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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喪心病狂

  蘇若錦驚恐的看向他,居然想要熱武器,出口否認:“我不知道。”

  看著急口否認的小娘子,一臉老沉的茍純文顯得很篤定,轉身對隨從說道:“給她紙筆,讓她畫出來”。

  “是,頭領。”

  兩個黑衣男子一個拿紙筆,一個把蘇若錦拎坐起,“趕緊畫,可別耽誤了頭領的事。”

  蘇若錦怎么可能給他畫,一別頭,無聲的拒絕。

  茍純文似乎知道她不會畫,很風輕云淡的說道,“如果你不畫出來,那我就殺了她。”

  殺誰?蘇若錦再次驚恐的看向姓茍的,難道小妹被他抓住了?

  “唔唔…”

  一個被反綁的小叫化子被人押進來了。

  雖然她破衣爛衫小臉臟兮兮,但是蘇若錦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阿容?”

  “唔…啊…”楊四娘嘴中塞的布團被人撥掉,“阿錦…阿錦…”她大哭大叫,嚇得瑟瑟發抖。

  蘇若錦怎么也沒想到,再次跟楊四娘見面,會是這種情況,再次望向茍純文,“楊大人,你剛才說什么?”

  殺自己的親生女兒,然后威脅她畫出火銃的圖紙?

  她瞪大眼看著姓茍的。

  茍純文冷血的負手瞇眼:“趕緊畫。”

  蘇若錦根本不聽,與他對恃。

  那押著楊四娘的侍衛反手就甩出一把匕首橫到楊四娘脖子處:“畫不畫?”

  血絲瞬間滲出楊四娘的脖勁,“阿…錦…阿…”她絕望的看向蘇若錦。

  蘇若錦蹭一下跳起,還沒來是及蹦過來,就被兩個黑衣人按住,她破口大罵,“姓楊的,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楊四娘嚇得直哭直喊,“阿錦…他不是我爹,他不是…我不認識他…”她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可她就知道這個冷血的壞蛋肯定不是她爹。

  茍純文看了眼叫化子不如的女兒,很是無情道,“不過是我隱藏大的工具罷了。”

  蘇若錦聽的腳步打晃,瞬間耷下肩膀,不可思議道,“為了達到目的,你竟如此喪心病狂。”

  太可怕了。

  她不甘心的抬眼,“你就不怕報應?”

  “這是你們大人才相信的鬼話,我彪悍遼夏國只信長生天。”茍純文沒耐心的催促道,“畫不畫?”

  他一說這話,那刀在楊四娘脖子處就緊一分,血珠往外冒。

  “我畫。”蘇若錦一咬牙,仰頭逼回淚,“你把她放了,趕緊給她止血藥,把她包扎好,還有…”她抹了一把眼淚,“我餓了,趕緊讓人端吃的進來,吃好了才有力氣畫圖紙。”

  手下嫌她要求多,要打她,被茍純文制止,“要畫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蘇若錦冷笑一聲,“你以為有了圖紙就能造出火銃嗎?做夢。”

  茍純文陰狠道,“若是你敢在圖紙上做手腳,連你一塊殺。”

  蘇若錦抿著嘴,不懼姓茍的,有本事現在就殺了她。

  茍純文雙眼一瞇,兇狠的目光迸出來,緊此著小娘子。

  二人對恃。

  嚇得楊四娘正朝蘇若錦身邊挪,直到雙手緊緊抱住蘇若錦胳膊。

  茍純文看了眼小女兒,緊了下瞳孔,轉身離開。

  他的手下人看了兩個小娘子一眼,隨后也跟著他離開。

  沒一會兒,地窖里只余蘇楊二人。

  楊四娘抱著她痛哭,“阿錦…”

  “阿容…”

  恐懼、不安,生死未卜。

  二人大哭不止。

  有黑衣人進來送上簡直的窩窩頭,還有一罐子水。

  正月天里,地窖里冷的不得了,蘇若錦先冷靜下來,她拍拍楊四娘的后背,終于把她勸住,“阿容,別哭了,咱們先吃飽才有力氣想辦法逃出生天。”

  楊四娘吸著鼻子,一抽一抽的,“怎么逃,山洞陰冷難找,我們估計要死在這里了。”

  “山洞?”蘇若錦驚訝看向四壁,不像啊,她連忙松開楊四娘,走到壁邊,看向有壘砌痕跡的壁洞,“不像山洞。”但好像也不是地窖。

  她伸手去摸墻,被一聲喝制止,“再不吃,就給拿走,一個時辰之后圖紙不好,就殺了你們兩個。”

