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這話一出,歐薩斯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好在柳玥雖然大部分時候跟個小太妹一樣,但還算有點眼力見。
于是她熱情洋溢地走上前,踮起腳尖摟住歐薩斯的肩膀:“別緊張啊,都哥們。”
歐薩斯僵硬地回了她一個笑容。
蕭學銀遞給呂白一個疑惑的眼神,似乎在奇怪他為什么沒有滅口。
呂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望著科研中心,詢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畢竟歐薩斯連雙手都沒了,不會產生太大的威脅,蕭學銀自然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轉頭開始說明情況。
“你剛離開沒多久,就有一個實驗人員從大樓里逃了出來,從那名實驗人員所說的話中能推斷出,‘節點’已經落入了輝哥,也就是調查兵團團長的手中。
對方貌似抱著拿到‘節點’,就死守科研中心的想法,陸續幾名進入大樓的調查兵團成員算是證實了這一點。”
“實驗人員?”呂白眉頭微皺:“現在在哪?他有沒有說自己叫什么?”
“當時經過一番爭奪,那實驗人員最后被十刃搶走了,有什么問題嗎?實驗人員還是?”蕭學銀說到后面,語氣稍微加快了幾分,顯然他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節點”落入輝哥手中,并打算帶著調查兵團的人死守科研中心。
這個結論,其實是匯總了一下實驗人員透露的信息,從而自己推測出來的,因此蕭學銀并未對此產生懷疑,相信絕大部分死斗者也都是這么認為。
可冷靜下來仔細琢磨,卻能找到不少疑點。
首先最關鍵的一點,如果那是個普通的實驗人員,他憑什么在知道情報后,活著離開科研中心?
對輝哥來說,順手干掉一名實驗人員,能費什么事?
而且到現在為止,抓住實驗人員的十刃,依舊沒有派成員進入大樓啊。
“或許都有問題。”
呂白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手段,不過調查兵團應該是打算干掉所有進入科研中心的死斗者。”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前前后后差不多快有四十名死斗者進入科研中心了。”卓櫟脫口而出。
在場幾人反應都不慢,皆是意識到一種可能。
“如果進入了大樓的死斗者都被干掉,調查兵團再加上十刃…”衛衣男有些驚疑不定。
現在還存活著死斗者,將將一百出頭。
倘若進入大樓的死斗者都被一口氣干掉,調查兵團和十刃兩個團隊加起來三十多人,就足以清場了。
誠然,兩個團隊之間不可能相互信任,但剩下的散兵游勇更不可能。
說到底,陌生的死斗者壓根沒有互信的基礎。
危機關頭不踩一腳,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驀地,零星的驚呼聲傳來。
原來是“節點”的位置出現了變化。
嘩啦啦~
五樓的一面落地窗破碎,呈自由落體運動的玻璃碎渣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隨后,數道身影像下餃子一般,接連從窗口跳出。
然而這幾人卻沒有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落體,幾根繩索飛快從他們身上彈出,繩索末端固定在遠處的行政大樓上,輕易地將幾人拽了過去。
“‘節點’出來了,在誰身上?”
“哪個是輝哥?”
“哼,想逃!”
好歹都準備了這么久,眼見發生變故,潛伏在四處角落的死斗者們也是雖驚不亂,帳篷的過道間有一道道身影追了上去。
但在下一秒,
嘭!!!
恐怖的爆炸轟然降臨,從科研中心底層開始,逐層而上。
整棟大樓的玻璃近乎同一時間被震碎,在這次爆炸面前,建筑墻體像是豆腐塊一般,被摧枯拉朽地崩碎。
轟隆~
大樓劇烈搖晃著倒塌,碎石和玻璃被爆炸的沖擊力裹挾著四下迸濺。
巨響宛如山呼海嘯,讓人耳膜生疼。
“趴下!”
剛一爆炸,蕭學銀立馬轉過身來,先是大喊,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沒辦法傳達到隊友耳朵里,不由焦急地用雙手快速下壓示意。
呂白壓根不需要提醒,這種千鈞一發之際,他還能拽一床被褥蓋到自己身上。
甫一趴下,狂暴的沖擊力便夾雜著大量建筑材料,席卷而來,漫天揚塵。
無數帳篷被掀飛,場間彌漫的大量塵土,過去了數分鐘仍未散去。
“tui!”
呂白吐掉不知何時鉆到嘴邊的砂礫,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他緩了緩神,環顧四周,入眼處一片狼藉。
透過稀疏了許多的煙塵,能夠看到原本的科研中心,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檢測到當前死斗者淘汰率已達八成。
當前死斗場目標已開啟,本次目標為雙向,死斗者可自行選擇。
一:重建秩序二:摧毀秩序 完成任一目標,死斗場隨即關閉,并按照死斗者當前積分進行排名結算。
當前死斗者淘汰率已達九成。
注意!第三輪能力池已開啟,可進行選取 實事求是地說,呂白自打進入死斗場開始,就沒聽系統發出過這么長一串的提示音。
他瞅了一眼視網膜前浮現的系統面板。
當前積分:20,當前排名1/47
毫無疑問,這次爆炸干掉的死斗者,可不止進入科研中心的那些人。
調查兵團的團長,那位所謂的輝哥。
呂白抿了抿嘴唇,摩掉殘留的砂礫:“動靜真大啊。”
不遠處,垮塌的帳篷被拱起來,露出了埋在底下的蕭學銀。
雖然用我見猶憐這種詞形容一名男性不太合適,但此刻灰頭土臉的蕭學銀,那股破碎感簡直達到了極致,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家庭出身。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看到一旁的呂白后,才稍稍松了口氣,聲音干澀地詢問道:“其他人呢?”
“唔…這,這呢。”
柳玥奮力將歐薩斯推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歐薩斯則默默地用手肘杵著地面,姿態略顯丑陋地爬起來。
又等了一會,附近卻再無動靜。
“就只剩咱們幾個了嗎?”蕭學銀不由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