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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對不起,這章的標題我實在想不出來了

  會議結束,去吃飯的時候,兩位學界地位最高的教授自然而然的跟喬喻、田言真走在了一起。

  嗯,這里必須把喬喻放在前面。

  畢竟這次大佬們是想跟喬喻多聊幾句才湊過來的。

  「那個,我聽說數學家分級是菲爾茲獎數學家,六十分鐘報告數學家.....那我直接做六十分鐘報告了,是不是已經成第二檔的數學家了?」喬喻興奮的問著身邊的舒爾茨。

  不是不給皮埃爾·德里尼老先生面子,而是這位大佬年紀終究是大了些,相對而言,還不到四十歲的彼得·舒爾茨應該更懂年輕人的心思,聊起天來更沒有障礙。「首先,我沒聽說過這種說法。不過我覺得即便真有這種說法,那個六十分鐘報告數學家應該也指的是世界數學家大會,而不是這種衛星會議。

  而且六十分鐘報告也分很多種。是開場報告,閉幕報告,主會場,或者分會場.....總之如果不加限定的話六十分鐘報告其實很常見,所以如果你指的是世界數學家大會上的六十分鐘報告,那的確很有含金量。

  其次,如果你能在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做六十分鐘報告的話,一般都會拿到許多數學獎項。比如很多菲爾茲獎得主,本身就在不同時期受邀在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做過六十分鐘報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導師田教授就曾拿過韋伯倫獎。而且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考慮這些,沒有什么意義。你甚至會被提名明年的菲爾茲獎,但我覺得大概率是陪跑。

  因為你還太小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很努力的去參加IMO,而你已經來參加數學會議了。所以,我覺得你完全不用著急。繞過所謂第二檔的數學家,直接當第一檔的數學家不好嗎?」

  彼得·舒爾茨聳了聳肩膀,說道。

  一番話也換來了皮埃爾·德里尼跟田言真會心一笑。

  成功的老年人大都會喜歡既有能力又有沖勁的年輕人,因為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哦,這樣啊。不過我也要參加今年的IMO,七月就去。我也要去拿個金牌,為國爭光。」喬喻沒在乎老教授們的笑容,大氣的說道。「你?去參加IMO?你沒有資格參加了吧?」皮埃爾·德里尼接過了喬喻的話頭。

  「啊?我怎么沒資格?IMO只要是20歲以下的高中生就能參加啊?」喬喻詫異的看向這位數學界大佬。

  「對,問題就出在高中生這塊。必須是沒在大學注冊過的高中生才有資格參加IMO,你不是已經在燕北大學了嗎?」皮埃爾·德里尼說道,隨后還看了眼旁邊的田言真。

  「哦,這個不怕。我這半年只是來燕北大學先習慣大學生活的。其實我的學籍還在高中呢。」喬喻理解解釋道,然后看了眼田導一眼。田言真笑而不語。

  最后報名的時候喬喻的學籍的確還在星鐵一中。不過提交完在校證明,報完名之后就已經轉到燕北大學了,打了一個時間差。一般而言,報完名審核之后,IMO的組委會也不會一個個去確定選手的學籍信息,也沒那個權限。

  當然喬喻的情況也的確有些不同....

  「哦?但據我所知道,你有一篇論文是以余江大學的單位發表的,在IMO正式舉辦之前還會有論文以燕北數學研究中心的單位發表,當然論文發表單位或者跟你的學籍沒什么關系。

  一般而言,IMO的組委會也的確不會去理會這些,但如果有其他代表團投訴你參加考試明顯有失公平的話...」說到這里,皮埃爾·德里尼攤了攤手,表情看上去就是在說你懂的...

