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一架從越南飛來的飛機,正在馬尼拉頭頂盤旋,靜靜等待塔臺的降落指令。
這是德納的專機。
他正靠在窗戶邊的座椅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休閑時刻。
而他身邊的勤務兵,則滿臉好奇的趴在窗戶邊,看著窗戶外的城市。
許久,這個請務必滿臉好奇的回過頭,小心問道:
“將軍,我看歷史,菲律賓這個國家,當時也有可能像波多黎各自由聯邦那樣,加入阿美莉卡。”
“如果菲律賓加入了我們,那我們就在這東亞地區有一塊很大的土地,我們在這塊土地上行使各種權利,以這塊土地索要我們的權力,都會變得理所當然,也會比現在輕松。”
“可是我看當時的資料顯示,似乎所有的高層,在同一時間,同一時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為什么呢?”
聽到這個奇怪的問題,德納慢慢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這個勤務兵,勤務兵的名字叫萊德·阿特金斯,是一個剛入伍的新兵。
腦袋比較聰明,所以就成了自己的勤務兵。
作為一個將軍,要學會帶新人,把這些新人帶出來,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一塞,就是一顆新的釘子,在必要的時候,還能用得上。
目光瞥向窗戶邊,看著下方發展得還算不錯的城市,德納輕輕一搖腦袋,解釋道:
“海外領地沒你想得那么簡單。”
“像波多黎各,那地方是自由聯邦,他們只有議員的選舉權,沒有對總統的選舉權,而且基本上屬于自治,我們打理這個地方,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
“北馬里亞納,那地方在太平洋深處,原本就沒有太多的人,而且屬于戰略要沖,主要是軍隊在打理,也花費不了太多的精力。”
“而菲律賓不同,這地方的族群,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想法,至于他們那些不該有的想法,你在越南這兩天應該見了很多。”
“樹上的猴子都比他們識時務。”
“如果把這塊土地納入阿美莉卡,我們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人力,還有物力去打理,并且還有失敗的可能。”
“完全就屬于吃力不討好,還不如直接弄兩個軍事基地,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他的不用管。”
“所以,在很多時候,如果對某一件事拿不定主意,那就好好思考,哪一個方案能夠拿到更好的利潤。”
在他的解釋聲中,飛機降落,把勤務兵留下,德納獨自一人走向旁邊的私人飛機。
在勤務兵的注視下登機,然后起飛離開。
香江國際機場的接機大廳,林語端著一杯奶茶,悠閑的靠在大廳的接待椅上,靜靜等待需要接待的飛機抵達。
同時,他也在觀察接機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
在他喝到第2杯奶茶的時候,手機響了。
掏出一看,發現是德納的號碼,隨手接通,德納溫和的聲音就從電話里傳來:“我在貴賓出口。”
貴賓出口?
林語茫然的重復著這幾個字,仰起頭,在周圍努力搜尋貴賓出口這幾個字。
十幾分鐘后,他才在機場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找到所謂的貴賓出口。
也終于見到了德納。
兩人再次見面,沒有多余的話,雙方的表現都很平淡,互相抬起手握了一下手,林語抬手一指大門外:
“我們的車在外面,車有一點差,所以機場的人就沒放我們的車進來,這邊請。”
面對這個說辭,德納同樣一抬手指向大門:“請!”
幾分鐘后,他見到了林語口中的破車,一輛不知道幾手的灰色桑塔納。
伸手在這輛車外殼上摸了一把,看著手指上沾染的灰塵,德納忍不禁問道:“你都賺了這么多錢,怎么就坐這種破車?”
