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九叔當族長

　　同一時間。

　　那耶村。

　　鄧世榮把手中沉甸甸的麻袋遞給外甥女婿，說道：“阿虎，這袋里有豬肉、扣肉、魷魚、沙蟲、粉絲、木耳、紅糖、紅棗、瓜子、糖果餅，都分開裝好的，你拿回去過年。”

　　江德虎接過麻袋，滿臉笑容的道謝：“謝謝舅舅！”

　　鄧世榮再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大紅包，里面裝著整整三十張大團結，遞給旁邊的外甥女道：“大芳，今年辛苦你跟阿虎了，這是舅舅給你們倆的過年紅包。”

　　今年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勤勤懇懇的幫他打理果園，讓荔枝和西瓜都大豐收，賣了六千多塊錢。

　　原本鄧世榮想給他們夫妻倆指條路，讓他們多賺點錢過上好的生活，但他們都沒有什么野心，覺得幫他這個舅舅打理果園拿著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就挺好。

　　既然這樣，鄧世榮就不勉強他們，當然也不會虧待他們。

　　卜大芳也沒有推辭，接過紅包，高興的說道：“謝謝舅舅！”

　　鄧允泰接話道：“表姐，表姐夫，你們走路回去有點遠，我跟阿珍送你們回去吧！”

　　“好的，舅舅，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

　　四十多分鐘后，卜大芳跟江德虎回到了家。

　　一下車，卜大芳便招呼道：“大表弟，大表妹，快進來坐一會。”

　　鄧允泰笑道：“不用了表姐，我們這就回去。”

　　江德虎也招呼道：“你們難得來一次，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去不遲。”

　　鄧允珍也笑道：“表姐夫，真不用麻煩，你們久不回來，家里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我們看看孩子就走。”

　　說話間，屋里面的人也聽到動靜走出來了。

　　江父、江母、江大哥、江大嫂、江小姑以及卜大芳的兩個孩子，全都出來了。

　　江德虎連忙介紹道：“爸，媽，大哥大嫂，老妹，這是阿芳舅舅家的大表弟和大表妹，騎車送我們回來的。”

　　雙方互相打過招呼后，江母便一臉熱情的招呼道：“表弟表妹，快進來坐，烤烤火暖和一下。”

　　她以前對卜大芳這個二兒媳是不太看得上眼，但自從卜大芳帶著她的二兒子去給她舅舅打量果園，然后每個月給她小女兒十塊錢幫帶孩子，她的這個看法就慢慢就有了改變。

　　畢竟，不管是現在還是后世，能賺錢的人在家里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話語權。

　　而眼前這表弟表妹，人家家里是什么條件，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這難得來一次，自然要招呼好了。

　　鄧允泰和鄧允珍自然是笑著拒絕，雙方客套了一番后，兄妹倆才騎著單車離去。

　　等客人離開了，江大嫂才好奇的問道：“大芳，你這提著一大袋的，都是什么啊？”

　　卜大芳臉上掛滿了笑容，說道：“這是我舅舅給我準備的一些年貨，等會我拿一些過去給伱們。”

　　“這怎么好意思呢！”

　　江大嫂嘴上說著客氣話，但那雙眼睛就沒從那麻袋上離開過，很想過去扒開袋子，看看她那個有錢的舅舅，到底給她準備了什么年貨，把整個麻袋都裝得滿滿當當的。

　　卜大芳回了一句后，就提著麻袋往自個兒的屋里走，同時對小姑子說道：“阿鳳，你跟我進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江德鳳應了一聲，便跟著二嫂一起進屋。

　　至于那兩個孩子，早就被他們的爸爸帶出去玩了。

　　進到屋里，卜大芳把麻袋隨手一放，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小姑子道：“阿鳳，這錢你拿著，十塊是給你帶孩子的花費，另外十塊是給你過年的。”

　　江德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嫂，你給十塊就夠了。”

　　卜大芳把錢塞到小姑子手里，說道：“拿著吧，別以為我不知道，每個月給你的那十塊錢，其實沒多少是落在你手里的，我另外給你的這十塊，你就不要跟爸媽說了，自己偷偷攢著，你也是個大姑娘了，身上沒點錢怎么行？”

　　這個家，也就這個小姑子人不錯，其余的懶得多說，反正大家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見二嫂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德鳳才收起錢道：“謝謝二嫂。”

