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軟件的頁面看起來像是超市,幾十個商品放在一起,每個商品下面還有單獨的金額,稅收。
這不是看起來像,這就是超市!
手機軟件里做超市干什么?
瘋了?
我在門口的超市買東西不好嗎?超市里面什么東西都有,我有必要在軟件里看嗎?
還有,如果買到假貨怎么辦?
我購買一百克黃金,然后發給我…
商家干脆不發貨怎么辦?
腦海中一連串的問題閃爍而出,格雷布扭過頭,滿臉好奇地看向羅納德,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這東西有用?
目光在電腦顯示屏和人之間來回打量幾遍,羅納德輕聲解釋道:“我說過,我創立公司的目的,是為了讓人類享受科技。”
“而手機最大的作用是讓信息交流變得頻繁,變得容易。”
“但這里面不包括商業信息,如果我們也把商業信息,公開的,公平的放出來。”
“那是不是就能讓更多的人享受到科技呢?”
“比如馬里蘭州的一家機械加工廠,需要一種特殊的螺絲,但是周圍的沒有,如果這家工廠的工廠主想要找到這種螺絲,就只能挨家挨戶的詢問。”
“但如果有這么一個平臺,他只需要在平臺里面輸入這種螺絲的型號,平臺就替他尋找到這種螺絲呢?”
“最后,螺絲的生產廠家,通過物流把這種螺絲發到需要的客戶手中。”
“生產螺絲的商家獲得了錢,貨物出售了。”
“運輸物流的企業獲得了訂單。”
“機械加工廠獲得了螺絲,同時減少了去尋找螺絲的時間,他可以繼續去完成自己的訂單了。”
“這一個流程下來,有三方獲得了方便。”
“這就是科技帶來的好處!”
說著這些話,羅納德的聲調在慢慢拔高,越說越激動,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原本白色的臉就變得通紅。
變得非常的亢奮。
聽著他的話,格雷布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罪惡感,因為,面前這個德國人,不管是從哪一方面看,都比他這個正統的,老阿美莉卡羅斯福家族更像是一個阿美莉卡人。
MD,官方就不應該天天宣傳那些什么自由民主,科技進步。
強行把心頭的這一些罪惡感抹殺掉,格雷布再次將注意力落到面前的PPT上。
這個線上超市其實大有可為。
如果把全阿美莉卡的工廠都拉入這個線上超市,那自己完全可以憑借平臺的壟斷地位,對這些工廠收取額外的費用。
如果把全世界的工廠拉入,那就可以憑借掌握的信息,分析出大量的工業信息。
比如哪個國家在哪一個地區有哪一種產業。
這些產業是否會涉及軍事用途。
對方產能如何,質量如何。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線上超市,比剛才的聊天軟件更好用,更能幫助自己。
不過…
還有一個最核心的問題。
如果這個問題可以得到解答,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這個項目自己也得進去!
上帝也攔不住!
將手從鼠標上挪開,格雷布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羅納德,就是一個18歲的男孩兒,在看著心愛的女孩兒那樣。
對面,羅納德察覺到這一絲目光,他輕輕挪動屁股,挪到了旁邊。
這一絲異樣,被旁邊全程關注的拉瓦特察覺,這個阿拉伯人輕輕一揮手,不遠處的保鏢就踏著正步來到格雷布面前,笑著問道:“格雷布先生,需要一杯新的咖啡嗎?”
這一句問,也讓格雷布清醒過來。
自己是在別人的地方。
自己沒必要表現的那么急切。
太過急切,會被人當豬宰!
“藍山拿鐵!”他回過頭,先對著保鏢要了一杯新咖啡,隨后又轉過身,向著羅納德問道:
“羅納德先生,我現在需要你非常鄭重地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者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他的話很嚴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拉瓦特和帕里森,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將目光投向兩人,想知道會是什么樣的一個問題。
在他們的注視下,格雷布開口問道:“我想知道,這種手機,是否可以通過軟件來監聽手機的使用者。”
話音落下,拉瓦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坐直的身體再度躺回椅子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至于帕里森,則顯得非常驚訝,滿臉不可思議地打量面前的堂兄和旁邊的羅納德。
這…這…這個問題是如何聯系到一起的?
