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夫君他贏了!
蘇云錦捂住嘴,嗚嗚的哭著,一旁站著的白氏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丫頭太不容易了。
小豆丁這時在一旁手里拿著一根糖葫蘆,旁邊跟著白郎中跟吳宏。
這時聽到漁幫弟子的歡呼聲。
急切的道:“怎么了,怎么了?”
吳宏笑道:“你姐夫贏了!”
“贏了嗎?我看看,我看看。”
可是小豆丁才五歲,站在一堆大人里面,才到大人的腰身處,被擋的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到。
急的直跺腳。
吳宏見狀,笑著把她舉了起來,這時看到了里面歡呼的漁幫弟子,還有擂臺上站著的陳解。
“姐夫!”
小豆丁被環境感染了,揮舞著手臂。
陳解仿佛聽到了這聲歡呼,回頭,就看到了這邊,正好看到了蘇云錦,還有小豆丁。
小豆丁這時更加興奮的揮手:“姐夫,姐夫!”
陳解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
小豆丁更加開心了,對一旁的蘇云錦道:“姐姐,姐姐,姐夫向咱們揮手呢!”
蘇云錦笑了…
而這時擂臺之上。
顧青鋒檢查于彪的傷口,眉宇之間是蘊不開的怒氣,同時心中也滿是震驚,這小子的實力可以啊。
于彪的實力他是知道的,練肉境中算是很強了。
他哥顧青山一輩子就收了一個徒弟,就是這個于彪。
傳下了他大哥的絕技,摧心掌。
這門武功其實很強的,就差一點就能達到化勁級別,而差這一點,其實是他大哥顧青山留的一手。
有一個配合摧心掌的呼吸法,他并沒有教給于彪。
若是加上那呼吸法,這摧心掌也是妥妥的化勁武學。
當年他跟他哥倆學藝的時候,曾經分別被傳授了兩門化勁武學,分別是自己的鬼手七式以及大哥的摧心掌,后來大哥出事了,武道之路斷絕,終生無緣化勁,心灰意冷之下收了于彪。
當時的于彪還只是大哥手下的一個端茶倒水的下人,因為為人機靈,辦事妥帖,一心一意照顧大哥,這才被收為徒弟。
大哥也曾悉心教導,可惜這個于彪的天賦有限不曾得到真傳。
可就算天賦有限,也是大哥親自教導過的,一般跟他同境界的武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今日這小子竟然能夠兩掌擊殺他。
他才多大啊!
剛才他含怒出手,看似好像是給于彪報仇,實則是準備出手毀掉這個少年天才。
漁幫決不允許有這么牛逼的存在。
至于于彪?
死了就死了吧,雖然他叫自己一聲師叔,可是自己大哥都死了好幾年了,自己跟他也不是很熟。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把仙桃鎮渡口,仙桃渡給弄丟了!
顧青鋒甚至想要大罵這于彪廢物,這仙桃渡口可是有著大用的啊!
這般想著,顧青鋒看向了彭世忠。
彭世忠這時攔在了顧青鋒面前,心中也很感慨,剛才那一番爭斗,真的讓他欣喜若狂,發現了一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啊!
這小子,絕對是一個可造之材。
剛才那一場比斗,無不顯示面前少年的心性與手腕!
剛才那場戰斗,看似就是簡單的對打,可是其中卻暗含了智謀的斗爭。
從最開始的示敵以弱,然后抓住敵人瞬間犯的錯誤,給予最狠辣的致命打擊。
其實于彪之所以被兩掌擊斃,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最開始那短暫的狂妄自大,被陳解抓住了,那一瞬間,一個御水掌噴膝廢了他的左臂,而左臂的受傷,絕對是對于彪最大的打擊。
戰斗力直接廢了百分之十,雖然看著不是很多,可是高手交手,百分之一的戰力損失,導致的結果都可能是死亡!
