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魯花赤府!
耶律坐在主位之上喝著茶,神態很平靜,一旁站著其木格,這時管家前來匯報,南霸天來了,正在門口等候。
聽了這話,耶律抬頭看了一眼管家道:“讓他進來吧。”
“是。”
管家應了一聲,耶律這時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點點頭,站在一旁不出聲。
很快南霸天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的是唐子悅。
這一進來,南霸天啪的一聲就跪下了地上:“耶律大人啊,我,我冤枉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做主啊!”
南霸天這一跪,仿佛潑婦一般的哭鬧,頓時驚呆了場上的所有人。
其木格本來見南霸天有暴動,手已經按在刀柄上了,可是這時只能一臉懵逼,看看左右,我砍不砍 一臉的懵逼啊。
唐子悅更是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威風赫赫,威震沔水的南幫主嗎?
耶律也是吃了一驚,實在沒想到南霸天竟然跪的如此干脆。
耶律看著南霸天愣了片刻,緊跟著開口道:“南幫主,你這是干什么啊?”
南霸天道:“耶律大人,你就別瞞我了,我都知道了,我是被冤枉的啊,我從來沒有勾結拜火教,更沒有聯合什么孫鐵錘,我一直都是大人您最忠誠的下屬啊,我絕不敢做那些對不起朝廷的事情啊!”
南霸天哭的那叫一個凄慘,看南霸天如此,耶律道:“哦,看來伱是知道孫鐵錘的鐵匠鋪里,有你們勾結的密信了。”
“大人,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我,我不會給孫鐵錘寫這樣的書信的,我瘋了嗎?就算我真的勾結了拜火教,我肯定不會留下這種書面證據啊,就算退一萬步,這種機密書信,看完他也得燒了,如何會被大人您發現啊?”
南霸天委屈的說道。
耶律聞言看看南霸天道:“哦,你以為這密信沒燒?”
“燒了?”
這回給南霸天整不會了,耶律看了看其木格,其木格這時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來一個托盤,托盤內是放著三個明顯是被火燒過的紙片,然后放在了南霸天跟前。
南霸天低頭道:“這是啥?”
其木格道:“你給孫鐵錘寫的密信啊。”
“我,這,能看出啥啊?”
南霸天指著碎紙片說道,而一旁的唐子悅卻表情難看,還是低估陳九四這廝得陰險程度了,竟然用了如此卑鄙的招式,燒焦的紙片,肯定比完整的密信更有說服力,而且要是這個紙片還是在火盆里扒拉出來的。
想著里,唐子悅看著其木格道:“統領大人,這是在哪發現的?”
“孫鐵錘的鐵匠鋪內密室火盆之中,我是在灰燼里面扒拉出來的。”
唐子悅倒吸一口涼氣,好啊,陳九四果然是算無遺策,這回好了,幾乎把所有關鍵點都找準了,有什么比自己人從敵人的火盆里扒拉出來的線索更有說服力呢。
唐子悅這時看了看那三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鐵礦查封速走圣火不滅,光…
唐子悅臉上的表情變了變,這選擇的關鍵詞,也真的很關鍵啊,這足以令人瞎想了,而且這字?
唐子悅眉頭皺的更深了,好像是幫主親自寫的啊。
這怎么可能。
其木格這時把紙片晃了一圈回來放在了南霸天跟前道:“南幫主,不想解釋一下嗎?”
南霸天道:“解釋什么啊?”
耶律笑道:“好,南幫主給我解釋一下,什么叫做鐵礦查封,你是想給孫鐵錘透露什么消息啊?”
“啊?”
南霸天一臉懵逼,耶律繼續道:“速走?你是在通風報信?”
“還有這!”
“圣火不滅,光什么啊?光復大宋?”
耶律看著南霸天,臉上滿是嘲諷道:“沒想到啊,南幫主竟然還有如此雄心壯志,光復大宋基業,恢復漢家江山,對了你們叫我們什么來著?”
南霸天這時臉上頗為尷尬,耶律道:“哦哦,對了,韃虜,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南幫主真是好大的男兒志向啊,這民族豪情,非一般人可以比啊!”
“啊,耶律大人,您說什么呢,什么圣火,什么光復,小人沒有這想法啊,小人,小人只想在大人的庇護下,賺點小錢,在這沔水縣過個安生日子就行了,絕對沒有任何不敬大人之意,更不敢私通拜火教,做那掉腦袋的買賣啊!”
