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羅威服軟

　　聽說趙任飛已經正式拜李小龍為師，羅威對他也要高看一眼。

　　“原來如此。”

　　有了師徒關系，趙任飛在精武門劇組，一直僅僅依靠李小龍，為他忙前忙后，就很合理了。

　　弟子為師父端茶倒水、跑腿打雜，是應當應分的。

　　“之前怎么沒聽你們提過此事？”

　　其實，劇組眾人，看到趙任飛對李小龍如此殷勤，早就有流言蜚語傳出，都傳到了羅威的耳朵里。

　　雖然大家說小話的時候，都故意避著李小龍和趙任飛，但是朝夕相處這么久，他倆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劇組里的流言。

　　只要他們把師徒關系亮出來，那些流言蜚語，將一掃而空。

　　但是，李小龍和趙任飛，對那些流言蜚語，采取了置若罔聞的處置態度。

　　“我拜師學習截拳道，是我和師父之間的私事，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宣傳。”

　　“唔。”羅威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咳咳。”趙任飛主動來找羅威，可不是為了閑聊，清了清嗓子，轉入正題，“導演，我師父曾經反復強調，他拍電影，不是為了當明星，而是為了宣傳推廣中華武術！

　　“在電影演員之前，師父他首先是一位武術家！

　　“從這個立場出發，師父對打戲的安排，都自己的想法和堅持，導演應該能理解吧！”

　　“這個......”羅威一時無言。

　　李小龍確實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不止一次說過，他拍電影的首要目的，是宣揚中華武術！

　　只是，羅威不是武術界的人，不懂李小龍的武學理念和理想，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只當是宣傳口號。

　　沒想到，李小龍說的真心話。

　　趙任飛是李小龍的徒弟，他來與羅威交流，代表的肯定是李小龍。

　　這一點不用明說，羅威這樣的人精，不可能不懂。

　　現在，羅威和李小龍，已經鬧得直接翻臉，如果沒有人主動退讓，接下來就是二選一的局面了。

　　羅威清楚，被選擇的肯定不會是自己。

　　要結果倒推，要退讓也應該是他退讓。

　　羅威在李小龍撂挑子的那一刻，就已經認慫，做好了退讓的打算，只是需要一個臺階。

　　本來這個臺階，應該是周文懷來給。

　　周文懷的年紀，雖然還要比羅威小幾歲，但是在港島電影圈的地位，卻比羅威更高。

　　由他出面，不論是是安撫，還是強壓，羅威再行退讓，都能留住幾分顏面。

　　奈何此時周文懷不在片場。

　　而羅威和李小龍這一次的矛盾，必須要盡快解決，越拖越對羅威不利。

　　李小龍在唐山大兄之后，第二次以罷演的方式逼宮，一旦傳揚出去，對他的聲譽，也會造成一定影響。

　　不過，以李小龍的脾氣，既然說出“我不干了”，就考慮好了所有后果。

　　他的脾氣，本來就稱不上好，多一個“片場霸王”的稱號，不會有太大影響。

　　大不了他以后的電影，都自己做導演，不和其他導演合作了。

　　此事如果不能盡快解決，就算最后還是由周文懷出面擺平，羅威的顏面，也將大受損傷。

　　到時候就算李小龍不攆人，他也要自請離開，不然面子上會過不去。

　　現在，趙任飛給了他一個臺階，就看他接不接了。

　　“嗯......”羅威有些猶豫。

　　趙任飛畢竟才16歲，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雖然挑明了自己和李小龍的師徒關系，但是他這次過來，是自行其是，還是李小龍授意，羅威一時難以判斷。

　　李小龍被他拉走的過程，羅威都看在眼里，沒看到他們兩個有什么交流。

　　如果羅威接受趙任飛的說法，順坡下驢，以李小龍要宣揚中華武術為理由，把精武門打戲的主導權交給他。

　　李小龍卻不認賬，那羅威就要被架起來烤了。

　　低頭認慫是必然的，但是從羅威的角度講，也得講究方式方法，要盡可能地保留顏面。

　　“導演，拍唐山大兄的時候，你已經把打戲部分，交給師父和韓師傅商量著來了，這次為什么不繼續這樣呢？”

