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了的同學幫還沒來的同學搬”老劉想了想,又改口道,“下次改成周日中午放學后搬吧。”
說完,老劉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走了。
教室熙熙攘攘,開始搬課桌。
李華按住了黃芳的桌子,“芳芳,我和江年幫你們搬過去就行了,你收拾一下,拿一下你和張檸枝的椅子吧。”
黃芳顯然已經習慣,點頭道。
“行,謝謝組長。”
張檸枝的東西有點多,書籃也是超級重。
她用的網上買的透明收納盒,江年用的是小賣部五塊錢一個的貨籃。相對來說,收納盒結實一點。
搬桌子有些麻煩,江年必須從講臺經過。由于講臺比較狹窄,時不時有人從那抄近道經過,等得煩躁。
周測不是大考,所以書籃并不需要搬到教室外面。只需要清理桌面即可,書籃則跟著桌子一起走。
雙手搬起書籃,江年沒有絲毫提重物的感覺。
如果受力再集中一點,感覺一只手也可以.輕松舉起。所謂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吊人靠系統。
呼呼呼,誰女朋友漏氣了?一轉頭看見李華搬完書籃喘氣。
“這么虛?”
“你懂什么,我裝噠。”李華直起腰,嘴硬。
大胖子馬國俊的新座位,和李華他們小組就隔著一個過道。
桌子已經搬完了,還沒那么快考試,三人干脆去走廊外聊天。
秋季天黑得快,天氣也比夏天舒服。
馬國俊頓時忍不住猥瑣的笑,往李華那湊了過去,扶了扶眼鏡道。
“你跟你們組那誰換個位置唄,我們就能聊天了。”
“張檸枝啊?她人都沒來,得問她本人了。”李華道,又轉頭問江年,“她今天晚上會來考試嗎?”
“快來了,應該差不多到學校門口了。”
馬國俊驚了,“沃日,江年知道得這么清楚?”
江年手撐著欄桿,一臉無所吊謂。
“關系好是這樣,改天聯合姚貝貝把你們倆孤立。”
“你和張檸枝,你們倆談上了?”馬國俊壓低了聲音,“都哥們,你小聲說,誰泄露出去誰司馬。”
“沒有,關系好。”江年搖頭。
“還裝。”
“怎么說呢,我不能談戀愛,因為我只有一點點錢。”江年轉頭看著兩個好大兒,“我想留著自己花。”
“草!”
“草!你特么真狗!”
李華和馬國俊同時爆粗口,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什么抽象言論,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聊了一會,三人同時進了教室。
江年剛回座位,目光掃過后排,停頓了一瞬。
“班長?”
他剛剛換位置那會,光顧著和李華、馬國俊說話了,壓根沒注意后排變動。
李清容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嗯。”
班長也挺無趣的,自己還是稍微收斂一些吧。
雖然李清容的肌膚在燈光下白皙透亮,真——吹彈可破,顏值也是頂中頂,但自己要是展露出變態的一面。
比如情不自禁說一些,“班長,你皮膚好好,好想嘶溜嘶溜。”之類的批話,估計在這個班就很難待下去了。
想了想,他也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第五排中間座位,于同杰直愣愣的盯著桌面出神。
事情和他計劃的出了一點點偏差,按照他的設想。李清容座位往后推應該是第四排,也就是自己前面。
誰想到她也在組內換了位置,和江年是前后桌了。
是因為坐太后,看不清黑板嗎?
于同杰心中五味雜陳,攥著拳頭發誓要月底要考上六百分。這樣就有資格去找班主任,以學習名義換組。
六百分,會贏嗎?
沒多久,張檸枝姍姍來遲。
她背著包,低頭快步進了教室。走到第三大組旁,看著陌生的面孔,人頓時懵了,一個念頭跳了出來。
完了!不會進錯班級了!