“哦,是這樣嗎?”
耶律玩味的看著南霸天,南霸天道:“就是如此,小人,小人絕不敢做那喪心病狂之事啊,大人明鑒啊!”
聽了這話,耶律看看南霸天笑道:“呵呵,好啊,南霸天,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密信是不是你寫的。”
“屬下絕對沒有寫過什么密信,屬下對天發誓,若是屬下真的寫了什么密信,您就讓屬下我斷子絕孫,永無后代。”
聽了這話,唐子悅的眼睛微微一凝,幫主這誓言好,好沒誠意啊 而耶律卻一皺眉,有些疑惑,這個誓言可是真的很重啊,要知道漢人是真的很在乎子孫后代的,南霸天敢拿子孫后代發誓,難道真的冤枉他了?
耶律他含糊了。
而一旁的其木格聞言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南霸天緊跟著張嘴道:“耶律大人,不能聽南幫主一人所言,還是應該以證據為主!”
耶律聞言:“對,我讓你找的人都找到了嗎?”
“找到了。”
“讓他們都上來。”
“是。”
其木格立刻讓人把一群人叫了上來,為首是一個身穿儒生服的中年人,唐子悅看到這個中年人行了一禮道:“錢師爺。”
錢師爺這時點頭然后對耶律行禮道:“卑職錢順見過耶律大人。”
耶律道:“嗯,爾等稍后。”
說完看向了南霸天道:“南幫主,給你介紹一下,這些位都是咱們沔水縣字跡辨認大師,尤其是這位錢師爺,黃州府有時候斷案子涉及到了字跡的問題,都是讓他去幫忙看看,這幾個字是不是你寫的,只要讓他們一辨,便知道真偽,所以,我再問你一遍。”
“這字,是你寫的嗎?”
南霸天聽了這話,立刻開口道:“耶律大人,您隨便查,我絕對沒有給孫鐵錘寫過任何信件,這就不可能是我寫的,這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
耶律輕輕頷首道:“好,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我可就查了!”
說完,耶律揮了揮手道:“錢師爺,請。”
錢順拱手,然后對耶律大人道:“可有南幫主以往手書,可做對比。”
耶律道:“有,這些都是南霸天給我寫的信件,你們盡可查看。”
聽了這話,錢順自己辨認兩本字跡,不時微微皺眉。
這時唐子悅走了過來道:“幫主,我怎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南霸天一愣看著唐子悅道:“嗯?有什么問題嗎?我肯定沒跟孫鐵錘書信來往,這定然是陳九四的栽贓陷害。”
唐子悅道:“我知道,可是正因為這是陳九四的栽贓陷害,才更加需要小心,這陳九四做事可陰險的很,我怕他給咱們使絆子。”
南霸天微微皺眉道:“這假的真不了,陳九四能把一份假書信變成真的?”
唐子悅道:“不可不防,這陳九四,邪的很啊,他敢出招就必然有勝算的。”
南霸天輕輕頷首,緊跟著看著唐子悅道:“嗯,咱們小心點,假的真不了,自古邪不勝正,他陳九四不可能勝咱們的。”
唐子悅輕輕頷首道:“幫主有自信是好的,不過也要多加小心。”
這二人小聲嘀咕著,這時錢師爺抬頭看向這邊對耶律道:“耶律大人,可否請南幫主再來賜下墨寶。”
聽了這話,耶律道:“南幫主,過去寫兩個字了。”
南霸天一皺眉,走了過去,拿過錢師爺遞過來的筆道:“寫什么?”
錢師爺道:“就寫這圣火不滅。”
南霸天一皺眉,然后用手胡亂的涂寫,一副要寫草書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其木格皺眉道:“南幫主,好好寫。”
南霸天聞言沒有回答,錢師爺卻道:“不必,如此便好。”
錢師爺對南霸天點點頭,然后找了后面的字跡對比的同僚互相看了看,討論了起來。
耶律這時靜等結果,很快錢師爺過來行禮道:“耶律大人。”
耶律看著錢師爺道:“有結果了?”
錢師爺道:“已經有結果了,經過我們大家伙鑒定,一直認為,這紙片上的字,就是南霸天幫主,親自書寫,不會有錯!”
“你他媽放屁!”
聽到錢師爺的話,南霸天頓時怒了,大吼一聲:“老子沒寫!”
“南幫主!”
