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屬公寓
玩偶立在門前舉著廣告板，字里行間都透露著期待與緊張。
李夜來思索了幾秒后，才反應過來。
自己在之前聽從玩偶意見遠離戰場的時候，似乎是說過，下次請她吃飯來著。
呃...那其實是個客氣話。
就像是人們常說的‘吃了嗎？’這般，只是一句客氣的話語。
但女孩卻是當真了，并特地換上了新的玩偶服飾，俏生生的等在這里。
饒是李夜來這種摳摳搜搜的人，也不好說出拒絕的話語。
但李夜來如今得立刻趕回家去，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有所驚懼。
他終究是被某些組織盯上了，無論是余燼教會，還是黑傘后的那個組織。如今可能都已經注意到了他了。
無論是萬象無面這種特殊能力，亦或者斬碎鬼仙祭壇這種顯眼壯舉。
都會引起那些組織的警覺，在黑傘青年以家人威脅李夜來時，他便已經感覺到了恐懼。
他明白，即便自己成長的再強大，也無法一直守在親人身邊。
他必須先安排好李云煙的安全才行。
于是，李夜來整理了一下語言對玩偶說道：“今天我有急事，過幾天可以嗎？”
玩偶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舉著廣告板的手臂垂落，廣告板上灰暗一片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
她真的有些傷心，以為這個唯一能不被詛咒影響的同伴，正在疏遠自己。
如果李夜來的目光能夠穿過頭套，就會看到其中一張沒落之極且眼眸濕潤的美麗面容。
她并沒有表現出的堅強，希望被忽然磨滅的沖擊，讓她雙腿有些發軟。
李夜來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立刻補充道：“你知道的我今天遇到了敵人，他曾以家人威脅我。雖然，他人已經熟了，但我還是有些擔心。我打算立刻回家收拾，并準備搬家。”
玩偶瞬間恢復活力，并再次舉起廣告牌。
[居然威脅家人，太可惡了吧(╬￣皿￣)]
[那你已經考慮好新家了嗎(O_o)??]
“額，還沒有。”李夜來搖頭說道：“而且我妹妹不知道我是靈能者，也不曾知曉靈能者的存在。我在想如何與她坦白。”
[有些同事也是這樣，不想讓家人參與到危險中，也不想讓家人擔心。便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但既然已經出現過這種事情了，那便不得不坦白了啊(`へ´*)ノ]
[至于新家，也不能亂找。必須要安全第一，你是‘冠軍’的隊員，可以去詢問一下‘冠軍’分部對于家屬是有政策的。但我住在分部內，對這個了解的不多。(´･ω･)ﾉ(._.`)]
“好，多謝了，等我搬完家就請你吃飯！”李夜來想了一會，才知道楊辰的代號是‘冠軍’，便立刻對玩偶點頭。
隨后，快步走向楊辰的辦公室。
在路過玩偶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有些沉悶的女聲：“不用謝哦...”
很快，李夜來便來到了楊辰的辦公室。
“我剛想找你呢。”楊辰笑道：“一般來說，我們是不介入處理員的私生活的。但一些處理員嶄露頭角，容易引起某些混蛋的敵意。所以，我們也有保護家屬的政策。
比如，距離這個分部的四公里外，位于環城區的一個公寓。便是我們處理員內部，安置家屬和部分保護人員的安全點。會有幾個處理員小組，以及一隊鐵衛，暗中守護。”
“那...這個價格貴嗎？”李夜來詢問道：“我賬戶里的巨城幣不多。”
如今李夜來是有點積蓄，但還不足以買下一個房子。
“可以用功績點購買，只要你不是想住那種最豪華的別墅。那一般的三室一廳一衛，只需二十點功績點。如果你的點數不夠，我可以幫你墊著。有機會再還我好了。”楊辰開口說道。
李夜來估算了一下。
之前聽偵探給的報價，某些處理員收購功績點，一點功績點的價格，是在一萬五到兩萬之間浮動的。
那也就是說，這次購房要花李夜來差不多三十萬到四十萬之間。
這已經是一筆巨款了，以李夜來之前的工資，不吃不喝，看最低價也得二十五年才能買下。
不過，與和其他環城區的房子相比....李夜來當時打聽的價位是八十萬左右。這個價格已經是骨折價了。
而且，這個小區內還有處理員小組和一隊鐵衛日夜守護，價格只會比平常的房子更高。上百萬巨城幣？
應該是處理部對于處理員的內部福利。
二十點功績點，就算不遇上事件，光是那些日常任務，一年下來也能存的七七八八，且還能讓隊長墊付。
李夜來思索后，點頭道：“我點數足夠，那我就買下這里了。”
雖然平時摳摳搜搜，但事關家人安全，李夜來不會猶豫的。
“行，給你地址，你過去后，會有人接待的，基本上可以拎包入住。”楊辰說道。
隨后，看了眼門外探頭探腦的雪人玩偶，楊辰對玩偶笑了笑，便對李夜來說道：“回去吧，好好和妹妹坦白。而且，她的情況，也需要這種保護...”
