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壁前。
一個身影正拿著一個發出可怕噪音的東西,毫不憐憫地,對準這塊其他人眼中的天物玉璧進行操作著。
“滋滋滋!”
刺耳的響聲傳來,漸漸地將玉璧的某處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江晁將已經化為了兩個玉球一樣的收音機安裝進入了玉璧之中,玉球嚴絲合縫地融入了收音機中。
而且剛好化為了玉璧上的太陽和月亮,一邊一個。
收音機里面電池自帶的電量,這種不是時時刻刻啟用的狀態下,用上很久都不會耗盡。
接下來,江晁又來到了玉璧的另一邊。
洞穴內部光線朦朧,黃昏的陽光從玉璧的外面映進來,江晁調試了一下,嘗試著讓玉球般的收音機發出聲音。
江晁:“喂喂!”
玉璧外面傳來了回音一般的聲音:“喂喂!”
那聲音可以精確地傳遞到外面,還能夠調節聲音的大小。
江晁說:“安裝好了。”
望舒:“你安裝在這里有什么用呢,這里又沒有人。”
江晁:“后面這里會有人的,他們會在這里建立那個廟。”
望舒:“供奉你的廟?”
江晁:“嗯!”
望舒:“你準備和我一樣當神仙了?”
江晁:“你什么時候是神仙了?”
望舒:“望舒不就是神仙么?”
江晁:“我得有個適合行動而且能少很多麻煩的身份,我對于在外面稱王稱霸沒有什么興趣,也不愿意當一個古人,融入外面的世界去和外面的人整天爭權奪利、勾心斗角。”
“暫時還是當初的想法,一邊小心點接觸外面的世界,不要在沒有了解情況的條件下貿然行動給外界帶來什么災難性的變化,一邊想辦法盡量修復我們所擁有的東西,看能不能回去。”
“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不是想要在這里當神仙,只是這個身份目前看起來最合適和最方便。”
望舒:“當一個托著收音機的神仙,整天窩在家里打俄羅斯方塊的現代人?”
江晁:“不是很愜意嗎?”
望舒:“怪不得你當初接受這份孤獨枯燥到極點的工作了,還自愿接受休眠。”
江晁反問道:“你也懂得孤獨?”
望舒又問:“你說要恢復我們所擁有的東西,該怎么恢復呢?”
江晁揉了揉總是生疼的頭:“等我好一些了仔細想一下,說不定會有辦法。”
望舒的聲音從江晁腰間掛著的收音機傳來:“要么先交給我來制訂計劃吧!”
江晁也沒有拒絕:“先做個計劃和可行性報告,提交給我看看。”
江晁無法適應外面的生活當一個普通人,也無法融入沒有科技的時代。
只是對于這個時代來說。
一個活在古代能夠使用科技造物的現代人,和神仙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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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晁改造著玉璧,在洞穴里調試著收音機的時候。
黃昏下。
幾個影子循著沒有路的路而來,行色匆匆。
張家村的后生攙扶著老叔公走在前面,老叔公走不快,最后后生直接背起了他,快速地朝著前面走去。
“快點。”
“就在前面,快到了。”
只是來的除了張家村的人之外,還有幾個衣著打扮奇特的人。
這些人穿著簡樸但是干凈的白色麻衣,原本應該戴著斗笠現在都解下掛在背上,其中兩個,臉上還帶著鬼神一樣的白色面具。
為首的人不僅僅戴著面具,頭上還戴著草冠,手里拿著杖。
而一開口,他們的口音和張家村的人有些不一樣。
“云壁就在這里?”
老叔公回首不斷地點頭:“是的,就是在這里。”
一行人穿過竹林,來到了那山麓中的玉璧前,老叔公下來,顫顫巍巍地指著玉璧說。
“祭巫,快看。”
“云壁出世了。”
到了這里哪里還用老叔公去說,那打扮奇特的一行人目光早已經被玉璧所鎖住。
眨眼間。
就看到他們整齊劃一地跪在地上,行五體投地大拜之禮。
口中還呼喊著某種讓人聽不懂的字節,似乎是古時的祝言,用的是某些已經失落在歷史中的古語。
然后他們膝地前行,一點點地靠近那塊玉璧。
其他幾個人停在了山麓中央,只有戴著草冠的那人來到了玉璧下,以跪姿昂首,看著玉璧之中的點點滴滴。
那人帶著面具看不見表情,但是一雙眼睛似乎滿是懷念和感動,強烈的喜悅情緒猶如火焰一般從那雙眸子之中涌出,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境。
他肩頭不自覺地搖晃了起來,微微張著嘴巴,輕聲哼唱起了某種古調。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
哼唱間。
再朝著他看去。
他已然淚流滿面,面具都遮擋不住哀傷流露出來,似乎找到這塊玉璧讓他喜不自勝,而曾經失落掉的東西也讓他無比感傷。
其他人也跪在地上,一個個叩首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黃昏下,日頭漸漸落去,唯有那古調在山麓林間回蕩。
而在玉璧后面,正準備離去的江晁也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
曲調優美帶著古韻,只是仔細聽了半天,江晁都沒有聽懂對方到底在哼唱些什么。
江晁:“這些人在唱什么?”
收音機里沉默了一會,似乎望舒在查閱資料,但是很快就給予了回應。
望舒:“是九歌·云中君。”
江晁:“這里也有云中君?”
江晁知道云中君是什么,不過那人的吟唱的腔調既不屬于江晁那個時代,也不屬于這個時代,江晁哪里能夠聽得出。
如果沒有望舒翻譯,他估計怎么也弄不明白對方到底唱的是什么。
江晁非常疑惑,他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的一些信息,云壁山周圍的情況和所處的地帶。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對于這九歌中云中君的出現分外吃驚。
江晁:“這明明不是我們那個世界,連朝代都沒有聽說過,為什么還有我們那里神話中的神祇。”
收音機里傳來回答:“但是有很多東西是重疊的,語言、文字和習俗的類似,長江還叫江和長江,其實已經說明了這個問題。”
江晁問道:“平行世界?”
望舒依舊是那個回答:“目前沒有足夠的信息能夠證明這一論點。”
江晁點了點頭,最后還是轉身朝著回走去。
從這里一路穿過山中的層層洞穴,回到了那個墜落在地底的空間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