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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死士?

  被姜安寧目光掃過人,莫名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從腳底板蔓延而起。

  迫使的他們不受控制,滿心惶恐的收起棍棒,讓開去路。

  段青山有些傻了眼。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傻眼。

  剛剛…是發生了什么?

  “你們…”段青山正想問眾人是怎么回事兒。

  莫不是認出來姜安寧了?

  可明明,今兒只是他們這些人,第一次見到姜安寧啊!

  沒想到其他人,比他還要驚訝,想不通,先他一步發問:“二當家,剛剛那位小娘子,是誰啊?”

  一身的氣勢,好生嚇人!

  他們剛剛就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手腳完全的不受控制,只想折服稱臣,跪伏在地。

  根本就反抗不了!!

  像是中了蠱一般!!

  “那是你們大當家!”段青山瞪了人一眼,呵斥警告:“但是在城里頭,必須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姑娘’,誰要是敢胡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們的嘴!”

  他怒聲訓話眾人:“也都給我警醒著些!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膽敢沖撞了姑娘,可別怪我不講情面,對你們不客氣!”

  那人連忙說道:“哪能啊,二當家!咱們都不是那白眼狼,知道是誰給了我們一口飽飯吃,也知道又是誰,在所有人都是咱們如洪水猛獸、疾病災厄的時候,給了咱們一個棲身之所,讓咱們得以茍活下來,更護住了一家老小,免遭于難!”

  “姑娘對咱們的恩情,形同再造,便是用一輩子去報答,都是報答不完的。”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這些個輕重,咱們都還是拎得清的。”

  “是啊!”

  “對啊!”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應聲。

  段青山稍稍的松了口氣,又想到眾人剛剛,確實也是十分恭敬的樣子,便點了點頭。

  “你們先都在這兒等著。”

  他抬頭看了眼姜安寧閨房的方向,莫名打怵。

  長吐了一口氣,才又道:“我先進去看看。”

  說完,又警告眾人:“沒有我或者是姑娘的召喚,誰都不許進去打擾,聽見了嗎?”

  “姑娘一向不喜歡熱鬧…”

  眾人紛紛點頭,應承著“知道了”。

  京城。

  江安侯府。

  江巍愁眉緊攏,目光雖是盯著手里的書,實則一行字都沒有看進去。

  他有些煩躁的摔了書,怒瞪了眼旁邊的盛績:“關于韶安郡主的消息,還是一丁點兒都沒有打聽到?”

  盛績低下頭,面露羞愧:“沒有。”

  “那有關于桂嬸的消息呢?也是沒有?”江巍耐心有些快要告罄,心頭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

  盛績腦袋埋的更低了,不敢與人對視:“沒、沒有。”

  “那姜安寧的消息呢?”

  江巍冷笑了聲:“她的消息,你總該能打聽得到吧。”

  “她現在應該已經接到圣旨了吧。”

  他有些不屑地“呵呵”了兩聲:“還真是夠好命的。”

  “想來,她現在一定也是歡喜的,快要瘋掉了吧。”

  江巍嫉妒又不快,又很是得意自滿的哼笑了幾聲:“讓你安排跟著過去的人,這會兒應該已經把我的消息傳遞給她了吧?”

  “她是如何說的?”

  “是不是對你家公子我,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如今終于知道了我的消息,滿心歡喜,恨不能立馬飛到京城來與我相見?”

  他得意的大笑了幾聲:“肯定是這樣的。”

  “也真的是難為她了。”

  “不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有多么的痛苦難熬。”

  “若是等她進京以后,得知我早就已經有了婚約,只怕還要更加傷心一次。”

  江巍的語氣里,滿是雀躍。

  仿佛看姜安寧痛苦,是什么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不過也沒有關系,等她知道,能給我當外室,伺候好了我,那什么韶安郡主,要也是個大度能容人的,等她為我生下個一兒半女之后,總也還是有機會被抬進府里來的,就算做不成妾室,一個通房的位置,還是有幾許可能的。”

  “到時候,她一準開心。”

  盛績沉默了許久,好一會兒過去,他才斟酌好了語言,盡可能不傷自家少爺自尊的說道:“咱們的人,暫時還沒有見到姜姑娘。”

  江巍擰眉:“沒有見到?”