  喬喻愣了愣,他還真沒想過這茬,狐疑的問道:「不是,其他代表團還能投訴選手是否有資格參加的?」

  「當然,如果你參加IMO,會讓絕大多數代表團產生困擾的話,甚至可能遭到多個代表團的集體投訴。組委會也必須要考慮大家的意見,所以我覺得如果你想拿一枚IMO金牌的話,難度大概會很大。除非你能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封上。「

  皮埃爾·德里尼聳了聳肩,說道。

  咋說呢,這個角度過于刁鉆,也是喬喻沒想到的。什么叫福兮禍所依啊,毫無疑問這就是了。

  他寫的論文掛什么單位難道不是自己樂意的事情嗎?而且這顯然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期刊編輯社的問題。畢竟單位寫一個中學,那些編輯可能看都不看,就直接丟垃圾桶了。

  「嗯..那如果推遲發論文呢?」喬喻想了想問道。

  「論文可以推遲,但明天的會議可不能推遲。這么說吧,明天的會議上在臺下聽你做報告的就有IMO組委會的專家跟評委們,還可能會有許多國家的IMO領隊教授,你猜他們在明天演講臺上看到你后,七月再次看到你在IMO賽場上會是什么感覺?

  反正如果我也是某位領隊的話,我是一定會產生些疑問的。而且你也為IMO的評委們想想,讓他們監考你參加比賽。嗯,說實話,如果你一定要有這個執念想要參加IMO的話,我也許可以推薦你去當這屆IMO的評委。」

  喬喻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等到時候先去了再說吧,反正我們有候補隊員的。」

  簡單的聊了些關于IMO的話題,便已經來到了餐廳。

  其實中午吃飯時間已經過了,不過這里的生活習慣跟華夏有明顯的不同,那些大佬教授們明顯并不在乎午餐,習慣吃了些三明治、烤肉之類的東西。

  大家的話題也換成了關于喬喻對于幾何朗蘭茲猜想的補全證明方法。

  局部—全局一致性修正算子的方法,借用了高階同調跟局部—全局相容性理論的一些基本結果,并利用了同態空間HOM基礎性質,特別是局部跟全局系統之間的同態映射來解決問題,的確屬于一種全新的思路。

  表現最活躍的大概要屬丹尼斯跟舒爾茨了。

  用舒爾茨的話說就是:「我一直認為幾何朗蘭茲猜想的全貌遠未被揭示,但毫無疑問喬喻的這個方案讓我們更接近了它的真正本質。這樣的工作,不僅是技術上的成就,更體現了一種全新的數學思維方式。”

  至于丹尼斯的評價更為簡單:「是的,這實在是令人振奮。」

  當然還有些潛臺詞,兩人都沒說,因為大家都知道。

  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十六歲少年的洞見。

  所有參會的教授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到山姆跟弗蘭克兩位教授,

  當然提了也沒用,學術的世界所展現的溫情脈脈往往都是假象。

  只是本該興高采烈的喬喻情緒著實不高。

  去澳洲拿一枚IMO金牌,是他之前給自己定下的一個必須完成的目標,現在卻可能因為人為干預的原因,拿不到這枚獎牌,讓他的心情頗為復雜。

  不過往好處想想,也許是皮埃爾·德里尼教授危言聳聽了。或許他把那些領隊都想的太壞了…

  畢竟IMO是團隊賽,一枚金牌其實并不能決定最終的團隊賽結果。

  算了….不想了!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總不能會議上不做報告吧?

  孰輕孰重,喬喻還是分得清的。

  潘敬元是下午跟著華清幾位教授一起來到酒店的。

  飛機降落有網之后,潘敬元就收到了丹尼斯教授給他發來的消息。并第一時間給丹尼斯回了電話。

  來到酒店辦理好入住后,潘敬元又第一時間在酒店房間里找到了丹尼斯。「喬喻給出了完整的解決方法?」一見面,潘敬元便開口問道。

  「是的,我說過,他是個神奇的華夏少年。」丹尼斯點了點頭。「有詳細過程嗎?」

  「當然,上午的研討會,他已經跟組委會的評審委員會詳細解釋過了。但我覺得再轉述一遍對喬喻并不公平,但你明天就能聽到他的想法。所以,等上一天吧。」丹尼斯攤了攤手說道。