　　接下來，卜大芳便詢問起兩個孩子的事。

　　姑嫂倆聊了十多分鐘，卜大芳才打開麻袋，從里面拿了一部分年貨讓小姑子拿回去給婆婆，另外又拿了一些給大嫂送去。

　　當然，只是拿了一塊豬肉和一些粉絲、木耳、紅棗、瓜子、糖果餅之類的，像沙蟲和魷魚這樣的靚貨，她可不會傻得給，就連扣肉跟紅糖她都全部留著。

　　即便是這樣，這些東西也非常拿得出手了，沒看見江大嫂在收到這些東西時，嘴角一直往上翹，怎么壓都壓不住嗎？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上午，那耶村家家戶戶都開始殺雞過年。

　　前幾年，哪怕是到了大年三十，也不是每一家都有條件殺雞過年的。

　　因為你要是殺雞過年的話，那大年初二親戚來了，你要不要殺雞招待呢？

　　原本大家養的雞就少，且都是用來下蛋的母雞，殺一只就夠心疼半天的了，有幾戶人家舍得殺兩只的？

　　所以，前幾年很多人家過年是不舍得殺雞的，都是等大年初二親戚來了再殺，這樣還能在親戚面前掙點面子。

　　不過，這兩年由于政策放松，家家戶戶養雞鴨的數量都比以前翻了至少好幾倍，大年三十殺只雞過年，對于村里大部分人家來說都不算負擔了。

　　鄧世榮家里原本不養雞鴨了，但這次他提前向村里人發出預警，讓整個邦杰大隊的耕牛都安然無恙，很多人家紅薯也不種，避免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于是，打心里感激鄧世榮的村民，便給他送來了不少土特產，其中就有不少村民是抱著一只雞或者一只鴨過來的。

　　因此，哪怕鄧世榮家不養雞鴨，今年他家也有吃不完的雞鴨。

　　貢了阿祖公之后，鄧世榮掌廚，鄧允珍幫忙打下手，鄧允泰帶著鄧允珠貼春聯，張秀萍則給小冬兒這個小丫頭洗澡，鄧允嵩、鄧允華、鄧允恒等幾個也忙著洗澡換新衣服。

　　下午一點左右，鄧世榮家的大飯便開始了。

　　在開吃之前，作為一家之主的鄧世榮，自然要講兩句：“今年，我們家一切順利，縣城的大飯店也開起來了，目前生意也挺不錯的，以后應該也會越來越好。

　　在學習上，小嵩一直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明年中考只要穩定發揮，不管是中專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都隨便上。

　　小恒也不錯，成績一直穩定在全班前幾名。

　　今年已經成定局了，希望你們明年繼續努力，讓咱們家越過越紅火。”

　　被媽媽抱著的小冬兒聽到這里，跟著說道：“紅火！”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大飯便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正式開吃。

　　在后世，誰家過年都不缺吃喝，缺的是可以喝得爽的酒友。

　　因此，后世的那耶村，在吃大飯的時候，經常會有人串場，在家里喝幾杯，到這個鄰居家喝幾杯，那個鄰居家喝幾杯，反正誰家的氣氛好，喝得過癮，那就一直坐下來喝，喝到盡興為止。

　　但現在這個年代，吃大飯是不可能有人串場的，雖說大家這兩年日子比之前要好過一點了，但窮的人家還是占多數，誰好意思跑別人家里串場喝酒啊？

　　這一頓飯，鄧允泰、張秀萍、鄧允珍三人都陪父親喝了不少酒。

　　至于鄧允珠等人雖然也想喝，但還沒成年，鄧世榮自然不會讓他們喝酒，只能以飲料來替代了。

　　吃完大飯，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

　　一家人重新圍著火堆烤火，鄧世榮給每一個人都發了紅包，然后說道：“今天你們都做好準備，晚上中央電視臺有春節聯歡晚會看，這是今年首創的陪伴全國人民過年的節目，應該會很有意思的。”

　　鄧允珍問道：“爸，這春節聯歡晚會是什么啊？”

　　其他兒女兒媳也都一臉茫然，在后世提起春晚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在如今這個年代，春晚的概念還沒人知道，自然想象不出這晚會是干嘛的。

　　鄧世榮笑著解釋道：“應該是跟唱歌跳舞還有小品相聲戲劇之類的節目有關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晚上看過就知道了。”

　　眾兒女兒媳聞言，心中都有了期待，別的不說，光是唱歌跳舞，就足夠吸引人了。

　　下午五六點，閑著沒事的村民們就陸續的拿著板凳過來點位看電視了。

　　其中，來得最早的是歐國芳一家、歐國花一家、官永英一家，這是張秀萍聽到公公說晚上有春節聯歡晚會這種好看的節目，特地過去跟小姐妹說，讓她們早點過來占位看電視的。

　　有板凳占位就行了，人倒沒必要一直坐在那里。

　　所以村民來了之后，都先圍著鄧世榮家的火堆烤火聊天，等一會電視開始播放了再轉移陣地不遲。

　　隨意閑聊了一下，就有人問道：“九公，你說這天氣，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回暖啊？”