此話意有所指，‘妹妹的情況’？
李夜來心里一動，看向楊辰。
心里則是清楚，楊辰已經看出了李云煙是被詛咒沾染，并且是一位臨界者。
一般來說，這種臨界者要被看管起來。
但他出于對李夜來的信任，并沒有追究什么。
“多謝了，隊長。”李夜來低聲回應。
隨后，便離開了房間。
而楊辰在看著李夜來離去后，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化作了落寞的嘆息。
誰又會想自己的家人成為靈能者呢？這是恩賜與詛咒啊。
這時，從房間外走進一人，赫然是之前與李夜來交流的調查員。
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楊辰辦公桌對面，給楊辰丟了一支煙后。
自己點起一支煙，一言不發的吸了好幾口。才吐出一個煙圈。
而楊辰也如他一般，吞吐煙霧。
兩人一言不發，唯有煙霧中忽明忽暗的煙頭閃動。
“老黃啊，你調查的如何？準備怎么給上面打報告？”楊辰問道。
“面對前輩也不客氣點....”調查員瞇起眼睛道：“他能看到玩偶的臉，代表他詛咒抗性極強。這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天生詛咒抗性極強。而這種人或多或少會帶有反靈能能力。但他并沒有反靈能的能力。”
“第二種，便是他接觸過某種禁忌物，使得他不會受到詛咒影響。能壓制玩偶詛咒的，甲級禁忌物？可從他的生涯和活動范圍來看。他也沒有機會接觸這種東西。”
“第三種，便是...他的位格很高很高。甚至超出了詛咒的影響范圍。即便是之前抓住的那個神選，也沒有表現出這種詛咒抗性。他...”
調查員看向楊辰，說出了他的猜想：“他身后是不是有著某位可怕存在？”
“那位存在比鬼仙更強！所以鬼仙才會退走。這樣，也說的通了，畢竟，他霸王臉譜是如此的特殊。以萬象之力，施展靈眸之能。如果他不止一個臉譜呢？第二張，第三張...我都不敢想象他的上限會有多高！”
“羨慕不？”楊辰露出笑容：“這是我的隊員，沒你份了！”
“你就不擔心嗎？”調查員皺眉。
楊辰笑道：“我愿意相信他。他也做出了符合我期待的舉動，我只需等待他成功，并為他鼓掌。我知道上面在懷疑和擔心什么。但有我在，不會出什么亂子的。”
調查員看了他許久后，搖頭道：“當年的‘悍槍’小子繼承了‘冠軍’稱號之后。心性倒是也好了不少。行吧，身為曾經的老隊友，我也幫你一把，免的其他部門起疑心。但我還是會和上面如實匯報的。”
“足夠了。”楊辰頷首問道：“晚上喝一點？”
“不了，我還得回總部呢。”調查員起身離去。
在離開大門時，他回頭看向楊辰：“活下去吧，我的老隊友已經不多了，別被冠軍的名號壓垮了。”
“別給我插旗，滾滾滾！”楊辰嫌棄的擺手。
...
