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提了一條魚進入陳家的消息不脛而走,頓時陳九四家這一條街都在傳。
要知道白氏在仙桃村的地位,那可是崇高的,是被百姓仰望的,不單有能治病的白郎中,更重要還有魚欄管事吳忠。
這身份,別說仙桃村,就是整個仙桃鎮,還有人敢不給白家面子嗎?
就算是于家寶局的于彪,對白家也要客客氣氣的。
最起碼表面上要客客氣氣的。
而現在白氏竟然造訪了一個爛賭鬼,頓時讓村子里好信的人紛紛猜測。
“哎,我剛才沒看錯吧,是白氏吧,他怎么去了陳九四的家里啊?”
“是啊,難道是陳九四家里誰生病了?”
“什么呀,就算生病也要請白郎中,請白氏作甚啊,她又不會看病。”
“對啊,而且你們別忘了,白郎中跟陳永旺可是有仇,他們倆家怎么還互相走動起來了?”
“就是,就是,這也太奇怪了啊。”
眾人七嘴八舌,就在眾人互相猜測的時候,一個人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
眾人都看向他,這時那人道:“昨天,我看到陳九四把白郎中背回了家里,好像是白郎中上山采藥崴了腳,遇到了陳九四…”
聽了這人的話,其余人都滿臉羨慕。
這陳九四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救了白郎中,那就是對白家有恩,若是被白家另眼相待,那他在仙桃村的地位,就直線上升了。
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救白郎中的怎么不是自己啊!
這好事要是落在自己的腦袋上多好。
一時間無數的人開始羨慕陳解,交好白家,這是多少人都想干的事情啊,別的不說,就說白郎中那個女婿吳忠。
那可是魚欄管事的,在沔水河上,那就是土皇帝,老百姓想要下河打漁,必須經過他的同意,而且還要交稅。
而魚欄絕對是整個仙桃鎮百姓都想進入的地方,不單活計輕松,而且油水很足,更重要的是,如果干得好,還有機會加入漁幫。
而入了漁幫,那可就真的成為人上人了。
因此無數老百姓是托關系,搭人情的想要進魚欄,不過很少有成功的。
周圍的鄰居,眼珠子都羨慕綠了,只感覺陳九四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好事都落他腦袋上了。
更有人氣的直跺腳,比如陳三六,看著陳九四好,比他倒霉都難受!
鄉間百姓沒有什么值得說的事情,因此發現了這件事之后,就傳開了,看熱鬧的人也多了起來。
此時門一開,白氏被送了出來,陳解帶著蘇云錦站在門口道:“白嬸子,我吃過午飯就去。”
白氏道:“嗯,不著急,今日左右也無什么大事,你明日來也可。”
陳解道:“謝嬸子疼惜,不過下午我也沒事,過去看看,若是能夠幫上嬸子什么,也好。”
白氏很滿意陳解的態度道:“好,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離開了,目送白氏走遠,陳二八這時帶著虎子走了過來。
“二八叔。
陳解打著招呼,陳二八看著他道:“九四,白氏來干什么啊?沒找你麻煩吧?”
看著二八叔擔心的模樣,陳解笑道:“呵呵,叔你放心,是好事,我昨日上山遇到了白郎中…正好白郎中缺一個學徒,就找到了我…”
陳解把事情解釋一遍。
“什么,白郎中要收你當學徒!”
陳二八的臉都樂開了花了笑道:“哈哈,好,好事啊,大好事啊,得了白郎中的賞識,學了本事,將來你就可以跟堂叔一般受人尊敬,好,好啊,這樣也不算辜負堂叔一番期望啊!”
“哈哈,九四哥,恭喜你。”
一旁的虎子也咧開嘴說道,陳解聞言笑道:“二八叔,今個中午家里燉魚,叫上嬸子一起來吃吧,正好也慶祝一番。”
“這…”
二八叔遲疑了,這年頭,家家戶戶日子過得都緊。
放在后世,讓人回家吃頓飯不算什么事,可是在這個年代,那可是不小的人情啊!
二八叔遲疑了一下,不過最后還是點點頭道;“好,中午,我肯定來。”
陳解笑著點頭,緊跟著就轉身回到院中。
陳二八也往回走,只留下一群看熱鬧的,其中有一個推了推一旁的陳三六道:“哎,三六,都是叔,人家咋就叫二八去吃飯,不叫你啊?”
陳三六這時臉色鐵青,黑著臉道:“誰稀罕他的一頓飯啊,數典忘祖的東西。”
“哎,三六,這就是你小氣了,人不叫你吃飯,你也不至于罵人家啊。”
“哼,我罵錯了嗎?那白郎中與我堂叔有仇,現在收陳九四當學徒,明顯就是要羞辱我堂叔,他竟然就這般答應了,絲毫不顧及我堂叔的臉面,我就說,這外姓人,靠不住…唉~”
陳三六嘆息一聲,背著手回家,看樣子頗有看其不爭的樣子。
身后幾個人看著陳三六這個樣子,頓時呸了一口,這陳三六真不是個東西,當初想讓他兒子進魚欄,花錢給白家送禮的時候,那嘴咧的跟荷花似的,對白郎中一口一個叔,那叫一個諂媚啊,那時候他就忘了堂叔的臉面了。
現在說這話,呸,什么人性。
中午,陳解燉的大鯉魚,七八斤重的大鯉魚,去了內臟還有六七斤重,而且內臟也是能吃的,比如魚泡,或者是魚肝,還有魚籽。
這燉了一大鍋,又悶了一鍋的高粱米飯,吃飯的時候,陳二八來了,而且還帶著陳小虎,與二八嬸。
不過陳二八沒白來,手里提著一壇子黃酒,從上面的土氣來看,應該是埋在地下剛挖出來的,二八叔說,這是小虎出生的時候埋的,一共兩壇。
今個高興,就挖出來一壇子,喝喝,若論價值,這一壇子酒遠在這一條魚之上。
陳二八不是個樂意占便宜的人,他之所以領著一家人來吃飯,也是怕陳解不肯要這酒,這般我帶著全家人吃你的魚,你喝我一壇酒,誰也不能說誰占了便宜。
陳解推脫不過,就答應喝酒,吃飯時,陳解與二八叔坐在主位,小虎下垂手陪著,蘇云錦與二八嬸不肯上桌,在廚房忙活。
小豆丁雖然眼饞,不過也只能站著,陳解起身讓二八嬸坐下,然后又讓蘇云錦與小豆丁坐下,二人不肯,不過陳解態度堅決,二人也推脫不過,只能坐下。
酒席宴上,陳解感謝了自己犯渾的這段日子,二八叔家對自家的照顧,尤其是對云錦的照顧。
二八叔道:云錦是個好姑娘,跟著你沒少遭罪,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說的蘇云錦眼淚吧擦,二八嬸在一旁連忙打圓場,而虎子跟小豆丁仿佛遇到了對手,正在那瘋狂的吃著燉鯉魚。
二八叔到底是老了,酒量不是很好,到最后明顯是醉了,拉著陳解的手,一個勁的叮囑,跟著白郎中好好學醫術,不要讓堂叔這一門手藝絕了。
然后他哭中帶笑道:九四啊,你能學好,叔真的很開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