伸手拉開后面的車門,林語抬手一指車內,解釋道:“車對我來說只是一個交通工具,而我的身份不需要一個交通工具來襯托。”
“我就算騎個自行車,也比那些開豪車的高貴。”
“所以完全沒必要浪費錢,相比于把錢浪費在豪車上面,我更愿意把錢浪費在吃食上面。”
“走吧,你說你要來香江,我特意帶了廚師過來。”
“我們邊吃邊聊。”
桑塔納發動,在不算寬闊的公路上慢慢前進,沿著海岸繞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機場對面的黃金海岸酒店。
再一次來到這家酒店頂樓,剛走進總統套房的院子里,德納就看到幾個廚師,在爐灶面前忙碌。
在爐灶邊溜達了一圈,確認了一下菜品的進度,林語帶著德納,走到旁邊的餐桌旁坐下,倒上一杯滾燙的茶水,順手推到對面,他身體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腳,滿臉帶笑的看著對面的人,問道:
“德納先生從阿美莉卡遠道而來,不知道這一次又能給我帶來什么驚喜呢?”
聽到林語的問題,德納慢慢豎起三根手指,說道:
“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我們的衛星,之前從你們這里采購的那些原子鐘,性能還行,我們勉強能夠使用。”
“而格雷布那個小笨蛋,給你傳錯了圖紙,所以這一次,我把圖紙一起帶過來了。”
伴隨著話語,一個巴掌大小的硬盤被德納從懷中掏出,放到桌上,屈指一彈,這個硬盤就滑過餐桌,滑到林語面前。
林語隨手按住硬盤,并沒有急著拿起,也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繼續看著面前的人。
察覺到他的目光,德納抬手指一下硬盤,解釋道:“這硬盤里面,是我們找出來的,你們能夠加工的零件。”
“數量比較大,金額也比較多,支付方式,還是我們之前說的那樣。”
“一個星期之內,你把這些零件的價格報給我,我會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然后你再把我的錢轉給我,大家合作愉快。”
“這是第一件事。”
聽到不是完整的衛星圖紙,林語有一些失望,手指撥弄了一下硬盤,他反問道:“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是在坑我?”
“之前我們發射的那9顆衛星,一顆衛星500萬美元,而且里面的很多零件都不通用,稍微有一點區別,就得換一個零件。”
“所以,這東西真的能賺錢?”
說著,林語的手指將硬盤往輕輕往旁邊一撥,滿眼好奇的看著德納,似乎只要面前的人說不賺錢,他就會立刻把這個硬盤扔掉。
看到他這樣子,德納輕輕搖一下頭,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賬:
“年輕人,我也想給你賺錢,但是你賺不了,你只能賺這種加工的錢。”
“這些零件數量比較多。”
“我給你35萬美元一套的價格,已經是非常好的價格了,并且,我這里可是現金。”
“現金交易!”
35萬美元一套,500套,1.75億美元。
將就。
只不過在那之前,自己得先看一下圖紙,省得這個王八蛋騙自己。
伸手拿起硬盤,比劃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錢多多立馬走過來,將背上的背包打開,取出里面的筆記本電腦,將電腦和硬盤連接,點擊閱讀圖紙。
所謂的圖紙,其實也是tnd照片。
把照片上的圖紙看了一遍,林語面色不善的轉過頭,左手抬起,5個手指張開,對德納說道:
“50萬美元一套,低于這個價格你別想了。”
“按照你這些圖紙上的要求,衛星上能夠外包的東西你都給外包了,你只需要把這些零件裝到一起,再把控制器和芯片裝上,添加燃料,調試成功,這顆衛星就完成了。”
“更麻煩的是你這些工藝,我得額外找廠房,弄生產線來配你這500套。”
“35萬美元一套價格太低,最少得50萬美元。”
“低于這個價,待會兒飯吃完,我派人送你去機場。”
35萬美元到50萬美元之間,多了整整15萬,500套,那就是足足7500萬。
僅僅幾秒鐘的功夫,德納就在心中得出了這個數據,他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輕輕搖一下腦袋,說道:
“我不可能給你加價,因為你們的生產工藝,只值35萬美元。”
“這是我多方考量過給你的價格,這個價格你可以賺錢,雖然不多,但是數量上有優勢。”
“你想要50萬美元也可以,拿出你50萬美元的樣品來。”
“只要你能夠拿出價值50萬美元的樣品,那我可以給你這個價格。”
“不過我也有先決條件,那就是你制造的這些零件,我需要你形成一個工藝文件,最后把這個工藝文件一起給我。”
“對了,還得翻譯成英文。”
要工藝文件?還得翻譯成英文?