另一邊，李夜來離開分部后，立刻打車趕回了老公寓，甚至在沒人的時候使用了空中踏步，以最快速度來到了自己的樓層。
他計劃今晚就整理好行李直接入住家屬公寓。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當家里的大門打開后。
氣喘吁吁的李夜來，看著門后李云煙說道：“老妹，我得和你坦白一件事情。”
“坦白...”李云煙俏臉一變：“終于啊，你終于要坦白你是被富婆包養了嗎？說吧，幾歲的？我堅持的住！”
李夜來臉上一抽，完全不接這茬。
而是進入房間閉上大門后，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什么？你居然要走？”李云煙一臉的痛心疾首：“你變了！你居然為了那個富婆，要拋棄你相依為命的妹妹嗎？嚶嚶嚶！”
“你就不能問問那位富婆，性別能不能不要卡那么死嗎？我也可以啊！一起啊一起啊！”
“哎呦！”李云煙忽然痛呼，而李夜來則是捏住她的臉說道：“別玩了，你也打包行李，我們今晚就搬家！”
“你真讓我去招待富婆啊？”李云煙掙脫李夜來的手掌后，揉著臉警惕問道：“不對，包養你的到底是男是女？”
嘴上這么說，但還是與李夜來一同整理起行李。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她還是選擇相信兄長。一如既往。
而李夜來想了想，便直接在李云煙面前施展了空中踏步。
在一米高的半空中，連續踏出七步，來回行走。
引得李云煙驚呼：“斗宗強者，恐怖如斯！我兄長有大帝之姿！”
‘這妮子又看了什么災厄前的小說？’
李夜來無力吐槽。
在落地后，便將自己這些天的遭遇，一點點告知妹妹。
當然，有關黑影的存在，李夜來依舊是隱藏了。
只是說出了剝皮者，靈能者，處理員，處理部，以及如今可能遭遇的危險。
而李云煙的神色，也從最開始的驚訝好奇，轉為了凝重，最后化作擔憂。
“你居然經歷了這么多，都不告訴我！”李云煙用力的錘了李夜來胸口一拳：“也就是說，我如今這樣的病癥就和老哥你的運氣那般，是個...詛咒？”
李夜來凝重點頭：“的確。”
“這么說，我也能成為靈能者？”李云煙臉色有些驚異。
李夜來繼續打包行李，并說道：“先搬家再說。”
李云煙卻是忽然停下了動作，低聲問道：“老哥，你可以辭職嗎？”
見李夜來一臉疑惑，李云煙繼續說道：“這很危險啊，什么剝皮者，什么虛境生物的。都是很危險的東西啊。”
“你哥我還是很強的。你不都說了，你兄長有大帝之姿！天不生我李夜來，什么什么來者...”李夜來回應著：“而且...只有在官方那才能找到解決詛咒的辦法。”
“不解決詛咒也沒事啊...這么多年過來了，我們兩人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啊。”李云煙低聲說著。
“放心，不會有太多危險的。”李夜來回應道：“遭遇敵人到底是低概率的情況。現在我有和善的上司，照顧我的漂亮前輩。住進家屬公寓后，我們生活就安穩了。到時候在考慮吧？”
李云煙忽然開口：“細說漂亮前輩！”
“嘖！”
等李夜來和李云煙打包好自己的行李時，已經是夜里十點左右了。
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
但這對于詛咒纏身的李云煙來說是一件好事。
此刻，她戴著一副耳機和墨鏡，青春且靚麗。
她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抓住李夜來的手臂，閉著眼睛走出了家門。
這是三年以來，她第一次離開家門。
雖然，依舊是不太敢睜眼，但至少暫時離開了那狹小的空間。
而李夜來則是扛著大包小包，牽著李云煙小心的走出公寓樓梯間。
卻在單元樓的一樓，看到了一個雪人玩偶。
她靠在路燈上，無聊的轉動著手中的廣告牌。
在見到李夜來后，她舉起手中的廣告牌。
[我是來保護你們轉移的(✪ω✪)]
李夜來還未開口，便感受到妹妹捏了自己一下。
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此刻低聲吐槽：“還說你沒有被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