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手

　　直播主身份有點搞笑，其實他純粹路人混入家長團。

他兒子在另一所學校就讀，與軍培壓根沒關系，因為失業，嘗試在家搞視頻創作，一直不溫不火　　而他身邊的人陸續都從網路上搞到點錢，妒忌的火焰慢慢燒起來，甚至到了魔怔的地步。

　　恰巧聽見米加莉在學校門口吵鬧，保安請家長進校細談，他便起了歪心思混進去。

　　誰知道，搞臭了名聲，成全了別人。

　　偵探查得很細，告訴蘇小菜，直播那人回家后被兒子罵得狗血淋頭，只能灰溜溜去找工作。

　　期間沒有聯系過任何外人。

　　值得注意的是女記者的家庭情況，她在某家新聞報社工作，是壽鑫聯系她，讓她那天去學校等著，會有大新聞。

　　總結一點，就是所有人聯結中心，在壽鑫身上。

　　蘇小菜很不理解，她沒跟壽鑫接觸過。

　　正常人無緣無故對陌生人出手，無非就是為情、為名、為利。

　　可壽鑫沒有做顯眼包，為名不可能。為利？他有什么好處。

　　至于情，壽鑫就算是傻子，想替女朋友出氣，也沒必要搞這么大的事情出來，把記者請進學校，過于復雜了。

　　記者、直播人、三位家長，像是個巧合，卻又太巧了。

　　三位家長是搞事者，記者是一層保險，直播人是第二層保險，只為了搞臭她。

　　蘇小菜此前翻過直播間的彈幕，彈幕里，存在很多心理暗示的言辭，只不過都被三觀正的廣大網友摁了下去而已。

　　“你能繼續幫我查查壽鑫嗎？”偵探似乎早就預料蘇小菜會問，“這是另外的價錢了。”

　　蘇小菜爽快打錢過去，“夠嗎？”

　　偵探馬上說：“壽鑫在社會上認識了一個大哥，大哥是誰，不知道，我無法查下去，只知道跟黑勢力有關。如果你要繼續查，建議找黑客，攻破壽鑫手機，他經常與那位大哥聯系。”

　　偵探連壽鑫經常與大哥聯系都清楚，怎么會不知道大哥是誰？

　　蘇小菜狐疑，并沒有多說什么，“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

　　視頻就此結束。

　　偵探那邊，他坐在電腦前，冷汗直冒，雙手舉起。

　　“你讓我說的，我都說了，大佬，咱們無冤無仇，能放過我嗎？”

　　電腦屏幕反射中，他看見自己的太陽穴頂著一支槍。

　　很擔心對方手指頭抖一抖，腦袋就保不住。

　　“大佬，你要怎么才放過我。我在某個網盤里弄了個自動報警的軟件，如果超過三天不去簽到，就會自動報警，你也不想我死了，連累到你吧。”

　　也不知道是他說服了殺手，還是殺手本來就沒打算殺他。

　　好一會，槍口才脫離頭皮，“不準轉頭看。

　　偵探一動不動，艱難地吞咽著口水，豎起耳朵，聽殺手后退的腳步聲。

　　能神不知鬼不覺摸進他家秘密居所偷襲，說明不是他這個缺乏鍛煉的宅男能對付的。

　　現在發出的聲音，也為了告訴他，他還沒離開。

　　良久，傳來開鎖、關門的聲響。

　　偵探緩慢地轉過身，左看右看，確定殺手走了，他摸摸脖子，抹出一手汗水。

　　他沒打算再打電話告訴蘇小菜實情，剛才交代的事情全部真實，沒有一絲隱瞞，只有最后一條，“找黑客查”是殺手讓他說的。

　　十來萬的單子，不值得他冒險。

　　不對，是幾百萬也不接了，他沒那個實力繼續查下去。

　　“今天我要暴富了，暴富了…”洗腦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偵探祥乾全身一抖，看到來電，嚇得他趕緊往周圍看。

　　房間無法藏人，他又跑向門那里，反鎖門。

　　再沖刺回到桌子邊，想了想，又轉身坐角落，背靠著墻，才接起電話。

　　非常公式化地說：“喂，是還有什么想查嗎？第一個單子我優惠給你的，第二個單子要貴點了…”