所以幾乎那一下子,陳解就奠定了這場戰斗的勝利。
之后他更是不拖泥帶水,在對掌的時候,瘋狂的攻擊于彪的左臂,把這一弱點無限的放大。
到了最后更是狠辣,直接出了殺招。
整個過程,有算計,有心計,有狠辣,有決絕,但凡心中有一丁點的猶豫,他就完不成這兩招擊殺于彪的目的。
真是后生可畏啊!
彭世忠一瞬間升起了愛才之心。
這樣的人物怎么可以這般埋沒在仙桃鎮這樣一個小地方呢?
他應該見識一下更大的世界。
想到了這里,彭世忠回頭看了一眼陳解。
只見少年很沉穩,并沒有因為剛才兩掌擊殺于彪而沾沾自喜,也沒有因為顧青鋒不顧規矩,擅自出手而顯得恐慌。
就這份寵辱不驚,便是不凡啊!
這時還在高臺子上的張立業,喝了一口茶水。
“這就是宏兒說的那個少年嗎?倒是有些意思,不過看彭世忠那樣子,應該不會輕易放人,可惜,可惜啊!”
張立業很可惜。
由于朝廷下達的幫派輔助治理地方的條例生效之后,這地方村鎮的權利基本就被這些幫派掌握了。
這也導致,朝廷雖然看著光鮮亮麗,其實底部的根已經徹底腐敗。
而大乾之所以還能支持,那是因為他們還有另一個民族,那就是牧蘭人,牧蘭人這個根還沒有斷。
可是這些年的養尊處優,也讓牧蘭人腐化,墮落了起來。
因此這大乾啊,已經開始日薄西山了。
張立業嘆了口氣,心中對朝廷也是深深的無奈。
“老二,看來義父又動了愛才之心了。”
不遠處,馮宣對鄭川說道。
鄭川聞言皺起眉頭道:“義父想做什么,咱們又能如何,不過現在幫中可沒有多余職位安置他啊!”
聽了這話,馮宣笑道:“是沒有職位,還是二弟不舍得手里那點權利啊?”
“老大,你舍得手里的權力?”
鄭川看向馮宣,馮宣道:“我無所謂啊,你知道我的,不在乎這些,可是伱就不一樣了。”
鄭川冷著臉道:“老大,你別給我裝,你不在乎,能跟我斗了這么多年?”
馮宣哈哈笑道:“我那是在幫你,何時跟弟弟斗了,不過我可要勸弟弟一句,義父既然對這個陳九四動了愛才之心,恐怕你那個小舅子可就藏不住了。”
“趕緊交出來,背叛幫派,里通外敵,這三刀六洞是少不了的啊!”
馮宣看著鄭川。
鄭川臉色很難看,他那個不爭氣的小舅子,趙詢,還在等著自己救他呢?
救他?
還是自求多福吧。
這時馮宣道:“對了,兄弟,再提醒你一句,義父是讓你抓活的,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必須以家法懲處,若是發現他提前自殺了,到時候,可不好交代啊!”
“你什么意思?”
鄭川瞪著馮宣,馮宣咧開嘴笑道:“老二,你要是不想體面,哥哥就幫你體面…那趙詢藏在哪里,我可是心知肚明,老二,你看著辦!”
“老大,你非要落我的面子是不是?”
鄭川兇狠的對馮宣吼道。
馮宣呵呵笑道:“什么叫落你面子,這犯錯了就要挨打,這有錯嗎?這有錯嗎?”