　　羅威中途接手唐山大兄，得到了周文懷的耳提面命，所以在劇組的時候，給李小龍充分放權。

　　唐山大兄創紀錄的票房成績，正是來自于李小龍參與設計的開創性武打動作。

　　羅威對這一點，應該有很清楚的認識。

　　只是，被唐山大兄的成功，蒙蔽了雙眼，讓羅威以為，唐山大兄的成功，功勞全是他的。

　　這也是他要牢牢把持精武門的主導權，不肯再給李小龍分權的原因。

　　他想用這部精武門，再一次證明自己的能力。

　　也是此前的港島電影圈，沒有李小龍這么有個性的演員，動不動就罷演。

　　在邵氏電影公司主導的大制片廠時代，不要說演員，導演也都只是工具人！

　　罷演？你罷一個試試！

　　你這邊剛罷演，我那邊立即就能找到替代你的人。

　　哪能像唐山大兄和精武門這樣，缺了李小龍不行！

　　李小龍前面不鳥羅威自稱他的“電影導師”，現在不鳥他的導演權威，也算是一脈相承。

　　羅威已經被李小龍強硬的態度，兜頭澆下一盆冷水，認清了精武門劇組，誰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核心。

　　再被趙任飛這么一提醒，最后的一點堅持也土崩瓦解。

　　“阿飛呀，你說的我的都清楚，我也很尊重小龍，宣揚中華武術的決心，我和他的爭論，只是意氣之爭，彼此消消氣，這件事就過去了。”

　　聞弦聲知雅意。

　　華國人好面子的本質，讓說話的時候，要繞幾個彎。

　　傳話的人，要聽懂言下之意。

　　趙任飛聽懂了羅威的言下之意——只要李小龍不再堅持罷演，打戲可以按照他的意思來，這件事就這么過去！

　　“導演稍等，我再去勸勸師父，他和你爭論的根本目的，也是為了電影好，和導演您應該是殊途同歸，即便存在理念不合，也應該求同存異，讓電影順利拍下去，您說對不對？”

　　“就是這樣！”羅威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趙任飛躬身告辭，回到李小龍身邊，對他說道，“師父，我已經和導演溝通過了，接下來的打戲，都按照您的意見來！”

　　“嗯？”李小龍本來怒氣未消，看到趙任飛先把他拽走，然后主動去找羅威，嘀嘀咕咕半天，又是遞煙又是陪笑，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猜到他是在為自己說好話。

　　趙任飛身為他的入室弟子，做這些事情是應該的。

　　但是，依李小龍的脾氣，不愿意看到弟子為了自己，自甘輕賤。

　　另外，站在李小龍的角度，趙任飛是他的入室弟子，在他人面前，能夠代表李小龍——對羅威主動賠禮，就代表著他李小龍低頭服軟！

　　李小龍絕對不認！

　　沒想到，趙任飛竟然帶回的，竟然是羅威低頭的消息。

　　“羅胖子自大得很，你是怎么說服他的？”李小龍十分好奇。

　　他和羅威當眾爭吵了這么多回，都沒能讓羅威低頭，趙任飛簡單幾句話，就說服他了，是怎么做到的？

　　“我向導演強調了，師父您拍電影的宗旨，是為了宣揚中華武術，不是為了當明星，您首先是一位武術家，其次才是演員。

　　“導演十分認可您的情懷和信念，知道打戲只有按照你的要求編排，才能滿足您的追求，當然就沒有干涉的理由了。”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對，我拍電影不是為了當明星，是為了宣揚中華武術，為了向全世界的觀眾，展示我對中華武術、對中華文化、對華人哲學理念的理解！”李小龍大笑著起身，在趙任飛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以示對他勉勵。

　　果然不愧是自己想要托付衣缽的入室弟子，在截拳道方面，進步驚人，對自己的武學理念，也能了解得這么深入。

　　李小龍越看趙任飛，越覺得滿意，越看越覺得喜歡。

　　要不是他女兒才兩歲，都想招趙任飛做女婿了。

　　旁邊的苗珂秀，在趙任飛和羅威談話的時候，一直試著安撫李小龍的怒氣，見效不大。

　　沒想到趙任飛回來，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李小龍轉怒為喜。

　　她和趙任飛只相差了三歲，都是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雖然出身不同，家庭背景不同，生活環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也不太一樣，但是兩個人卻很談得來。

　　只是相處的時間不太多。

　　趙任飛很忙，現在每天要在片場工作至少十個小時，每天早晚兩次訓練，加起來至少也要三個小時，另外還要在港島振藩國術館，做兩個小時的兼職教練。

　　再扣除其他吃飯、通勤等雜七雜八的時間，每天八個小時的睡眠都無法保證。

　　他現在還不滿十七歲，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睡眠如果都無法保證充足，對身體的傷害很大。

　　實在沒時間陪苗珂秀。

　　盡管佳人秀色可餐，讓趙任飛經常半夜起來換內褲，現在真的沒有時間，放在談情說愛上。

　　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和程龍、陳會毅等人套套招，試著編排一些武打動作呢。

　　忘了說了，精武門開拍，趙任飛在劇組遇到同樣剛入行跑龍套的元樓（程龍），在他的身上，薅了一個武術指導的潛能。

　　這是一個同樣被系統評定為SS級的潛能，趙任飛習得之后，初始等級為“新手（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