耶律聲音陡然身高,其木格滄浪一聲寶刀出鞘,一時間竟然把南霸天逼入了死角。
耶律道:“聽說,唐先生也擅長字跡鑒定,唐先生試試吧。”
唐子悅聞言拱手,可是臉色也很難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這時候他過去,錢師爺苦著臉道:“唐先生,我這就是混口飯吃,可不想卷入這些大人物的紛爭啊。”
唐子悅道:“我知道,我知道,錢師爺,你先別急,我看看。”
唐子悅過來,錢師爺拿過一副南霸天寫給耶律的信件,然后是那紙片,然后是南霸天剛才寫的。
三個放在一起,錢師爺道:“你看這信里有個火字,這是紙片上的火字,這是南幫主剛寫的火字,您看這字的架構,筆順,形態,尤其是這里的一點…”
錢師爺把他鑒定字跡的方方面面都說了,身后的人也都輕輕頷首,這字就是南幫主寫的啊。
唐子悅也是一臉的震驚,因為這字還真是幫主寫的,他對幫主的字跡最為熟悉,這種熟悉感,這種姿態,這不會錯的,就是幫主的字,別人是偽造不出來的。
可是幫主?勾結拜火教?
他是不信的,幫主不止一次在說,拜火教的人都是傻子,只知道玩命,這年頭誰玩命啊,賺錢,搞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牧蘭人作威作福,也不影響他稱霸沔水縣,他瘋了私通拜火教?
圖啥?
圖錢?
別說有可能,可是這時候頂風作案,他也不傻啊,那圖啥?
圖民族大義?別傻了,他有那玩意兒嗎?
所以,陳九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唐先生,看明白了嗎?”
耶律看著唐子悅問道,唐子悅聞言轉身拱手道:“看明白了。”
“如何,說給你家幫主聽聽。”
唐子悅看著南霸天,南霸天也看著他道:“咋樣啊?什么情況?”
唐子悅苦著臉道:“幫主,的確是你的字跡,沒錯!”
“什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我真的從來也沒寫過這樣的密信,大人,我沒有啊!”
南霸天這時頗有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耶律這時臉色一黑道:“南霸天,證據確鑿,你還抵賴?”
“耶律大人,我沒有!”
南霸天撲通跪在地上:“耶律大人,這是陷害,這是陳九四在陷害我,我真的沒有。”
“大人,你設身處地的想想,我現在的身份已經是沔水漢人第一了,我要錢有錢,要身份有身份,要權利有權利,我私通拜火教是為了什么啊?”
“他們能給我更多的錢,更大的權利,還是能夠給我什么啊,我犯不著冒險,勾結他們啊!”
“大人,我冤枉啊!”
南霸天跪在地上早就沒有了幫主的桀驁,只是一個勁的辯解,看到這一幕,耶律皺眉,他也感覺南霸天勾結拜火教的動力不足啊。
這時其木格在一旁道:“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什么民族大義?”
“民族大義?”
南霸天一臉懵逼道:“其木格統領,我有那玩意兒嗎?”
“當年我為了大人殺過多少漢人,不說別的,那個前宋流傳數百年的書香世家,還有那個密謀造反的文家,可都是我帶人殺的他們全家啊,我如此深重的罪孽,在漢人眼里,我就是咱們大人的一條狗啊,他們是不能接納我的啊!”
聽了這話,其木格也沉默了,的確,迫害漢人扛乾份子這方面,南霸天一直做得很優秀,缺德事沒少做啊。
可是,這也不能徹底洗清他的嫌疑啊。
南霸天仿佛也明白了這些,這時對著耶律磕了一個頭道:“大人,我知道事已至此,我說的天花亂墜,大人也不會信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復多言,大人看我表現即可。”
耶律微微皺眉看著南霸天道:“如何表現?”
南霸天道:“大人,我不是負責搜捕拜火教的軍械以及抓捕拜火教的妖人嗎?”
“大人,我在這里立下軍令狀,二十天,不半個月之內,絕對把軍械以及拜火教妖人全部抓到,若是找不到那批軍械,我南霸天情愿領死,絕無二話!”