看著馮宣這笑呵呵的樣子,鄭川咬牙切齒,不過卻無可奈何。
轉身離開,吩咐了幾句。
立刻有心腹,騎馬離開,直奔縣城而去。
馮宣笑道:“這就對了,老二。”
“老大,你等著,你的人別犯到我的手里,另外,你要恨得恨那個陳九四啊,若是沒有他,你那小舅子,說不定都當上仙桃鎮魚欄管事了,哈哈…”
馮宣哈哈笑道。
鄭川臉色冰冷,一言不發,不過看向陳解的眼神里,也有幾分不善。
場中,歡呼聲,漕幫的憤怒聲,顧青鋒臉色冰冷,彭世忠平淡的表情下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很喜歡人才,他最喜歡的話,是曹操的那句: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因此他看到人才是發自肺腑的喜愛,控制不住那種。
而像陳解這樣的人才,他見的并不多。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本場主持,孫不二老爺子緩緩上了擂臺。
緊跟著招手,立刻從縣里帶來的郎中立刻上前檢查于彪的情況,確認死亡,死的透透的。
頸椎骨徹底斷裂,氣管扯斷,腦袋內的血光全部爆開,要是再重幾分,腦袋差點給打飛出去。
沒有救了!
郎中們向老爺子搖了搖頭,孫不二輕輕點頭回應,緊跟著開口道:“諸位,請收拾好心情,擂臺比武,免不了磕磕碰碰。”
磕磕碰碰?
聽了這話,下面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腦袋差點打飛了叫做磕磕碰碰,人都打死了,這叫磕磕碰碰!
好吧,你們家的磕磕碰碰挺殘忍啊!
不過老爺子卻依舊說道:“所以大家收拾心情,現在于彪管事身死,漁幫陳九四為擂主,下面漕幫可有人要來挑戰!”
聽了這話,漕幫這邊一片靜悄悄的。
他們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自家老爺都被一掌打死,更何況他們。
這時候可不是成匹夫之勇,你現在站出來,被人一掌拍死,那不會有人說你是英雄,更多人說你不自量力。
擂臺比武,不是戰場殺敵。
戰場殺敵,明知不敵,卻依舊沖殺上來,視為英雄。
可是這種幫派擂臺賽,是不允許這種行為的,這種行為若是被鼓勵,會讓一群為了出名,上位的人利用,不擇手段,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帶來的效果就是過重的內部損耗。
因此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帶來的往往是群嘲!
所以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上來與陳解一較高下。
孫不二看了看漕幫的人,緊跟著開口道:“好,既然沒有人要來打擂,那么我倒數三聲,若是無人,勝者就是漁幫,陳九四!”
下面開始倒數:
“三!”
“二!”
“一!”
“老夫宣布,本場擂臺賽的勝者是,漁幫——陳九四!”
孫不二聲音洪亮的宣布了比賽結果。
下一刻漁幫這邊所有人都激動地吼了起來:“哦!贏了,咱們贏了!”
所有人激動的大喊著,接下來他們漁幫就是仙桃鎮的主導幫派了,從而帶來的可是實實惠惠的利益。
這一場勝利,估計每個魚欄小弟的收入都能提升百分之十到二十。
管理層會更加夸張,這就是主導一鎮的好處。
小弟們興奮的抱在一起,互相歡呼著,雀躍著,發出吼叫聲。
而漕幫對比這邊,卻顯得落寞得很,一個個垂頭喪氣。
那個于家管家這時仇恨的看著陳解,心中是滔天的怒火。
陳九四,你敢殺我家老爺,這事沒完!
他的眼神中是強烈的仇恨。
可是這一刻,他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這時孫不二道:“陳九四,現在你可以拿起這象征仙桃鎮保正之位的旗子了!”
聽了這話,陳解突然開口了。
“等一下!”
眾人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而就在這時就見陳解開口道:“諸位,我這次被逼上擂臺,也是無奈之舉,我覺得我的勝利,應該歸功于,吳忠管事的栽培,二船頭李大哥的指導,還有各位漁幫兄弟的鼓勵。”
“因此,這個象征著仙桃鎮保正之位的旗幟,不應該我來拿,而應該讓吳忠管事來拿!”
“他是我仙桃鎮魚欄的管事,他可以代表魚欄上下所有人,也包括我,這份榮譽應該是大家的!”
