光彌漫,所過之處,一如刑天鯉催動法力一般,所有的草木自行分開了道路。就在這廝逃竄的前方,大片花藤剛剛分開,一條黑影就憑空出現在大丹犬面前。
這廝嘴賤,沖著那黑影就是一通咆哮,數十根細細的花藤驟然蠕動,化為一條條堅韌的長鞭,沖著黑影狠狠地抽了下去。
刺耳的尖嘯聲中,那黑影猛地騰空躍起。
月光下,刑天鯉和大黑狗看得真切,那分明又是一條遍體漆黑的猛犬。
這廝的體格,比起大丹犬更要大了兩圈,遍體只有極短的毛發,皮膚下,一塊塊壯碩得異常的肌肉高高鼓起,透著一股子爆炸性的力量感。
這條大黑狗的長相極其兇狠猙獰,倒是有八九分刑天鯉所知曉的‘比特犬’的模樣。
比特犬騰空,一雙眸子里散發出冰冷無情的猩紅色幽光,他周身彌漫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不像是生物,更像是某種撞入這個世界的異類。
他似乎對漫天抽打下來的花藤并不在乎,他任憑花藤抽打在身上,發出刺耳的‘噼啪’聲。他張開血盆大嘴,露出滿口森森獠牙,不管不顧的直撲大丹犬,朝著大丹犬的脖頸就是一口咬下。
這條比特犬的速度,快得驚人。
哪怕是主動進攻的大丹犬,都沒想到,這廝的速度能如此的快。
大丹犬只是勉強向一旁閃了閃,比特犬的獠牙就從他的脖頸上劃了過去。獠牙如刀,帶起大片皮肉。大丹犬慘嚎一聲,他脖頸上血肉橫飛,白慘慘的喉管都露了出來。
大片鮮血噴濺,大丹犬一個趔趄翻滾在地,痛得嘶聲慘嚎。
那葉片吊墜在剛才爆發一次后,已經變得黯淡無光,此刻大丹犬遭受重創,吊墜中只有極其黯淡的幽光涌出,勉強幫大丹犬止住了傷口流血,卻無法幫他愈合傷口。
大丹犬發出奇異的咒語聲,聲嘶力竭的呼號著。
附近十幾畝地的草木齊齊枯萎,瞬間化為飛灰,大片綠色幽光朝著吊墜洶涌而來。吊墜再次爆發出奪目的光芒,隨后洶涌的幽光流遍大丹犬全身,只是呼吸間,他的傷口就開始急速的蠕動愈合。
傷口修復時,這大丹犬更是眸子里閃爍著碧綠幽光,身邊幾根花藤驟然膨脹到手臂粗細,宛如瘋狂的巨蟒,不斷地抽打那條兇悍異常的比特犬。
比特犬穩穩的站在原地,任憑這些花藤瘋狂攻擊,只是打得他身軀‘嘭嘭’亂響,他卻是杵在原地,身體都不帶動彈分毫。
“道爺今天,捅狗窩了?”刑天鯉猛地停下腳步,駭然看著那頭給他感覺很不對的比特犬。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那花藤就算被大丹犬變更了質地,變得和鋼筋一般結實,打在肉身上,也不該是這樣的響聲。
聽這‘嘭嘭’的響動,這比特犬身上的肌肉,不像是血肉之軀,反而像是其他的某些特殊材料。
大黑狗也猛地剎住了腳步,他瞪大眼睛,駭然看著那造型極其威猛、猙獰,體型幾乎有自己三個多大的比特犬,嘶聲道:“我的乖乖,這廝吃什么長大的?怎么如此的高大威猛…哎,大爺若是能有這么大一團,還不迷死那群小丫頭?”
刑天鯉飛快的看了大黑狗一眼。
‘這么大一團’?
你說的是肌肉塊吧?
應該是說的肌肉吧?
后方傳來輕柔的破風聲,趙青苘宛如一朵隨風翻舞的紫色牡丹,腳踏著木草梢頭,無比輕盈的凌空掠了過來。
在她身后,十幾條身披全套重甲的玄武禁衛,步伐隆隆的緊緊跟隨。
刑天鯉回頭看了一眼,這些玄武禁衛身上披掛的甲胄式樣,赫然正是宋朝禁軍步人甲,只是甲片格外的厚重,比正經的步人甲,起碼要厚重、沉重了數倍。
他們腰間掛著重弩,佩著斬刀,手中拎著的,赫然是丈八長的馬槊,那馬槊前方的破甲劍鋒,足足有六尺長短,在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青藍色光輝,夜風吹過馬槊,隱隱有‘嚶嗡’鳴叫傳來。
兇器,極度凌厲的兇器。
刑天鯉的眼角微微抽搐,趙青苘已經飛掠而來,輕盈的落在了他身邊。
生得這么高挑俊俏、這般貴氣十足的皇家殿下,刑天鯉滿心以為,趙青苘怎么也要用一柄造型極其高大上的寶劍,才符合她的身份。
但是沒想到,她手中赫然握著一根能和她等高的紫金盤龍棍,腰間玉帶上,則是掛著一柄長一尺許,斧頭只有巴掌大小,鋒刃上隱隱有一抹血色的青色玉斧。
刑天鯉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抽,他目光掃過那柄玉斧,駭然道:“燭光斧影?”
