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若錦便開始制做小吃食,從糕點到面食,再從果醬到油炸食品,整整忙了三天,搞了近十個易存方便食用的零食。
寧寧最喜歡的是紅棗發糕與野果醬,一個宣軟一個酸甜可口,吃到停不下來。
范晏嘉最喜歡的是迷你型的方便面——干脆面,嚼的嘎嘣脆,一口氣能連吃三袋,不帶停的,“阿錦,食方給我唄。”
蘇若錦直接翻了個白眼,“這當中還有你親手做的,整個過程你都知道,還要什么方子。”
“嘻嘻。”范晏嘉笑道,“就算全程參與了,那料的配比我也沒記得精準,你就幫我寫下吧,阿錦妹妹。”這說話的腔調好像弟弟跟姐姐撒嬌。
趙瀾睨過去。
范晏嘉討好一笑,“我們一起跟阿錦長大,你娶她當婆娘,我認個妹妹還不行嘛。”這樣以后,美食也有他的份。
趙瀾沒再表示什么,寧寧不答應了,“你臉皮厚不厚,食方子是隨便能給的嘛?再說了,就算拿了人家的食方子,總得表示表示吧,你就空手拿,你也好意思?”
“我阿錦妹妹都沒說什么,你在這里嘰里呱啦干什么?”
兩句不到,兩人又杠上了。
“你臉皮厚,人家阿錦妹妹不好意思說你,我一個旁觀者看不過眼,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不行啊?”
一個小小的零食,都上升到行俠仗義上了?哎呀姐姐,犯不著犯不著…
眼看兩人就要掐上,蘇若錦連忙把小娘子拉開,“寧姑娘,咱不急眼,紅棗發糕的方子給你,讓你回去做給祖母吃,這個最適合年紀大牙口不好的,保管一吃一個歡喜。”
大朝也有類似的蒸糕,但是蘇若錦用了接地氣的做法,用蘆葦葉墊在抽屜里蒸,清香與甜味相結合,甜而不膩,好吃的很。
寧寧:…她不是變相的要食方子啊,就是單純看不慣姓范的白拿的樣子。
蘇若錦笑道,“歇氣歇氣,趕緊挑好喜歡吃的,要不然可要被小郡王挑完了。”
寧寧:…誰敢跟小郡王挑呀!
寧七郎喜歡油炸的馓子,不管是干吃,還是煮肉湯,都好吃的停不來了。
蘇若錦提醒道,“七公子,吃這個容易上火,每次吃時搭配菊花或是金銀花茶,要不然臉上爆痘,不要逃婚,小娘子看到都要避開三丈。”
正吃的歡的寧七郎瞬間覺得馓子不香了,雖然他也生的英武俊俏,但架不住身邊站著個貌美如花的趙小郡王啊,幸好他心有所屬,要不然在京中他都得撿趙瀾挑漏的。
“哦…哦…”說著就讓他小廝給他泡金銀花茶祛火。
大哥,到也犯不著。
趙瀾一如既往喜歡口味重的,蘇若錦做了些辣條給他當零嘴,平時沒事時磨牙。
辣條是一種廣受歡迎的零食,家庭自制,用豆腐皮即可,然后再準備好辣椒粉、花椒、桂皮、八角、姜、糖、料酒、醬油等。
制作過程:豆腐皮切條用開水燙一下,以去除腥味。鍋內放油,用八角花椒麻椒爆香后棄之。加入辣椒粉、醬油、白糖、干紅辣椒、鹽調味。
最后加一碗清水,放入豆皮煮至湯汁濃稠收干即可。
從制作豆腐皮開始到最后做成辣條,還挺費功夫的,前前后后做了兩三天,才做二斤,不過這東西不壓稱,二斤看上去挺多的。
蘇若錦打包好,“瑾哥哥喜歡吃,下次過來我再做。”
這么忙人,趙瀾才舍不得讓小姑娘做,也問她要了食方子,下次愛吃,讓酒樓里的大廚做。
寧七郎:…
好像就他沒要食方子。
“那個…阿…錦妹妹,能不能把葡萄酒的…”
“不行。”
趙瀾與范晏嘉齊齊不同意。
“為什么?”寧寧不服。
酒跟其它小食不同,雖然小食也會進入商業流通環節,但也就是普通吃食,可酒就不一樣了,清酒是朝庭重要的稅收來源,由國家壟斷,其它什么果酒之類也一直被世家貴族壟斷,或成為某個貴族的標志,或是某個世家的主打庶務。
說完后,寧寧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尷尬的朝他哥哥看了眼。
寧七郎笑道:“古詩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一直以來,葡萄酒都是西域貢品,這次在阿錦妹妹這里吃到,突然覺得他跟我們寧家很配,所以…當然,我寧家不白拿。”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向蘇若錦。
趙瀾與范晏嘉也看向蘇若錦,二人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知道她是個小財迷,可也懂她,知道她什么時候會財迷,什么時候不財迷。
果然,蘇若錦笑笑,“葡萄酒的方子我可以無償的給寧七公子,但我有一個要求。”
前一句,讓寧七郎很震驚,小娘子居然白給她,可是下一句…他眉一揚,一臉探究的笑意,等著她開什么口。
蘇若錦道,“寧家選擇種植葡萄的村莊或是山頭時,給種植葡萄的老百姓讓出足夠的利益,讓他們能養家糊口,不必為生計發愁。”
就這?他們家莊子上的佃農哪家沒有吃的,要是沒吃的,豈不是餓死,餓死了還怎么種田種菜?寧八娘心道這是什么條件,說了跟沒說一樣嘛?