  蘇若錦被聲音驚的縮回手。

  楊四娘嚇得再次貼緊蘇若錦。

  小娘子嚇得直抖,蘇若錦伸手輕輕拍了拍,把她帶到小石桌邊,拿了個窩窩遞給楊四娘:“趕緊吃。”

  也不知道擄到這里多長時間了,蘇若錦此刻肚子餓的慌,也不管窩窩多冷硬,咬一口細累嚼,一邊吃一邊想辦法,咽的直伸脖子時,端起冷水喝一口。

  不管條件怎么惡劣,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素。

  楊四娘做乞丐很久,所以冷硬的窩窩也吃得下去,跟蘇若錦一樣,一口水,一個硬窩窩,好不容易把一個窩窩吃進去。

  “阿容,你先休息一下,我把圖畫了。”

  “好。”

  這一聲倒是引得蘇若錦憐惜的愣了神,親生父親拿她的命威脅,她卻好像真的不認識楊敬梓,緊緊的靠著她,意識到她沒拿筆,小心提醒了下,“阿錦?”

  她回過神,“你什么時候回的京?還是被姓楊的擄到京城的?”

  楊四娘搖搖頭,“我偷偷跑來京城,坐在酒樓里吃飯,不知怎么的就被抓來了。”

  “偷偷?”蘇若錦驚訝的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去…去年。”

  “去年什么時候?”

  楊四娘縮縮頭,沒回。

  蘇若錦像是想起什么,“難不成,在東昇酒樓那次,那個紙條是你扔的?”

  楊四娘點點頭,“嗯。”

  “老天爺…”蘇若錦看向一般乞丐服的楊四娘,連忙轉身抓著她手,“你不會告訴你幾個月來,你一直乞討生活?”

  雖然當中有十幾二十天被人救過,但基本上都是以叫化子形式在京城的,這是事實。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為什么不來找我?”如果她早點來找她,說不定就沒今天這種威脅之事了。

  “我…”楊四娘被蘇若錦盯的低下頭,嗡嗡道,“我總感覺有人跟蹤我,那次就試著扔了個紙條給你,一試之下果然這樣,所以我想起了娘說過的話,就不敢找你了。”

  直到此時,楊四娘算是明白是誰跟蹤她了。

  “你…”蘇若錦拍自己的頭,她有想過姓茍的不會對大朝善罷甘休,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楊四娘再次含淚,“阿錦,我爹真的魔怔了嗎?他要做個遺臭萬年的大壞蛋嗎?”

  蘇若錦:…

  這孩子還不知道他爹是假爹…也不是,爹是真爹,人是假人…也不對,算了…算了,講不清。

  楊四娘見蘇若錦不說話,低頭摳著手指,“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爹殺了前太子,還殺了先帝,就是為了上位做權臣,他這么壞,我不認他了。”

  蘇若錦:…

  她深深的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最多就是奸臣壞蛋,可事實比這個復雜多了,涉及到了兩個國家,這可是…

  好吧,蘇若錦抱住她,拍她后背,安撫她簡單純真的心,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那就讓她這樣認為吧!

  一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蘇若錦振作精神,先把火銃圖畫好。

  一邊畫,她一邊分心,如果畫好了,姓茍應當不會現在就殺了她吧,畢竟要找地方把火銃造好試試效果,看她有沒有耍手段。

  蘇若錦心想,要耍手段嗎?姓茍的造好一把火銃需要多久,這個時間段內,她能逃出去嗎?亦或者能等來趙瀾救她嗎?

  生死之間,蘇若錦不斷的權衡、尋找逃脫生天的辦法。

  正月十五過后,新年其實基本上就結束了,該上學的上學,該上值的上值。

  蘇若錦失蹤,趙瀾以姑姑生產為由,騙過了蘇家兄妹,為了防止被姓茍的反撲威脅,趙瀾讓三泰把蘇家夫妻帶回了京城,借口是月華公主產后不好,怕是有生命危險。

  弟媳婦是公主,產后不好,作為蘇言祖的哥哥嫂子,蘇言禮夫妻確實得回京,以防萬一,他們要去駙馬府,被趙瀾擋下。

  “現在只需要阿錦這個小福星在邊上就可以,其它先交給太醫。”

  “哦哦。”蘇言禮感覺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弟媳婦是公主,那一絲絲疑惑又被壓了下去,“那我們…”