聽了這話,耶律瞇縫起眼睛。
唐子悅見狀也是一驚,半月搜捕出軍械,這時間有點緊啊,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自己已經被陳九四比如死角了。
想到這里,唐子悅也躬身道:“大人,若是半個月之內找不到軍械,子悅愿與幫主共同領罪。”
聽了這話,耶律瞇縫起眼睛,看了看唐子悅與南霸天,最后道:“好,南霸天,唐子悅,我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半個月之后,我要看到軍械與拜火教的妖人的人頭,若是你們辦到了,這些什么密信,便是無稽之談,若是辦不到,你們數罪并罰,罪加一等,可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謝大人!”
聽了這話,唐子悅與南霸天齊齊謝恩,耶律點點頭道:“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們先走吧。”
南霸天聞言道:“是,大人,屬下告退。”
看著南霸天離開,其木格道:“主子,就這般輕易的把他們放了?”
耶律道:“這件事看起來的確很奇怪,這南霸天的確沒有理由勾結拜火教,他想要得到的,我已經都給他了。”
“而且他勾結拜火教想要再進一步,危險性太大了,很難成功啊。”
其木格想了想道:“所以主子覺得這件事有詐?”
耶律道:“也對,也不對。”
其木格:“?”
耶律道:“這件事詭異的很,不過我想了想,就算這份密信是真的,也不要緊,我覺得這南霸天最大的可能就是用他的鐵礦跟拜火教換了銀錢,是單純的交易。”
“現在是用人之際,上面的巡察使就快來了,這批軍械必須要找到,不然很難交差,索性就交給南霸天,他既想要將功贖罪,那就只能用心做事。”
“有的時候啊,有些污點的人,用起來更合手,只要他不是真的一心勾結拜火教,那就是可以用一用的。”
其木格道:“若他真的是鐵了心的幫助拜火教呢?”
耶律眼中殺氣必現道:“殺!”
其木格道:“是,那屬下明白了。”
此時,耶律府外,南霸天一頭冷汗,唐子悅跟在身后也是心有余悸,太險了,剛才差點一不留神,所有人都交代在里面了。
這樣想著,這時候,唐子悅看著南霸天道:“幫主,這半個月找到那批軍械是不是太難了?”
南霸天道:“是很難,不過再難也只能如此了,不然咱們今日這一關都過不了。”
唐子悅道:“可是這批軍械有可能已經出了沔水縣了,咱們到底上哪找啊?”
南霸天道:“總有辦法的。”
唐子悅道:“那咱們回去加派人手?”
南霸天道:“嗯,多派人手,顯得緊張一些,另外沔水河一定要封住了,決不允許一艘船下河。”
唐子悅道:“是。”
交代了兩句,南霸天道:“子悅我有一事想不通啊,那份密信明明不是我寫的,為何上那面的字跡卻是我的,莫非出鬼了不成?”
唐子悅皺眉道:“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二人互相對視,對陳九四這一手段也是驚訝不已,這到底是個什么手段啊!
白虎堂!
陳解已經連贏小虎十二盤了,小虎終于站起來道:“九四哥,我不下了,根本贏不了你!”
陳解笑道:“你啊,做事下棋都心急,你看四喜多穩重。”
“他?”
小虎聞言臉上滿是不屑,他穩重個錘子啊,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跟穩重沾邊嗎?
四喜這時坐在臺階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這字到底咋能讓南霸天寫上去呢?
四喜正在想著呢,這時外面急沖沖跑進來一個白虎堂的弟子,那弟子進來之后,跟四喜打了個招呼,緊跟著直接就來到了陳解身邊。
陳解道:“沒有外人,說吧。”
那人立刻道:“堂主,南霸天剛從耶律府出來,并且承諾耶律,十五天之內找到那批軍械并且抓住那些拜火教的反賊,否則,數罪并罰,罪加一等!”
陳解聞言嘴角裂開了。
不錯,不錯,這就是自己需要的效果。
想要把南霸天搞倒,首先你就要把耶律對他的所有信賴都搞掉,就跟小虎說的那般,要讓耶律站在自己這邊,耶律想要搞死南霸天,那么南霸天就必死無疑。
因此,收拾南霸天就不能著急,要循序漸進。
陳解現在跟南霸天的戰斗,就向是一個獵人在斗一只老虎一般,你直接上肯定是遍體鱗傷,還有可能干不掉老虎,所以你就要設下陷阱,然后驅趕著老虎去鉆陷阱。
沒錯,這個字條只是陷阱的開關,陳解從來沒想著用這字條干掉南霸天,也干不掉。
但是卻能逼他走向絕路。
而很明顯他的這一步走的很正確,很成功。。
陳解喝了一口茶水,而四喜聽到了弟子的匯報站了起來道:“等等,你剛才說數罪并罰,也就是說,這次字條,耶律大人真的認為是南霸天寫的,南霸天有私通拜火教的嫌疑?”
