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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分歧

  房子,是阿富汗常見的土房子,主要功能是為了保暖,所以墻上的窗戶并不算大。

  下午的陽光從窗戶照進,灑在房間中央,灑在所有人臉上,讓他們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神明。

  但是,唯獨說話的這個人,臉上沒有照到多少陽光。

  看起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下一秒,他屁股向前挪動,挪到了陽光下,再一次張開嘴,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們可以種植罌粟,只要我們種植了罌粟,那一切問題,都將不是問題。”

  聽著他肯定的話,在場的人中,除了阿布,剩下的人都下意識挪動屁股,拉開和這個人的距離。

  至于坐在對面的阿布,則慢慢用目光打量起面前的副手阿烏利。

  作為反抗組織。

  塔利班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每個地區塔利班的組織者,嚴格算起來都是一個單獨的派別,這些單獨的派別下面。

  是更多的投誠者。

  他們多數都是以村落,家族為紐帶,然后加入塔利班。

  這樣的每一個村落,每一個家族,就是一個單獨的派別。

  而阿烏利,就是自己下面的,一個比較大的家族的首領的兒子。

  人很聰明。

  但是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聰明勁,似乎沒有用在正途上。

  看著他,阿布低下頭,思考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話,才能把人帶回正道上。

  就在他思考時,對面的阿烏利站起身,彎著腰,開始努力對其他人勸說起來:

  “你們知道這東西有多么賺錢嗎?這一次我帶隊攻擊喀布爾,我們的武器簡陋得可憐。”

  “可是,你們知道分布在巴基斯坦邊境的塔利班,還有卡伊達組織的人,他們的裝備有多好嗎?”

  “他們甚至有反坦克導彈和防空導彈!”

  “你們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那東西用來打坦克,打飛機的!”

  “再看看我們!為了從俄羅斯人手里拿到這幾桿破槍,我們的人分成幾波,偷襲喀布爾,坎大哈,還有人去北方接應。”

  “還死了不少人,結果拿到的槍全都有問題,全都需要重新校準!”

  “有意思嗎?”

  “沒意思,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如果我們不做出改變,那么,等待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昨天統計的結果,周邊幾個省,我們能夠直接調動,擁有戰斗力的人不足3000人。”

  “阿布先生,您是我們的宗教首領,更是我們的領導者,您告訴我,我們應該怎么辦?”

  阿烏利的話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的身體,也隨之來到阿布面前。

  作為一個講經多年的人,阿布能夠感受到這個年輕人心中的那一股火氣,但,他現在也處于迷茫之中。

  他暫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用舌頭舔一下干燥的嘴唇,阿布轉過身走向房間的出口,拉開厚重的木門后,他回過頭輕聲說道:

  “伱的問題,我會好好思考,我會去尋求真主的答案。”

  “但是在我尋求出答案之前,我不希望有人擅自行動!”

  留下一句話,阿布消失在了門口。

  走在村落的道路上,阿布覺得原本感覺還很涼爽的天氣突然變得很粘稠,非常不舒服。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從書柜里取出一本封皮已經褪色的書籍,雙手鄭重地捧著走到窗戶邊,就著窗戶邊的亮光,翻開了這本看了無數遍的書籍。

  從頭開始,一點點,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起來。

  他希望能夠從里面找到想要的答案,找到一些解決困難的辦法。

  在他尋找答案時,他剛剛離開的房間里,阿烏利又坐回地毯上,開始述說他這一次在喀布爾的戰況。

  “你們都不知道我們這一次去有多危險!”

  “我帶著人沿著道路北上,一路晝伏夜出,終于摸到了恰里卡爾的巴爾格姆空軍基地。”

  “我把人分成了兩組,一組負責掩護,另一組負責攻擊。”

  “火箭彈剛布置好,就被我們打出去了。”

  “另外一組在城里負責掩護的人,看到我們的信號之后,他們也發起攻擊,把敵人引到了西邊。”

  “然后,我們就一起往東跑路。”

  “往東邊跑了沒多遠,我們就和潘杰希爾反抗軍撞上了,就在我們以為我們要死了的時候。”

  “我們在巴基斯坦北部地區活動的兄弟救了我們。”

  “他們拿著嶄新的武器,甚至他們還裝備了反裝甲武器,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用著手里這些垃圾!”

