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大象
“獨立的個體？尊重？”
溫馨的屋內，眉宇間透著書卷氣的中年男子靜靜地聽完女兒碎碎念般的傾吐，隨即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溫和地笑了笑。
“爸爸。”趙嘉怡忍不住問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小怡。”
中年男子輕輕撫著趙嘉怡的腦袋，溫聲道：“你要明白，這里不是我們的故鄉，他們也是最原始純粹的人，他們能夠隱藏自己的情緒，也沒有交流情感的眼睛，對于這種最原始的心靈來說，隱私是自由、尊嚴、安全的基石，這與我們不一樣。”
他笑了笑，說道：“你看不清他的心，他也同樣看不清你，人與人的距離很遠，在這里生活，首先你要學會的就是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
趙嘉怡似懂非懂地歪著頭。
“是的。”中年男子輕聲道：“你知道這里有一種生物，叫做大象嗎？”
“動物園里有。”趙嘉怡點點頭。
“大象是一種溫和的食草動物，并不會主動攻擊人。”
中年男子說道：“但無論是最初發現大象的人，還是對大象不了解的人，都會懼怕它巨大的體型和長長的象牙，從而不敢靠近。”
趙嘉怡咦了一聲，說道：“爸爸，我們好像和大象有點相似？”
“我們比大象更極端。”
中年男子笑了笑，“你的念力在他們看來，不止會涉及到隱私，更是一種強大的象征，即使知道大象是溫順無害的，同樣有許多人不敢接近，不敢被大象的鼻子卷起，你對于他們而言，也是一只大象，懂了嗎？”
趙嘉怡恍然，說道：“但如果足夠了解和親近，就不會害怕了吧？”
“就像頭頂這片星空一樣。”
中年男子輕聲道：“最大的恐懼就是對于未知的恐懼，等他足夠了解你時，就不會誤會你了，時間會改變一切。”
“可是…”趙嘉怡說道：“爸爸你不是說，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我有念力嗎？”
“沒事。”
中年男子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他已經知道了。”
“隊長已經知道了？”趙嘉怡不由得一愣。
“雖然他有些冷漠，但他的內心還是分得清黑白善惡的，所以他并沒有揭穿你。”中年男子笑了笑，“今后你可以和他坦誠一些。”
“真的嗎？”
趙嘉怡的眼睛亮了起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另一只手則是拿起脖子上的吊墜，問道：“這兩個秘密也可以告訴他嗎？”
吊墜上，是一枚暗如深空般的純黑色晶體，其中可見點點星光。
“當然不可以。”中年男子緩緩搖頭，“道理我和你說過了，大象因為它漂亮的牙而遭到狩獵捕殺，我們也一樣。”
趙嘉怡沉默了一下，問道：“這里的人會像智星一樣殘忍嗎？”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是最原始純粹的人，如果有足夠的能力，就一定會這么做的。”
他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當然，他們的心也是復雜多面的，等你覺得他值得信任時，就把吊墜送給他吧，它對你的用處已經很小了，但他長時間佩戴，也會一直記著你。”
“我知道了。”趙嘉怡微微點頭。
林輕收隊回到分局，再做完總結報告，又去醫院看望因為中毒昏迷的肖沛東，順便摸清監控路線，踩完點回家之后，已經是晚上了。
回到家中，隨意解決了晚飯之后，他也補上了今天要還的七七版練法和戰法微的債。
“醫院的監控也太完美了，而且還開啟了衛星監察保護肖沛東…”
林輕暗自思忖，“也是，畢竟是巡查官，受傷狀態時，容易被罪犯報復，調動一顆衛星實時監察也正常…”
這也是巡查官的特權之一。
思索了半晌，他也沒想到該怎么完美隱藏身份的情況下，給肖沛東補上一刀。
畢竟，巡查官一旦被殺，巡查總部肯定會立案徹查。
他作為肖沛東的競爭對手，本就有動機，不可能不被查。
天知道總部那邊會來什么人物，又有什么手段，一旦暴露，那就是自毀前程了。
“算了，等他出院，沒了衛星保護之后再說。”
林輕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肖沛東都中毒住院了，就算沒丟半條命，也要虛弱好一段時間。
等肖沛東出院，功勞早就發放下來了，不僅可以學習新的戰法，說不定連原版朝陽練法都能預支了。
到時候，他的實力還能有巨大進步！
哪怕是現在，就算肖沛東隱藏了實力，林輕也覺得自己應該比肖沛東更強。
等他學了新戰法，再練成原版朝陽練法，哪怕是青湖島逃犯楚天遙，他都想試試能不能拿到這個一等功。
區區一個肖沛東又算什么？
“嗯…轉正之后再解決他。”
林輕暗自點頭，“反正他和我的競爭也只是正隊長這個職位，等我轉正之后，殺人動機就沒現在這么足了。”
他收斂心思，當即在心中呼喚一聲：
“秩序。”
下一刻，逆熵者面板頓時在眼前浮現而出。
當前秩序等級：2.9級 可預支項目數量：0/2
已預支項目：自在身系列戰法微（已補完10.4%）
已預支項目：七七版朝陽練法（已補完37.8%）
“2.9級。”
林輕不由得笑了，“增加的還挺多嘛。”
雖然今天只是清掃了鳶紅社的一個地下拳場，但也足足增加1.7級的秩序等級。
主要來源，還是那個叫周秧的女人和地下拳場的當家。
這兩人本就是地下拳場的核心人物，也是造成混亂的關鍵，一個是負責人，另一個應該是鎮場子的，這兩人一死，秩序等級就上升了1.1級。
地下拳場被關停封查，也讓秩序等級上升了0.4級。
可惜，那些拳手作為地下拳場的重要資產，在他攻入地下拳場之前，就已經被轉移走了。
那些拳手里，肯定也有通緝犯。
如果這種通緝犯當了拳手，還給鳶紅社當打手的話，那也是混亂的因素。
只要清除了，肯定會秩序等級上升。
至于那些弓手，僅僅只是地下拳場的安保力量，一直住在地下拳場，就像是工具一樣，并不怎么影響社會秩序，殺光了也沒怎么提升秩序等級。
所以…
總體下來，這次一共讓秩序等級提高了1.7級。
“越是龐大的地下勢力，越像一個有序的整體，混亂的根源也往往是最高層，下層反而得遵循秩序，各司其職…”
通過今天的行動，林輕也更加確定這一點了。
就像是鐵石街的藍巾幫一樣。
藍巾幫混亂的關鍵在于首領駱駝，哪怕藍巾幫解散，秩序等級也就上升0.1級而已。
“接下來，只要等功勞發放下來就行了。”
林輕暗自思索，“總隊長說至少有兩次二等功，那完全可以把自在身系列學全了，還能再學一門其他系列的戰法。”
“還有就是…”
他從懷中拿出了那只裝有超感原液針劑的盒子，看著淡藍色的原液，“先得確定這是真是假…”
即使秩序等級的變化，可以確定這玩意對他沒有危險。
但也不能確定這就是超感原液。
更何況，沒有危險，不代表就是好事。
就像趙嘉怡的念力，在她是好意的情況下，對潛意識的引導也沒有危險，并不會引起秩序等級的變化。
但也有可能造成其他麻煩。
所以，必須先確定這玩意是不是超感原液。
至于方法，林輕已經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