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偷
這么多項專利，一次交出去幾千萬。
蘇小菜覺得自己當初頭挺鐵的。
雖然她賺了些錢，但單靠個人來支付，確實很吃力。
一切設想趕不上變化，只能先用這筆當自己人工的工錢填了數。
想到后續還要補稅。
生活的大山壓過來，再一次有些后悔離開蘇氏星球這個舒適區。
希望實審能再快一點。
蘇小菜：“實質審查不是最多提交樣品和文件就好了？”
“這個我并不知曉，到時候需要我到現場嗎？”妃依進學校要申請，但她覺得，蘇小菜遠遠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成熟，她并不一定需要自己在場。
“他們有沒有說什么時候來。”
“你應該有信息通知…”
蘇小菜看了眼日期，星期日。
今天星期五，也就是后天會來人，這些人要么慢成烏龜，要么假日也加班過來。
星期日就不麻煩妃依了，為了她的專利，她已經連續加班了很多天。
蘇小菜體貼道：“我想我自己能獨自完成，祝你有個愉快的假期。”
“好，有問題，隨時打我電話。”
掛了電話，蘇小菜不由給白中將豎起大拇指，效率真高。
事實上，專利局的事情，壓根沒有白中將參與。
他就提了一句，其余全是老教授們去出手，深藏功與名。
蘇小菜思索一會，轉身回去操場。
專利局那邊需要她確定實質審查的地點，安全起見，還是在學校進行吧，實驗室不適宜暴露。
見蘇小菜重新出現，觀眾席的老人們還沒散場，梅瀾趕緊拉著她，要給她介紹大賽組委的成員。
“你剛剛那么快走，趕著去哪？觀眾席上都是大賽組委的人，你不想認識他們嗎。”
蘇小菜聽著梅瀾叨叨，知道梅瀾只是關心，怕她太不識抬舉，得罪人。
但梅瀾這性子，確實有些煩人。
就像那種過份關注后輩的長輩，他們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很難照顧到后輩的情緒，所以往往很容易讓人叛逆起來。
蘇小菜有事情做，而且她不認為認識組委的人，便可以不得罪人。
因為組委里有伊家和薛家的人。
伊家暫且不能蓋棺定論他們是敵對的。
但薛家必然是，薛慧藝存在的一天，蘇小菜都不會友好對其態度友好。
十星大賽一向采用直播形式，即使玩得了暗箱操作，也做不了判定輸贏的人。
所以梅瀾操心這個沒意思。
沒等梅瀾介紹他們名字，蘇小菜道：“爺爺們好，我有點趕時間，能不能借校長一會兒呀。”
眾人沉默。
沉默就當允許了。
“謝謝爺爺，你們真好人。”蘇小菜給老校長抬眸，老校長領會。
“自家這位學生，不是急事，不會這樣，先失陪一下。”
梅瀾：好吧好吧，自己再一次惹人厭了。
他只好陪著這些老人們，有一句每一句地說話。
蘇小菜跟校長耳語了幾句，有急匆匆走了。
校長腳步虛浮回來。
梅瀾張望，“校長，蘇小菜呢？”
校長：“不用找她，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對幾個組委的老伙計說：“抱歉了，有其他人找蘇小同學，咱們下次再拉上她一起聊。”
聰明人，懂的。
能當著他們面前把人喊走，證明職位比他們高。
“小朋友年輕有為是好事，平日里很多人找她？”組委中，姓薛的老爺子長了個鷹鉤鼻，眼神有些兇。
老校長了解這位薛老爺子，他倆是朋友。
知道他有些大嘴巴，還有些缺心眼。
說話沒客氣，“別管，等會梅瀾和小民（民副校長），帶你們去吃飯，我還要跟著小朋友準備待客，也要失陪了。”
薛老爺子搖頭，“也不知誰能比我們的資歷老。”
這幾個老人家，加起來都超一千歲了。
“我們只負責賽事，很多人都比我們地位高。”
“行了，我們幾個老人家，跟年輕人計較什么。人家喊你們爺爺呢，爺爺要多點雅量。”
梅瀾擦擦額頭的汗水，這群老人家是懂陰陽的。
幸好蘇小菜不是他們這個賽道的，不會去當什么評委，不然以她那不喜歡就能當眾噴的“灑脫”，肯定會把人得罪死。
星期日將有十位專利局的人過來，他們將一次性對蘇小菜的專利進行審核，現場提問，來加快審核進程。
校長那么急著走，關鍵不是專利局的人。
而是他們夾帶私貨。
休假中的白上將也會到場。
前線才稍微整頓，白上將便來了，校長哪能不跟進。
專利局的人他們見多了，每次寄樣品過去都有諸多問題，有時候要本人過去。
不稀奇了。
白上將不一樣，校長肯定要爭取他在學校開講座的機會。
校長給蘇小菜開一間學校維修室的出入權限，這間維修室設備齊全，面積大，平日會用作很多高年級學員和教授的實驗室。
學生申請一天就要一百積分，與出入校門一樣昂貴。
這維修室才剛用過，里面充斥著一股剛開封似的涂料味。