陳解說的慷慨激昂,漁幫弟子聽了都是一愣,緊跟著心中暖呼呼的,你看看人家陳九四,吃水不忘挖井人啊,這個時候感謝的竟然是自己這群人。
二船頭,李三丁更是哭的熱淚盈眶,他真沒想到陳解會在贏了之后,還提他的名字!
同時下面的吳忠也一愣,緊跟著就明白了陳解的想法。
陳解這是要把這次功勞讓給自己,自己擅自進入灰霧地帶,導致重傷,差點毀了這一次的保正之戰。
彭世忠礙于老爺子的面子不好過于責怪,可是下面肯定也有心懷不服之人。
但是陳解這般讓功,就能堵住這些人的嘴,自己最次也是個功過相抵。
想到這里,吳忠都感動了,一時之間不知道多說什么。
陳解這時伸手請吳忠,吳忠略微遲疑一下,還是上了擂臺。
“九四,這應該是你的勝利。”
陳解笑道:“忠叔,自家人不說這些,趕緊把旗子拔起來吧。”
聽了這話吳忠拉著陳解的手道:“一起!”
九四拗不過吳忠,這時只能跟吳忠一起捂住了那面繡著保正二字的旗子,緊跟著就見二人一起把旗子拔了起來。
然后就是漁幫弟子山呼之聲:“九四,九四,九四!”
這一刻他們高呼陳九四之名,他們被陳九四這一波讓賢,感動了,這時更加擁護陳解。
看到這一幕,顧青鋒瞇縫著眼睛,眼神中冷光一閃。
此子,是個威脅,若僅僅只懂拳腳,只會打打殺殺也就無所謂了,可是這小子明顯還懂得收買人心,這樣的人才是最危險的。
而在一旁彭世忠的眼中。
陳解是個懂得審時度勢,是個懂得處理內部關系的高手。
若僅僅只是一個天賦不錯,能打的,可以培養成打手,而向這種既能打,又會籠絡人心,懂人情世故的,那就可以培養成管理層,甚至是堂口的繼承人了!
想到這里彭世忠的愛才之心,更加重了。
這時彭世忠看了看顧青鋒道:“老顧!”
“嗯?”
顧青鋒看了他一眼,二人四目相對,緊跟著彭世忠道:“幼苗長起來不容易,咱們作為前輩,可不能做那拔苗之事!”
顧青鋒聞言呵了一聲道:“你看上了?”
彭世忠道:“嗯,我準備收他為義子!”
“手筆這么大?不再考察考察?你那幾個義子沒有意見嗎?”
彭世忠道:“我收義子,他們有什么意見?”
聽了這話,顧青鋒輕輕頷首道:“看來你心意已決啊。”
彭世忠道:“所以,老顧,別打他主意,不然我可真跟你翻臉!”
顧青鋒笑道:“放心,我還不至于跟一個小輩計較,另外擂臺賽,輸了便輸了,無所謂,我漕幫輸得起!”
彭世忠道:“如此,就多謝顧兄了。”
顧青鋒道:“嗯,若是沒事,我就走了,幫內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聽了這話彭世忠道:“走好。”
看著顧青鋒離開了,這時馮宣上前一步道:“義父,這顧青鋒不會對小弟出手吧。”
“小弟?”
彭世忠詫異的看著馮宣,馮宣道:“義父已經起了愛才之心,這陳九四,自然就是小弟了。”
一旁的鄭川白了他一眼,然后開口道:“是啊,義父。”
彭世忠道:“嗯,本座的確是起了愛才自信了,不過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想。”
“至于顧青鋒,放心吧,規矩在,他不敢隨意打破規矩的。”
說完這話,彭世忠看了一眼鄭川道:“對了,仙桃鎮保正之位失而復得,乃是意外收獲,不過有些人還是要處理的,老二,你可要抓點緊啊!”
鄭川聞言立刻拱手道:“義父放心,我剛接到消息,那吃里扒外的東西已經抓到了,明日一早就能送到仙桃鎮。”
彭世忠聞言道:“嗯,這事,你做的不錯,通知下去,明日在魚欄擺香堂,處理叛徒!”
