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所在的居民樓離學校,一共十五分鐘的路程。
快走十分鐘,狂跑七分鐘。
得益于江年優良的放學習慣,以及與徐淺淺的默契搭配。兩人就算一路慢悠悠的走,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他洗完澡,睡覺前還能玩半個小時機子。
“嗯?誰的生日?”
江年剛洗完澡出來,一邊吹頭發。發現過生日的人好像是楊啟明,順手給林棟的QQ說說點了個贊。
嗡的一聲,林棟發消息過來了。
“笑死,啟明老表虧麻了。”
“怎么說?”
“他前女友剛和他分手,轉頭就無縫銜接上了。”
林棟回消息速度挺快,“喝了點酒,正在天臺哭呢。”
江年樂了,一指禪打字回復。
“你不去安慰?”
“黃才浪去了,我就不必了。”林棟發了幾個小孩背手表情包,企圖掩飾尷尬。
“魚上岸也是會有腥味的。”
翌日,周五。
原本心血來潮定好的昨天去鎮南廣場那邊套圈,結果因為下雨推遲。推來推去,最終還是敲定今天下午。
為此,他今天特意騎電動車來的學校。
奧賽三班教室。
江年在課桌上趴了一會,張檸枝來了。
相比于昨天,今天她臉上顯然更有血色。也可能是因為停雨的關系,嘴唇染上了一絲不知甜不甜的粉色。
“早啊,我昨天晚上睡著了.”
“哦哦,猜到了。”江年給她讓了位置,順嘴問了一句,“相比于昨天,好些了嗎?”
他給出了參照線,也就是對標昨天。相較于難受到要請假的不適感,今天能安全無痛的上完課就是勝利。
“好多了,基本沒什么影響了。”張檸枝給了正向的回答,然后開始收拾桌上昨天剛發的雪白卷子。
“給,答應給你帶的飲料。”她把一盒檸檬茶放在江年桌上,“謝謝你給我拍試卷,這是酬勞。”
“謝謝大小姐。”江年笑嘻,接過了檸檬茶,“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玩意一開始喝不慣,喝多了就上癮。”
“我不是什么.別喊那么奇怪稱呼。”張檸枝臉有些紅。
“為啥?”
“就是感覺怪怪。”張檸枝見他神色正常,又有些不堅定了,懷疑是自己問題。
“男生很喜歡這種稱呼嗎?”
“那倒也不是,就是開開玩笑。”江年日常閑聊,“有人說出口是好詞,有人是諷刺,不過我說出的肯定是正面詞匯。”
其實他想說叫大小姐有一種后來居上的快感,像《永生》里的方天帝。
當然他不希望被抽三鞭子,怕是有點巴子痛。
“那個,大后天就開家長會了。”
聞言,江年轉頭瞥了她一眼,不懂她為什么在這里斷句。
“啊,怎么了?”
“沒沒什么,你下午會來學校玩嗎?”張檸枝小心翼翼問道。
江年思索了一陣,摩挲著下巴問道。
“你是怎么把學校和玩這兩個字串聯在一起的?完全不相關的兩個詞,就像是李華和早戀一樣。”
“啊因為周日下午開家長會,我肯定要在教室。”張檸枝目光移向別處,“一個人好無聊。”
實際上,她撒了一個小謊。
姚貝貝的媽媽會參加這次家長會,而且馬國俊的家長也會來。不管怎么樣,她還是有能說上話的人。
小團體只缺一個江年,外加一個李華。
“既然如此,那我也來吧。”江年說完前半句,又補了一句,“但是說不準能不能來,到時候再看。”
他習慣性不把話說太滿,萬一這周日下午困了想睡覺。又或許打著游戲了,可能找個借口就不去了。
畢竟開家長會,無非是大人里面坐,小孩外面排排站聊天。
無聊。
“噢。”張檸枝開心了。
上午課程枯燥,教室眾人昏昏欲睡。
直到下了第二節課,跑操鈴聲響起,班上這才恢復了一點活力。
“你就別下去了吧,我找劉洋幫你說一聲。”江年把即將起身的張檸枝按下去。
“說你病還沒好,有點頭暈。”
實際上,跑操的假并不好請。
因為裝病的人太多,所以請假要求相當嚴苛。
制度層層執行下來只能嚇跑兩種人,裝病的人和真正身體不舒服的人。
對于賴子和關系戶來說,幾乎形同虛設。
不過校領導和老劉也不在乎,只要有足夠的人跑操就行。
張檸枝抿嘴,接下了這份好意。
“好噢,謝謝。”
“不用謝,順手的事。”江年說完,然后開始在班上公然脫衣服,
即使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跑完操依舊會出汗。
如果穿太多,跑完之后不僅熱,風一吹還容易感冒。班上像江年這樣脫衣服的不在少數,大部分人選擇脫外套。
張檸枝原本一直看著他,直到江年直接把衛衣給扒了。把白色的打底往上帶了帶,露出結實的腹部。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她臉瞬間通紅,立刻把頭轉了過去了。
心里不可避免的出現一個念頭。
要是全脫了就好了。
這種澀澀污穢的想法,幾乎男女都一樣。
特別是對于荷爾蒙充足的高中生,想法會更為直接一些。
江年脫完衛衣,見張檸枝忽然埋頭寫題了。以為她忙著寫試卷,于是把衛衣扔桌上就走了。
下樓。
李華、馬國俊他們先下去了,江年順著三班的旗子找到了劉洋說明了情況。
“行,小事一樁。”劉洋拍著胸脯應下了,“也不用請假,今天沒領導檢查,等會我直接不數人就行了。”
“好,謝了兄弟。”
江年回到跑操隊伍,忽的聽見陳蕓蕓的聲音。
兩個小團體一圈人都擠在后排,女內男外各兩列,位置挨得近。
“組長,你黑眼圈怎么這么重?”
