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通曉
幾個多小時后，紫荊棘大街。
喬裝一番，又繞了遠路的林恩帶著做好的水晶法片，碰了幾次壁后，終于找到了合適販賣法片的地方——
“黑巷市場。”
這是一個規模較大的自由市場，由于位于一條黑石巷中而得名。
在面向巫師和翠林城有錢人的各大市場中，算是檔次中端的那種，各種商品性價比普遍較高，因而人流量極大。
最關鍵的是，這里設置有臨時攤位，十分適合售賣水晶法片。
林恩頗為肉疼地繳納了30銀狼的攤位費，來到角落的攤位坐下。
隨后攤開隨身攜帶的灰布，將制作好的4枚水晶法片擺了上去。
標價：1金龍50銀狼/枚。
市面上的精神沖擊水晶法片的價格并不是一個固定值，
通常在1.6金龍左右波動，有高有低。
像他這種路邊攤生產的法片，均價大概也就是1.5金龍。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賣得出去…’林恩看著往來的行人，內心忐忑。
他本來打算去找店鋪回收法片，結果接連碰壁了好幾次。
那些售賣水晶法片的店鋪都有自己固定的收貨渠道，根本不會從他這樣的散戶手里收貨。
即使他找到了那么一兩家愿意收購的，價格也被壓到了8、90銀狼…
這個價格，還不如來擺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攤位前不時有人經過，但卻無人停步。
‘莫急，才是上午，時間還早…’
林恩呼了口氣，取出進市場前新購買的水晶，開始雕刻起法片。
考慮到債務，他必須每天雕刻法片才能將每個月的收支打正。
所以擺攤的時間也同樣不容浪費。
左手握著水晶，右手握著刻刀，林恩一開始還會時不時抬起頭招攬一下客人，但很快，他便沉浸在雕刻當中，沒再去注意來往行人。
不過這幅認真雕刻的模樣，卻反而起到了某種招攬客人的作用。
“這些水晶法片都是你制作的？”
一名黑袍青年在攤位前停下腳步，看著他的動作，饒有興趣問道。
“是，大人。”林恩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水晶，拍著手里的粉塵站起身，指著法片面前的標價說，“1.5金龍一枚。”
雖沒有明確的規定，但在古恩世界，人們一向默認只有巫師、或者像學派預備學徒之類的特殊凡人才能穿著巫師袍，普通凡人倘若穿著巫袍，會被視為一種冒犯。
此刻青年身上正是一件標準的巫師袍。
而當一名巫師在面前站著時，他這名凡人可不能再繼續坐著。
“我能看看嗎？”加蘭早已習慣了這種地位的區別，好奇問道。
“沒問題。”林恩彎腰拿起一枚法片，遞給青年。
加蘭接過法片，魔力頓時順著手指導入水晶法片。
簡單檢驗后，他點點頭：“品質不錯。”
接著他又繼續檢查了剩余的水晶法片，質量都沒有問題。
加蘭滿意點頭：“不錯，這些法片我都要了，4枚一共6金龍，對吧？”
“是的，大人。”林恩恍惚點頭，直到接過青年遞過來的金龍，心里還是有些不真實之感。
就這么簡單便賣出去了？
6金龍…即便減去攤位費，自己也賺了足足2.7金龍！
握著沉甸甸的金龍，直到這一刻，林恩才總算感到踏實，心里懸著的大石也終于哐當落地。
他看著青年巫師的背影遠去，輕笑一聲，俯身將攤位收好。
‘有著這門水晶制作的手藝，從今往后，再也無需擔憂學派的債務！’
收好東西后，林恩沒著急回家，背著包，繼續在黑巷市場內逛了起來。
那30銀狼的攤位費當中，還包括了10銀幣的入場費，可不能浪費。
片刻后，他在一處雜物攤停了下來。
“老板，你這白水晶怎么賣？”
“你手指的那塊2金龍。”
林恩仔細看了下，確認品質并無問題，點頭道：
“行，我要了，老板。”
這塊水晶的大小足夠制作5枚法片，折算下來比他之前在外面買的要便宜半個金龍。
‘以后買水晶，看來應該優先在賣法片的市場里看看。’
林恩如此想著，數出兩枚金龍，遞給攤主。
就在這時，攤位左邊一把只剩三分之二斷劍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斷劍通體銀白，棕木手柄。
看起來平平無奇，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劍身與劍柄上，都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小字。
那些小字，不是巫師通用語，也不是古恩語、精靈語之類的常見文字。
林恩可以肯定，無論是自己還是原主，都從未見過這種文字。
然而不知怎的，他卻逐漸看懂了那些小字，
‘…這也是窺理天賦的被動？
‘除開判斷知識的窺理難度外，窺理天賦還有著文字通曉的被動能力？
‘或者說，這才是窺理天賦真正的被動！’
還沒等林恩多想，便看到斷劍上有點點晶瑩白光飄出。
隨后匯聚成兩行字符：
白鴉劍術（殘缺）
消耗混合源能以窺理。
林恩一愣。
‘白光…這很可能是一門超凡劍術？！’
白色的光芒看起來雖弱于冥想法的藍光，但也明顯強于法片制作的灰光。
心中猛地跳了一下，林恩臉上不露聲色，裝作好奇地指著斷劍詢問：
“老板，這斷劍上的字，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攤主打量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地環視周圍一圈，這才一臉神秘的解釋：
“這把劍來頭可不小。
“它是一名獵人在翠影森林里面發現的巫師遺物，是一把來自異世界的劍！
“上面的文字很可能就是那個異世界的文字！據說記載著一門價值不菲的超凡知識！”
“哦，這把劍如此珍貴？”林恩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本來以為撿了個大漏，但沒想到這攤主竟然早已知道上面記載著一門超凡知識。
心里微嘆，林恩剛想離開，卻聽見攤主繼續對他低聲說：
“沒錯，可以說閣下買到就是賺到…這樣吧，如果閣下想要的話，看在剛才水晶的份上，我只收9金龍，如何？”
9金龍？
只要9金龍的超凡劍術？！
怎么可能！
林恩內心愕然，仔細打量面前滿眼市儈的攤主，心里忽的一動。
他笑了笑，神色平靜地起身，什么也沒說，搖著頭便走。
一步、兩步、三步。
后面的攤主沒沉住氣，出聲挽留：
“等等，8金龍，我再降1金龍，怎么樣？”
林恩腳步稍頓，心中又確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想。
身后這名攤主要么是完全不了解斷劍，只是在瞎編，要么就是知道一點，在順著瞎編。
無論如何，這名攤主明顯還不明白這把斷劍的價值。
而這也意味著——
他能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