“是!”
此言一出,鄭川立刻應道。
擂臺這邊吵吵鬧鬧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了。
漁幫入住仙桃鎮中心的保正府,同時魚欄以后會常派人在這里,同時從今天開始,鎮里商戶要把保護費交給保正府了,然后保正府會拿出三成給漕幫這個兄弟幫派。
其余全部交給漁幫自信處理。
另外仙桃鎮還有一塊鹽田,這塊鹽田,從今以后,那就是漁幫負責的了,同時仙桃鎮以后吃鹽,最少百分之七十要在漁幫這鹽田買。
這可是一筆恐怖的收入。
也是這個保正之位的大頭之一。
另外就是仙桃鎮還有一個走船的渡口,名曰仙桃渡。
這渡口每年會運送很多貨物,雖然運貨的船一般都是漕幫的,可是碼頭是保正負責管理的。
也就是說,漕幫還要在自己的利益里,挖一塊給漁幫。
你可以想象一下這里面的利益。
漁幫,漕幫,這都是千人以上的大幫派。
這么大的幫派,想要運轉,那需要的金錢可是海量的。
因此必須要有大的利益支持他們,光憑收商戶的保護費可不足以養活他們。
因此在當年,兩大幫派投效朝廷之后。
朝廷給了他們一點點特權,比如可以開賭場,開妓院,放貸。
這些這個時代的灰色產業鏈。
另外這些幫派私下里還會干一些黑色產業。
比如,販賣私鹽,比如倒賣鐵器。
前文咱們提過,大乾乃是異族入侵中原建立的王朝,因此牧蘭人對漢人很不放心,設置了很多制度來限制漢人。
比如咱們提到過的四等人制度。
比如咱們說過的,不允許漢人起名字,以數字代替。
再比如限制漢人鐵器的使用。
最開始最嚴格的時候,甚至一個村子,幾十戶,只能擁有一把鐵制的菜刀。
那菜刀要綁在漢人飲水的井口,并且每過幾天,還有人檢查,這菜刀是否丟失。
畢竟菜刀也是鐵器,是鐵器,就有當武器的可能。
漢人有武器就可能造反!
因此大乾一直頒布有限鐵令!
不過這種命令會隨著國家的控制力衰敗而衰敗,管理上也會越來越松,就像名字那般。
以前是決不允許,后來也就變成了半默許狀態,可以起非數字的名字。
而這鐵器也一般,現在一般人家也都會有菜刀,朝廷并不會因為如此,而定某戶謀反之罪。
可是大規模出售鐵制品是絕對不允許的,包括生鐵,熟鐵,鐵礦石之類的。
因為規模一大,很可能就會變成武器,從而支持叛軍。
但是正因為朝廷封禁,但是亂世,不論是看家護院,還是造反起義,哪能缺的了鐵器啊。
因此這個鐵被炒到了很高的價格。
而利潤只要夠了,總有人鋌而走險的,比如幫派。
而巧的是,這沔水縣正好有兩座鐵礦山,現在分別把握在這兩個幫派的手里。
這也是漕幫與漁幫的核心利益。
真正賺大錢的地方,至于打漁,漕運,嗯,虎口用的,真正發財,指的可就是這些黑產!
仙桃鎮沒有鐵礦,不過卻有一塊鹽田,這塊鹽田,主管鎮里近萬人的吃鹽問題。
陳解這一場擂臺上,看似只是贏了一個保正之位。
其實這背后是如此多的利益,這利益才是一個幫派需要關注的。
本來彭世忠都做好了損失的準備了,因為仙桃鎮本就是白虎堂的管轄,結果陳解贏了。
保住了這些產業,他能不開心嗎?