林棟擺手,“沒事,我昨晚熬夜學習了。”
陽光下,他抬頭瞇著眼睛看向太陽。
“臥槽,這大中午的天怎么是橘紅色的。”
“天空是藍的,組長。”王雨禾弱弱道,往后退了一步,“你眼睛好紅,我有個太爺爺他八十多歲”
“呸呸!能不能想我一點好的。”林棟揉了揉眼睛,嘆了一口氣。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還能走到對岸嗎?”
江年聽著樂,靠過去直接站林棟后面。
“幾伯了?”
林棟咳嗽了一聲,豎起兩根手指道。
“千千闕歌。”
“牛啊,你這眼睛還要紅幾天?”江年好奇問道。
江年在里面其實也投了錢,不過那是用來給林棟降溫的。更不容易那么上頭,小打小鬧該撤就撤。
“最后一晚上了,我估摸著后面還有人進去。”林棟道,“明天我出來之后,想辦法給他舉報了。”
“可以。”江年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三班數學課代表,公私分明,心系正義。
陳蕓蕓好奇看向江年,剛剛聽他們在那嘰里咕嚕說了一通。明明都是中文,卻感覺一句都沒聽懂。
“你們聊什么呢?”
他瞥了陳蕓蕓一眼,“說你今天皮膚怎么這么好,是不是化妝了。”
“沒啊,哈哈。”陳蕓蕓傻兮兮的摸著臉,黑瞳白眸干凈,“可能是最近睡得早,哎,雨禾.真的變白了嗎?”
王雨禾看著陳蕓蕓那張毫無瑕疵的鵝蛋臉,點了點頭。
“嗯。”
江年身子微斜,“你等會幫我買一瓶雪碧就更白了。”
“行吧,請你喝。”
三句話,讓女人給我買雪子。
江年心情不錯,上樓后與放水的李華幾人分道揚鑣。進教室回到座位,忽的發現桌上的衛衣疊好了。
他坐下,略微詫異。
“你疊的?”
張檸枝趴在桌上,露出雪白的脖頸。
“嗯,順手。”
這個順手可太可了,江年說了一聲謝謝。然后端著衛衣不知道該放哪,找了一圈發現桌子都塞滿東西了。
“你那個袋子,能放一下衣服嗎?”
張檸枝椅子那掛了一個紙袋,她用來收納校服的。因為一周就穿一次,所以也不需要帶回家。
“啊可以。”
她聲音有些顫抖,打開袋子的動作不慢,卻微微顯得有些僵硬。
“你放進來吧。”
雖然校服不常穿,但和他的衛衣上下疊在一起。味道自然而然會混在一起,有點像同居后的衣柜。
“行,謝謝。”江年沒想那么多。
只是覺得就是個收納校服的地方,那么大一個袋子放一件衣服太可惜了。她不嫌棄,那直接放進去就是了。
嘩啦,兩件衣服疊在了一起。
張檸枝埋頭寫題,心跳顯得雜亂。像是在泥濘的水坑里滾了一圈,濕漉漉的心狼狽不堪,卻又羞于面對。
她只能深深低頭,抿嘴極力克制笑意。才不至于在桌面上砰砰輕錘兩下,宣泄心中難以啟齒的羞意。
心情漫長的起伏,在第三節課后才結束。
上午第四節是生物課。
晴寶有意于鍛煉江年,幾乎有沒人回答的問題就把他點上去。一節課下來,江年一連回答了四次問題。
李華好奇,壓低聲音問道。
“你得罪生物老師了?”
“你懂個錘子,這叫心頭寶。”江年切了一聲,“等著吧,下課還會召喚我的。”
李華一指他,嘲笑道。
“吃辣條吃的。”
下課后,晴寶布置了作業,順便補了一句。
“江年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