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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猛吸靈氣

  張惟逸的食盒是花錢從食堂里買的,有燒鴨,蒸雞,紅燒肉和丸子,哦,還有素菜若干。

  潘筠的目光從這些菜肴上掃過,她不由的嗅了嗅空氣中的肉香味。

  他們三清觀和龍虎山天師府一樣,屬于正一派道士,規矩沒全真派那么多和嚴格,平日不禁葷腥。

  可不禁葷腥,不代表他們就會日日吃葷食腥。

  其實,他們吃肉的時候也不多。

  在三清山時,還是王費隱覺得他們正在長身體,不能缺少葷腥,所以若無人從山下帶肉上來,他就給他們吃雞蛋。

  若間隔的時間超過一個月,他還會忍痛給他們殺一只雞。

  平均算下來,他們每五日就能吃一頓葷腥,卻肉量還不錯的那種。

  但這放在整個道家都算難得的了,因為他們來學宮之后,平日吃的也是素食,每隔三天會有一道葷菜,就是那肉吧…

  就跟肉絲差不多,除了一點味外,完全沒吃肉的感覺。

  道士們日子也過得清苦啊。

  所以這大魚大肉的食盒,還是很能引人注目的。

  妙真和妙和的目光也都不由的落向食盒。

  潘筠:“張師兄這是?”

  張惟逸解釋道:“這是為慶祝師妹下山準備的,我們三人一起湊了錢買的,算是給師妹除穢,接風洗塵。”

  潘筠看著食盒沒動。

  張惟逸就嘆息道:“此前種種皆是誤會,還請師妹不要往心里去。”

  妙真湊到潘筠耳邊小聲道:“小師叔,張惟良三個都搬出鳳棲院了,張惟良是上思過崖了,張惟綱和張惟勤則是在外歷練,聽說要到明年畢業了才會回來。”

  所以這院子就剩下他們六個人了,而不巧,張惟逸和薛華、鄧子宇三人到今年九月初也會畢業,授箓后離開。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很顯然,這是張惟逸三人的示好,他們希望剩下的三個月能夠好好相處,彼此都不要再出岔子。

  潘筠想通,沖他們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食盒,“好,那就多謝三位師兄的食盒了。”

  張惟逸將蓋子給她蓋上,沖她笑著點頭,“那我們就不打攪三位師妹用飯了。”

  送完食盒,三人轉身就走。

  潘筠目送他們回自己的屋,轉身也帶著妙真妙和回屋。

  她感嘆道:“當初張惟良他們三個要是也這樣就好了,省了多少事啊。”

  潘筠和妙真妙和道:“所以我們出門在外,一定要與人為善,不要輕易去得罪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知道什么時候遇到的就是人外人呢?”

  妙和:“小師叔,我們都是聽你的,所以…”

  潘筠:“余下的話你可以不用說了。”

  妙真:“小師叔是在夸自己,還是在教育我們?因為你對于張惟良他們來說,就是那個人外人。”

  潘筠不由仰天感嘆,“才下山多久啊,你們就都學復雜了。”

  妙真和妙和抿嘴笑。

  下山后,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了。

  學宮的坤道并不多,不管道家如何宣揚眾生平等,大環境在這兒,會讓女子拋頭露臉的人家并不多。

  道士也是道士他爹娘生的,不論出于什么原因出家做道士,每個人都有一個原生家庭。

  這就注定了,道士還是男多女少。

  同性都愛和同性玩。

  在三清山和龍虎山的關系緩和,雙邊友好發展,潘筠又展現了自己的不好欺之后,學宮里愿意靠近她的女孩子多了許多。

  大家也不做什么,就去學堂上課時互相點頭問個好,或是跑去食堂打飯時會不由自主的跑到一處,嘻嘻哈哈的鬧在一起。

  妙真和妙和也因此迅速的找到了新朋友。

  當然,和她們玩得最好的還是玄璃。

  該說不說,這孩子雖然嘴不太好,但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好朋友啊。

  有事她是真上啊。

  薛太虛上術法課,看到潘筠,便道:“潘筠,你上來畫一幅命門圖。”

  潘筠正要起身,靠著她的黑貓睡得香沉,潘筠難得溫柔些,就用手輕輕的將它抱到一邊。

  就耽誤了那么幾息功夫,和她隔了一個妙真的玄璃見她不動,以為她是因為缺課不會,于是猛的起身道:“院主,我會畫,我來畫吧。”

  潘筠起到一半的屁股又絲滑的落回去,一臉感激加欽佩的看著玄璃。

  玄璃瞥見,更加自豪了,仰著脖子等薛太虛同意。

  薛太虛沉默片刻后道:“那玄璃上來畫吧。”

  妙真妙和一臉莫名,不明白她為什么要爭這個,小師叔她又不是不會畫。

  不過玄璃也沒畫錯,修真圖中的命門圖并不難畫,將兩腎和肝膽氣旋畫出來即可。

  玄璃畫得很標準。

  薛太虛不由點了點頭,讓她坐回去后又點了潘筠的名字,“潘筠,你來說一說這命門圖。”

