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天邊接二連三地響起數架直升機的聲音,三人抬頭看去,果然有五架涂有空軍軍旗的直升機從各個方向飛來。
“哇,肯定是援兵到了,那些人奸和邪教分子沒這么大的陣仗。”
“嗯嗯,再看,再看。”
葉奈一臉不信也毫無激動的情緒,她只吩咐一句解開止血帶放松放松,就又鉆進了雜草叢里。
“她怎么就不信呢?”
這個傷員還一臉疑惑,然后被戰友捅了一肘子。
“可能是應激。”
“啥?”
“她一個平民,沒受過任何專業訓練,接個送貨的任務而已,卻遇到這么刺激的場面,有點多疑,那不是最輕程度的應激反應?”
“哦,對哦,那待會兒提醒她回去后記得做個心理干預。”
就在放松的止血帶重新扎緊時,葉奈抱著犧牲戰士回來了,放在了讓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看得見摸不到。
“來不及把人都搬到一起了,但他們的止血帶都到了要放松一次的時間,我去跑一圈,你們盯著點,要是來的不是援兵,我就自己逃命去了。”
“行,你去吧。”
猜測葉奈可能是處在應激中,這兩個戰士就順著她的話點頭,避免刺激她,目送她像只靈活的小猴子再次鉆進了草叢里。
此時大隊長那邊是真的熱鬧。
六架直升機帶來的都是醫療兵,每個飛機上還有一條搜救犬,更多的直升機和地面部隊正在趕來的路上。
醫療兵先到是因為這里傷員多,他們落地后就兵分兩路,一小部分照看大隊長身邊的傷員,另一部分分成五人一組,帶著擔架、裹尸袋、割草的長鐮刀和軍犬去搜尋其他人。
大隊長還告知了葉奈的信息,以免引起誤會。
一個小組牽著軍犬割草開路時,與葉奈在雜草叢中相遇時,看到她懷里抱著一個人,身上沒有止血帶。
“你是葉奈嗎?”
“對,我是。”
“我們是援兵,把他交給我們吧。”
兩名醫療兵半蹲在地上,展開裹尸袋,其實以他們的經驗,看一眼也能辨別是死是活,所以根本沒有辨別的廢話。
葉奈沒說什么,只是在他們打開袋口時,默默地將懷里的戰士遺體放進去。
五人小組在此分兵,兩人抬起裹尸袋往回走,剩下三人繼續搜尋。
“我來帶路吧,傷員都是我系上的止血帶。”
“好。”
葉奈在前面帶路,剩下三個醫療兵一人牽犬,一人一手扛擔架一手拿長鐮刀,另一個賣力氣,揮舞著長鐮刀割著跟人一樣高的雜草。
其他兩個醫療兵,一個要牽犬,一個一手扛擔架一手拿另一把長鐮刀。
她其實挺想幫忙的,主要是看得手癢想試試,但她連普通的短鐮刀都不會用,更別說這一割一大片的長鐮刀了。
雜草一片片倒下,眾人還沒看見傷員,搜救犬卻在拼命往前沖。
“人在前面。”
又一片雜草倒下,露出了后面的傷員,血污滿身,叼著煙,精神好得很。
“嗨,來了。”
很快,這個傷員上了擔架被帶走了,現場只剩下牽犬的醫療兵和葉奈。
他們繼續前進,找到下一個傷員,由葉奈獨自一人抱回去。
此時五人小組剩下的最后一名醫療兵牽著犬按她指點的方向搜過去,無論找到什么人,都放信號彈引人過去接應。
這時候,更多的援兵趕到了。
天上的武裝直升機一波一波沒有斷過,大部分往遇襲的那個前線營地趕去,少部分直接在她頭頂高空索降,一落地就幫著抬傷員和戰友遺體。
有了充足的人力,葉奈也不用來回帶路了,被送回大隊長身邊休息,嗓子都說啞了的通信兵把她的戶外電源還給了她,她收下電源,順手遞給他一瓶飲料。
與先前離開時不同,現在這片地方的雜草都清干凈了,搭起一個個醫療帳篷檢查傷員們的情況。
整個車隊至今完好的就剩葉奈和兩個戰士,他們三個也被分了一個帳篷用于休息,不過現在只有兩個人,另一個人還沒回來。
“我們多久能走?”
“等人都找回來就撤,先去就近的小鎮休整,把車子修一修,聯系外面派車來接,這么多傷員得再派個車隊進來。”
“車都在我空間里,今天那兩輛看樣子是廢了,外殼都砍得一道一道的,還有點透光。”
“真的啊?那這三個金系是敵人下血本了?”
“人奸還是邪教?”
“邪教的概率更大,他們很喜歡宣傳異界入侵是藍星原罪要信徒向主懺悔為求來生主動自我奉獻和犧牲,人奸更側重籠絡、腐化、情報、挑撥離間這種,他們才不犧牲,可怕死了,只想賣了藍星全人類,去跟敵人吃香喝辣。”
“三個金系和一株異植,就為了對付我們一支車隊?”
“也許他們不是故意來犧牲的,可能是真以為能對付我們一支車隊?”通信兵有點狐疑。
“他們的戰斗力確實不弱,把我們打得可慘了,但結果是他們都死了,襲擊目的沒實現啊。”葉奈聳聳肩,陰陽怪氣地笑道。
“別太大意,那株異植是嗜血藤,雖然藤條被打斷了好多截,但異植比異獸難對付,那東西后面沒了動靜,可能是覺得我們這塊鮮肉啃不下,又急于補充能量,暫時轉移去別的地方了。”
“也是…”
葉奈只是順著通信兵的話點頭,她自己清楚那嗜血藤已經被菌絲吃干凈了,光剩個藤條的外殼。
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三人組里的另一個戰士掀起帳篷走進來。
“啊呀,都在啊。”
“就等你了,坐坐,來一根?”葉奈左手濕巾右手煙和火柴,“說是要把人都找回來就走,但傷員都要檢查傷勢,就算人都回來了也沒那么快走。”
“那行,等著唄。”對方接過東西,先擦了手,再掏出煙叼在嘴里,又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放下手,擦亮火柴點煙。
“找什么呢?丟東西了?”
“以為身上還有能量棒,沒了,不知道掉哪里了。”
“確實,不說還不覺得,跑來跑去的,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