  「明天?」潘敬元微微一愣,很疑惑,問道:「但我記得喬喻的報告會應該是大會第二天上午。」

  」是的,原本是這樣。但已經改了。組委會跟舒爾茨教授會出面說服ukai教授,將會議開場報告的機會讓給喬喻。這得到了現場組委會評審專家的一致認可。當然也包括我的認可。」

  好吧,丹尼斯最后這句「我的認可」并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許多人不知道事實上這次大會本來做開場報告的會是他才對。

  隨后丹尼斯又笑著說道:「所以明天的開場報告,喬喻大概會用十五分鐘時間,簡單解釋關于共軛脊狀奇異點,并用接下來的時間告訴大家他是如何解決局部—全局的統一性問題,并修正Ambidexterity定理。」

  「會議開場報告?」潘敬元愕然,隨后不禁有些羨慕。

  畢竟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有在這種世界性的學術性會議上做開場報告的經歷。小范圍的報告會上發言倒是不少。

  「是的,皮埃爾·德里尼主動提出的。組委會大概正在急著改小冊子。還好這不是世界數學家大會,不然就真的亂套了。呼...但起碼這幫我們解決了一個難題。你明白的,潘。」

  丹尼斯聳了聳肩說道。

  潘敬元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所以我們不提前通知山姆跟弗蘭克?」

  「山姆會來參加這次會議,我晚上會去找他談談。至于弗蘭克,我想他也會第一時間了解的。畢竟盧卡斯·艾森先生應該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丹尼斯毫不猶豫的說道。

  潘敬元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所以我們不提前通知山姆跟弗蘭克?」

  「山姆會來參加這次會議,我晚上會去找他談談。至于弗蘭克,我想他也會第一時間了解的。畢竟盧卡斯·艾森先生應該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丹尼斯毫不猶豫的說道。

  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利用LGIR進一步構造一個全局性態射,將每個局部奇異點的重構對象映射到一個新的代數層之中,從而實現整個代數簇上的一致性,使幾何朗蘭茲猜想在不依賴特征層自同態的情況下依然成立。

  這種思路是他們之前根本沒想到的,足夠瘋狂,也足夠有效。以丹尼斯對山姆的了解,對方應該能理解他的難處。

  這并不是背叛,而是對于數學的尊重。

  更有效,幾乎毫無破綻的數學方法,更容易獲得大家的共鳴。

  「我明白了。」潘敬元深深的吐了口氣,本來他打算去跟喬喻聊聊的,但現在突然放棄了。畢竟對喬喻他其實也有著特殊的感情。

  起碼在這個問題上,他算是喬喻半個導師。是他帶著喬喻深入了解這個課題,如果這是期末考試的話,那么喬喻似乎已經提交了一份被權威認可的滿分答卷。作為任課老師,能從第二天的報告會上得知這份答卷是如何書寫的,也是種特別的感覺。

  丹尼斯沖著潘敬元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潘,去吃點東西,然后早點休息。不管怎么說,對于我們來說這其實是個好消息,我們成功了。接下來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新工具,去做更多的事情。

  高維朗蘭茲對應,朗蘭茲參數化空間結構、非交換幾何與朗蘭茲對應....看,我們節約了大把的時間,可以把注意力投向更有意思的問題上。我相信山姆跟弗蘭克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當然,你說的對。不過...算了,謝謝你,丹尼斯。」「哈哈,不用說謝謝。我們現在可是伙伴。」

  另一邊,組委會為這次數學家交流準備的活動室里,同樣剛剛抵達酒店不久的李立行正在跟相熟的教授攀談著。

  「嗨,李教授,你聽說了嗎?明天的開場報告組委會決定臨時換人了,據說是因為ukai教授感覺身體不適,所以他的報告會改在閉幕式之前。」

  「哦?身體不適?」李立行愣了愣,隨后立刻意識到這大概率就是組委會為了照顧原定開場報告教授的面子給出的委婉說法。一般而言,不是突發大疾病的,小感冒發燒之類的,大概還不會影響到做六十分鐘報告。

  如果真有什么大病,也不會拖著殘軀去做閉幕前的報告。

  「所以是有哪位教授的成果讓組委會決定臨時換人?」李立行隨口問了句。反正跟他沒什么關系。

  如果他們做出了成果的話,一作倒是有競爭開場報告的機會,但他們的問題還沒完全解決。不過這種事情的確很反常。

  要知道作為世界數學家大會的衛星會議,世界代數幾何大會并不是固定時間舉辦的。一般都是組委會覺得近期有一些不錯的成果出現了才會召開一次這樣的大.