教室門口,黃芳站了起來,招手道。
“枝枝,這邊。”
對于張檸枝來說,三班其實是一個新班級。剛升班一個月,她又偏內向,班上的人都有些認不太全。
突然聽到芳芳大帝的聲音,她感動得想哭。
還好沒走錯,不然丟臉丟大了。
她回到第一組,平推之后位于第一大組第二排靠過道的位置。李華坐在里面了,江年依舊在中間。
他手撐著頭,臉上還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道。
“換位置了。”
張檸枝有些不高興,抿著嘴坐下,小聲道。
“你怎么不告訴我。”
“我倒是想叫住你,但是.”他攤手,“誰讓你沖那么快,攔都攔不住,我還以為誰家兔籠子沒關。”
“哼,兔子也挺可愛的。”張檸枝道。
“我也覺得,上次我看到了還收養了。”他道。
張檸枝聞言,眼睛頓時放光,布靈布靈。
“你家養了兔兔啊?多少只?能拍給我看看嗎?”
江年忽然扭捏起來了,“錢不夠,只收養了半只麻辣味的。”
張檸枝:“.”
太賤了。
“年,你真是活初生啊!”李華轉頭,開口痛批,“吃兔子也不知道給我留一點,罰你今天給我v五十!”
“別打擾我學習,一天天的。”江年直接背刺,“班長,我舉報李華講話。”
李華嚇得夠嗆,媽的,忘了班長在后面了。
歪日,江年是真出生啊!雞毛當令箭用!
張檸枝也意識到了班長在后面,轉頭看了一眼。又猛地收回目光,悄悄轉回來,一副“媽呀”的可愛表情。
李清容沒什么反應,好奇看了一眼他們打鬧,低頭繼續看書了。
過了幾分鐘,語文課代表拿了一打試卷和答題卡過來。
“咳咳,十分鐘之后開始考試。”
班內人開始自覺換位置,和上周一樣,按照學號考試。
江年和李清容座位又挨著了,只是這次不是前后是左右。不過考試人壓根沒心情關心這些,全在刷刷寫卷子。
再次抬頭,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江年寫作文速度很快,屬于班上做語文試卷最快的那一批人。高中議論文有公式,也不需要瞎編自己生病的故事。
八股好吧,就是八股文。
拆題、解題、寫題,議論文這玩意怎么說呢沒用。高考作文分數高,和文學不沾邊,以后也用不上。
俗稱,沒軟用。
三下五除二糊弄完,江年又開始了傳統項目。
假裝看窗外,實則是盯著班長看。不過這個看需要技巧,不能聚焦,而是像弱智一樣放放放松,然后瞄瞄。
李清容還在寫作文結尾,一般幾十個字一段落解決。一句諺語中心論點,后面再加一個祈使句。
忽的感覺到某道視線的存在,一轉頭,三班哪來的弱智。
哦,是江年啊。
那沒事了。
男生是挺奇怪的,特別是江年和李華那一幫男生。湊在一起,整天不是在發情,就是在給班級貢獻笑料。
“怎么了?”李清容問道。
“哦”江年假裝發呆后驚醒,“寫完太無聊了,不小心走神了。”
此乃謊言,實則晚自習前他使用了一次“免疫疲勞”。否則他也不可能兩小時搞定語文試卷,在這看女高。
李清容嗯了一聲,繼續寫最后一段作文。
提筆,遲遲落不下去。
她心有點亂了,轉頭道。
“能不看我作文嗎?”
“哦哦,不好意思。”江年自覺移開了目光。
女生似乎都不喜歡作文被人窺伺,像是打底褲一樣屬于隱私項目。男生就不一樣了,內褲都可以不穿。
樂于和身邊人分享自己寫的奇葩作文,一圈人哈哈哈。不過如果分數太低,晚上一個人鉆小被窩還是會破防。
他伸長脖子開始視奸右邊斜對角的馬國俊,“老馬,老馬。”
“康康尼德。”
周測無人監考,加上周末老師都要開會。語文考試最后的半小時,教室里氣氛理所當然的躁動了起來。
紀委蔡曉青管了兩次,見沒效果也懶得管了。
李清容寫完了作文,還檢查了三遍,還是覺得不夠完美。她沉思片刻,覺得應該不是試卷的問題。
有問題的是江年。
她轉頭,看向了那個為了聊天,身體幾乎快飛出過道的江年。
戳戳。
江年感覺自己留在座位的左腿被碰了一下,旋即看到和自己聊天的馬國俊臉色一僵,直接轉了過去。
兒子怕父親,也是怕到骨子里了。
轉頭,見李清容盯著自己。
江年試圖弱智過關,“班長,怎么了?”