趙青苘的面皮驟然一抽,頓時從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花,驟然化為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她頗有點氣急敗壞的盯著刑天鯉,厲聲喝道:“臭小子,你想死么?”
刑天鯉翻了個白眼。
趙青苘突然瞪大眼睛,氣急道:“臭小子,你眼睛沒瞎呢?”
一旁的大黑狗已經吐著舌頭,狗里狗氣的夾著尾巴,向一旁竄了兩步,縮到了刑天鯉的身邊,避開了趙青苘的注意。
趙青苘惡狠狠盯著刑天鯉,前方突然傳來了瘋狂的嘶吼聲。
大丹犬周身洋溢著濃郁綠光,他身上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那綠光更是給了補充了無窮的體力,他騰空躍起,張開嘴朝著那條比特犬狠狠撕咬了過去。
比特犬微微側頭,猩紅色的眸子森冷無情的朝著刑天鯉這邊望了一眼,猛地抬起右前爪,輕描淡寫的一擊拍出。
一聲悶響,大丹犬傾力沖擊,卻被這條比特犬一爪子拍倒在地,腦門上的綠光崩碎,眼看著腦門都凹陷了一寸下去,大眼角里,腦漿混著血水一起噴了出來。
“好神駿的狗兒!”趙青苘朝著刑天鯉喝道:“臭小子,幫本宮生擒活捉了這條大家伙,今天你的冒犯之語,本宮就當做沒聽到了!”
沉重的步伐聲中,十幾名玄武禁衛齊齊沖了上來,在趙青苘身后一字兒排開。
那生了須子的太監猶如鬼魅一般從玄武禁衛身后轉了出來,他手持一柄車輪大斧,嘶聲道:“殿下當心,這狗子,有點不對勁!”
比特犬緩緩轉過身,猩紅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這邊。
刑天鯉提起了通天妙竹。
趙青苘下意識的抖了一個棍花,紫金盤龍棍頓時放出一聲低沉的龍吟聲。
“打!”趙青苘突然一聲輕喝,一名玄武禁衛擎出腰間掛著的重弩,‘嘎嘣’一聲,一支拇指粗細的純鋼破甲弩矢就帶著可怕的尖嘯聲激射而出。
弩矢直射這比特犬的腦門。
比特犬站在原地,眸子里猩紅色的幽光閃爍,任憑弩矢扎在了腦門上。
‘叮’!
火星四濺。
純鋼弩矢扎在這比特犬的腦門上,赫然發出了刺耳的金鐵撞擊聲。弩矢反彈了回來,眾人眼尖,看到弩矢的尖端,居然被硬生生碰了個極大的缺口。
這比特犬的‘皮肉下面’,其骨骼,竟然比精鋼還要堅硬!
也正是這一支弩矢,刺激到了這條比特犬,他眸子里森森紅光驟亮,龐大的身軀化為一道黑影,直撲趙青苘身后的玄武禁衛。
那太監長嘯一聲‘殿下當心’,居然無比悍勇的上前一步,身軀一旋,車輪大斧蕩起一抹華麗的弧光,劈向了飛撲而來的狗頭。
‘咣’!
車輪大斧濺起大片火星,太監十指松開,指尖點點鮮血迸濺,沉重的大斧帶著沉悶的破風聲,被一擊撞飛了十幾丈外。
眼看那比特犬張開大嘴,森森獠牙已經快要碰觸到太監身軀,三柄馬槊從他身后猛地刺出,重重點在了比特犬的身上。
刺耳的金鐵撞擊聲震得人耳膜生痛,比特犬飛撲的沖勁被生生遏制,重重落在地上,而三名出手救下這太監的玄武禁衛,也被比特犬狂暴的沖擊力震得向后連退三步,齊齊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這牲畜,不對勁。”趙青苘雙眸發亮,直勾勾盯著這條大家伙:“臭小子,幫本宮拿下這畜生,本宮重重有賞!”