漁幫眾人仿佛簇擁英雄一般的簇擁著陳解來到了仙桃鎮最大的酒家,仙桃酒樓。
而酒樓掌柜的,早就準備好了。
每次的這樣的大比,都要在他這里辦一場酒宴。
這個甚至不會因為比賽的雙方輸贏而導致改變。
漁幫勝了,漁幫要擺酒宴,漕幫勝了,漕幫也要擺酒宴。
這仙桃酒樓的老板是穩賺不賠啊!
今日酒樓的主桌坐的是彭世忠,以及他的兩個義子,馮宣,鄭川,吳忠,還有白郎中。
陳解也因為今日之勝利,破格邀請到主桌吃飯。
酒席宴上,彭世忠提了一杯,夸獎了一下陳解,對陳解是贊賞有加。
陳解連連道,不敢,在白郎中的示意下,陳解回敬了彭世忠一杯。
彭世忠看著陳解笑道:“九四你很不錯,年輕人能做到你這般已經實屬不易了,你是個人才啊!”
“多謝堂主夸獎。”
彭世忠又道:“九四啊,你有沒有來白虎總堂做事的打算啊?”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看向陳解。
這也算是彭世忠的一個考驗了。
陳解若是一口答應,顯得他急功近利。
若是扭扭捏捏,又顯得虛偽。
因此眾人都看著他,想要看看他如何處理。
陳解也明白這算是對自己的一個考驗了。
其實陳解也很奇怪,為何這些當大佬的總喜歡考驗人。
比如前世一些所謂的考驗情商的問題,五個領導開會,只有四瓶水咋辦?
咋辦?
涼拌,想喝水的蛤蟆請舉手,誰舉手,就給誰。(⊙o⊙)…
不過奇怪雖然奇怪,可是陳解卻并沒有感到困難,這種問題,其實可以拋給其他人。
“這個,堂主大人,其實我是很想去縣里幫助堂主大人的,可是我現在還在跟師父學藝,另外家人也都在仙桃鎮,我也離不開他們。”
聽了這話,彭世忠看了看白郎中。
白郎中笑道:“我這徒弟就是孝順,不過九四啊,彭堂主想要讓你進縣里幫他做事,是你的福分,你的天賦很好,也莫要蝸居在這小小的仙桃鎮了,可以跟彭堂主去縣里。”
“至于師父這里,你也不用過于擔心,再說,仙桃鎮離縣里也不是很遠,你想師父了,就來看看師父。”
“世忠啊,我這徒弟很好,很有靈性,到了縣里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啊!”
聽了這話,彭世忠道:“白老,九四還沒答應呢!”
“我是他師父,這事我能替他做主!”
白郎中知道陳解的野心,而想要實現野心,只能去更高的平臺。
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不想讓自己的徒弟表現的急功近利,仿佛非要跟彭世忠去縣里。
這時候不如他幫陳解把這份急功近利承擔下來,改成自己的期許,這般九四在縣里做事,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別人問他為何進縣里,是不是為了榮華富貴的時候,他可以來一句:師命難違!
父母愛子則為之深遠。
白郎中對陳解也是考慮的很周全。
彭世忠見白郎中如此說,也看向陳解道:“九四,你怎么想的?”
陳解道:“我…”
他這一刻是真的有些為難了,他的野心想讓他向上爬,可是白郎中真心為自己,讓自己又有些舍不得離開這位愛護自己的長者。
白郎中道:“九四,聽師父的。”
陳解一愣,緊跟著開口道:“聽憑堂主驅馳!”
彭世忠聽了這話,哈哈大笑,緊跟著看著陳解道:“我知道,白老對你寶貝得緊,放心,跟著我也不會虧待你的,正好白老在這里,我說點事情。”
眾人一聽彭世忠這話,都一愣,很認真的看著這個大佬。
這時彭世忠道:“我彭世忠向來是一個愛才之人,九四我很喜歡,本來想要收他為徒,不過他既然是白老的徒弟了,我就不能奪人所愛了,不過我還有一個想法。”
“大家都知道我彭世忠喜歡收義子,現在有四個義子,而九四,我想要收為第五個義子,不知道九四你意下如何?”