這是什么條件,說了跟沒說一樣嘛,難道小娘子的爹是縣令了,所以她也有縣令思維了?小娘子學大人,想想都覺得好笑。
笑著點頭,“好。我答應。”
一看這樣子就沒懂她的意思,不過蘇若錦不介意,懂了也罷,不懂也罷,反正是個人情,便笑道,“好,等下我寫給你。”
終于把小公子小娘子們送走,蘇若錦開始育辣椒苗。
二月底時,辣椒苗出了有二三寸長,可以移種了。
移種那天,周圍村子里的人都過來看熱鬧,從去年冬天開始,一百多畝地就開始陸陸續續種上了各種蔬菜,人們見得最多的是菘菜,據來幫工的人講,這些看著不值錢的菘菜,運到京城去賣,一車都有好幾兩銀子,饞得村人們都想種菜。
特別是一直幫工的西溝子村,里正厚著臉皮過來問,“小娘子,你種的是什么呀,我們怎么沒見過?”
蘇若錦得意一笑,“你老人家確實沒見過。”
“是什么?”里正急死了。
說了他也不懂,蘇若錦讓花平把荷袋里的辣條拿出來一個遞給了老里正,“嘗嘗看。”
里正早就看到花平時不時從荷袋里捏一個出來吃,早就眼饞了,接過就往嘴里放,瞬間被辣的直咳:“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才停止,漲著一張臉,難受的緊,“小娘子,茱萸長這樣?”
他沒見過,不要騙他呀!
蘇若錦大笑搖頭,“阿伯,它不叫茱萸,叫辣椒。”
老里正雖咳的不輕,可見花平跟吃白開水一樣,實在忍不住,又小翼翼的咬了一口,這次吃,注意方式,沒嗆到嗓子,然后是越嚼越香,嘿,不要說,果然好吃,今天回家,估計能吃干兩個大黑饃。
吃得高興了,他又問,“小娘子,能…能給我幾棵嗎?”
“可以。”蘇若錦大方的很,“凡是來幫工的,除了工錢,每人還發三棵辣椒,我告訴你阿伯,要是三棵辣椒都長好了,結出的種子能長一畝地,到時你們賣給我,我都收了。”
里正聽的雙眼發亮,激動的問道,“那…那多少錢一斤?”
“這個…”蘇若錦起身,這個東西是新鮮物,價格不能低,“新鮮的最低五文,曬干的至少十五文。”
老里正感覺這東西比種糧食賺錢,心跳加快,盯著小娘子:“那一畝地能收多少新鮮的?”
蘇若錦想了想,“至少五百斤吧?”要是在現代,一畝地最少也得一千斤,一般情況下能達四、五千斤,可這是古代,她不敢說這么多,還是保守點,估計八百到一千斤,應當沒問題。
五文…五百斤…豈不是二兩多銀子,老天爺,果然比種糧食值錢,他激動的手都發抖,“小娘子,三棵辣椒的種子明年真能種一畝地?”
蘇若錦點頭,“要是不能種到一畝,到我這里買種子,只要你們想種。”
“想,太想了。”老里正高興的要死,連忙跑走,把好消息告訴村人,村人們聽到也高興的直跳,從去年冬天開始,他們陸續有工做,手頭漸漸活泛,已經讓他們的日子變好了,沒想到明年還能種辣椒賺更多的錢,一時之間,她們把蘇若錦奉為小財神。
一百多畝,花了三天時間全部種植完,待水澆足,根穩了,蘇若錦才想起再過十來天就是小叔的婚禮,便留了趙瀾帶過來的一個懂農事的嬤嬤,讓她帶領山溝子村人管理這一百多畝的辣椒地。
三月春暖花開,也是韭菜上市之時,蘇若錦的幾畝韭菜接上空檔,開始往京城運,韭菜這東西,只要施肥得當,一茬接一茬,有的賣的。
她帶了幾捆回縣城家,給家人做韭菜餃子、韭菜盒子,韭菜餅,第一茬新鮮的,鮮嫩多汁,吃的能舔手指。
蘇四郎吃的摸小肚子,“阿姐,同樣的東西,為何你做的就好吃呢?”
