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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難以置信,我們阿瀾不能受委屈

  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旗袍上勾勒著墨綠色的竹紋。

  右手腕上戴著一串翠綠色的珠子,襯得肌膚如玉,烏發如瀑。

  人如修竹,臨風而立。

  周賀塵一怔,第一時間竟然根本沒舍得挪開眼。

  他從小在南城長大,原本就更喜歡古典文化而非西洋文化。

  不愧是顏庭月的學生,竟然如此有氣質。

  周賀塵的心里升起了欣賞之意。

  直到女孩將頭上的帽子取下,一張熟悉至極的臉暴露在了視線之下。

  她眉眼淡淡,神情從容,隱隱間卻又鋒芒畢露,令人不敢鄙視。

  這是一張攻擊性很強的臉,但卻不會讓人感受到絲毫不適,只會贊美。

  一切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當——!”

  周賀塵聽到了他大腦宕機的聲音,耳朵也有瞬間的失聰。

  在他的印象里,夜挽瀾還是最開始那個市儈、貪婪、不知廉恥的人。

  無論在這幾個月中,夜挽瀾的表現如何的出色,他都對她沒有任何改觀。

  因為過去兩大挽瀾的所作所為,已經將她整個人的形象在他的腦海里釘死了。

  容貌不錯,但毫無氣質,也無靈魂。

  可這一刻,周賀塵的心神都受到了沖擊。

  這是…夜挽瀾?

  盛韻憶根本沒能掩飾住驚愕,她脫口,聲調都在一瞬間變了:“你怎么在這兒?!”

  周氏集團是老牌子了,已有百年歷史,可如今時代飛速發展,潮流日新月異,周氏集團受到新興企業的沖擊,也遭遇了極大的挫折。

  盛家自從盛懷謙當家做主之后,便將盛韻憶趕出了盛家,也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幸好在盛夫人還沒有入獄之前,便定好了她和周賀塵的婚事,否則她將無家可歸。

  可如今,她也必須死死地扒住周賀塵。

  所以在周氏集團遭遇危機之后,她也想方設法進行挽救。

  好不容易托各種關系聯系到了昆曲第一傳承人顏庭月,眼見著她也已經讓顏庭月的態度有所動搖,可在她看見夜挽瀾的時候,她知道,她的全部努力都在瞬間化為了烏有。

  盛韻憶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夜挽瀾是怎么和顏庭月認識的?

  又怎么拜在了顏庭月的門下?

  夜挽瀾學過昆曲嗎?

  有這個實力嗎?

  無數問題在盛韻憶的腦海里盤旋,像是億萬只蒼蠅嗡嗡直叫,讓她幾欲暈倒。

  可她又偏偏無法暈過去,眼睜睜地看著顏庭月對夜挽瀾笑臉相迎。

  “老師。”夜挽瀾并沒有理會周賀塵和盛韻憶二人,她將手提袋放在桌子上,“給您帶的點心,剛出爐的。”

  “有小冰和小鐵在,你不用天天往我這邊跑。”顏庭月拍著她的手,“你每天要錄制節目也很累,我沒事的。”

  “哪里的話,我沒有那么累。”夜挽瀾笑笑,“冰河,鐵馬,你們也休息休息。”

  “來了!”冰河放下犁地的工具,歡快地沖了過來。

  他就知道,會干活的牛馬有飯吃!

  鐵馬面無表情地看著冰河像脫韁野馬一樣,“嗖”的一下不見了影子。

  他時常不想和冰河一起工作,以免被拉低了智商。

  “對了,你們認識?”顏庭月這才想起來周賀塵和盛韻憶兩個人,“如果和阿瀾認識的話…”

  那么,她也不是不可以幫忙。

  夜挽瀾不僅僅是她唯一的傳人,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天若非有夜挽瀾在,她的命已經交代了。

  “顏老,您那是不知道啊,這兩個人怎么欺負夜小姐的。”冰河陰陽怪氣道,“一個人把夜小姐當成替身,一個人也大言不慚地認為夜小姐是自己的替身,還天天給夜小姐找麻煩,要不然怎么說是天生一對呢?”

  這句話一出,顏庭月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她的眉眼輪廓原本就有些鋒利,以前也經常在唱戲的時候反串男角色,現在眉梢壓下,給人一種極其強大的壓迫力。

  顏庭月就看著周賀塵和盛韻憶,接著問冰河:“還有什么?”