  每次大會的開場報告,當然也是要給近期最熱門的研究課題。

  畢竟代數幾何可是數學研究一個極為重要同時也是極為熱鬧的方向。

  李立行之前聽說本來確定開這次大會是因為幾何朗蘭茲猜想的突破。結果到了就在大會已經確定了時間的前一個月,喬喻突然找到了證明的漏洞,結果組委會臨時改了開場報告的人選。

  從幾何朗蘭茲猜想成了K3曲面的問題。

  誰能想到突然就在會議開始前一天,又修改了報告人選...今年這次大會可是夠一波三折了。

  「嗯?你竟然不知道?就是那個喬喻啊,我剛還聽燕北大學的蘇教授說,喬喻前段時間還加入了你們的課題組。你們之間沒有交流的嗎?」「喬喻?他不是受邀做三十分鐘報告嗎?」李立行愕然,問道。

  「是的,但我聽說他正好這段時間把他提出的那個關于共軛脊狀奇異點導致Ambidexterity定理失效的問題解決了。也就是說他們挑出了一個問題,然后又解決了這個問題,所以三十分鐘報告會就不夠了。」

  嗯,這個原因的話...

  好吧,李立行首先想到的是留在華清的袁老此時肯定感覺很后悔。大會其實也邀請了袁老參加的。

  但袁老覺得喬喻只做一次三十分報告而已,婉拒了。

  昨天臨別時老人還在打趣,他要養好身體,等喬喻在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做開場報告的時候,再去現場聽。結果今天他剛來就聽到這么個消息。

  「這個消息確定嗎?」

  「很確定,你等會去大廳看看就知道了,已經有工作人員在更換海報了。」

  「那..好吧,這的確是個了不起的貢獻。這也讓我更期待明天的報告會了。」李立行答了句。說實話,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李立行腦袋里是懵的。對喬喻更看不懂了。

  他本以為喬喻五月這么長時間肯定是在跟他們一起思考著如何繼續推進謝瓦萊定理的二維推廣問題,嚴格來說這本就屬于幾何表示論與幾何朗蘭茲綱領領域的問題。

  結果喬喻又去把他提出的問題給解決了。

  所以年輕人的精力竟然如此旺盛,他的那個腦袋就沒有瓶頸期的嗎?....

  另一間會議室里,普林斯頓的張樹文跟洛特·杜根也剛剛得知這個消息。

  雖然他早上就來了,但沒有去參加專門為喬喻舉辦的那場小型研討會。畢竟他不是本屆組委會的成員,也沒有在審核組擔任職務。其實他跟洛特·杜根來參加這次會議,還是因為上次洛特·杜根的邀請。

  這位普林斯頓數學院院長還是打算跟喬喻談談。

  而且作為世界數學四大頂刊之一的主編,他肯定是不缺這類大型學術會議邀請函的。事實上哪怕是編輯都不會缺。即便他研究的課題N體問題,嚴格來說并不直接屬于代數幾何的范疇。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交集。畢竟N體問題的許多特例,都可以構成一個完全可積系統,對于這類系統常常會藉助代數幾何中的黎曼面、阿貝爾簇來進行研究。更別提N體問題往往需要再哈密頓動力學框架下研究,而哈密頓系統的相空間有辛結構。辛幾何與代數幾何在某些情形下是密切相關的...