在注視下,羅納德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霎白,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左顧右盼,變得十分躲閃,身體也跟著后退幾步。
當后退的身體碰到身后的椅子,他又停下腳步。
而這個椅子,似乎給了他力量。
深吸一口氣,他對著面前的人大聲喊道:“格雷布先生,你這是不道德的,技術的發展,是為了讓世界和平,是為了讓人類超越自我,不停的前進。”
“不是為了做這些齷蹉事的!”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現在,請你離開,你我理念不合,我不需要你的投資。”
這夸張的動作,讓格雷布眼睛一亮。
果然,搞技術的人還是不通人情世故,如果是自己,絕對會說既然想知道這個問題,那就自己去做啊!
既然這位的反應這么大,那就說明可以通過基礎底層代碼,或者是通過植入其他程序來調用這款手機。
如果在售賣的所有手機里都植入類似的程序,那就可以做到監聽全世界。
到那時,不管是誰,只要使用這種智能手機,就一定會被自己監視。
這就是一個全新的,非常非常厚重的籌碼。
自己…
掌握不了。
在心里罵完人,格雷布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羅納德。
這個來自德國的教授正用目光在地面搜尋著什么,似乎是準備尋找一根棍子來打死自己,可這里是咖啡廳。
找不到東西,他那張臉也開始慢慢變紅。
看著這張紅色的臉,格雷布內心深處突然生出一絲罪惡感。
隨后他就將這一絲罪惡感狠狠地拍散。
真的是,和面前這個想要讓人類享受科技的科研人相比,怎么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只生長在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呢?
MD,自己以后有了孩子,必須要給孩子灌輸正確的阿美莉卡理念。
絕對不能是這種偉岸光正的。
要不然自己活著都很別扭。
眼見面前的人越來越憤怒,格雷布也連忙擺手解釋:“羅納德教授,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是我想做齷齪的事。”
“這里是自由的阿美莉卡,既然我們想要制造出跨時代的產物,就必須要經得起質證。”
“剛才我問你的話,在我們的產品出廠后,一定會出現,并且,一定會像潮水一般襲來。”
“我們只要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我現在需要給你打一個預防針。”
“現在,我向你道歉!”
說到做到,格雷布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對著面前的人彎下腰,大聲說道:“對不起!羅納德教授!”
“為了彰顯我的誠意,我愿意投資兩億美元,股份比例就按照您說的,兩億美元換取4的股份。”
“請您收下我的誠意!”
“讓我和你們一起,為新時代的到來而努力!”
動作非常認真,話語非常誠懇。
羅納德那張發紅的臉,在這一瞬間都差點沒繃住,就在即將發出笑聲的那一瞬間,他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開始冒充哮喘病發作。
旁邊,一直沒出聲的拉瓦特在這一刻冒了出來,飛快地上前攙扶住羅納德,同時對旁邊的保鏢們大喊。
等到保鏢們將人帶走,拉瓦特才對著格雷布兩人輕聲說道:“羅納德教授是一個純粹的人,你剛才問的問題,是對他的侮辱。”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夢中的藍圖需要大量的資金,我們沙特阿拉伯雖然有錢。”
“但也不會往無底洞里丟。”
“所以,他應該會接受你的資金,只不過剛才那種問題,就別問了。”
“我們的目標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搞事,這張名片上的地址,就是我們暫時聯合辦公的地方。”
“言盡于此,你自己考慮。”
留下名片和話語,拉瓦特追上離開的人群,消失在陽光下。
看著離去的背影,格雷布翻開手,將目光落向手中的名片。
蘋果電子科技公司戰略投資人:阿卜杜拉·拉瓦特聯系地址:阿美莉卡加利福利亞州圣荷西市史考特大街13號 聯系號碼:0016206668888
看了一會兒名片,格雷布翻手收起卡片,轉過身將咖啡桌上的藍山咖啡一口飲盡,大笑著走出咖啡廳。
回到車里,把帕里森丟到主駕駛,他自己爬上副駕駛,車輛剛發動,他就開始打電話。
給他老父親的電話。
“父親,我找到了一些全新的東西,全新的籌碼!”
