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大宅寧靜祥和,除了偶爾傳來的蟲鳴鳥啼之聲外,便無其他動靜。
然而,一股詭異的氣息卻始終籠罩著整座宅院。
一名家丁正在后院巡邏,突然看見周云墨和秦思思從后門走入,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隨即又變得迷離,仿佛被什么迷惑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么。
周云墨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讓出城主之位。
他仍機械地跟著秦思思。
兩人很快就來到秦思思的內室。
秦思思的內室布置得溫馨淡雅,門口擺著一張古琴,中央的八仙桌上有一面銅鏡,旁邊是兩排繡墩與屏風。床上鋪著月白綢緞被褥,還有幾件絲質睡衣,皆為女子之物,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侍女為兩人沏上熱茶之后,便悄然退下。
兩人并肩坐在銅鏡前,捧著茶盞,靜靜品茗。
秦思思身上輕紗飄舞,如夢似幻,那張絕色的容顏在燭光映照下,仿佛能融化世間萬物。
可是眼前這個容顏稚嫩的少年卻依然神情自若,身旁的美人,他沒有刻意抗拒,也沒有表現出過度的熱烈。
他的身上依然沒有任何的真元波動,但是,和昨夜相比卻很不一樣。
秦思思心中一動,道:“昨夜之事,我并不知情,你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在這里天天被人監視也就算了,時不時還能看見僵尸…前幾日我的一個丫鬟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試想金宅之中又有誰敢動我秦思思的人,不是妖怪干的還能是什么?”
周云墨神識遠比秦思思強大,早已察覺到異常,心想我知道金宅的問題出在哪,但是…難道你也會害怕妖怪?
還沒等周云墨開口,秦思思已往他身上靠了過來,玉手輕輕摟住他的脖子,一對酥胸緊緊貼在他后背,柔聲說道:“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兒呆了,你帶我去城主府好嘛?”語氣中充滿了誘惑之意。
秦思思身上散發出奇異的香味,愈發顯得嬌艷欲滴,讓人心癢難耐。
周云墨仿佛看到了秦思思和自己擁抱著親吻,兩人嘴唇緊密接觸,那種感覺真是美妙極了!
眼前的一幕亦幻亦真,銷魂蝕骨,若是常人必定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任由秦思思擺布。
周云墨神識強度遠超常人,輕易便看穿了眼前的幻術。
然而他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難題。
若是前世,他自可輕易解開秦思思的幻術。但此時,他雖能看穿幻術,卻苦于未曾修行,身上無半點真元,無法自行施法解除幻術。
雖說幻術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眼前的畫面香艷至極,他終究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這一世亦不似前世那般苦修,又如何能夠完全不為所動?
秦思思豐盈飽滿的酥峰正貼在周云墨后背上,使得他呼吸急促,面色微紅,心臟怦怦亂跳,唯有雙眼依然清澈明亮。
周云墨心想自己剛對司徒龍他們承諾過,而且這樣做也…于禮不合。他壓下心中沖動,認真道:“秦姑娘可知,昨夜是誰襲擊了我?”
秦思思道:“人家不過是柔弱女子,又怎能將你擊暈…”
她看似漫不經心,心中卻暗暗吃驚,心想剛才自己不僅動用了妖族的媚術,甚至連最擅長的幻術都用上了…
為何他依然保持清醒?
可是他身上明明沒有任何的真元波動,難道是一直隱瞞了修為?
秦思思沒有慌張。
她和周云墨緊密相靠,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他剛才身體的變化,心想他終究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自己到了城主府之后,還怕他不乖乖聽話嗎?
想到此處,秦思思心中已有了計劃。
“既然沒有名分,可不能再占人家便宜。”秦思思收回幻術,一邊伸出玉手撫摸著周云墨的臉頰,一邊假裝嗔怒地推開他的身體站立起來。
“城主夫人再尊貴,又哪有‘秦姑娘’三個字來得動聽?”秦思思撇了撇嘴,不滿道,“或許你還不知道,他們已對你下了必殺令。”
“那些大人物知你三年命數將盡,便聯合起來對付你,昨晚就是他們強迫人家設下圈套,引你犯錯。”
“就連城主府里也都是你的敵人,黑石軍中也無人聽你的指揮。”
“整個黑石城,就只有我秦思思愿意幫你!”
“我不知道三年命數的事。”周云墨整了整身上衣裳,又補充了一句,“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
秦思思心想,我當然明白你想說什么,但那又如何?
黑石城里流傳著一個說法,當年老城主在將城主之位傳給周云墨時,為他卜了一卦,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周云墨僅有三年的城主命數。
眾所周知,老城主的八卦占卜之術靈驗異常,每卦必中,他說三年,那必定便是三年。
但周云墨卻說他不知道卜卦之事,那么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老城主若是要隱瞞自己唯一的兒子,又豈會透露此事給其他人知道?
“所以說,三年命數的說法明顯是假的。”周云墨下了結論。
“可是大家都知道是真的。”秦思思露出了嘲弄的神情。
周云墨沉默良久。
這些年,三年命數的說法在黑石城中廣泛傳開,甚至連他自己都幾乎要信以為真,至于真相,并沒有什么人會去追究。
公眾的認知便是真相。
他看著秦思思嬌艷的容顏,道:“我已不是城主,你為什么還要幫我?”
秦思思心想我身負妖族重任,為什么要幫你?人家根本沒想過要幫你,人家只是想通過你控制黑石城…不對,這樣豈不是還是在幫你?
她口中卻沒有停頓,道:“你還不明白嗎?”
“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周云墨心想你混入金家大宅里難道也是因為我…長得看好,而且這大宅里迷霧重重,似乎隱藏著太多的秘密。
周云墨沒有說出心中所想,他只想知道昨夜是誰襲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