  如果探討一些廣義的、抽象的N體問題中,可以將粒子運動抽象為代數簇上的向量場。研究這些代數簇上的動力學行為時,代數幾何方法成為一種有效工具。

  所以小老頭的代數幾何方面的造詣其實也挺深的,不管是資歷還是成就,起碼比百分之八十專門研究代數幾何的教授們要更強。自然也更有資格來參加這場盛會。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洛特·杜根同樣很意外。

  「哦,張教授,真的,我覺得那個小子應該是你的學生。他正在用行動貫徹你的想法,善于給自己提出問題,然后解決掉問題!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對學生如此要求的。」

  很夸張的語氣,但讓張樹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雖然他跟喬喻有過一面之緣,但說實話,他那天好像沒有說過這句話。

  不過鑒于他那天說的事情,喬喻同樣完成的很好,所以張樹文甚至有些不太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跟喬喻說過這些。「如果你這句話讓田教授聽到,他會很不開心的。」對于洛特·杜根的調侃,張樹文隨口回了句。

  好吧,跟潘敬元一樣,他的好奇心也被吊起來了。

  這個問題其實很有趣,就跟喬喻當時找到幾何朗蘭茲猜想的漏洞一樣有趣,他也很想知道喬喻到底是怎么解決這小子找出的問題。

  「我已經不想管這些了。事實上,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你之前分析的沒錯。那孩子已經跟舒爾茨搭上線了。鬼知道他們已經聊過些什么。竟然讓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做開場報告!?總之那些老家伙們一定是瘋了!哎.」

  洛特·杜根長長的嘆了口氣。

  張樹文當然明白洛特·杜根嘆氣的原因。這小老頭大概已經絕望了。

  畢竟他的確很難抱有希望從競爭中勝出。

  雖然普林斯頓對于許多學生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但這其中大概率并不會包括一個十六歲就能在世界級數學家會議上發言的少年。

  這么說吧,明天的會議之后,十六歲的喬喻大概會成為整個數學界的焦點。全世界任何一家高....只要有數學系,誰會不想吸引到這么一個少年天才?

  就跟股票或者期貨這類資本市場一樣,那些數學家們更看重的絕對不會是現在喬喻所取得那些成就,而是預期。是的,大家更看重的是對喬喻未來的預期。一個未來可能的世界數學界領袖級人物,他所論述的觀點,都會得廣泛認同的那種預期。

  就好像希爾伯特在1900年的巴黎世界數學家大會,提出的二十三個問題,涵蓋了數論、代數、幾何、分析多個領域,直接推動了整個數學研究的發展。

  出了這么一位杰出校友,當年希爾伯特的母校——哥尼斯堡大學的影響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在那個年代,哥尼斯堡大學可是吸引了許多學術精英,成為當時歐洲科學和文化的重心之一。

  無非是那個年代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這所學校可以說已經不復存在了。

  如果放到現代數學已經開始走向許多細分領域的情況下,如果再次出現一個像希爾伯特這樣近乎統治級的數學領袖,可以為母校帶來極大好處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真的,杜根教授,我建議你別想那么多了。正如我之前說的,喬喻似乎并不打算出國留學。而且我說實話,即便交換的話,現在的美國并不是他最好的選擇。」張樹文認真的說道。

  洛特·杜根看了張樹文一眼,竟然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這個特殊的時代,有些事情已經沒辦法攔在學術圈之外了,學校的高墻,已經擋不住許多東西。他當然也明白這一點。「該死的..」脾氣不算好的小老頭咒罵了一句,當然罵的是什么,沒人知道。

  遠在幾千公里外的加州伯克利,還躺在床上的弗蘭克被床頭柜上的鈴音吵醒。「誰的電話?親愛的?」睡在旁邊的妻子問了一句。

  弗蘭克拿起手機看了眼:「Grandpa。」「這么早?」妻子抱怨了句。

  沒錯,電話是盧卡斯·艾森打來的。

  也就是他岳父的親爹,喬喻口中的菲獎大佬。同樣也這次世界代數幾何大學的組委會主席團內成員之一。當然這種非固定的相關會議,主席團成員雖然一般都是該領域的頂尖學者,但這個職位并不是固定的。