蘇若錦也不知道,她笑笑,“或許阿姐的手有點食成金的功能。”
“哈哈…”蘇三郎被逗笑了,樂不可吱。
裴先生也吃的滿嘴冒油光,整整吃了三大個韭菜盒子,“好吃。”
蘇言禮也吃的點頭,“阿錦,西邊的菜地都種上了?”
“都種上了,只要伺弄的好,就會豐收。”她得隔三差五去看看,可馬虎不得。
程迎珍問,“阿錦,你小叔跟公主成婚,咱們除了一般的禮儀外,還送些什么好。”
這個還真費腦子,蘇若錦下意識看向上官嶼,左右看了看,才發現他沒來。
“咦,三郎,不是讓你去叫上官公子了嘛,怎么沒來?”
蘇三郎是叫了,可回來時玩的昏頭了,忘了講,撓撓頭,“上官公子說,他正在準備學堂書籍,有點忙,就不過來了。”
蘇若錦與他爹相視一眼,父女二人心知肚明,這是怕觸景傷情啊!
她起身,“爹,我去看看上官公子。”
蘇言禮點點頭,“去吧,要是還要需要什么,讓他盡管到縣衙里找我,該撥款的就撥款。”
他說這話時,蘇若錦注意到裴先生望了眼他,一臉難的樣子。
蘇若錦直接問道,“爹縣衙的財政…”
“去年災荒還沒接上,現在又是春天青黃不接之時,所以…”只能等夏收了。
確實只能一步一步來,蘇若錦想說什么,想想又沒說,去找上官嶼。
私塾的房子是收繳的獲罪小吏的住處,一處幽靜的小院,正適合做私塾學堂,蘇若錦到時,上官嶼正在抄書。
“你就忙這個?”
上官嶼瘦多了,一臉虛弱,好像連笑都失去了力氣。
蘇若錦都不忍看,“上官公子,是我小叔…”
一提到蘇言祖,上官嶼連忙擺手,“二娘子,跟少白沒關系。”
“可他辜負了你。”蘇若錦替他難過。
上官嶼再次擺手,“阿錦…”他欲言又止。
蘇若錦朝身邊的毛丫等人看看,示意他們到外邊,毛丫看了看周圍環境,跟葉懷真二人出了書房。
上官嶼請蘇若錦坐下,嘆口氣。
蘇若錦給他倒了杯熱水,他連忙道,“謝謝。”
她安靜的作了傾聽者。
喝了熱茶,上官嶼發青的嘴唇好了些,他道,“其實從家鄉逃出來時,我曾對自己說過,我不主動尋死,但不管是餓死或是凍死、生病死,我都順其自然,每當病發作時,我總覺得自己活不過明天,可是因為少白,我一次次從黑白無常的手里逃出來,現在更是因為少白,我的老病根居然好了,所以…二娘子不必替我難過,他有現在的歸宿,就是我一直以來所求的,上蒼聽到了,所以我感激上蒼,祝福少白余生一切都好。”
人家早就放下,她白操心了?
“那你現在…”怎么形容枯槁的?
上官嶼搖頭失笑,“我是為銀子愁的。”
蘇若錦瞪大眼,“什么?”
“慈幼局需要銀子,辦私塾也需要銀子,可現在行情不景氣,不管是我的畫,還是蜀錦都沒市場。”
一句話,他沒賺到銀子。
大朝這兩年一直動蕩,再加天災,確實不好賺銀子,這兩年,她也沒賺到什么銀子。
“等過了今年,一切都會好起來。”新帝并不像曾經看到的那樣平庸,這是個有想法的皇帝,肯定會改變現狀,讓天下重新安定繁華起來。
上官嶼點頭,“我相信。”
上官嶼沒心結,不知為何,蘇若錦好像替小叔打開了心結一樣,她的心情瞬間好起來。
“學堂的書,你一本本的手抄啊!”她真是服了。
“那怎么辦?”越是年景不好,書越貴,一本普通的學字識文的書都快要半兩銀子,弄個幾十本,大幾十兩去掉了。
“別抄了,過幾天我就去京城,到時找個印刷的鋪子,批發一批教材回來。”
“這…”上官嶼顯然不好意思。
蘇若錦道,“上官公子,我爹都說了,教育不是一個人的事,這是尉州縣之事,縣衙出銀子不是應該的嗎?”