“是,沒錯,衙門口的錢順,錢師爺去做的鑒定,當場就認定那字跡是真的,據說現場南霸天是又哭又下跪,活像個小丑。”
小弟笑呵呵的說著,聽了這話小虎笑道:“哎,兄弟,細細講講。”
小弟笑道:“虎爺,沒有詳細的了,只有這么多情報了。”
小虎道:“可惜了,這么精彩的畫面沒看到啊!”
四喜這時看著陳解道:“堂主,你快給我解解惑吧,我真不明白了,您是怎么讓南霸天寫這樣的字的啊?”
陳解呵呵笑道:“這很簡單啊,四喜,你知道裱畫匠嗎?”
四喜道:“知道,不就是給畫表框的順便給畫修復一下,嗯?”
陳解笑道:“這些裱畫匠的手藝都不錯,正好我麾下有一個,祖傳八輩裱畫匠,手藝那是一絕,尤其擅長造假,可惜牧蘭人不懂字畫,導致漢人也開始不喜歡字畫,手藝就沒處施展,流落咱們白虎堂。”
“他們有一招叫做揭畫,一張畫他們能揭成三張來賣,每一張都是真跡!”
四喜瞪大了眼睛,這么神?
陳解繼續道:“南霸天的平常書信并不難找,我只需要在這些書信里面找到這些字,挨個摘下來,用揭畫之法,揭下來,拓印到新的紙上,在經過那位裱畫匠的祖傳手藝做一做,那就是南霸天寫的,誰也看不出來!”
“所以說,那幾個字,就是南霸天寫的,他如何逃得了呢?”
四喜聽了這話道:“堂主,厲害啊,不過那字,您如何能燒成碎片還保留呢?”
陳解笑道:“多試試,總會成功的,那三個紙片,可足足費了我上百張紙啊!”
“高,高,實在是高,堂主之手段,簡直神鬼莫測,令人嘆服啊!”
四喜在一旁夸贊道,小虎在一旁笑道:“好你個四喜,你原來也是個馬屁精啊。”
四喜道:“我這是心悅嘆服,你才是個馬屁精。”
聽了四喜這話,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看南霸天倒霉的確是很有樂趣的啊。
這般想著,陳解道:“行了,不說其他的,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那么接下來就是第二步,該給南霸天上上壓力了。”
此話一出,其余幾個人都是一愣看著陳解道:“堂主何意啊?”
四喜道:“牧蘭人里面的諜子,該動一下了,這南幫主欠人家的兩萬兩銀子,可是要還的啊!”
“還錢?”
四喜一臉不解的看著陳解,陳解呵呵笑道:“是啊,還錢啊,對了,這是漁幫總舵今年的賬本,你們看看,他還剩多少錢?”
陳解說著,一旁的陳豬遞過來一個賬本,陳解丟在桌子上。
四喜拿過來看了看,等全部看完一臉疑惑道:“這么大的漁幫,現在庫房只有兩萬五千兩銀子了?”
陳解呵呵笑道:“有點多啊。”
“這還多,正常運轉幫派一個月就要三五千兩銀子,這點錢也就夠總舵運轉一個月,一個月之后呢?”
陳解道:“所以,才要讓他們抓緊時間把那兩萬兩銀子要回來,這樣就給總舵剩五千兩,而沒有了錢,他們就要想辦法開源。”
“開源?”
四喜聽了這話皺眉道:“這咋開源啊,漁幫的收入來源,鹽,是固定的,鐵是不讓賣的,貨運停止了,至于賣魚?”
四喜一臉問號,雖然漁幫叫做漁幫,可是他最不重要的產業就是賣魚啊?
這賣魚是漁幫最沒有存在感的產業,雖然是壓榨漁民,其實只是漁幫保持老傳統的一個辦法而已,真指著賣魚掙錢,那還不如餓死了好。
這些賣魚業務,只能養活一下,鄉鎮這個級別魚欄,想要保持漁幫的運轉,只能想更掙錢的辦法。
所以漁幫想要開源,幾乎沒有別的辦法,除非去搶,劫道?
那要讓人知道了,可真就笑掉大牙了,漁幫可以壓榨百姓,但是不能劫道啊,劫道那是有土匪干的事情,漁幫可不能連土匪都不如啊!