義子!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彭世忠,所有人都知道彭世忠,一生無子,因此他的義子含量是很高的,是能夠在他死后,繼承白虎堂的。
這可是一個潑天的富貴。
誰也沒想到竟然能夠落在陳解的腦袋上。
這時周圍的漁幫弟子,呼吸都粗重了。
更有甚者,眼珠子都快羨慕綠了,那可是彭世忠的義子啊,那可是白虎堂的少管事啊!
目前彭世忠的四個義子,就是白虎堂的四大管事的。
哪一個不是大權在握,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
跟這種級別管事比起來,這種下方到地方的魚欄管事,根本沒法比。
這就好像是京官,跟下放到偏遠地區的七品官一樣。
都是七品官,差距那真是天差地別啊!
而陳解這以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河的,而現在竟然就直接變成了白虎堂管事的。
這一下子升了多少級。
而原因就是彭堂主的一個賞識,認為義子。
為何就不能認我當義子,彭堂主,我也愿意給你當兒子啊,別說當兒子了,我甚至愿意給你當孫子啊!
為了權利富貴不丟人。
再說彭堂主都快六十的人了,比自己親爹歲數都大,認這樣一個人為義父,能有什么損失呢?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想到這里,眾人都帶著嫉妒的眼神看著陳解。
陳解愣住了,他也沒想到彭世忠竟然要收自己當義子!
他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餡餅掉在自己的腦袋上。
彭世忠義子的含金量還用說嘛?
誰人不知道,簡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就算沒有那管事的權利,可是就憑將來能夠光明正大的繼承白虎堂這一點,陳解就要干啊!
自己費盡心思的想要往上爬,冒著危險打這場擂臺賽。
為的不就是進入彭世忠的眼里,現在好了,不單進入了,人家還要收自己當義子,簡直就是意外驚喜啊。
你給人當手下,哪有給人當義子更有性價比啊。
手下那是外人,義子,那白虎堂都可以算是他家的了,他做事也更名正言順了。
再加上彭世忠可是十三太保之一,化勁高手,給他當義子,不丟人,而且還能背靠大樹。
以后誰要動自己都要好好想想。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啊!
這一刻陳解很想立刻單膝跪地道:“九四飄零半生,只恨未縫明主,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一聲義父,是多少資源的傾斜啊。
想成大事,除了個人的努力,有時候選擇一個好靠山,也很重要。
目前彭世忠就很符合他的期望。
不過陳解很矜持,雖然是彭世忠想讓自己給他當義子,收攏自己這個人才。
而自己也很心動,可是上桿子不是買賣啊,若是現在立刻跪地磕頭,那就太丟面子了。
因此陳解表現得很猶豫。
白郎中在一旁看的很著急啊,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陳解一腳。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他白文靜雖然在漁幫有不少人脈,可是把所有人脈都用了,也不一定能讓彭世忠收自己的人當義子啊。
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是你陳九四通過你的潛力吸引來的,這個機會你不把握住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在仙桃鎮養老吧。
要什么野心。
陳解看看白郎中,白郎中道:“答應啊,彭堂主可不輕易收義子的啊!”
“是啊,九四,多好的機會,答應啊!”
吳忠也在一旁催促道。
也就是這個酒局沒有吳宏。
吳宏不是漁幫的人,因此這時候跟張立業找地方單獨吃飯了。
不過要是他在,肯定也會鼓勵陳解拜義父的。
要知道能夠拜一個化勁高手當義父,那是多么不容易。
而且這個化勁高手還沒有什么求你的,養老,有的是人幫他養老,但是他卻能給你帶來無窮的財富,權利。
傻子才不拜義父呢!
彭世忠很有耐心,喝了口酒,這時一旁的馮宣也開口了:“九四,義父可是不輕易收義子的,你不能駁了他老人家的好意啊,答應了吧!”