  潘筠想了想后道:“內腎者兩儀也,中間有連環,內藏我真精赤白二氣,左為玄陽,右為牝陰。”

  薛太虛摸著胡子頷首,欣慰道:“不錯,你們且看,這一處就是中穴,是我后天之象海,又為真鉛,是北方肅殺正氣,順則生人,逆則成仙,這一水一火俱五行,日夜潛行不息,所以兩腎在人身中合成一太極…”

  薛太虛教他們怎樣煉腎氣,又教他們怎么用腎氣帶動五臟的五行之氣運行,藏精于體內,發于身外。

  前者可以關鍵時刻吊住一口氣不死,后者則可以示弱后瞬息一發,來個出其不意置敵于死地。

  當然,他不僅講招式,還由此延伸出為人處世的一些觀點來。

  教他們做人不要太鋒芒畢露,要學會藏勢。

  潘筠等人都聽得很認真,直到此時,她才有了一種,學宮真的是學習知識的地方的感覺。

  很像她前世的學校,嗯,其實還是差了一點,但在這個時代也很難得了。

  沒有人再為難她,師侄三人的生活回歸正軌,精力都放在了修煉和學習上。

  每隔一旬,她們就會收到不知從什么地方寄來的錢,再拿著錢下山買泡澡的藥。

  潘筠也畫了符箓放在問道雜貨鋪里寄賣,去寄賣時順手把寫好的信遞給陳掌柜,由他幫忙將信寄出。

  目前來看,一點問題也沒有。

  她關在思過崖的時候沒有往大同寫信,父親第一次這么久收不到她的信,有些急了,連著往龍虎山寄了三封信,都叫妙真給收上來了。

  潘筠沒說自己被罰的事,只說自己近日修為有成,正在閉關修煉,所以不能下山寄信。

  不管潘洪信不信,反正潘筠是堅定的如此認為的,她去思過崖可不是閉關嗎?

  她下山當晚,都沒打坐修煉,睡夢中,靈氣便爭先恐后的朝她身體里擠。

  自她從山洞里出來,都是這樣的狀態。

  這就跟海綿被放在太陽下暴曬,曬了四十多天,已經極度干燥收縮,這個時候突然將它放到濕潤的空間里,即便不往上面澆水,它也會自動張開,吸收空氣中的水汽。

  反正,從她下山開始,她的身體就一直在自動的吸收靈氣,補充丹田和四肢百骸中的元力。

  她打的也是慢慢來的主意。

  畢竟,她并沒有損傷根基,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狠,加上,她還要和妙真妙和吃飯呢,暫時沒時間坐下來修煉。

  入夜后,她也沒有打坐修煉的意思,早早洗漱躺下,讓身體慢慢適應在靈氣的環境中。

  只是她沒想到,一到凌晨,鳳棲院靈氣漸濃,她的身體就自動張開,大口大口的吞咽靈氣,在她未曾察覺時,她身體里就形成了好幾個太極氣團…

  最后她是疼醒的。

  在察覺到身體的異狀之后,她立即盤腿坐起來,開始運轉功法修煉,先將體內吸收進來的靈氣全都煉化,轉化成自己的元力后壓到丹田處…

  然后她才開始吸收向她擠來的靈氣。

  大量的靈氣被吸引而來,先是她周身的靈氣因為擠不進去,卻又盤旋著不愿離開,最后在她的頭頂和周身形成了一團又一團的小靈氣團…

  然后是她的屋頂上方,鳳棲院內的靈氣都飛速而來,在屋頂上方形成一個靈氣旋渦…

  最后是高空之中,整座學宮,甚至龍虎山的靈氣都在往這里來,在空中似乎形成飄帶一樣的顏色,最后在高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氣團。

  正在打坐修煉的妙真妙和睜開眼睛,她們察覺到周身靈氣下降,幾乎吸收不到什么靈氣了。

  這是她們入住到鳳棲院來后第一次遇到。

  妙真想了想,開門出去。

  一眼,她就看到大量的靈氣朝潘筠的房間涌去,她抬頭看了一眼屋頂上方慢慢形成的靈氣漩渦,轉身回屋。

  她將墻上掛著的劍取下,走到潘筠的屋門前盤腿坐下。

  她才坐下,隔壁屋的妙和就悄悄開門,探頭探腦的往外看。

  妙真扭頭看她。

  妙和看到她,眨了眨眼,也開門出來,小跑上前,小聲道:“我和你一起護法。”

  倆人就一左一右坐在潘筠門前為她護法。

  正中三間房有了輕微的響動,妙真握緊了劍身扭頭看去。

  但屋里的人并未出來,而是站在窗前看了會兒就離開,連燈都沒點亮。

  妙真悄悄松了一口氣。

  妙和也停止了在袖袋里找符紙,倆人沉默的坐著,時不時的抬頭看一下高空中越來越大的靈氣團。

無線電子書    劍走偏鋒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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