所以這個開源,好像是很難啊。
四喜看著陳解,陳解笑了笑道:“南幫主會想到辦法的。”
說完,陳解道:“明日,就趕緊讓牧蘭人要錢,這群廢物,連錢都不著急要,他們還能干什么?簡直可憐!”
聽了這話四喜道:“是。”
次日,漁幫總舵,一群牧蘭人在老阿魯臺的帶領下,近百人圍住了漁幫總舵。
南霸天熬了一夜了,昨天被陳九四算計,已經被逼到死角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時瞪著一雙大眼珠子,里面通紅的都是血絲啊,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整個人都給熬憔悴了。
這時剛睡下,就聽外面一陣吵鬧聲,漁幫弟子急沖沖趕來,可是到了門口不敢進了,因為昨天有個不長眼的小弟進去報信。
被南霸天一掌拍死了,后來有人傳幫主好夢中殺人!
不過現在情況這么大,不匯報不行啊,想了想,小弟轉身跑到了唐子悅哪里,唐子悅也是剛睡著不一會兒。
昨天也是熬了一宿,跟陳解比拼智力,那真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啊,他在想陳解接下來會用什么辦法謀算自己,想了一宿,他也沒想到,陳解還會如何做。
就這樣剛睡下,小弟就來了,咣咣敲門。
唐子悅醒來,披著外衣去開門,看到了那個小弟道:“什么事情?”
小弟聞言直接開口道:“唐先生,大事不好了,一群牧蘭人堵住了咱們的大門,說讓咱們賠他們銀子,若是不給銀子他們就不走了!”
唐子悅聞言道:“這,幫主知道嗎?”
小弟看看唐子悅道:“沒敢跟幫主說。”
唐子悅道:“行,你們先帶我去門口看看。”
很快唐子悅就被帶到了門口,然后就看到了老阿魯臺,上前搭話,牧蘭人就一個態度,兩萬兩銀子,現在就要。
唐子悅道:“你們別急,讓我們寬限一些日子。”
老阿魯臺道:“漢人,你們還想騙我們,你們漁幫的賬上就剩下兩萬五千兩了,我們若是在晚來一段日子,怕是這些錢都沒了吧,我們今日就要錢,沒錢,我們就去達魯花赤府告!”
“嗯?”
唐子悅皺眉,看著身旁的弟子道:“把賬本拿來我看看。”
小弟立刻去賬房調集賬本,很快賬本匯總,唐子悅一皺眉,竟然真的只有兩萬五千兩,怎么這般少。
想想唐子悅也明白了,最近鐵礦封了,漕運停了,鹽業也快被白虎堂沖垮了,這能有這么多錢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更加令唐子悅感到害怕是,他漁幫有多少錢,牧蘭人怎么知道的,誰泄的密?
而且今日牧蘭人如此有組織前來,怕是背后有人攛掇吧。
“陳九四,沒錯,肯定是陳九四,這家伙出手就是殺招,一波又一波,根本不讓人喘氣啊!”
唐子悅皺著眉頭轉頭對小弟道:“拿一些茶水,給這些位大爺伺候好了。”
然后急沖沖的去找南霸天。
南霸天剛睡下,被唐子悅敲門敲醒了,眼珠子里全是紅血絲,正準備發怒,不過看到唐子悅,就忍下了怒氣。
唐子悅道:“幫主,牧蘭人來要錢了。”
“什么?”
唐子悅道:“牧蘭人來要錢了。”
“要錢,我不是說過兩天給他們嗎?”
“他們現在就要,不給不走,而且他們還知道咱們賬上沒多少錢了,只有兩萬五千兩,給了他們兩萬,咱們就剩五千兩了。”
“這!”
南霸天的眼睛一瞪道:“他們怎么知道咱們賬上有多少錢啊?”
唐子悅道:“大概率是陳九四說的,陳九四想要用這一招,逼迫咱們。”
“陳九四,陳九四!”
“為什么總是他!”
南霸天這時憤怒的吼了一聲,唐子悅也苦著臉道:“陳九四看樣子是想跟咱們不死不休啊!”
“老子還要跟他不死不休呢,我,我非弄死他不可!”
南霸天臉上是憤怒的表情,唐子悅聞言道:“幫主,弄死他都是后話,現在咱們最主要是找到那批軍械,其次是這群牧蘭老爺該如何應對啊!”