  畢竟這個主席團成員并不只是一個名譽稱呼,是真要干活的,而且還沒有工資那種。大家都需要出面負責規劃會議內容、選擇邀請講者以及協調各項事務。大佬們往往沒有這么多時間揮霍。所以如果去查看往屆會議的主席團名單就會發現,每次大會的主席團成員其實都不一樣。

  正如許多人都知道的那樣,這次會議最重要的議題本來是幾何朗蘭茲猜想。大會圍繞這個問題也打算提出了一系列相關報告會為其他研究人員展示最新的研究成果。

  毫無疑問這是最快速增強學術影響力的方式之一。

  本來尤尼克斯·弗蘭克也要去參加的,但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相關的報告暫時不適合宣講了,反而讓喬喻有了機會去做這次三十分鐘報告。好吧,人世間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巧,能有什么辦法?

  這個時候接到老人家的電話,弗蘭克其實心情也很復雜。他當然知道會議明天就要正式召開,但有什么辦法?

  這個問題還是沒能解決。

  不過弗蘭克只能打起精神接通了這個電話。畢竟老人家能夠為他提供極大的助力。當然他也有些疑惑,因為之前他已經跟老人家匯報過了不會去參加這次會議。

  畢竟如果去了的話,其他課題組成員肯定要去聽喬喻的那場報告,他也不好不去。但去了的話,讓他在臺下聽他野生兒子的報告?如果這次報告的機會不是從他手上搶去的話,或許弗蘭克還能有這個風度,但很可惜..

  轉過這些念頭后,弗蘭克直接接聽了電話。

  「嗨,Grandpa...」弗蘭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沒有太多的負面情緒。「我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弗蘭克。」

  弗蘭克能聽出對面的語氣有些沉重,這讓他潛意識里感覺到一絲不妙。

  「嗯,說實話,我想不出還能有什么消息比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更壞了,你知道的,我正在處理那個問題,但現在依然沒有有頭緒...」

  「就是關于這個的,弗蘭克,你不需要再思考這個問題了。華夏那個年輕人解決了已經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原本的三十分鐘報告會被臨時更換成了開場報告。我甚至不能反對,因為我是最先支持幾何朗蘭茲問題應該作為開場報告的!」

  「什么,他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甚至已經得到了小范圍的認可?那么...」

  「沒有之后了,之所以這個消息很不好,是因為他的解決方法完全繞過了你跟山姆的方法。換而言之,他用一種新的方法繞過了你們的證明,并能徹底解決他所提出的針對性問題。也就是說,你跟山姆已經注定從這個課題出局了。」

  老人的聲音其實很平靜,大概是在他長達六十多年的數學生涯里,已經見多了這種事情。

  數學家們發現一個重要問題的切入點,然后針對這個問題展開研究,絕大部分人都很努力,絞盡腦汁去跟那些困擾世界的難題較勁,但很顯然并不是每個人都會成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人是幸運的。他戰勝了諸多的同齡人,并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佼佼者。

  很顯然,弗蘭克沒那么幸運,僅此而已。

  這種事情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只要步入局中就沒人能完全避免。哪怕他拿到了菲爾茲獎,成為了多國的榮譽院士,他領導的團隊依然會遇到這種讓人心煩的事情。

  只是他覺得很無所謂的事情,對于弗蘭克來說顯然并不那么容易接受。

  事實上自從弗蘭克來到這片國土上之后,一直都過得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過太大的挫折。

  毫無疑問,這次絕對是他學術這條路上最大的打擊,一時間他竟然沒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了句很蠢的話:「等等,我不太明白,出局是什么意思?」

  「弗蘭克,你這個問題真的很愚蠢。就是字面的意思,不過是幾何朗蘭茲猜想證明又或者Ambidexterity定理的推廣都跟你不再有太多的關系,當然你的團隊可能會感謝你們在這個問題上的付出。

  比如在他們的論文上,對你跟山姆表達一下感謝。但也僅此而已了。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要知道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的目標沒變的話,那就需要在下一個問題上更加努力了。」

  老人略微有些不耐的回答道。

  沒辦法,聰明人大都會對這種愚蠢的問題很敏感以及反感。

  弗蘭克也終于從這不耐的語氣中清醒了過來,一句「這不公平」被他卡在了嗓子眼里,終于還是沒說出來。但巨大的失落還是瞬間席卷了他的心神。

  整整五年的時間..五年啊..在差不多就要有豐碩果實的時候,突然被人搶了?!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搶奪他勝利果實的竟然很可能跟他有著血緣關系?!