比特犬后方,被他一爪子拍得腦骨凹陷,腦漿都噴出的大丹犬猛地睜開眼睛。他鬼鬼祟祟的朝著這邊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吊墜流淌出大片綠光,迅速鉆進他體內。他一躍而起,無聲的直奔身旁的小河溝,一頭扎進了河水中,再也不見冒頭。
刑天鯉則是一聲清嘯,沉聲道:“殿下所言當真?其他的寶貝也不用,黃金白銀,各來個幾萬兩就是。”
趙青苘和一眾下屬,齊齊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了刑天鯉。
黃金白銀,各來幾萬兩?
趙宋豪富,超乎尋常人想象的那種豪富,金銀如泥,珠寶如土,世俗錢財于趙宋而言,不過是一個數字。但是趙宋再有錢,你不過是出手抓一條狗而已,你多金貴的人啊?出一次手,敢叫嚷著幾萬兩金銀做報酬?
趙青苘正翻白眼,刑天鯉已經出手。
掌心金錠已經吸收殆盡,法力已經滿盈,而且修為還提升了不少。刑天鯉一跺腳,四周大地驟然震蕩,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比特犬腳下堅固的大地,驟然變成了極松軟的流沙。比特犬雙眼光芒大盛,他沉重的身軀驟然下沉,噴吐著淡淡粉屑的流沙,已經掩過了他的四足,碰到了他的肚皮。
比特犬突然張開嘴。
一道極可怕的聲波沖天而起,可怖的震波席卷四方。比特犬身邊,刑天鯉營造的流沙中,無數砂礫齊齊崩碎,炸成了最細小的粉塵。泥土、砂石,還有方圓百丈內,沒有被那大丹犬禍害掉的雜木、花草等物,都在這可怖的高頻聲波中炸成粉碎。
無形的力量裹著比特犬沉重的身軀,他就這么靜靜的懸浮在空中。
他張開嘴,可怖的聲波在持續。
趙青苘手中紫金盤龍棍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聲聲龍吟渾厚異常,勉強抵擋住了比特犬發出的恐怖聲波。
饒是如此,趙青苘雙手微微震蕩,冷峻的俏顏微微泛白,額頭上也有冷汗滲出。
刑天鯉得趙青苘手中盤龍棍襄助,沒有受到聲波的正面沖擊,饒是如此,那震波也猶如一根極細的長針,狠狠扎進了他的耳膜,痛得他眼前金星亂閃。
紫綬道衣已然發動,一層綿綿幽光包裹全身,刑天鯉這才好受了許多。
一聲輕喝,刑天鯉傾盡修為,將他如今掌握的,殺傷力最為可怕的‘喪魂咒’傾力轟向了這頭手段詭異的比特犬。
但是這廝,居然沒有半點兒反應!
沒有靈魂!
這廝,沒有靈魂!
刑天鯉這一擊轟出,他清晰感受到,自己傾盡全力的一擊,就好像將一塊巨石丟進了無底的深淵,根本沒有碰到任何實在的存在!
“他,不是活物!”刑天鯉驚呼。
比特犬朝著刑天鯉森森看了一眼,腳踏虛空,直奔他沖了過來。
刑天鯉一聲輕喝,右手通天妙竹輕揮,十條劍芒激射,左手凌空結印,周身氣血鼓蕩臟腑,五臟內和道法中的‘五雷咒’迥然不同,完全由自身蘊發的雷咒轟然發動。
十條劍芒橫掃比特犬,在他堅韌的皮肉上撕開了十條細細的裂痕,寒芒撞擊到了他的骨骼,果然發出刺耳的金鐵轟鳴聲,大片火星噴濺,這廝發出高頻音波,繼續撲擊。
刑天鯉左手上,一層血色雷光涌動。
這是巫法‘元雷劫’,完全自內天地而生,雷動則劫動,以自身氣血為引,專為對手帶來無法估量的劫難。其雷霆并無道法五雷咒諸般神妙,唯沉重、唯狂暴、唯破壞、唯殺傷,是一等一的殺伐之法,絕無‘修身護法’之效。
這雷法,也是刑天鯉得了原始巫經后第一次使用。雷法一動,左拳頓時變得沉重如山,直壓得刑天鯉骨骼‘咔咔’作響,差點沒把他整條左臂壓得碎裂。
雷霆一發,不受控制,主動牽引他的整條手臂狠狠轟向了比特犬的腦袋。
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比特犬頭顱處大片血肉被炸成了黑色的焦灰噴散,黑漆漆的皮肉下,大片暗灰色的金屬骨骼暴露了出來。
這暗灰色的金屬骨骼做工極其精妙,骨骼上,更有一條條極細的亮光明暗不定,內有一粒粒極小的光珠往來游走,在趙青苘等人看來,這是何等‘神妙’,這是不可思議的‘煉器手段’。
而在刑天鯉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高科技’!