  他大怒:“什么意思?不是讓你安排人,隨著傳旨的天使,一同前往江安縣了嗎?”

  “她那般在意我、愛我,見到我身邊的人,怕是連圣旨都要顧不得。”

  江巍聲音一頓:“你是不是沒有按我說的話去做,找個臉熟的人跟著過去?”

  所以姜安寧才會沒有認出來人,以至于他們安排去的人,沒有機會接近。

  是了!

  一定是這樣的!

  以那個小妮子,野貓似的性格,只對信任深愛的人,才會露出肚皮,對旁的人,永遠都是張牙舞爪的樣子,若是沒能認出來他安排去的人,肯定是不會允許陌生人靠近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丫頭,可是精明著呢!

  盛績:…

  公子,您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

  他很是一陣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整理好情緒,盡可能聲音平靜的跟人陳述事實。

  “圣旨,并不是姜姑娘親手接的。”

  “咱們的人,從始至終,就沒有看到過姜姑娘。”

  盛績忽然一頓,隨即豁然開朗。

  是啊!

  姜安寧根本就沒有接旨。

  那他們的人,一直見不到姜安寧,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嗎!

  嘿嘿嘿,這可不能夠算他失職!

  這都是情有可原的!

  盛績松了一口氣,回人話時,底氣更是足了許多。

  “沒有接旨?”

  江巍皺眉:“姜安寧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連圣旨都敢不接?”

  她瘋了?

  不要命了?

  連圣旨都敢違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連他身為江安侯府的少爺,莫說他了,就是他爹,堂堂的江安侯爺,都不敢公然的抗旨不尊。

  姜安寧一個小小的鄉野村姑,無權無勢,更無背景,哪里來的底氣,竟然敢藐視皇權?

  不想活了吧!

  就算是不想活,也別連累江安侯府啊!

  看來,納人做外室的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這般膽大包天,行為驚世駭俗的惹禍精,真的納在身邊,即便只是養在外面當妾室,也指不定會給江安侯府帶來災禍。

  “倒也不是沒接,只是沒有親自接。”

  盛績不知道江巍心里所想,只老老實實的陳述事實:“聽咱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說,姜安寧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甚至,滿江安縣都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就連姜家村,都找不到人的蹤跡…”

  這消息,是三天前,到了盛績手上的。

  只是路上一來一回,耽擱了許多時間。

  實際上,這消息,是江安侯府的眼線,在半個月前打聽搜羅到的,

  那時候,姜安寧正在安夫人府上,為安大小姐的生辰,繡雙面三異繡的四扇屏。

  江安侯府的眼線,自然打聽不到消息。

  “打聽不到消息?”

  江巍皺眉:“你的意思是,我不過離開江安縣幾日,對江安縣那邊消息的掌控,就被切斷了個徹底?”

  他怒而起身往外走。

  盛績后知后覺的追了上去,滿是驚恐:“公子!您要干什么去?”

  “回江安縣!”

  “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姜安寧看著自打跟著她進了內室,又守著規矩,只停在簾帳后,沉默不語的男人,頓時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這男人也是個慣會裝相的!

  明明是他私底下搞了不知道一些什么幺蛾子,害得她眼跟前兒,凈是些烏煙瘴氣,卻滿臉無辜的,好像誰欺負了他似的!

  她是什么山匪頭子嗎?

  還大當家…

  姜安寧越想越氣,怒瞪了人一眼,呵斥:“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我冤屈著你了嗎?嗯,二當家!”

  段青山被嚇得不輕,舌尖打顫,臉色煞白,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主、主上…”

  他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釋,舌頭卻像是打上了結兒似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咬合吞咽喘息了,完全發不出來聲音。

  “你別又跟我來這一出!”