  偏偏這些話,他此時顯然不能跟電話里的老人說,他只能強自收斂了心神,悶聲答道:「對不起,Grandpa,我太著急了。我想你能理解,前一秒鐘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后一秒卻聽到這么一個消息,甚至不是從丹尼斯口中聽到的..」

  「沒事,我明白,弗蘭克,你這個時候肯定不好受。但沒辦法,這就是數學。對了,我建議你可以跟喬喻多聯系,跟他處理好關系,因為哪怕是在數學聯盟委員會里也有許多人很看好他。

  你應該明白,這種看好并不是那種出于一些復雜原因的看好,甚至跟他所謂的導師無關。只因為他才十六歲,未來有很多的可能。你們都是華夏人,應該能有一些共同語言。

  對了,德里尼今天見過了他,還跟我說他有些像你年輕時候。不過你知道的,那個老家伙看誰都覺得像。我覺得他根本分不清亞洲人的樣子。」老人語氣開始放緩,甚至開了句很美式的玩笑,卻讓弗蘭克感覺到額頭滲出了冷汗。

  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句話。主動去跟喬喻接觸嗎?

  「我明白了,謝謝你,Grandpa。」

  「好了,我就是通知你一聲,接下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應該知道臨時換開場報告人是件多麻煩的事情。對了,如果你決定來參加這次會議,現在出發的話還能趕上明天早上的開場報告。我掛了。」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愣了大概三秒后,弗蘭克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看了看自己的。

  歲月果然像是催肥劑,他的臉整個胖了一圈,已經看不出太多十幾二十歲時那風華正茂的痕跡。回頭想想華夏年輕時身份證會設很短的有效期,隔幾年就要換張照片的確是有道理的。

  看過了自己的照片之后,弗蘭克已經打開手機開始訂機票。從加州到巴黎很遠,只能選擇直飛航班才能趕上這次會議,但這是盧卡斯·艾森的建議。雖然只是一個建議,但除非是實在訂不到票,否則的話弗蘭克最好還是聽取這個建議。

  老人雖然平時說話很儒雅,也很少會強行要求身邊的人一定要做到如何,如何,只是會在一些時候給出一些中肯的建議。當然這些建議可以不聽,看似不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無非是以后那些美好的事情,也會悄悄的不再青睞那些不聽從老人建議的人。

  一切都在潤物細無聲中發生,老人依然是學術界的大佬,且聲譽極好。許多學生都把老人家當成偶像,至于一些亂七八糟的嘈雜聲音....呵,哪位成功者身后不會有幾個黑子呢?他們不過是嫉妒、污蔑、詆毀罷了..

  挺好的,距離他家只有半小時車程的舊金山國際機場正好有一班聯合航空直達巴黎戴高樂機場的飛機,兩個小時后起飛。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飛機就能在起飛后十個半小時后抵達戴高樂機場,從戴高樂機場到莫奈酒店,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在會議開始前,他甚至還能休息兩、三個小時。

  「你在干什么?」身邊的妻子坐了起來。

  「Grandpa讓我去一趟巴黎參加會議,他正在巴黎。」「巴黎?天啊,現在幾點了?」

  「剛剛七點,巴黎現在應該是…嗯,已經是下午三點。距離明天巴黎的代數幾何會議開始還有十八個小時。我得抓緊時間了。」說著,弗蘭克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

  「是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嘛?弗蘭克。」

  正在穿著衣服的弗蘭克微笑著看著坐在床上的妻子說道:「沒什么,你知道的,Grandpa就是這樣的性格,他覺得明天的開場報告我有必要去聽聽,而我決定聽從一位老人的建議。」

  「下次家庭聚餐的時候,我要跟他說,不能總是這樣給出讓人為難的建議。」

  「謝謝,但沒必要,親愛的,畢竟他也是為了我好。」說著,男人俯下身親了一下自己的妻子,然后匆匆的走進了洗漱間….….