　　蘇小菜：“不，我沒有想查的了。”

　　祥乾不解：“那您是？”

　　蘇小菜：“看你死了沒。”

　　祥乾噎住，完蛋，她怎么知道的？自己身邊是不是裝了幾百個監控。

　　客戶還是張大律師介紹的，會不會起訴他。

　　可怕的念頭升起，祥乾只能裝可憐，磕巴道：“蘇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半句虛言…”

　　“沒有半句，只有一句？”

　　祥乾經不起蘇小菜淺淺的試探，“最后一句…”

　　他不能說，殺手才剛走，說不定還潛伏在附近，祥乾捂著腦袋，肩一耷拉，擺爛道：“我什么都不能說，錢我退回去給你，查探到此為此吧。”

　　“不用，你也不容易，是黑客吧。以后想繼續做偵探，多練練氣感，增強一下武力吧。還要多學些反偵察技術。”

　　蘇小菜沒有追究的意思。

　　祥乾卻哭喪著臉：“姑奶奶，我退錢行么，不要再說了。”

　　面子里子已經被碾得稀碎。

　　“別慌，我又不做什么。”

　　蘇小菜慢條斯理地按鍵盤，點開一個圓球圖標。

　　它快速運行起來，屏幕上自行打出一行字，“你好，主人，智慧03首次啟動，很高興為你服務。”

　　蘇小菜又在鍵盤上輸入一連串代碼，打開祥乾設下的網絡密匙，再小心查一下他周圍監控以及周圍人常規用網痕跡。

　　很快，他追蹤到祥乾的地址。

　　“說了不用退錢，換房子吧。別住人口那么密集的地方，你黑客技術很好，但沒有對方有錢，砸重金買儀器。監控你的攝像頭到處都是。”

　　祥乾驚得一屁股坐地上，快速掃過房間，“你是誰，這么厲害，干嘛還要找偵探來查，自己查不好么。”

　　蘇小菜沉默，當然是因為她不清楚對方來頭，所以才做的試探。

　　偵探接活兒，講金不講命，講命證明出的價錢還不夠。

　　她在學校里，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想引蛇出洞，就只能托偵探，有點不厚道，卻很高效。

　　張瑞鎧給她人選時，她就有意避開那些經驗超級老道的，主要那些人很貴，做事太隱蔽。

　　祥乾正適合，年輕一點，入行三年，有點本事，卻失敗過兩回，最近接了幾單大生意，全都順利完成，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抱歉，是我想試探別人，拿你來當誘餌了。”蘇小菜沒說錢方面的賠償，說了也沒用，就像造謠者給別人造成的傷害。

　　當然。如果對方要求賠償，她也樂意給。

　　祥乾苦笑，“沒關系，接偵探的活，早料到了，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危險。”

　　普通打工人月薪大幾千，他月薪十萬到百萬不等，高收益高風險，做偵探，哪有一帆風順的，突然被人遷怒一槍爆頭都有可能。

　　祥乾：“你人還怪善良的，是頭一個跟我道歉的人。”以往的雇主，好幾個的鼻子都是朝天，就算是他們自己做錯事，也非要賴別人身上。

　　接受一頓惡臭的罵語，還拿不到尾款。

　　蘇小菜算得上豪爽又事兒少的雇主了。

　　蘇小菜露出淺笑，祥乾才真善良吧，竟然不責怪她。

　　她這個人一點不善良，可壞了。

　　為了活命，還扔下過一個小隊逃命。

　　不逃，就是全軍覆沒，逃了，便只有她一個活著。

　　理智和情感，理智始終占據上風。

　　挺慘烈的，隊友喊著她留下來，她都沒留。

　　還看著他們死呢！被她坑死，故意的。

　　所以她絕對談不上善良。

　　“我已經封鎖了你身邊的所有監控，并且生成了其他畫面，你最好一個星期內搬家。我們的對話痕跡會抹除，如果真的有事，可以找我，我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你一次。再見！”

　　“謝謝，我立即搬。”