李清容一本正經,指了指頭發。
“換了發圈。”
嗯?江年懵了一瞬,視線飄忽,豎起大拇指。
“好看,審美一等一的。”
不知道為什么,江年從班長眼里看到了欣慰感。不是,女人,你到底把哥們當什么,賜福的巫師嗎?
話是這么說,但江年和李清容不熟。
雖然他思想比較活躍,但說話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不敢放肆。畢竟兩人只打過一次球,連QQ都沒加過。
更不提,通訊最高級,微信。
不過暫時來說,江年沒有主動向班長要QQ的意思。不是什么敗犬理論,班群里就可以隨便加,而是 班長不上網沖浪,也沒法和她爛梗打開話題。
他甚至能想象到,加了班長之后的聊天場景。
“班長,這是我QQ(笑哭emoji)”
不知道要說什么,配個笑哭表情完事了,然后班長回一個嗯。
沒有話題,加QQ集郵呢?
湊齊一百個女高QQ,等上了大學和室友炫耀。然后被室友拷打,所以你還是一個單身,是因為有隱疾嗎?
交卷。
李華和張檸枝換了一個位置,嗯.或許張檸枝上課看黑板會吃點虧。不過總體來說,靠墻的座位還是寶地。
至少張檸枝很開心。
曾友也和黃芳換到了位置,他要看玩手機。真要是坐過道的位置就廢了,求了半天才同意換。
第六組,鏡面反轉了。
江年坐在中間,看著收拾書包期待著晚自習放學的李華。善意提醒他,這周開始要上四節晚自習。
李華輕輕的碎了,眼睛里都沒光了。
馬國俊隔著過道,哆啦A夢似的胖手一指李華。
“哈哈哈,看這傻逼。”
燈火通明的教室里,楊啟明有些郁悶的趴在桌上。
下午奶茶店里,學妹女朋友和他吵架了。
目前是分手狀態,當然只是單方面的分手。賤女人等著自己搖尾乞憐,然后不斷求她不要分手,原諒自己。
錯了,做錯什么了呢?
哦哦,態度問題,因為她說江年帥自己語氣不太好。然后那女人就翻臉了,開始翻舊賬,最后扔下一句。
“你從來xxxx!每次xxxx!”
這些莫名的批話真給他整紅溫了。
那女人起手就是對他過去所有的好,做全盤否定。好似自己犯了天條,十惡不赦一般,否定他這個人。
不過分手是不可能的,他還沒找到下家。
已經高三了,不好找下家。
先舔著吧,什么時候不讓摸就分了,或者等她找到下家。總之不能落下一個渣男的名號,容易出事。
鈴鈴鈴,晚自習放學后。
楊啟明看見江年拎著包離開教室,不由再次想起了下午奶茶店發生的一幕。不由唏噓,這人玩得真花啊。
寢室洗漱后,林棟忽的想起了昨天的話題。
他跑到楊啟明床前,嬉笑著,帶著男生都懂的語調嬉笑問道。
“啟明,今天約會怎么樣?爽不爽?”
楊啟明在上鋪翻了個身,背對著林棟,悶聲道。
“爽個屁,分手了。”
“真分了?”
“嗯?棟哥,你好像很高興?”楊啟明起身,一副你小子不對勁的模樣,“你這是盼著我分手?”
“哪能,你分手了我們上哪聽故事去?”林棟敷衍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跟兄弟幾個說說唄。”
“是啊,絕對不亂說,寢室沒外人。”室友附和道。
楊啟明翻身,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
“行吧,事情要從江年開始說起。”
“江年?他牛了你?”
“那倒沒有,他只是純路過,不過五秒時間。”
“五秒就牛了你?”
“純愛!沒牛!他應該也看不上我女朋友那種只有身材的.”楊啟明說了一段奇怪的話。
室友都呆住了,分手故事從一個男人開始說起,你還說這不是黃毛開局?
巴拉巴拉,楊啟明講述完畢,林棟他們寢室瞬間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