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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我在虐文發瘋(十五)

  面對如此有道德感,如此有誠意的傅柏寒,傅司南和鄭明雅眼底都閃過一抹復雜。

  這孩子,真的跟他的父母不一樣。

  尤其是傅司南,雖然在傅母、傅四海看來,是個自私涼薄的白眼狼。

  但,他也是顧念親情的。

  只是在他看來,傅母、傅四海不值得。

  傅柏寒這個親侄子,倒是很不錯,或許能夠成為老傅家第二個崛起的優秀子孫。

  曾經,傅司南也是欣慰的。

  這個家總算沒有爛透,還有希望。

  然而,此刻,傅司南的欣慰就變得有些矛盾。

  一方面,傅柏寒確實不錯,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

  另一方面,傅司南無法徹底將傅柏寒與傅四海、王翠芬分隔開。

  他們一家才是血脈相連的至親。

  且,說句不好聽的,王翠芬做下的惡,傅柏寒從中受到了好處。

  如果傅柏雪沒有走丟,一直都是傅家的太子女。

  那么,傅柏寒就不會有所謂的“隱形太子”的身份。

  富雅集團的高管、股東們,也不會暗中下注。

  或許他們還不敢明著推太子上位,但在這個過程中,傅柏寒、傅四海都受益良多。

  既得利益者,哪怕不是故意的,也絕對算不得無辜。

  過去的十幾年,傅柏寒享受了王翠芬作惡帶來的紅利,那么現在,他受到王翠芬的牽連,也是應該的。

  傅司南、鄭明雅沒有說話,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默許。

  傅柏寒見狀,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他的羞愧與真誠,并沒有得到二叔、二嬸的寬宥。

  十幾年的相處,終究還是變成了陌生人啊。

  陌生人也好,總比“仇人”強吧。

  傅柏寒還是心存幻想的,畢竟二叔二嬸沒有真的把事情做絕。

  雖然將他們一家掃地出門,卻也保留了些許體面。

  沒有扒掉衣服,沒有拿走手機,也沒有讓安保動粗…

  傅柏寒覺得滿足,傅四海和王翠芬卻不這么想。

  見傅柏寒真的要直接走人,兩口子也顧不得相互撕咬,而是齊齊看向傅柏寒:

  “你這孩子,大人還沒發話呢,你擅自做什么主張?”

  走去哪兒?

  走出去了,他們一家又該如何過活?

  沒有錢,沒有行李,不說找個落腳點了,估計連從濕地別墅走到市區都難。

  這里可是郊區啊。

  附近連個公交站牌都沒有。

  距離市區十幾里路,難道要走著過去?

  不去市區,難道在荒郊野外“野營”?

  過了十幾年的富貴日子,傅四海、王翠芬真的無法想象沒有錢的日子。

  “爸!媽!”

  傅柏寒見爸媽還要糾纏,試圖留在傅家,便直接抬高音量。

  他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上,一派冷肅。

  十七八歲的少年,竟也頗有幾分氣勢。

  傅四海、王翠芬都被震懾住了。

  除了傅柏寒真有氣勢外,也是因為,過去的十多年里,傅四海一家四口,基本上就是靠著傅司南對傅柏寒的那點兒“欣慰”,才能在傅家過好日子。

  傅四海、王翠芬嘴上不說,心里都很明白。

  在很早以起,兒子就已經成了他們家的“主心骨”。

  如今,“一家之主”拉下了臉,擺出了“你們不聽我的,那就隨便”的架勢,傅四海兩口子還真就慫了。

  “二叔!二嬸!歲歲!”

  成功呵斥住了極品父母,傅柏寒并不覺得有什么成就感。

  一家之主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固然有權威,但也要承擔起一家老小的重任啊。

  傅柏寒再聰明、能干,他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還沒有成年呢。

  偌大的壓力,頃刻間加諸到了他的身上,傅柏寒心累的同時,極力的籌謀著。

  他再次向傅司南一家告別。

  這一回,他沒有漏下“傅柏雪”這個便宜堂妹。

  “對不起!”

  深深鞠躬,然后真情告別:“再見!”

  “…走吧!”

  傅司南總算有了回應,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聽到傅司南開口,傅柏寒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仿佛一個以為被丟棄,卻還是得到了親人關懷的小可憐。

  那種孺慕,那種感激,十分的打動人。

  就連鄭明雅也再次的無聲嘆息:…可惜了!