　　其他人聞言，也都紛紛附和，他們也想知道這鬼天氣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鄧世榮說道：“這天氣具體什么時候結束我也不清楚，但我估計是要等到春天之后才會逐漸回暖的。”

　　鄧允昆有些發愁的說道：“我們六七月的時候去靈山縣那邊訂的荔枝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凍傷或凍死，而且這個天氣也不適合栽種，起碼也得等天氣回暖了才行。”

　　他們父子都是那耶村有名的老實人，當初鄧世榮家開墾果園的時候，就曾經請他們父子三人幫忙。

　　今年眼看著九叔和鄧允強家的荔枝大豐收，賣了那么多錢，全村人都忍不住要跟風種植，鄧允昆自然也不甘落后，便和村里其他人家一起到靈山縣訂購了足夠多的荔枝苗。

　　值得一提的是，隊長鄧允軍等人雖然更早行動，但他們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把果園開墾出來后，準備去信用社貸款的時候，原本信誓旦旦的幾個村民，又有一點退縮了。

　　最終，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下，覺得不爭這幾個月的時間，干脆就先看看九叔家和鄧允強家的荔枝結果情況，看看種植這桂味荔枝是不是真的有搞頭，再決定貸款購買果苗不遲。

　　于是，最早那批想要跟風的人，便沒第一時間把荔枝樹種上。

　　這個結果，既讓他們后悔，又讓他們慶幸。

　　后悔是今年看到九叔家和鄧允強家的荔枝大豐收了，隨隨便便就賣了一千多塊錢，簡直驚爆了他們的眼球，他們沒能第一時間種上這桂味荔枝，自然讓他們后悔不已。

　　畢竟，早一年種植，就早一年收獲。

　　然而，今年這場數十年不遇的低溫霜凍天氣的出現，又讓原本后悔的他們為之慶幸了。

　　因為他們要是選擇在今年種植荔枝樹的話，遇到這種極端的低溫天氣，荔枝幼苗的抵抗力又差，搞不好就被凍傷凍死了，那樣一來損失就太過慘重了。

　　所以，之前退縮的人，逢人便吹他有先見之明，在村人面前可沒少得瑟。

　　不過，今年六七月，全村人都不再猶豫，派出代表到靈山縣，訂購了足夠的荔枝苗，打算明年開春就種上。

　　但是，現在遇到這種極端天氣，靈山縣那邊有沒有受到影響，他們也不清楚。

　　鄧世榮安慰道：“放心吧，人家新光農場那邊可是有厲害專家的，就算他們那邊的天氣跟我們這邊一樣，人家也能保護好荔枝樹和培育好荔枝果苗的。

　　等開春了，你們再派人過去跟那邊談談，接收荔枝果苗的時間稍微推遲一點，相信人家也是理解的。”

　　鄧允昆聞言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只要荔枝果苗不出問題，那等天氣回暖了，咱們就可以把荔枝果苗拉回來種上了。”

　　眾人聊了一下果樹的問題，接下來又聊哪個公社不僅凍死耕牛，還出現凍死人的情況。

　　“我是前段時間去我舅舅家的時候聽說的，那戶人家原本就窮，家里總共就那幾張薄被，往年過冬都是靠熬過去的，今年天氣實在太冷了，再加上人又生病了，相當于是雪上加霜了，結果沒熬住，走了。”

　　“唉，這種事情在二十多年前是很常見的，當時哪條村沒有餓死和冷死的人啊，不過近幾年倒是少有這種情況了。”

　　“主要還是生病了，如果不生病的話，應該也不至于熬不住。”

　　“今年這天氣，也真是怪了…”

　　在眾人討論凍死人的時候，鄧世榮聽了也不覺得奇怪。

　　這個年代雖說大家的生活條件比之前要好不少了，但貧困的家庭還是有不少的，在衣食住行中，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能吃飽肚子了，不用像以前困難時期那樣隨時有可能會餓死。

　　可衣、住、行這三樣，還是非常難頂的。

　　先說衣，用當地一句順口溜來形容就清楚了，那句順口溜是這樣說的：“三兩米，朝搭夜，三尺布頭，褲搭袿。”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三兩米要吃一天，三尺布要做一身衣服。

　　沒有錢買布做新衣服，一身衣服穿到補丁比原布料多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

　　再說住，現在的農村人，都是以泥磚屋為主，少數特別困難的還住茅草屋，這居住條件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很多人家的草席已經爛得差不多了都沒錢買新的，只能撿一些報紙回來鋪在床上墊著繼續睡，而被子也只有幾床薄被，天冷睡覺的時候都不敢脫衣服，都是穿著厚厚的衣服睡的。