  “等我這邊通知,一旦有什么,我會親自來接你們。”

  自從認識趙瀾,這孩子就穩重,蘇言禮最后一絲不對勁被他說沒了,“行,那我知道了。”

  他帶著妻子兒女在家里安心的等著就好。

  安頓好蘇若錦家人,趙瀾出了蘇家。

  離蘇若錦失蹤已經三天了。

  不管是衛世子,還是寧七郎都沒有找到人。

  三人匯于趙瀾酒樓。

  趙瀾身邊有一隱衛已經站到明面上,大家叫他六子。

  他被三泰領到三位貴公子面前,“把你查到的跟各位主子說說。”

  “是。”六子拱手道:“回衛卿、寧小將軍、主子,小的敢肯定,姓茍的仍舊在京城,二娘子肯定也在京城。”

  “目標大概在什么地方?”

  “有三個地方。”小六輕聲道,“分別是蔡橋、相國寺、鐵塔。”

  鐵塔?

  三人同時一驚。

  鐵塔位于京都北門,正在建,因徹褐色琉璃磚,混似鐵鑄,人們便叫它鐵塔,準備供奉佛祖的、但因每次動修,不是太子被刺,就是先帝被殺,總有一種不吉之兆,所以到現在鐵塔還沒完全建好。

  寧七郎第一反應就是起身,“我去那邊查。”

  衛世子問他,“為何是鐵塔?”

  寧七郎深吸一口氣,“年前我救了個小乞丐,她就在相國寺附近,相國寺已經被抄幾遍底了。”

  “那為何不選蔡橋?”

  趙瀾道,“蔡橋是南城門,進了城門沒多遠是西橋巷子。”

  這個地方他也抄過多遍。

  衛世子點頭,“那我們一道去。”

  寧七郎抬腳,想想又頓住腳,“趙子瑾,都找三天了,我想問一下,讓我救的小叫化子跟你未婚妻有關系嗎?”

  趙瀾看了他眼,想了下道:“她們曾是朋友。”

  朋友?

  寧七郎猜測道:“他們會不會被同一伙人擄走了?”

  這個問題趙瀾早就想到了,甚至寧七郎不知道的,他也知道,瞇眼,大概猜出姓茍的目的,喪心病狂的用阿錦的閨蜜牽制阿錦,然后用阿錦來殺他。

  可是三天都過去了,姓茍還沒派人引誘他上鉤,難道他猜錯了,他有更大的目的?

  趙瀾不知覺的看向皇宮方向,難不成他還想殺那位?

  圣上是怎么坐上龍椅的,他應當比誰都清楚,又怎么再會給姓茍的機會,此刻,不僅皇城司、禁軍大部分人馬都在皇宮內外當值,就連寧大將軍的先鋒營都被調了一部分人馬堅守皇宮,現在的皇宮,就連一只鳥都難以飛進去,不要說人了。

  可是都這么久了,姓茍的為何這么憋得住氣,他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之間,有什么閃過趙瀾的腦子。

  他閉眼。

  衛世子寧七郎要去鐵塔,見趙瀾閉眼不走,“子瑾,怎么了?”

  趙瀾倏的睜開眼,看向隱衛小六。

  他立刻走到主人身邊,耳朵貼到主人嘴邊。

  趙瀾輕輕的說了幾個字,他道,“是,主子。”說完,朝各位行了一禮離開。

  中等身量,長相普通,腳底的功夫也尋常,衛世子與寧七郎正疑惑,三泰齜牙笑道:“公子不放心蘇家,讓他跑趟腿。”

  哦,原來是這樣。

  被關在封閉的空間內,蘇若錦與楊四娘靠自己的困意數時間。

  “阿錦,你說這是過去幾天了?”

  蘇若錦聽著水滴聲,“大概是四天了。”

  “四天?”都這么久了楊四娘抓住蘇若錦的手直發抖,“阿錦,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這四天,那那惡毒的爹再也沒出現過,每天也只給她們幾個窩窩,一點水,像是吊著他們的命似的。

  姓茍的肯定拿圖紙出去讓人做火銃了,想把它做出來,可不是簡單的事,蘇若錦給趙瀾的那把可是做了好幾個月的,就算姓茍的什么材料、工具都齊全,也得琢磨個十天八日吧。

  蘇若錦聽著滴水聲,再次起身,沿著墻壁走,這個地窖跟蘇家的不一樣,她已經敲過好幾次了,是實心的,那水聲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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