  “只要我們開始種植罌粟,那一切都會好起來!”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一點,那就是大規模種植罌粟,然后提取,然后賣出去。”

  “種植這些東西,那我們就有足夠的金錢去購買武器,同時,我們也可以利用金錢,將新政府的官員拉進來。”

  “那我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山溝里當老鼠。”

  話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后,整個房間都落滿了他的口水。

  他的這一番口水也沒有白費,因為其他幾個人,在聽完這一番話之后,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沉思。

  似乎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看著幾人的反應,阿烏利知道,還差點火候,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沒必要操之過急。

  太急了反而有可能出現問題。

  用力吸一口氣,他滿臉悵然地走向大門,走到門邊,把門拉開之后,他又轉過頭,對著房間里的人說道:

  “我知道大家都在想辦法,但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還有,其實種植罌粟,毛拉首領也知道,但是他并沒有反對。”

  “所以,各位都抽空勸一下阿布先生。”

  留下一句話,阿烏利拉上門,慢慢走進村落。

  在錯綜復雜的村子里轉悠兩圈,他回到了自己村子的人所在的房子。

  剛走進院子,里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阿布先生怎么說?”

  “他沒說!”

  “這…這我們該不會真的要和他開戰吧?”聽著阿烏利的話,問話的人臉上露出了為難。

  畢竟他們這一次還帶了任務。

  還是一個不太光彩的任務——殺老領導。

  聞言,阿烏利臉上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塔利班的意思是宗教學生,所以,一個區域內的塔利班,幾乎都是同門。

  而阿布,就是他們這一派等級最高的那個人。

  弄死他,問題不大。

  問題在于如何安靜的,悄悄的,不被其他人發覺的弄死。

  思考片刻,阿烏利繞過面前的兩個人,走進房間深處,然后嫻熟地掀開鋪在床上的地毯,從地毯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個衛星電話。

  拿著這個傻大黑粗的東西思考片刻,他掏出手表,盯著上面的時間,然后在衛星電話上按出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衛星電話撥出,阿烏利一心二用,一邊看表,一邊聽聲音。

  手表上走了兩分鐘,他也不管電話有沒有接通,直接就掛掉了電話。

  又等了兩分鐘,他又一次撥通電話。

  還是一樣的操作方式,兩分鐘后掛掉電話,間隔兩分鐘,再次撥出。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人率先開口:“阿烏利,什么事?”

  “阿布先生…”幾句話的功夫,阿烏利就將他和阿布的爭論,還有一些猜想說了出來。

  說完,電話那頭的人也沉默了片刻,但是在這短暫的沉默之后,那邊的人非常果斷地說道:“給他一周的時間,如果一周之后沒有動作,那就只能對他說一聲對不起了!”

  對不起幾個字清晰地從電話里傳出,讓拿著衛星電話的阿烏利眼中也閃爍著兇光。

  幾秒鐘后,他收起眼中的兇光,腦袋用力一點,對著電話里說道:“明白!”

  衛星電話被掛斷。

  阿烏利將衛星電話用布包好,放回地毯下面,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出房間,帶著同村的人,悠閑地坐在院子里的樹蔭下。

  準備接下來的晚餐。

  他們在準備晚餐,向東三個小時,萊茵鋼鐵居住區廣場上,借著月明星稀,一個晚宴正在進行。

  是萊茵鋼鐵的慶功宴。

  慶祝萊茵鋼鐵在軍工領域拿下一城的慶功宴。

  作為老廠長,同時也是老好人,這一次晚宴的主持人,理所當然的落到了他頭上。

  他站在廣場最前方的臺上,拿著大喇叭,大喊道:

  “各位,今天這場慶功宴,是為我們萊茵鋼鐵在軍工領域拿下一城舉辦,更是為我們的廠長林語舉辦!”