  龍歲歲則再次在心底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好演技!

  “柏寒,我們該怎么辦?”

  “渾身上下,除了一個手機,我們什么都沒有啊!”

  一家四口走出了傅家別墅,來到了社區內的小路上。

  四周已經黑了下來,幸好路上有路燈,散落在濕地上的幾十棟別墅,也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但,四周依然靜得可怕。

  傅四海和王翠芬完全沒有主意,他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

  兩人圍著傅柏寒,你一言我一語的討主意。

  “你這孩子也是,瞎講什么骨氣?”

  “就是啊,就算要走,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帶啊!”

  “我的手表都被摘走了!唉,那可是勞力士呢。”

  “還有我的首飾,你也非要讓我摘下來。傅司南他們兩口子都沒說什么呢。”

  “柏寒!說話啊!你剛才那么厲害,這會兒怎么不說話了?”

  “就是!我們什么都聽你的了,你現在可不能慫!”

  傅四海、王翠芬滿肚子的抱怨。

  此刻抓到了機會,朝著傅柏寒就是一頓輸出。

  就連全程被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的傅柏霜,此刻醒過神來,也是滿腹不滿。

  “哥!我餓了!趕緊找個地方,先吃飯吧!”

  傅柏寒:…

  無語、無力、無奈。

  剛才他主動要求離開,是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挽回。

  是為了他們一家還有跟二叔“和解”的機會。

  爸爸媽媽妹妹,他們沒有一個人體會到他的苦心,反而怪他擅自做主。

  如今,更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仿佛是他造成了現在的局面,也是他害得一家人一文不名、無家可歸!

  用力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傅柏寒卻不能爆發。

  因為,如此不講理的人,是他的至親。

  再次睜開眼,傅柏寒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喂,冷封,是我,傅柏寒!”

  “我現在遇到一些情況…”

  傅柏寒對著手機,簡單的說了說自己的請求。

  他采用了春秋筆法,含糊了自家與傅司南一家的恩怨。

  只說有些意見上的不同意,兩家暫時分家。

  他帶著家人暫時離開傅家別墅,需要一個臨時落腳的地方,以及些許錢。

  不得不說,在沒有圍繞女主展開n角戀之前,男一男二男三男四還真是交情莫逆的好兄弟。

  是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的關系,而不是反手插兄弟兩刀。

  或者說,男一男二男三男四現在還是“明德四少”,而不是步入社會后的“a市四少”。

  少年人的感情,如今還非常純粹。

  “我家在濕地隔壁的翡翠別墅區還有一套房子,你和伯父伯母先去那兒吧。”

  “我現在就打電話,然后開車去接你們。”

  冷封知道了老兄弟的困境,二話沒說,無比大方的表示要幫忙。

  他從床上爬下來,隨便抓了件襯衫,就就匆匆的往外跑。

  剛出房門,就險些與從走廊另一側走過來的某個豆芽菜撞個正著。

  “…對不起!”

  蘇白瓷從踏入冷家的第一刻起,就在心底告訴自己,要謹言慎行,要小心謹慎。

  雖然不至于有寄人籬下的自卑,可也不能拎不清的喧賓奪主。

  尤其是冷封。

  蘇白瓷纖細又敏感。

  她第一次見到冷封,就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排斥。

  他,不喜歡她!

  當然,蘇白瓷也不是非要別人喜歡。

  但,冷封那種毫不掩飾的冷漠與排斥,還是讓她多少有些難堪。

  “大概是覺得我是仗著長輩情分,跑到冷家打秋風的極品吧。”

  “…也不能怪人家,我確實是來投靠冷家的。”