  “還有的多了去呢,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還誣陷夜小姐偷畫。”冰河掰著手指頭數,“夜小姐都多久沒有搭理過他們了,他們倆還總是給夜小姐添堵,還說夜小姐欲擒故縱,我就沒見過這么自戀的人。”

  整個木屋的溫度再次降低。

  周賀塵和盛韻憶怎么都沒有想到,冰河會將這些事情一件不落地告訴顏庭月。

  難道夜挽瀾不難堪,不羞恥嗎?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二位是江圈的公子小姐,我和阿瀾高攀不上。”顏庭月冷笑了一聲,“但這里是我的住處,我不想看見誰,誰就必須要滾。”

  盛韻憶的笑容十分勉強,已經快維持不住了:“顏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顏庭月并不理會她的狡辯,她慢吞吞地拿起手機,撥通介紹人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通。

  “哎,庭月姐!”徐宇很是高興,“我快回神州了,等我回去一定請你吃頓飯。”

  顏庭月聲音平靜:“你介紹人來我這,我不和你計較,但你介紹的人讓我徒弟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護她愛她還來不及,我倒要問問你是什么意思?”

  “庭月姐?”徐宇也有些懵逼,“您什么時候有徒弟了?”

  “這不重要。”顏庭月冷冷地說,“重要的是別把什么垃圾都往我這里送,以后也不需要!”

  一句話,讓盛韻憶臉上血色盡失。

  她的身體晃了晃,若非還強撐著,已經倒下了。

  在江城,她是人人稱贊的名媛畫家。

  即便盛夫人和盛榮華都已經鋃鐺入獄,其他人也都在同情她,她什么時候被這么罵過?

  周賀塵的雙手垂在兩側,握成了拳頭,心里的復雜程度比盛韻憶還翻了幾十倍。

  作為周家人,他向來驕傲。

  即便周賀遠曾掩蓋過他的光輝,可現在周家也只剩下了他。

  他看人,也一向是站在高處去俯瞰,尤其是夜挽瀾這樣的平民,根本不可能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

  可這一刻,他竟然成了下位者。

  周賀塵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心里像是有一萬只螞蟻一般,在不停地噬咬著他的心臟。

  這樣的落差,讓他根本無法忍受。

  “還不快滾啊二位?”冰河眼神不善,“天天找我們夜小姐麻煩,還想讓顏老幫你們,呸,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鐵馬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十分兇狠,大有一種要砍人的架勢。

  “賀、賀塵,我們走吧。”盛韻憶的內心也十分煎熬。

  她扯了扯周賀塵的袖子,卻發現他正看著夜挽瀾發呆,心里的警惕性瞬間攀高!

  她已經沒有了盛家做靠山,但夜挽瀾卻有顏庭月這位師傅。

  如果…

  “滾啊,盯著我們夜小姐看做什么?”冰河大怒,“快滾!”

  他飛起一腳,十分果斷地將周賀塵踢了出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門。

  冰河拍了拍手,得意洋洋。

  今天他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等一會兒給少主匯報,一定能夠在年終的時候多漲一點獎金。

  “你在江城受了這樣的委屈,你怎么不說?”顏庭月還氣得要命,“那兩個人還說什么要將非物質文化遺產和現代商業相結合,說的好聽,只是賺錢而已,并不想保護文化。”

  “老師,無關之人,何必在意。”夜挽瀾微微一笑,“您也別生氣,江城的大小事情,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欺人太甚!”顏庭月余怒未消,“還是踩高捧低之人,要是他們再回來討好你,你可千萬別心軟。”

  夜挽瀾不由失笑:“我哪里是那么容易心軟的人?”

  她的心,比誰都硬。

  “好了,不提這件事了。”顏庭月嘆了一口氣,“我又翻出來了一件戲服,想送給你,但是有破損的地方,我不知道如何修補,很是頭疼啊。”

  這件戲服是從寧朝時期流傳下來的,難得是保存極其完好的一件。

  因為三百年前大軍入侵,也曾將很多文物用大火焚燒了個干凈。

  顏庭月只是對刺繡有一些了解,她試著縫補了一下,卻發現無法將戲服上的花紋復原。

  “嗯?”夜挽瀾說,“我看看。”

  顏庭月將戲服從柜子里拿了出來:“就是這件,你若穿上,一定很美。”

  她將戲服展開來,鋪在了桌子上。

  夜挽瀾的眼神瞬間一凝!

  “怎么了?”顏庭月注意到了她神情上的變化,“不喜歡嗎?”

  “不。”夜挽瀾搖頭,“只是沒想到,還能再看到它。”

  這一件戲服,是她送給逍遙王顏舜華的生辰禮。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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