把這兩句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林語這才反應過來,德納這老王八蛋在玩欲擒故縱,他的底價就是50萬美元,但50萬美元的條件,是有工藝文件。
這鱉孫手里沒有工藝文件!
有意思!
蘇聯才死了幾天,當年可以和蘇聯相提并論的衛星制造怎么連工藝文件都沒了呢?
心中雖然好奇,但林語臉上還是裝作一副糾結的樣子,他手指在桌上不停的畫圈,畫到第20個圈的時候,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說道:
“成交,50萬美元一套,第500套交接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套完整的工藝文件。”
“不過我也有條件,你的設備和我的設備不一樣,如果你想要一份你能夠使用的工藝文件,那就需要把你的設備清單給我,我在制造過程中,根據你的設備清單進行調整,最后形成一份你能使用的工藝文件。”
“如果可以,那這樁交易我們就算成功。”
“如果不行就算了,畢竟這些設備有可能屬于秘密。”
他才說完,就看見對面的德納抬起右手,對方右手成掌,那意思很明顯。
擊掌為誓!
林語也跟著抬手擊掌,隨著啪的一聲響起,兩個人的交易正式達成。
擊掌完畢,德納坐回到椅子上,繼續開口說話:
“第二件事,那就是我需要你額外再弄幾個賬戶,用來給另外一位朋友,轉移資金。”
“至于這位朋友是誰,你也認識,漢克斯·麥凱恩。”
“至于漂白的成本,我建議是5,我們倆一人分2.5。”
“你覺得可以,那我們就合作,漢克斯后面還有很多人,這些人,也需要漂白資金。”
這一個提議,讓林語忍俊不禁,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幫人居然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洗錢的路子。
不過也好,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給阿美莉卡的次貸危機,來一次添磚加瓦。
他臉上露出猶豫,幾秒鐘后,腦袋就搖成了撥浪鼓:
“不太行,洗錢這種事情,我也接觸過一些,反正我接觸的,最少都是15,一些大額的費用,可以達到30,甚至50。”
“這5…實在是有點兒,太少了,有點吃虧。”
聽到林語死要錢的話,德納忍不住翻一個白眼,他知道面前的年輕人死要錢,但是不知道對方這么死要錢。
如果是那些沒有勢力的家伙,你甚至可以收80。
但漢克斯后面的那幫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們巴不得有洗錢的人吞掉80,甚至是100。
當洗錢的人把這些錢吞掉之后,他們就可以找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派遣出海豹突擊隊,然后長臂管轄。
這錢,就真真正正的變白了。
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一下,德納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叫人脈!”
“到時候你再虛構一個身份,用那個身份和漢克斯接觸,這就可以幫助你在中東拿更多的項目。”
“錢,什么時候都可以賺,但是要搞清楚從哪兒賺。”
“搞不搞,如果搞,你到時候把第一套交付的零件還有那些賬戶一起,讓人運到加利福尼亞。”
“然后我說第三件事,我想見一下你的家長。”
見家長?
林語抬起眼,滿眼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人,他很想問一句,你是不是有女兒,但是話到嘴邊,他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見家長,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會有一點點殘忍。
畢竟老爹老媽當年過世,是因為生產事故。
按照有些地方的說法,如果想要完整的見到逝去的人,就得重新體驗一遍逝者所受過的傷害。
把所有的問題按在心里,他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不是,德納將軍,是因為什么東西,讓你冒出了這種不該有的想法?”
“你不覺得,以雙方的身份,私下里見面,會出大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