估計上一個使用者用完沒多久而已。
蘇小菜飛快擺弄起安全艙和正常人高的機械肢體。
之后腳邊還有大堆的零件，外加一個魔方。
新式馬甲也加上去，這種小東西，表面看不出多少技術，可它合成的材質超一流，運用在機甲上，硬剛高熱的熔巖也不成問題。
專利這一塊，魏萊文接觸比較多。
所以校長也喊來了魏萊文。
打算讓他教一教蘇小菜如何應對專利局那些人。
魏萊文一過來，完全忘記了指導這件事，他被機械肢體吸引住了。
小心地跨過大堆零件，走到機械臂前。
拿出放大鏡，沒敢碰，前后左右仔細看，越看越心癢，想上手試。
好奇的手多次伸出去，又收回來。
樣品不能輕易碰，碰壞了就麻煩了。
魏萊文壓抑著一探究竟的沖動，與校長一起，死死背著手，旁觀蘇小菜一點點拾掇。
大堆零件很快轉移，被組裝到它的專屬位置上。
蘇小菜分神給校長和魏萊文：“老師想看就看吧，我不止一個備份。”
魏萊文重重點頭，“好好好，我不會損壞的。”他不可能損壞學生心血。
他和校長重點關機械肢體。
學校里，很少有人研究殘障者的器械，主要這東西，著實不太賺錢。
研究出來后，會被官方限定在某個范圍內價錢出售。
畢竟殘障群體的大多數，銀行戶口上的存款還沒密碼多。
所以每年都需要上面撥款下來，才有人愿意研究。
外觀仿真皮，摸上去卻是硬的。
有一條透明綠色帶貫穿整條機械手臂，看起來具有強烈的科技感。
魏萊文掂量一下，比正常手臂要輕一點，輕盈的機械手臂，他也見過，但總體而言，實用性不如重一點的。
畢竟手臂都換成機械的了。
缺失正常人類手指的靈巧，那就需要新增一些功能彌補缺點。
蘇小菜既然敢挑戰仿真手臂，那一定有它的優點。
“我能試一下嗎。”
蘇小菜沒多說什么，轉身給手臂放開權限，把連接機械臂的感應手環綁在魏萊文的手臂上。
校長也來一個，魏萊文綁右臂，他綁左臂。
這是為了方便肢體健全的人感受手臂，輪到殘疾人士專用的機械臂，就不會有感應手環了。
魏萊文握拳，機械手也握拳，之后他放松，自己的手臂不動，只是腦中給信號握拳，機械臂立即做出反應。
與思考速度幾乎同頻。
魏萊文讓機械臂做各種動作，全部跟上了，連轉動手臂，都跟人類如出一轍，沒有滯澀感。
玩了會，他才開始看說明書。
里面提到，手臂可以變形，以此來完成普通手臂完成不了的工作。
變形…
魏萊文好奇地用了第一個模式，手掌變換成適合攀爬的工具，再轉換一下，合金眼神變薄，形成增強信號用的磁場。
一共十多個模式，這是普通人也能化身超人的節奏。
強悍的機械臂，魏萊文突然有點想將自己改造一下了。
“能接受高強度的訓練嗎？”
“可以，正常的訓練它完全可以勝任。但它像人類正常軀干一樣，會疲倦的。人休息的時候，它也需要休息。”蘇小菜把東西全部擺好，她還要回去實驗室趕工，把低配版的黑翼做出來。
差些工序而已，等她明天加班便能完成。
校長和魏萊文越看越寶貝，舍不得放下。
“校長，魏老師，我要走了，你們還要看？要看的話，你們記得關門。”
“不了不了。”兩人心情復雜，需要回去鎮靜一下。
學生藏龍臥虎，獨立完成科研，他們很高興，高興得不知所措。
蘇小菜確定鎖好門，離開了學校。
魏萊文對校長道：“要是蘇同學真的通過專利，校長你考慮聘請蘇小菜來當老師不？”
提前畢業，對有些天才而言，順手捏來。
蘇小菜甚至不用申請提前畢業，學校可以主動給。
軍培學校一直秉持著，只要同學在某個學術有非常突出的表現，其他學科不太好，也能給予畢業的理念。
校長沉默不語，回到辦公室，他也打電話罵蘇老爹。
沒頭沒腦罵成狗的蘇老爹大半夜接電話，老前輩兼親戚，他只能聽訓，左耳入右耳出，第二天忘光了，以為做了個噩夢。
星期六，蘇小菜沒回學校，埋頭給黑翼做最后的涂料。
晚上校園的天空星河摧殘，蘇小菜加班，有兩名學生卻來到維修室和實驗室看守的保安那里，說有東西落在維修室，需要去看看。
“你們有實驗室的通行證嗎？”
“我們有昨日白天的準入權限，今天全天被租了，沒法進去，剛剛我們看到沒有燈，人應該走了。只進去一會兒就好，拿到東西我們就出來。”
保安見兩名男生神態誠懇，不像說謊，“哪一間房，丟了什么東西。”
“一份機甲涂料，昨日忘記拿了。”
一般維修室不會存放重要的技術物品，保安又不知道維修室租借的原因，自以為像平時那樣，是學生用來維修機甲而已。
“只給你們幾分鐘，快點出來。”
“謝了。”
兩名男生笑著拿過電子鑰匙，跑向今天蘇小菜進入過的維修室。
維修室內，陳設的樣品，全被蘇小菜用白布覆蓋，放在一張桌子上。
“這里怎么多了幾樣東西。”
“是誰的？”
“別管，找東西。我們不能亂碰別人的東西。”這男生沒說謊，他真的來找涂料的，因為前天要養護一下機甲，便來學姐租借的維修室來調配。