鄭川不說話。
不過眼神中卻充滿了嘲諷,這傻子不會不答應吧!
一聲義父,最少少奮斗三十年,真希望他是那種愣頭青,來一句,我的未來全靠我奮斗,大丈夫豈能認旁人為義父,我陳九四絕不做此等事情!
那鄭川就真的準備回去放炮慶祝了。
順便動用自己的關系,好好收拾他。
自己小舅子可不是那么輕易死的。
甚至都不用他動手,顧青鋒,死了師侄,該多傷心。
若是知道,陳九四不是彭世忠的義子,那為了抹殺這個年輕人,恐怕也會過來收拾他。
你當這一聲義父是什么,那可是強者的庇護,權利與財富!
陳九四啊,求求你是個傻子,別答應啊!
陳解當然知道這些,這時聽著眾人的勸說,站起身,十分鄭重的對彭世忠行了一禮,緊跟著開口道:“堂主愿意收九四為義子,乃是九四八輩修來的福分,只是九四心中惶恐,怕自己才疏學淺,給堂主丟人,故猶豫不決。”
“不過剛才師父,忠叔,還有馮大哥的勸說,九四明白諸位的苦心,若是堂主不棄,不嫌九四無能,九四愿意拜堂主為義父,此生不悔!”
彭世忠聽了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九四,我收下你這個義子了,這次離開你就帶著家眷跟我一起回縣里吧。”
“到時候再給你補辦一個典禮,正式確認一下你我的父子關系,同時也讓白虎堂,與其他堂口漁幫弟兄認識一下,他們的少管事的!”
聽了這話,陳解連忙抱拳:“全聽堂主安排。”
“還叫堂主?”
“義父。”
彭世忠看看陳解道:“嗯,不錯,你今日回去收拾收拾,等到明日,辦完了大事,你就跟我回縣里,辦個典禮,正式認下你這義子!”
說完,彭世忠舉起酒杯哈哈笑道:“來,諸位滿飲此杯,今日我彭世忠收下九四這一麒麟兒,高興,不醉不歸!”
“敬堂主!”
眾人舉起酒杯,同時再看陳解目光就不一樣了。
剛進酒樓是英雄,英雄是值得尊敬,可是卻沒有指揮他們的權利,更沒有領導他們的權利。
甚至論職務,那幾個船頭還在九四之上。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彭世忠的準義子,那可是白虎堂的少管事的,那可是真正的中層干部,小大佬級別。
那是真的能夠管你的。
這一刻眾漁幫弟子,心中復雜,羨慕嫉妒恨者不在少數。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羨慕不來的,而且陳九四是真的有實力,因此一眾人全都投來了欽佩的目光。
知道從這一刻起,陳九四跟他們的差距就拉開了。
他們將會在這小地方蹉跎歲月,但是陳解卻要進縣城,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成為那人上人了。
有時候的人生機遇就是如此。
彭世忠很高興,他是真的很喜歡陳解。
有些人一眼就喜歡,欣賞,有些人一輩子相交,卻彼此都提防著,這就是一個眼緣的問題啊。
“來,敬九四哥一杯!”
彭世忠喝了幾杯,就跟白郎中退席了,他這種大佬在這坐久了,下面都放不開。
因此他一走,下面人都活躍開來了,不少人上前給陳解敬酒。
稱呼也一水從九四兄弟,變成了九四哥!
這時候一個個漁幫弟子,包括三船頭,四船頭全過來敬酒。
陳解也跟他們推杯換盞,交流人情。
而三船頭看著陳解帶著恭敬的殷勤道:“九四哥,以后我們可就是你的小弟了,在縣里發達了,可別忘了仙桃鎮還有一群兄弟啊。”
“是啊,九四哥,茍富貴,勿相忘,到時候也提攜提攜我們。”
“九四哥,以后可多提攜,這杯我干了,您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