“不不不,是遠超以往任何一個人的籌碼,這些籌碼絕對可以讓我們更進一步。”
“相信我,雖然我曾經是一個花花公子,但我現在是真的在做事。”
“你可以相信我的眼光,如果不信,你可以回來看看,看完你就知道為什么我會選擇他們。”
“中東地區有情況,你需要配合?我這邊還需要加大炸藥的采購量?”
“行吧,我聯系林語,那個項目需要兩億美元,但是我們只能拿到4的股份。”
“我可以打包票,最多三年,我們就能拿到數十倍的金錢。”
“好的父親!”
掛掉電話,格雷布回過頭對帕里森大笑著說道:“最多十年,我們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到那時,我們就能用錢,用自己的平臺,把自己推上總統的寶座!”
面對他的興奮,帕里森滿臉怨氣地回過頭,問道:“待會兒吃什么?”
“唐人街去吃酸甜雞吧,正好我需要給尼古拉斯去個電話,要一下產能。”
另一邊,假裝哮喘,從咖啡廳離開的羅納德等人也會到了住處。
抱著自己的電腦,羅納德坐到拉瓦特對面,詢問道:“那兩個人會投資嗎?”
“會!”拉瓦特篤定地點點頭,拿起放在旁邊的文件,一邊翻閱,一邊解釋道:
“他們會投資的,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武器,一件給其他人上眼藥的武器。”
“他們的兩億元,再加上我們的五億元,在半年之內,砸出一套體系,砸出一個跨時代的東西,足夠了。”
“接下來的幾天,你負責理清楚手機和軟件的底層邏輯,我去找工廠,找產業鏈,找人。”
“我們要趕在大選之前,把這些東西做出來!”
“給我們那位阿美莉卡的總統錦上添花。”
說完話,拉瓦特低下頭,開始研究手里的公司資料。
大佬們幾句話,他們這些跑腿的人就得把腿跑斷。
難受!
莫斯科。
林語雙手抱著茶杯,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酒店陽臺上,在他房間的陽臺下面,是幾個身穿裙子的俄羅斯姑娘。
就是那天在宴會上騙人,但是又被林語反手騙了個底朝天的塔莎幾人。
幾人就這么站在陽臺下,不停地朝陽臺上揮手:“哥哥出來玩兒啊!”
“哥哥你那天喝酒的樣子很帥啊,我們找個地方再喝一點嘛!”
“哥哥你那天騙得人家好苦啊!”
“哥哥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進去咯!當然我們也不是隨便的人,得哥哥你邀請我們,我們才會進去。”
“哥哥你放心,我們隨便起來不是人。”
“哥哥,你要不還是換上那身西裝吧,你穿西裝的樣子看起非常帥,比我爸爸年輕的時候還要帥氣。”
“哥哥!”
“好哥哥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們就當你默認了哦!”
聽著那一聲又一聲的好哥哥,林語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將電話撥給了崔林:
“我的崔大爺,他們還是沒有反應嗎?”
“還有,您老人家給他們去個電話,問一問咱能要點臉嗎?”
“哪有人把自家閨女派出來堵門的?做人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早上7點就在門口,現在都已經10點了,她們已經喊了足足三個小時了!”
“我耳朵都要聾了!”
聽著訴苦的話,電話那頭的崔林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半晌,他哭笑不得的聲音才從電話里傳來:“你先頂著吧,小道消息,他們內部的意見現在并不統一,互相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