　　最后是行，這就不用多說了，這個年代博白農村還沒有普及單車，能買得起單車的都是條件不錯的人家，大部分人都是靠兩條腿走路的。

　　前世，一直到九十年代，那耶村都還有不少條件非常困難的家庭。

　　不過這一世受到鄧世榮的影響，這種情況估計會有很大的改變，別的不說，等明年全村人把桂味荔枝都種上后，光是這果園每年帶來的收入，應該就能讓他們脫貧致富了。

　　很快，趕過來看電視的人便越來越多了。

　　今天是除夕夜，鄧世榮沒有等到六點半才開電視，而是早早就打開電視，并鎖定中央電視臺，讓村民們先看著。

　　難得的是，邦杰大隊的大隊書記鄧世安，今晚也來到鄧世榮家看電視。

　　在如今的邦杰大隊，論個人威望，大隊書記鄧世安，應該是唯一一個能夠跟鄧世榮相提并論的。

　　兩人是平輩，但鄧世安今年已經六十出頭了，比鄧世榮大了十幾歲，又當了多年的大隊書記，還是那耶鄧氏一族的族頭，威望之高那是不用多說的。

　　前世的鄧世榮在邦杰大隊的威望可沒辦法跟這位老爺子相比，也就這一世鄧世榮重生回來，并做出了遠超前世的成績，再加上今年提前向大家發出警示，讓大家把損失降到了最低，他的個人威望才追上了鄧世安，并隱隱有超越的趨勢。

　　“書記！”

　　“書記新年好！”

　　“書記，這里有位置，你來這邊坐。”

　　看到大隊書記到來，眾人都紛紛打招呼。

　　鄧世安一一點頭示意，說道：“你們先看著，我烤一下火，一會再看。”

　　鄧世榮家的火堆，是燒在屋里的。

　　若是后世的樓房這樣做，那頂上的天花肯定被煙熏成黑色，但現在他的房子是瓦面，自然不怕煙熏，把火堆燒在屋里，風吹不到，烤起火來才不會出現“前面熱哄哄后背冷嗖嗖”的情況。

　　此時，大家都在看電視，屋里就鄧世榮一個人在烤火。

　　鄧世安過來坐下，兩人拉了幾句家常之后，這位大隊書記便問出了一句讓鄧世榮非常驚訝的話：“老九，你有沒有當咱們大隊書記的想法？”

　　鄧世榮愣了一下，反問道：“書記，你怎么會這樣問，你這書記當得不是好好的嗎？”

　　鄧世安感慨道：“我今年都六十多歲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指不定哪天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這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那我只能再多干兩年，但現在不是有了你這個合適的人選嘛，你要是愿意當這個書記，那我就去找公社的領導打招呼，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來干。”

　　鄧世榮連連擺手道：“書記，多謝你的看重，但我真不適合當這個大隊書記，還是你再辛苦多干幾年吧！”

　　鄧世安道：“你哪里不適合了？你在大隊威望高，深得大家的信任，為人又大氣，愿意帶領大家脫貧致富，放眼整個邦杰大隊，再也沒有比你更適合當這個大隊書記的了。”

　　鄧世榮道：“主要是當了這個大隊書記后，大小也算是一個國家干部了，各方面的限制比較大，不能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我是真的不想當這個書記。”

　　見鄧世榮是真的沒這個意思，鄧世安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當那就算了，不過書記你可以不當，但我們那耶鄧氏的族頭你就不能再拒絕了。”

　　“這…”

　　鄧世安打斷道：“老九，別婆婆媽媽的，除了你以外，咱們那耶鄧氏，還有誰有資格當這個族頭？”

　　鄧世榮無奈道：“書記，你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啊！”

　　鄧世安笑道：“沒辦法，因為只有你是最合適的，我要是推其他人上來當這個族頭，他也沒那個本事服眾啊！”

　　這話還真沒說錯，任何一個能成為族頭的人，基本都是從族里威望最高的那一小撮人里面挑選出來的，要是威望不足硬坐上那個位置，那只會惹人笑話，沒人會把他當回事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鄧世榮也不好再拒絕，反正族頭也只是掛個名而已，真正需要族頭來處理的事情其實不多，他便點頭說道：“行吧，這個我就應下了。”

　　鄧世安高興道：“有老九你來帶領咱們邦杰鄧氏，我相信咱們邦杰鄧氏會越來越好的，等年后我就找個時間召集族人們商量這個事，以你在族里的威望，知道是你來當這個族頭，大家只會高興，肯定不會有誰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