上官嶼嘆氣,“上任留下的爛攤子,大人也不好過呀。”
“上官公子,有你這句話,值了。”
書本解決,蘇若錦提議上官嶼帶她去看看學堂。
二人一起去學堂,三個班的書桌椅都已收拾停當,在物質匱乏的尉州縣,弄這么多套桌椅,上官嶼是花了精力的。
“初、中、高級三個班。”上官嶼道,“正月里這段時間,我聯系了幾個秀才,有兩三個有意愿,只等春種結束過后,就過來上課。”
“打雜的,看門的都找到了嗎?”
上官嶼點頭,“想干活的人很多,這個好找,主要是看人品,挑了幾個老實能干的。”
上官嶼出生富貴,這些事對他來說不難。
蘇若錦又看了看瘦弱的他,從荷包里掏出一個交子,“買些好吃的,沒有好身體怎么能實現心中抱負呢?”
上官嶼本不想收的,被她這么一說,不收不行了。
仆從秋山替他收過五十兩交子,“多謝二娘子。”
“秋山哥哥,你們還是得找個會做飯的丫頭或是婆子,光你們兩個就算有銀子也做不出什么。”
這倒是實話。
秋山委屈,“不煩二主,二娘子,那你幫我找一個唄。”
“好。”蘇若錦干脆的答應了,正要讓毛丫把熱乎乎的韭菜盒子拿過來給上官嶼主仆,于水蓮不知從什么地方跑過來,好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撲嗵一聲跪到蘇若錦面前,“二娘子,我愿意給上官公子燒火煮飯,請給我一個機會。”
這少女,蘇若錦記得,就是巷子里弟弟被欺負的那個,見幾回對她有幾回惡意,這次倒是怪了,居然跪到她面前求人。
她從不居高臨下看人,可她非要跪著,蘇若錦看向上官嶼。
上官嶼頭別到一邊。
秋山氣憤,“于姑娘,我們公子一直照顧你們姐弟,你到好,竟把心思打到我們公子頭上,你有臉在這里求嘛。”
“我…”于水蓮咬唇,滿眼淚水,欲語還休,好一朵小白蓮。
蘇若錦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大概上官嶼也看出來了,所以寧愿虧著自己身體也不要她燒火煮飯。
上官嶼嘆口氣,“于娘子,男女有別,你在我這里燒火煮飯不合適,就在慈幼局里煮飯挺好的。”說完,轉身走人。
蘇若錦看了她眼,上官嶼可是好性情之人,連他都不假情義,說明肯定觸碰到他底線了。
果然,走了一段距離,秋山氣呼呼道,“喜歡就喜歡,不該爬我們公子床,把我們公子當什么人了。”
這么炸裂的嗎?
“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誰說不是呢?”以前公子多憐憫,現在就有多討厭。
蘇若錦眨了下眼,上官嶼現在也快有三十歲了,雖然瘦弱,可人儀態端莊,面容清俊,身姿挺撥,氣質儒雅,一身浪漫氣質,看著就很貴公子,哪是凡夫俗子能肖想的。
蘇若錦唏噓,經小叔這一道,也不知道上官公子以后將會怎樣?會跟小叔一樣向世俗屈服,找個女人成婚生子嗎?
回到家,蘇若錦請董媽媽給上官嶼燉了只老母雞,“媽媽,你找個有做飯天賦的教教,然后給上官公子做灶娘。”
董媽媽同意了,她著急的問道,“二娘,你把我帶回來,不做早餐鋪子嗎?”
蘇若錦讓她再等等。
“等到啥時?”
“等夏收過后糧食上市。”
老百姓連糧都沒得吃,作為縣令家屬,蘇若錦暫時先不搞早餐店。
“哦。”董媽媽只好把精力轉移,“那我就多找些有天賦的,為以后的早餐鋪子培養人。”
“這想法很好啊!”
又有事做,董媽媽瞬間鮮活,又開始精神抖擻的忙起來。
公主成婚,附馬爺是自己的弟弟,蘇言禮得到假,帶著一家老小回到京城。
剛進城門,就有人迎上來,“大爺,老爺請你去府里住。”
居然是蘇德開的大管事,他們又回來了。
蘇言禮都把父親忘了,蘇言祖可是他嫡親兒子,跟公主成婚之事這么大,怎么可能不來。
他搖搖頭,“我先回自己家,等安頓好,明天去給爹請安。”
大管事見請不動大爺,只好回去。
蘇言禮夫妻相視一眼,曾經的忐忑變成了輕松一笑。
時光如流水,他們也在不斷成長,終于脫離了原生家庭的桎梏,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夫君…”
“阿珍。”
二人相擁在一起。
蘇三郎蘇四郎習以為常,兩人跟沒看到似的,繼續玩鬧。
蘇若錦笑容滿面,趙瀾受蘇言禮的影響挺大,從曾經厭世的少年變成了見到她就溫和儒雅,想來,與他成婚,以后也跟爹娘一樣恩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