南霸天聞言沉默了片刻道:“賬上就剩下兩萬五千兩了?”
唐子悅道:“嗯!”
“這個月的鹽錢與其他收入呢?”
唐子悅道:“不夠維持幫派正常運行。”
“所以幫主,怎么辦,要不咱們求耶律大人寬限幾日,這兩萬兩給了他們,咱們頂多維持一個月,下個月可就開不出錢了,到時候,兄弟們怕是有怨言啊!”
南霸天聞言道:“不行,不能向耶律大人求情,咱們現在再向大人求情,會更加被動,不就是兩萬兩銀子嗎?給了。”
“啊,幫主,這錢給了,咱們幫派如何運轉。”
唐子悅焦急的說道,南霸天聞言,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道:“呵呵,陳九四就這點道行,想弄死我,早著呢,沒事,把銀子給牧蘭人,先打發這些叫花子滾!”
“這,幫主那咱們幫派呢?”
南霸天道:“幫派自然是該吃吃,該喝喝,什么也不能耽誤,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一點錢嗎,掙回來,還不簡簡單單。”
唐子悅道:“幫主,這鹽被白虎堂沖擊的很厲害,漕運不讓通行,鐵礦不讓售賣,咱們,咱們難道要靠打漁掙錢嗎?”
南霸天道:“打漁,老子打劫!”
“南幫主,你這是打劫啊!”
晚上,南霸天府邸,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同時更多的聲音傳了出來。
“就是南幫主,我們這一趟貨真的掙不了多少,你這樣,我們沒辦法做了這生意。”
“就是南幫主,你這可不行啊,沒有您這個價的,便宜一點。”
這時大廳之中,南霸天悠閑的喝著茶,很是能沉得住氣。
不過下面沔水縣的各大商戶可坐不住了,這里面有各行各業的大買賣家,有做糧食生意的,有做布匹的,又倒賣豆油的…
各種貨物,五花八門。
他們現在都面臨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沔水河封禁,這沔水河一封禁,帶來的影響就是他們的貨物運不出去了。
這有些貨物都是別的地方定好的,你要是不能及時運出去,那可就砸手里了,到時候,可是要賠償高額的違約金的。
因此這些大買賣家都很著急啊,三番五次的尋找誰能運出去。
結果表示沔水三巨頭的船只都下不了水,并且這件事是南霸天管著的。
于是乎,這群人就來求南霸天,前幾次南霸天是不干的,私自運貨,那是嫌棄自己的小命太長了,一旦放走了拜火教妖人怎么辦。
可是這一次,南霸天奇跡般的吐口了,約這些大買賣家來家中談判。
便有了這一幕。
一群大買賣家瘋狂的哭窮,說太貴了。
南霸天倒是不緊不慢喝了口茶道:“各位,各位,不是我南某人矯情,不給各位辦事,主要是這風險太大了,上面耶律府嚴查,所以,這非常時期,自然要加價啊。”
“當然,我南某人絕不強逼,各位全憑自愿,若是不愿意運貨,我南某人絕不勉強。”
“但是要是想運的話,運費我要你們總利潤的百分之五十,不多吧。”
南霸天呵呵笑道:“總比你們賠,賠償金合適吧。”
一群大買賣家聽了這話,都知道南霸天這時在趁火打劫,百分之五十還不多,要知道他們正常運輸的啊,這一趟運費也就是他們總利潤的百分之五,南霸天這時直接給他們長了十倍!
如此獅子大開口,不就是打劫嗎?趁火打劫啊!
但是人家南霸天說得對啊,這能把貨運出去,不是不用賠償錢嗎?還有的賺,能賺百分之五十,其實也是能接受的啊。
可是這樣被南霸天宰一刀,好氣啊!
但是很快南霸天的一句話,他們就不氣了,這時南霸天道:“嗯,順便跟各位說一下,接下來最少半個月,沔水河都會封禁,一條船也下不去河,而我也只下這一次,以后十幾天,我也一條船不下,所以各位能等就等等吧。”
“這…”
諸多大買賣家一陣泄氣,人家吃定你了。
最后無奈道:“行,我們認栽了,交錢,交錢。”
南霸天頓時笑了:“哎,這就對了。”
與此同時,陳九四這里,也得到了情報。
“哦,南霸天真的這么做了,好,好,魚兒上鉤了,小虎,一會兒約一下柳老怪,我今日想跟他吃頓飯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