　　通話結束，祥乾賬號里又多了十萬，他感覺有些不真實，環顧四周，打了個寒顫。

　　算了算了，保命要緊，以后少接點查大勢力的單子。

　　蘇小菜手指叩了叩桌面，閉目思考。

　　仔細回憶與偵探的對話。

　　祥乾本身是黑客，卻暗示殺手喊她找黑客。

　　想到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陷阱？

　　蘇小菜坐直，登錄好幾個論壇，搜討論薛家的新聞。

　　薛家新科技發布會臨近，風頭正盛，很多人在說他家的事情，其中夾雜了很多是非八卦。

　　應該是薛家樂見其成的，所以才暫時放任不管。

　　蘇小菜提取八卦當中的人名信息。

　　薛家長輩健在，只不過都退出了公眾視野，不再掌權。薛家這一代有三個兄弟，大哥繼承家業，排第二的，是位機甲設計師，行三的那個開娛樂公司。

　　星恒娛樂，正是薛慧藝贏了的那場機甲大賽主辦方。

　　他們全都在商界發展。

　　其他更疏遠關系的堂兄弟，更沒有一個從政或從軍，太奇怪了。

　　一個大家族，大勢力，若想長遠，必然會涉及軍政中的其中一項，保障家族安全。

　　蘇小菜將目光放到薛家女主人身上，女主人姓伊。

　　網上很少有關她的信息，似乎被很好地保護著。

　　即便有，也只是只言片語。

　　不過只言片語也足夠了。

　　蘇小菜想了想，手指飛快地敲出指令，先在網絡上設置兩道“門”。

　　讓智慧03看守，第一扇門若發現被攻擊，立即撤退，抹除痕跡。

　　“明白，主人。”

　　蘇小菜開始入侵論壇，找到好幾個提過伊家人的賬號。

　　幸運的，他們都用了實名登錄論壇。

　　循著這條線，挖出了他們的資料，繼續深入時緊，蘇小菜得到了幾張伊家人的照片，其中一張有薛慧藝的身影在里面。

　　蘇小菜用另一臺不聯網的手機拍下來。

　　看了看時間，用時兩分鐘，她命令智慧03掃尾。

　　悄聲無息退出網絡。

　　蘇小菜帶著照片找吳卿卿問，“薛慧藝旁邊這個人是誰？做什么的？”

　　吳卿卿正在柔體，大腿努力掛脖子上，她放下腿，探頭看，她一眼認出來。

　　照片上，薛慧藝旁的男人穿著警服，扣子松開兩粒，手隨意搭在薛慧藝和另一個男人的肩膀上，神情不羈。

　　另一個男人比穿警服的那位年輕，但姿勢瑟縮，劉海很長，遮住了眼睛，明顯地看著薛慧藝的方向。

　　“中間這個伊文凌，我們都喊他伊小叔，薛慧藝的小舅，小舅做網絡安全一塊的，是警司，大概就是我們稱的紅客。旁邊那個…”

　　吳卿卿想了好一會，“這是伊家那邊的私生子，做什么我不清楚。”

　　蘇小菜已經我大概明白對方的意圖，如果她真的去找黑客查壽鑫，一旦侵入壽鑫手機，她便犯了法。

　　等著她的，就是一雙鐵手鐲。

　　如果她不查，就永遠不知道壽鑫背后的大哥是誰，過一段時間，他們完全可以格式化后抹除痕跡。

　　蘇小菜指尖摸索著手背，輕笑。

　　“師傅，你別這樣笑，我有點怕。”吳卿卿感覺現在的蘇小菜十分危險，殺氣騰騰。

　　“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你繼續練，期末還沒柔體成功，就別再喊我師傅。”

　　“嘶！”百分百有人惹她了，吳卿卿繼續練，爭取期末能達到蘇小菜要求的標準。

　　坐回電腦前，蘇小菜按捺著報復心思。

　　總有機會的，她必須冷靜，不能連累蘇老爹。

　　可蘇小菜不高興，非常憋屈。

　　想了一會，蘇小菜還是行動力了。

　　她搜了個澀澀網址，截些圖，插入一個病毒，偽裝成不正經的網站，拋到壽鑫手機上。

　　如果壽鑫忍不住打開，病毒會瞬間侵染，不停復制數據，再另外存盤，存盤的數據會被包裹一層隨機密匙。

　　發送到網絡上的各個隱蔽角落。

　　到時候壽鑫的手機必定會壞，還壞得非常明顯。

　　只要有人去追蹤這個包裹，蘇小菜便能察覺對方。

　　“智慧03，幫我24小時盯好這個人，一旦病毒開始復制，就把其中一份數據，扔去這個地址。”

