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翎回到青江市后,距離金融中心大廈還離著十多公里,她就感應到自己與巢體之間奇妙的連接。
盡管她可以通過第三視角達到“掌控全局”的效果,但是回到自己的“老巢”,感覺很不一樣。
感官似乎變得更敏銳,看得更清,聽得更遠,明明長途跋涉回來身體應該疲憊,體內能量卻比之前更充盈。
總之,她的各方面都變得更好。
有種如魚得水的暢快與舒心感。
“這就是回家的感覺嗎…”風翎坐在車里喃喃自語,“雖然感覺很舒服,但是反過來考慮,這也是母巢的弱點,大部分能量都聚集在巢體里,穩固性強,機動性差,遠距離作戰的情況下,我無法通過巢體獲得任何助力,嘖…”
幸好她消化了南海蛟,可以通過其它生物的血肉來補充能量,勉強也算彌補了母巢的短板。
這么一想,風翎的心情又飄起來——我真強呀 車繼續向前行駛。
沒過多久,天空高處傳來貓鷹的尖嘯聲。
聒噪的人面鴉成群結隊落在車頂上。
感應到風翎回來,母巢養育的生命體們變得格外活躍,就連躲在地下織網的貓蛛也積極地爬了出來,在院墻門口翹首以盼。
風翎的心情愈發不錯,甚至有種榮歸故里的感覺。
——畢竟順利降低了污染值,并且帶回了迷宮神像,就算大家為她開一場慶功宴也不為過吧?
抱著這樣美好的想法,風翎開開心心下了車,然后發現家里氣氛微妙。
開門的人是蘇郁清。
他的臉色不算難看,但也實在算不上好看,看見風翎后淡淡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風翎疑惑地瞟了一眼蘇郁清,抬腳跨進院門,緊接著就發現兩位觀察員站在售樓大廳門口,正目光幽幽地注視自己。
她從大廳門前走過,默然想:進入軍事禁區的事可能給老蘇添麻煩了,他不高興很正常,至于那兩個觀察員,發現觀察對象跑掉了,心情郁悶也能理解,不過葉崢肯定能理解自己。
這些人全是凡夫俗子,無法體會污染值的痛苦,只會在意那些個破紀律爛規矩,死板又不懂變通。
葉崢不一樣,她肯定懂自己。
風翎往前看,果然看見葉崢守在大廈下面——幾天不見,巢體的根系更強壯了,那些白色的羽絲幾乎將大廈的三分之一樓層都覆蓋了。
風翎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笑道:“它不會把整個大廈都長滿吧…”
話音未落,葉崢突然沖下臺階,揮爪襲來!
風翎匆匆側身避讓,愕然道:“你瘋啦?!”
“你出發的時候我們是怎么商量的?!”葉崢滿面寒霜,一招不中轉身又是猛撲,厲聲大喝,“我的叮囑全被你當成耳旁風!!!”
風翎再躲,速度到底慢了半拍,身上頓時開花見血。
傷口雖然不深,但也讓她暴躁起來,當即惱火地喊道:“我也想低調回來!可是從迷宮出來剛好就到了軍事禁區,我總不能退回去繞遠路!那迷宮里全是沼澤,根本走不了!”
葉崢惡狠狠盯著風翎,肺腑間怒焰沸騰!
“我這輩子沒撒過謊,因為你…就因為你!”她怒不可遏,利爪再次揮向風翎!
這次風翎沒躲,背后觸肢倏地抽出!
錐刺一瞬貫穿葉崢的掌心!
“喂!再打,我可就不客氣了!”風翎警告她。
葉崢臉色愈發猙獰,五指立刻收緊,反握住那根觸肢!試圖扯斷!
“你來真格的?”風翎皺眉,眸光轉瞬冷冽,“腦子不清醒的家伙,我來幫你醒醒神。”
話音落下,銀色鱗片猶如排兵布陣一般穿破皮膚,遍布她的全身。
而葉崢喉嚨里發出駭人的獸吼,下身細足如刀鋒般刺向風翎!
眼看這兩人在院子里打了起來,兩名觀察員不禁憂心忡忡。
“蘇隊長,請問這是怎么回事?”竇書然蹙眉詢問,“根據資料顯示,這里的污染體都由母巢孵化而來,應該受風翎控制才對,為什么會打起來?”
蘇郁清平靜地解釋:“這是一種特殊的訓練方式,不用理會,我們進屋吧,等她們打完了,再問問這次去羅里亞斯的事。”
“真的不要緊嗎?”鄒愷疑惑地望著那邊,“這會不會是污染值失控的體現?”
“放心,一切都在可控范圍內。”蘇郁清說道,“如果真的失控,這里的污染體會跟著一起失控。”
竇書然和鄒愷聞言望向地下車庫入口處的貓蛛,圍墻上的人面鴉,十幾層樓高的窗邊的貓鷹,以及跟在風翎身邊的皇甫妙妙。
它們都在靜靜觀戰。
兩位觀察員見狀,勉強接受了蘇郁清的解釋,回到室內等待。
激烈的打斗聲到底讓人如坐針氈,為了緩解緊張,鄒愷端起早已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其實風翎能順利回來,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們的損失不過是這幾天的觀察報告作廢重寫。”
“是的。”竇書然微微頷首,語氣感慨,“我們的任務是觀察,觀察她的日常狀態,并確保觀察記錄完全真實,至于她在羅里亞斯做了什么,并不在我們的工作范疇內。”
潛臺詞是…別打了,讓我們交一份看得過去的報告吧。
這是觀察員第一次在態度上表現出松懈。
難道因為看見打架就怕了?
不是。
蘇郁清心里很清楚,對方態度的轉變和打架沒有關系,而是因為風翎從羅里亞斯迷宮里出來,釋放出了一個信號——
神像,被風翎找到了。
因為找到神像,降低了污染值,所以風翎才會光明正大的打電話聯系他,哪怕驚動軍方,也絲毫不覺得心虛。
觀察員的任務,歸根結底是觀察污染值。
既然風翎順利回來了。
他們的觀察任務也臨近結束了。
但是這次真的好險…
蘇郁清不敢想,一旦風翎在羅里亞斯那邊失控了,或者出事了,將會引發怎樣的后果,尤其這次還涉及到英蘭國的騎士團,局面太復雜了!
想到這些,他心中的惱怒完全不比葉崢少!
也許這樣形容有些不合適,但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家里的頑皮小孩偷跑出去橫渡青江!
橫渡青江是壯舉,家長該為孩子感到驕傲,但也真的會忍不住舉起掃帚追著孩子打!
玻璃門被踹開了。
蘇郁清回頭,看見風翎黑沉著臉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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