  她的住處,她的花用,還有轉學到明德的種種費用,都是冷家買單。

  拿人手短。

  蘇白瓷不會自卑,可也做不到理直氣壯。

  比如此刻,是冷封沒頭沒腦的從房間里沖出來,這才導致兩人險些撞到。

  可為了息事寧人,蘇白瓷還是主動道歉。

  冷封:…

  他下意識的掃了蘇白瓷一眼。

  這丫頭的模樣,說好聽些叫纖細,說難聽些就是干癟。

  按理,冷封作為男主,不該這么的下頭。

  動輒就評論一個女孩子的身材。

  這,是有原因的——

  一來,冷封十七歲了,正值青春期。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開始對異性有了興趣。

  二來,冷封的夢中情人,他的鄰家小姐姐,也姓蘇。

  蘇青染,蘇氏集團的大小姐。

  比冷封等一眾小伙伴大三歲。

  小孩子嘛,年幼的時候,都喜歡跟大孩子玩兒。

  別墅區其他的大孩子,都嫌棄冷封等一眾小豆丁,也就蘇青染耐心,愿意哄著他們。

  小時候,是溫柔、善良、美麗、大方的小姐姐。

  待到一眾小伙伴進入到青春期,小姐姐也搖身一變,成了更加美麗、更加溫柔的大姐姐。

  二十歲的女孩子,正是鮮花綻放的年紀。

  美,卻不過度美艷。

  開始有了成熟女人的魅力,卻又那么的年輕。

  對于冷封等正值青春期的少男來說,簡直就是完美的夢中情人啊。

  說句粗鄙的話,冷封萌動時,yy的對象就是蘇清染。

  而蘇白瓷呢,本就不是大美人,如今也才只有十五歲。

  發育晚,人也瘦,就像根并不突出的豆芽菜。

  偏偏這樣的她,居然跟自己女神同姓,名字也莫名的相似——

  白瓷,青染。

  一白一青,一個是瓷器,一個則是染布。

  都帶著淡淡的古風,又帶著莫名的脆弱與惆悵。

  “呸!才不是!”

  “蘇白瓷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哪里配跟青染姐相提并論?”

  現在的冷封,絕對是蘇青染的腦殘粉。

  對于蘇青染的維護,更是達到了變態的程度——

  名字,都不能“碰瓷”。

  蘇白瓷恰巧精準猜中雷點。

  再加上,那天去小鎮,冷封是被迫的。

  他本不想去,那天剛好有蘇青染的鋼琴節目彩排,他想圍觀。

  卻被爺爺、爸爸逼著開車去接人。

  接的還是蘇白瓷這么一個發育不良的豆芽菜。

  中中原因之下,冷封對蘇白瓷真的很難喜歡,甚至有些討厭。

  “哼!豆芽菜!”

  冷封知道,剛才是自己冒失了,這才險些撞到對方。

  可對方卻一副受氣包的模樣,還假惺惺的道歉,冷封就愈發不喜歡。

  他冷哼一聲,不屑的低語了一句,便繼續小跑著往樓下沖。

  “豆、芽、菜!”

  這不是蘇白瓷第一次聽到冷封這么說了。

  她白皙消瘦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初次聽到這個詞兒,蘇白瓷并不知道冷封說的是自己。

  還以為這位豪門大少爺,口味清奇,不喜歡山珍海味,就喜歡吃清淡的豆芽兒。

  但,接連幾次聽到對方說,關鍵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看向自己——

  蘇白瓷不傻,也不遲鈍。

  相反,她非常敏銳。

  “…爺爺說了,我還小,還在長身體,瘦一些,也、也是正常。”

  “再說了,你也沒有強壯到哪里啊。”

  “個子倒是高,跟個長竹竿一樣,還有四肢,長手長腳的,像大猩猩!”

  “哼,自己都不是有型有款的男神,居然還嫌棄我?”

  蘇白瓷可不是可憐的受氣包。

  她骨子里有著野草般的堅韌與頑強。

  對于冷封的嫌棄,蘇白瓷也是沒少在心底反擊。

  她決定了,如果冷封以后還是動不動就叫她豆芽菜,她也絕不會慣著。

  我是豆芽菜?

  你還是長腳怪呢。

  豆芽菜!

  長腳怪!

  咦,居然還挺押韻。

  蘇白瓷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賭氣,目送冷封快速消失在樓梯口,她用力捏了捏小拳頭。

  冷封開著自己的邁巴赫,直接出了自家的別墅。

  幾分鐘后,他火速殺到。

  “走吧!我先帶你們去別墅!”

  冷封沒有多問,直接拉上傅柏寒一家,便趕去了隔壁社區。

  “這套房子,雖然一直空著,但也有家政人員定期打掃。”

  “對了,柏寒,這張卡你拿著…”

  都是好兄弟,冷封直接給,傅柏寒也沒有推辭。

  見傅柏寒收下了冷少爺給的錢,坐著后座的傅四海、王翠芬和傅柏霜都齊齊送了一口氣。

  好!太好了!

  有了錢,他們一家也就能安頓下來。

  一切,也終將過去。

  傅司南&鄭明雅&龍歲歲:…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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