調配好后忘記拿了。
機甲表面涂料損毀了些，強迫癥的他想起剛調配好沒多久的涂料，打算拿回去給機甲用。
由于昨天白日來的，他記不得自己隨手放哪里了。
于是他拉過一把升降梯，沿著記憶，升到平日放涂料的那個位置。
他沒看自己的朋友在做什么，只專注找自己的東西。
處于下方的朋友，并沒有那么老實。
他輕輕掀開一角白布，仿真機械四肢的“光芒”刺痛男生的眼，哪名學生的研究題材跟他一樣呀。
還做出了成品，與他理想中自己制造的機械四肢一模一樣。
男生不禁聯想翩翩，“是否有人偷了自己的設計。”
這間維修室平日都是老師或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使用的，說不定他們看過他的設計稿，弄出來的東西。
他回頭看好友，見好友在還找涂料。
心臟砰砰亂跳。
如果真有人偷了他設計制造成功機械四肢，他是不是也能擁有一份成就。
這人滿心滿意都是樣品，平緩一下呼吸，想想自己來到家學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得到頂尖科技嗎？
把白布完全掀開，拿起一只手臂，入手瞬間，他明白，一切都是他想多了，這絕對不是他的東西。
但一件成品擺出來，他必須參考一下。
晚上能擺在這里的，應該也是要給人展示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翻著手臂找啟動鍵，可他忍不住有些失望，沒有啟動鍵，大概在另外的地方。
他手旁有一個工具箱，工具箱里的螺絲刀似乎在提示他，可以打開看看，事后恢復便不用擔心有人發現。
這時候的他，齷蹉的心思達到頂峰，一門心思想研究別人的東西。
他撬開那道淺綠色的帶子，準備小心打開，心情越來越激蕩。
里面一定是很精密的設計。
“喂，你在干嘛？”找到涂料的男生大咧咧拍了拍朋友。
手一抖，整條機械手臂散開。
打算參考的男生嚇壞了，大吼：“你在干嘛才對？”
“你在拆別人的東西，這是不對的。”
“不是別人的，我的。”男生連忙撒謊，“我和導師一起研究的東西，不知道為什么有成品擺在這里而已。”
“你是說導師偷你設計？哪個導師？”
涂料男生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生氣道：“你說呀。”
他是相信朋友的，卻又不算傻，“我們現在去找校長，告訴他這件事，校長最公道了。”
見朋友不愿意，只抱著散開的零件沉默不語。
涂料男生察覺到一絲異樣，“你現在有沒有證據證明是你的，沒有，你就是偷，不能據為己有？”
保安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喂，兩位同學，你們還沒好嗎？”
涂料男生搖了搖他，下意識壓低聲道：“走了，這東西我們不能拿了，拿了有理說不清。”
“我們帶回去組裝吧，這里沒監控，明天一早帶回來…”
涂料男生一巴掌拍過去他背部，讓他清醒清醒，“維修室已經租出去了，人家深夜過來呢？弄壞東西和偷東西，哪個情節嚴重。摩億，你不能。”
摩億長了一對小狗眼，上眼皮的眼角下耷，不眨眼盯人的時候，特別可憐。
“我們帶回去好不好。”
涂料男生不甩他，很有原則，而且更生氣，扯著他領子低吼道：“我們是偷偷進來的，不能拿，你想退學嗎？”
是的，退學也不怕，有了這個，以后他不會再愁生計。
可涂料男生不給他機會，強硬地扯著他離開。
冥頑不靈的人沒意識到捉零件的手還牽上了白布，就這么一拽。
連同其他樣品，全部掃落地面。
動靜太大，他們已經聽到保安的跑過來的腳步聲了。
白布中，一陣紅光閃爍，似乎觸發了警報，雖然沒聲音，卻把摩億嚇得趕緊撒手。
摩億終于清醒了幾分，迅速扔下東西，拉著涂料男生，關燈離開。
沒跑幾步，剛好撞見迎面來的保安。
保安詢問：“發生了什么事？你們沒事吧？”保安第一時間不是懷疑他們干了壞事，而是怕他們有意外。
摩億急中生智，“不是，我們剛剛差點弄撒了涂料而已。”
涂料男生的手臂被人戳了戳。
對實驗室的事情，他難以啟齒，只好艱難地點頭。
“沒事就好。回去吧，快點睡覺。”保安去巡樓了。
涂料男生低頭，咬牙快步走。
而摩億不在乎，他依依不舍看著那間維修室，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跟學姐們混過來，再看一眼，再看一看，一定能夠明白其中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