  “現在,所有人舉杯,不管你杯子里是熱水,是涼水,是汽水,還是酒,現在,舉杯,跟我一起喊!”

  他話音落下,臺下的人紛紛起身,無數只手舉起,晃一下手中酒杯,大喊道:

  一連十幾聲大喊之后,錢建國再次舉起喇叭:“現在,請我們的林語林大廠長走上臺來,說開席!”

  “好嗎?”

  “好!”又是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在夜色下傳出去老遠。

  錢建國面前的那一桌,林語聽見這句話,不情不愿地把嘴里的蝦子扯出,慢悠悠走上舞臺,接過大喇叭,對著臺下的人說道:

  “我簡單說兩句!”

  簡簡單單六個字一出,臺下的人直接兩眼懵逼。

  在他們惴惴不安的目光中,林語輕咳一聲,說道:

  “真的只有兩句!”

  “第一,我們只是拿下了競標的第一,但是還沒有正式通過設計驗收,所以接下來火力支援車小組的工作,就是以驗收為主要目標。”

  “但是,我們不搞虛的,驗收通過,我們就要拿出裝備來,所以研發部的工作很重,采購部的工作也很重。”

  “第二,今天是大席,不要像個餓死鬼一樣,如果待會兒我看到有人折菜,我弄死他!”

  “就這兩句話,現在開席!”

  一聲開席,臺下的人立馬活動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伸向桌上的大肘子,大肥雞,還有大蝦大魚。

  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紛紛想起了林語說的話,只能尬笑著坐下,用筷子慢條斯理地吃飯。

  搞得非常別扭。

  臺上,林語將喇叭往錢建國手里一丟,直接從臺上跳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蝦!我要那大蝦!”

  “給你螃蟹!”

  “螃蟹沒肉,把蝦給我!”

  “給你海參,海參比較補!”

  “我要蝦!蝦!大蝦!”

  “給你魚!這個比較補!”

  “蝦!”

  “來,林總,在你們這里呆了這么久,一直忙著搞裝備,一直沒和你好好喝一杯,這QA團的人來了,我們一起來喝一杯。”

  “你這酒怎么冒熱氣呢?”

  “你這酒怎么沒有味道?”

  “你這酒…怎么有點泛綠?怎么還有半截豆橛子?”

  痛,腦袋好像是被人用錘子打了一樣痛。

  嘴巴里像是被火烤過一樣!

  林語慢慢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很陌生的房間里。

  房間很整潔,很干凈,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和自己那個在一樓,能經常聞到一股淡淡霉味的家完全不同。

  至于房間里的其他布置,很簡潔,除了一白色歐式風格的木床和一個白色的歐式衣柜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墻上,沒有看到那些熟悉的明星海報。

  房間大門緊閉。

  房門不是常見的刷漆木門,而是很精致的實木門。

  唯一透光進來的窗戶,也不是萊茵鋼鐵常見的格花玻璃,而是非常非常不常見的鍍鋅鋁合金窗!

  看著那扇窗戶,林語按著還有些發暈的腦袋,腦海中冒出一句他不敢說的話。

  難道自己又穿越了?

  要不然怎么會出現在這個房間里?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他的雙腿就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向窗戶邊。

  老子大仇未報,怎么就又穿了呢?

  難道自己要回到之前的世界,聽高俊啰里啰嗦?

  隨著他雙手按上玻璃窗,窗外的景色也隨之映入眼簾。

  窗外,是熟悉的紅旗,熟悉的景色,還有活力滿滿的人。

  還好,沒有穿回去。

  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活動一下僵硬的手腳和脖子,林語拉開房門,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是一個客廳。

  而客廳靠陽臺的沙發上,錢多多斜斜地睡在哪里,哈喇子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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