  只是男人的腦子里,此時想的卻是,是不是該讓那個喬喻知道,其實他還有個父親存在…..…

  當然只是私下里。

  因為他還沒做好讓身邊的人都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存在的準備。

  至于造成他錯誤判斷的原因,主要是基于一些巧合。

  發現了喬喻的存在之后,弗蘭克在登陸了華夏的網際網路搜索了許多關于喬喻的信息。

  恰好喬喻之前上熱搜之后,許多本來只在鐵一中公眾號上的信息也被有心人放到了網上。

  比如喬喻一次模擬考被老師定為范文的作文。

  那篇作文里,喬喻用細膩的文字講述了清明節他如同往常一樣跟媽媽去陵園祭祀他的父親,表達了他對父親的思念跟緬懷,感情極為真摯。

  真的,當時弗蘭克都被淺淺的感動了……當然也有憤怒。

  他認為是喬曦欺騙了喬喻,告訴喬喻他已經死了,那個女人甚至明知道他還活著,卻給他立了個碑。

  是的,弗蘭克根本沒想到那篇作文還有最后一段,只不過太過歐亨利,老師怕教壞其他同學,在公眾號里給刪去了……

  以至于他看到喬喻微博中說他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走了,也跟其他網友一樣,認為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已經死了………

  看吧,很多時候,信息就是在傳播過程中,這樣逐漸變得殘缺,并帶給人們諸多可怕的誤解。

  網絡上的信息也許不全是假的,但最可怕的地方也在于,這些信息不全是假的...

  巴黎,皇家莫奈酒店,喬喻跟舒爾茨很愉快的聊了一整個下午。

  他提出了一些問題,也從舒爾茨教授口中得到了回答,既包含了關于完備空間理論的問題,也包含了現在舒爾茨正在做的事情。這次交談也讓喬喻大開眼界,得知了許多關于舒爾茨最近研究的第一手信息,也就是液態張量實驗的具體信息。

  針對這一項目,舒爾茨提出了液體同調理論。

  簡單來說就是藉助完備空間,構造一個更進一步高度抽象的框架,涉及大量的高度抽象的代數和幾何構造,以至于傳統的手工驗證難以保證其嚴格的正確性。所以必須通過液態張量實驗,利用計算機輔助的形式化證明,來驗證這些構造的正確性跟一致性。

  這個項目讓喬喻很感興趣,除了因為很賺錢外,更讓喬喻看到了諸多可能。讓人工智慧輔佐數學家對進行數學定理的證明,這著實是太抽象了。

  然而這個讓喬喻興奮不已的項目,帶給他的打擊也是巨大的。

  因為數學家在這個項目中需要做的事情是把諸多的數學定理和命題進行細致的分解,讓計算機可以理解的同時,還要確保每個步驟在形式化過程中都是準確的..

  再給喬喻解釋這件工作該如何做的時候,舒爾茨隨口舉的幾個例子,都讓喬喻意識到他數學層面的基礎知識,似乎還極為匱乏....哪怕是目前他最擅長的代數幾何領域。

  其基礎知識的匱乏程度一度讓舒爾茨都不敢相信..

  「這不可能,喬喻這就是Bourbaki的完全性定理,涉及到代數幾何中完全對象的性質,你難道沒接觸過!」

  「額...最近一段時間書還沒看那么多,我都是挑著看的...那個這個定理好像跟代數簇的嵌入跟結構沒有關系吧?」「神吶...所以你還沒系統學習過這些,然后解決了幾何朗蘭茲猜想?」

  「也不能算解決吧?我就是改了改..」

  「呼....喬喻,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數學生,也許....好吧,你先好好準備明天的報告!該死的,我都開始羨慕你了!真的!」真的,喬喻第一次無法肯定對方是不是在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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