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洗澡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吹干頭發躺在床上。
徐淺淺在干嘛呢?
哭?應該不是,她現在可能是在洗澡。
完了,有畫面了,這下嘶溜嘶溜更睡不著了。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暗罵了自己一句下頭。但話又說回來了,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大概只剩淡淡的悲傷。
自己過分關心,好像有揭傷疤的嫌疑。
明明人家只是有點難過,想要一個人待一會。結果你來一句低情商關心,“都會過去的”,哇的一下給人整哭了。
好好好,廚房水開了,你去關一下。
包三刀六洞的。
想來想去,江年覺得自己還是得說點什么。
不能太沉重,又不能太跳脫。想想網上那些情商哥怎么和女生說話,找一找參照一下吧。
......看看你的?
日了,怎么不小心進貼吧了!
江年重新退了出來,點進了純愛吧,三秒后又默默退出。南通就南通,整個純愛的名頭吊幾把魚啊!
折騰了半天,已經過去七分鐘了。
貼吧只有抽象,江年決定換個軟件尋找素材。
他小紅書的昵稱是nono,經常被人認錯從而混入其中。所以,私信并不算多,一共二十多條。
“上帝的磨盤轉得很慢,但把東西磨得很細。”
江年滿臉問號,這玩意好像不太像治愈語錄。而且一看到耶穌,他就會想到神父和小男孩的爛梗。
算了,自己發揮吧。
磨蹭了半天,發了一個。
“請假三天嗎?”
過了五分鐘,徐淺淺回了一個嗯。
江年想了想,打字回復道。
“早點睡。”
那邊,徐淺淺也沒回消息,江年猜應該也是一個“好”或者是“嗯”。情商捉襟見肘,抽象時有時無。
翌日。
江年不記得什么時候睡著的,似乎瞇了一下就睡過去了。
高三時間其實相當緊張,壓根睡不夠。要么用燃燒壽命的方式正面硬剛,要么就狗命要緊早點睡。
用江年表哥的話來說,身體虧空要不得哦。
不然等上了大學,冬天尿個尿都能感冒。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徐淺淺在十一點四十的時候回了消息。竟然不是好,也不是嗯,而是給他轉了錢。
“臥槽!”
哦哦,三塊錢,昨天給她帶了包子。
嚇死了,你妹。
啪啪啪,他敲下一行字,“別大半夜發錢,怪嚇人的。”
徐淺淺估計也醒了,發了幾個問號過來。
“那你別收。”
“哈,開什么玩笑,叫爸爸就返還給你。”江年熟悉的敲出一行字,心情大好,徐淺淺又恢復正常了。
“做夢!”
江年洗漱完,把要還張檸枝人情的發卡禮物扔進包里。
書包里有書,存錢罐太大不好帶,他打算明天運動會再帶給宋細云。至于徐淺淺的手機,老媽說這幾天送不是時候。
也是,只能找機會了。
早上兩人并排走著去上學,與平常并沒有什么不一樣。仿佛昨晚那沉重的一幕,壓根沒有發生似的。
不過這玩意就像是懷孕,就算洗洗,也沒法當它沒來過。
運動會自己好像就兩個項目吧,如果能請假的話......江年這樣想著。并且付諸了行動,掏出了手機。
算了,先不和她說吧。
到時候請上假再看,萬一行不通也挺麻的。以他的性格,指不定會直接曠,到時候免不了要被三方會審。
以老媽的性子,早戀?一巴掌呼死!
哦,和徐淺淺早戀是吧!那.....再看看。
開玩笑的,他和徐淺淺誰都沒早戀的意思。高三早戀對學習有什么buff加成嗎?好像也沒什么意思。
不過曖昧多少有點,不是清清白白。
兩家都是獨生子女,大人之間的關系一直很好。基本盼望著他和徐淺淺成一對,當然最后也沒如愿就是了。
為什么初中和高中前期關系不好至一般,說不上來。
叛逆,虛榮......腦癱,多少都沾一點。
上了高中,反而覺得這種朋友之上的關系.......就挺難得的。突然間發現,哦~青梅竹馬原來是稀罕物。
重點是好看,立了。
少年人是不會把事情想太長遠的,十七八歲的年紀無所不能。只管去享受,而不是你老公你老公的玩。
以后?
那是什么東西?
早讀。
李華打了個哈欠,明天就是運動會了。期待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恨不得把這一天直接快進。
想到這,他拍了拍江年的肩膀。
“第一節什么課?”
江年轉頭看向枝枝寶寶,她頓時手忙腳亂的翻課表。寬大的校服外套遮不住勻稱的身段,微紅的臉龐、白皙的天鵝頸。
到底是誰發明少女這玩意的,太幾把美好了。
有時候,江年上課聞到隔壁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香味。差點沒忍住說點下頭的話,寶寶我能舔一下你嗎?
說出來就丸辣!奧賽三班大蛇丸,江年!
“第一節......英語。”張檸枝慌慌張張,將俯身時掉落的一縷頭發捋至耳后,“后面是英語數學,體育。”
“哦,英語老師的課。”江年心道又可以去要飯了。
茜寶的小零食還挺好吃的,關鍵是跟百寶箱似的。每天過去都是滿的,茜寶還不藏私,每次都能劫一點。
哥布林啟動,發動暴食卡片!
早讀過后,班上頓時趴倒了一大群人,包括張檸枝。她調了調手臂,準備找一個舒服的角度趴著。
忽的,手臂被人戳了戳。
她一驚,并沒有從桌上起來,而是轉頭露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
只見江年手里攥著個東西,趁著沒人看見伸到了她桌洞前。
五根手指如蓮花一般展開,露出了一個藍色的兔子發卡。
張檸枝愣了一下,看著那個兔子發卡大腦一片空白。兩三秒之后,心臟吊到了嗓子眼,什么.....什么?
“哈?”江年見她沒反應,直接給她塞寬大校服兜里了。
一個兔子發卡能硬控你這么久嗎?
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張檸枝心里頓時翻起一陣麻意,十根手指無意識全都蜷縮了起來,頭埋在套著秋衣校服外套的臂彎里。
臉全紅了,連道謝的力氣都沒有,心臟跳動感分外強烈。
窗外陽光,在這一刻仿佛也變得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