  姜安寧沒好氣兒的瞪了人一眼,絲毫臉面不想給人。

  “你之前說的,讓人將那些婦人,全都給按下了…你讓的那些人,就是指外面的那些人吧?”

  她冷眼睨著段青山:“事發突然,若是臨時喊人,只怕來不及這么迅速。”

  “況且,你之前還跟我說,這些人沒有身份證明,更沒有辦法落戶安家,拿到新的戶籍,是沒有辦法進城來的。”

  “如此,他們便就只能從城外臨時就趕過來…”

  “按你之前在馬車上,與我說的那些話來看,臨時從城外趕過來,肯定來不及。”

  姜安寧呵呵冷笑了幾聲:“那么,最合理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是在朝凰繡坊的。”

  “就算是沒有在繡坊,大概也就是在這附近的哪里,聽見你的一聲招呼,便立馬的都涌了過來。”

  “不然,只怕也沒那么容易將所有人都拿下。”

  可既然是沒有戶籍證明,無法進城,又是怎么出現在朝凰繡坊的呢?

  姜安寧有些想不通。

  段青山低下頭,很是小聲的說道:“那其實也沒有把所有人都給拿下…”

  “嗯?”

  姜安寧看著人,目露困惑。

  “你之前不是說…”擔心那些人會出去碎嘴子,胡編亂造,敗壞她的名聲,所以把那些婦人全都按下了嗎?

  段青山將腦袋埋得更低了一些,完全不敢與人對視。

  “奴無能,雖然當時讓人將那些明顯另有圖謀的婦人們,給全部都按下,卻還是沒有防備的住,那些跟隨著婦人而來,瞧著十分粗壯野蠻的護衛。”

  段青山低聲愧疚道:“奴當時雖然也讓人去追了,可朝凰繡坊地處鬧市,那些人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混入到茫茫人海之中,遍尋不見。”

  “奴的人,最終也只抓到一個護衛。”

  “可那個人,當時就服毒自盡了,根本就沒有給奴審訊問話的機會。”

  姜安寧訝異:“服毒自盡?”

  她著實是有些被驚嚇住了。

  服毒自盡…這種她在話本子里,才聽說過死士被抓,為了避免被嚴刑逼供,會立即選擇的死法,竟然發生在了現實里。

  還是就在她身邊。

  姜安寧愣怔了許久,才在段青山的一聲聲呼喚中回過神來。

  “主上?主上您沒事吧?主上…”

  姜安寧有些木訥的看向人,一時間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會有人…連死士都安排上了?

  聽說培養一個死士,極其耗費金錢。

  就算是富貴人家,也沒有幾個,能夠豢養的起的。

  都是那些底蘊深厚,富可敵國的門閥貴族,才會有足夠的錢財與能力,培養死士出來。

  這樣金貴的資源,拿來對付她一個小小的村姑,是否有些太過大材小用了?

  且聽段青山話里的意思,逃走的那些護衛還不止三兩人。

  若是這些逃走的人,也都與被抓的這個人一樣,是死士…這恐怕已經不是普通的門閥貴族。

  姜安寧沒來由的,就想到了那道從京城,千里迢迢送來,莫名其妙來的圣旨。

  可她實在想不明白,究竟為何會招惹上這樣的大人物?

  難道就是因為她通過朝凰繡坊獻上了禮佛圖?

  她又想到了,在安夫人府上,遇見的,自稱是國師府后人的謝瀾。

  姜安寧腦子亂亂的,一時間有些捋不清楚。

  前世,她大半生都困在江安縣、困在趙家,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過這些事兒。

  “我沒事兒。”

  姜安寧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有些驚訝,也有些想不明白,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是值得背后那些人,如此大費周章、大動干戈的來對付我。”

  “呵…連死士這樣金貴的資源,都舍得拿來用到我身上。”

  怕不是什么生死之仇吧。

  段青山抿了抿嘴,低聲提醒人:“興許,不是您身上的秘密,而是你母親身上的呢?”

  他提醒人道:“您可還記得,之前我同您說過的,縣令與安夫人他們,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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