飛撲的比特犬被刑天鯉一雷震得倒飛出去,他輕盈的四足落地,生生將地面砸出了四個深坑。他猛地昂起頭來,猩紅色的雙眸中,點點雷光噴濺出來,他用力的搖晃著腦袋,顯然刑天鯉這一雷不僅破壞了他頭上的血肉,更有雷勁侵入了他的金屬肢體內,對他腦殼內部的某些結構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毀壞。
趙青苘興奮高呼:“臭小子,做得漂亮,給本宮生擒活捉,本宮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家高人,做出了這么精妙的護法金剛!”
十幾條玄武禁衛低沉嘶吼,他們丟下手上丈八馬槊,拔出腰間斬刀,大踏步沖向了比特犬。
他們身上色澤暗沉的步人甲厚厚的甲片上,一縷縷極細的符紋突然亮起。這些家伙原本沉重的腳步聲,驟然就變得輕盈,行動的速度也憑空增加了一倍有余。
四尺斬刀帶起一道道寒芒,劈頭蓋臉的斬在了這條大家伙的身上。
大片黑漆漆的血肉噴灑,刀鋒劈砍暗灰色的金屬骨骼,蕩起大片火星。比特犬放出的高頻音波已經停歇,他奮力掙扎著想要反抗,但是腦袋上細細的雷光流蕩,他的動作比起這些飛砍的玄武禁衛,總是要慢了三拍。
如此劈砍了一陣,比特犬暗灰色、光溜溜的金屬骨骼上,橫七豎八多了好些細細的劃痕。他的內部構造受到了數百次沉重撞擊,動作明顯出現了一些不和諧、不流暢的僵滯感。
趙青苘和身邊的太監還在高聲歡呼,幾乎要手舞足蹈為那些玄武禁衛鼓掌助威了。
刑天鯉卻眉頭一皺,心頭莫名的一陣亂跳。
雖然換了具肉身,雖然前世修為蕩然無存,但是他神魂依舊,而且他的神魂在前世陽神天仙的基礎上,更是得到了數百倍的增強!
心血來潮,感到莫大的危機正在降臨,這是最基本的能力。
一如金蟬聞風而知秋近!
刑天鯉一聲長嘯,一把抓住了趙青苘的胳膊,硬拽著她向后急退,傾盡全力的急退,同時厲聲喝道:“事情不對,退!”
趙青苘的肉身力量明顯不如刑天鯉,猛不丁的被刑天鯉拖拽著,她踉蹌著向后連連倒退,被刑天鯉兩三個呼吸間,硬拽著向后倒退了數十丈遠。
那長須太監嚇得一哆嗦,嘶聲道:“混賬,大膽,放開殿下,你想要被夷滅九族么?”
太監嘶聲怒罵,袖口飛出一柄灰白色飛刀,帶起一抹陰惻惻的六尺刀芒,就沖著刑天鯉殺了過來。
倒是那大黑狗無比聰敏,刑天鯉一退,他竄起來飛跑,跟在刑天鯉身邊一溜煙的全速倒退,沒有了趙青苘這個累贅,他反而比刑天鯉退得還快。
呼吸間,刑天鯉又退后了百數十丈,他甚至是耗盡了自己體內所有法力,施展了類似于‘咫尺天涯’的巫法,一步向后十余丈的傾力向后奔逃。
說時遲,那時快。
被十幾名玄武禁衛圍毆的比特犬突然昂起頭來,他全身細細的流光驟然大盛。他的胸口,一塊厚重的胸甲突然亮起,頃刻間變得通紅,暗灰色的金屬板被可怕的高溫在呼吸間熔化,大量鐵水不斷噴濺。
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整條比特犬的身體都開始熔化。
玄武禁衛們注意到了刑天鯉‘挾持’自家主子撤退,他們猶豫了一下,有一半玄武禁衛通體甲片爆發出強光,緊跟著刑天鯉追了上來,準備殺敵、護駕。
而還有一半玄武禁衛,則是繼續遵從趙青苘的命令,沖著比特犬亂打。
于是,比特犬全身熔化,只剩下拳頭一團紅光懸浮在他們面前時,還有七八名玄武禁衛圍著他,而另外七八名玄武禁衛,已經追出,或者說退出了數十丈外。
‘轟’!
一團火光爆開。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毀滅一切的黑紅色炎火,朝著四周極其悠哉的舒卷開來。
刑天鯉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道爺,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