　　“好的，主人。”智慧03形象只是電腦內一個小圓球，聲音沒有起伏，音調硬邦邦。

　　蘇小菜剛吩咐好，它便進入安靜狀態。

　　坐桌前的人，目光深遠，笑意不達眼底，誰埋伏誰還不知道，希望對方堅挺一點，別那么快玩完。

　　彼時，壽鑫的手機內收到一個澀情網址，他看了好幾眼，有些心動想點開。

　　“喂，壽鑫，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壽鑫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暫時逃過一劫。

　　事后，蘇小菜謝謝吳卿卿告知伊家人的信息。

　　“師傅，你問我有關伊家的事情，是因為這次背后，可能有伊家的人參與嗎？”

　　蘇小菜沒想到吳卿卿這么敏感。

　　“不確定。”

　　吳卿卿連忙勸道：“你千萬別沖動，伊家的人，除了鬧出一個私生子的丑聞，沒有其他事情能被人傳的。伊家有位上將，目前有兩個議員在議會，權力都很大。”

　　薛家完全從商，伊家走軍政，很極端。

　　靠聯姻，彌補彼此的短缺。

　　伊家比薛家更有底蘊。

　　“別擔心，我不干什么，薛家和伊家，也不屑對我做什么，對吧？”

　　蘇小菜的反問，吳卿卿無法回，眼珠一轉，“師傅，我們去訓練室吧，你好久沒跟我對打了。我最近能嘗試戰斗機器人的中級模式。”

　　很生硬的借口，蘇小菜沒推辭，點頭答應。

　　自己收的便宜徒弟，只能寵著。

　　學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差不多又過了一個月，機甲系確認完假期出行數量后，輪到后勤人員報名。

　　之前馮婉莎有提過機甲設計大賽，學校很多人都參加了。

　　馮婉莎沒去，所以因此得利，差點樂瘋。

　　機甲設計大賽在假期舉行，而今年隨行機甲系實習名單中，新生只有十個名額。

　　就在這個星期報名。

　　馮婉莎聽勸沒參加大賽，順理成章的成為實習的十個名額之一，參與軍內機甲維護工作。

　　她們都替她高興，這種機會向來很難得。

　　那大賽的含金量尚未可知，去軍隊實習的經歷卻實打實的。

　　晚上十點，為了這件事，四人齊聚宿舍聊天。

　　“我們班里很多人都后悔了。”馮婉莎抬了抬眼鏡，“但大賽是組隊模式，還簽了協議，不能臨時退賽。”

　　吳卿卿：“初賽都不知道能不能贏，就這么生生錯過機會。”

　　“所以你們假期都上太空，留我一個在這里？”星淼抱著枕頭，粉拳氣憤地錘了錘，發泄悶氣，“為什么指揮系的新生沒機會去實習。”

　　“淼淼大美人不回家？”

　　爽朗大美人突然消沉，“不回去，我家庭很復雜。我現在的爸爸是我后爹，我媽這人，只愛自己。”

　　這還是星淼第一次提及家里。

　　“你們會不會看不起我這樣出身。”

　　“為什么要這么問，當初我被人說垃圾星出來的，你也沒嘲笑過我。”蘇小菜撩了下披散的長發。

　　吳卿卿和馮婉莎有點看直眼。

　　蘇小菜，別看稚嫩，芯子里散發著成熟的魅力，一顰一笑都很勾人，明明星淼就坐在她旁邊，曲線優美。

　　偏偏蘇小菜更惹眼，偶爾展現的松弛動作，有那種高級的質感。

　　吳卿卿遲鈍明悟過來，“吳翡揚天天發消息給我，打探你的消息，原來是想對師傅你一見鐘情嗎？”

　　什么？

　　終于趕出來了，手速有限，還要上班，無法加更，只能每天多更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