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醒各位市民,臨時避難所是為了保護所有市民的安全,請大家保持冷靜,有序…”
窗外傳來嘈雜的人聲,廣播里播放著各種避難條例,混雜在一起。
大量噪音聽得人煩躁之余,又莫名給人一種秩序重建的安穩。
基于對喪尸病毒不夠了解的現實,所以穩妥起見,這座軍事基地收容的幸存者都會有一段觀察期。
呂白背靠冰冷的水泥墻面,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頭頂小窗透進來的光線。
雖說是單人間,但這些房間大概是由禁閉室或者監牢改造而成,反正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空空如也,沒什么能打發時間的玩意。
他昨天傍晚被送進來,這會外面天都已經亮了。
局勢如此,人性化管理什么的想想就好。
好在會有專人準時提供食物和飲水,大部分被隔離觀察的幸存者也沒有什么不滿。
嗯,自然有例外。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聽著隔壁房間響起的悲涼歌聲,呂白眼皮跳了跳。
他基本有九成把握,隔壁那貨是死斗者。
畢竟他都解決掉這么多死斗者了,即便沒有定位信息在驗證,他也能從對方的精神狀態中分辨出來。
在經歷過喪尸爆發后,正常的幸存者,幾乎不會樂觀到這種沒心沒肺的地步。
不過,就算死斗者就在自己隔壁,呂白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動手。
出去再說。
說來也巧,隔壁唱了沒兩句。
呂白就察覺到了軍靴踏地的動靜。
吱嘎~
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走過來,其中一名士兵將鐵欄門打開,沖呂白招了招手:“出來吧。”
在兩名士兵的帶領下,呂白來到了一間類似辦事大廳的地方。
像他這樣被士兵領過來的幸存者還有不少,每塊玻璃柜后面都坐著工作人員,忙碌中透著股秩序井然的味道。
看著呂白在位置上坐好,隔著一層玻璃的工作人員才笑著說道:“別緊張,只是需要你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
呂白掃了一眼散布在大廳各處的士兵,乖巧地點點頭。
“姓名?”
“柯江浩。”
“年齡?”
“十八。”
“這次社會安全問題爆發的時候,你在哪里?是否有近距離接觸過病人?”
“學校…”
“…不要緊張,這里很安全,好了,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去分配給你的帳篷里休息了。”
那名工作人員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余光注意到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信息,隨口問了句:“小柯,你是不是還有個妹妹?”
呂白都已經準備走人了,起身到一半聽到這個問題,眼神里閃過一抹異色,而后露出無比激動的表情:“對,沒錯,您見過我妹妹?”
“哈哈,你們兄妹倆運氣都挺好啊,嗯,我看看,你妹妹在第二十一區的十三號帳篷。”
離開辦事大廳,呂白很自然地收斂了臉上的激動。
入眼處是密密麻麻的軍用帳篷,帳篷與帳篷的縫隙間人來人往,甚至還有人在搭伙打撲克。
很顯然,由于人員缺少,戒嚴方面目前最多做到外緊內松。
上千人的區域,就分配兩三名士兵。
只要不斗毆,壓根就沒人管。
呂白望向二十區的方向,躊躇片刻,還是決定去二十一區看看。
柯江霓在這座避難所里,也就意味著其他人應該也跟她在一塊才對。
然而呂白冒充柯江浩居然沒被拆穿,這就很奇怪了。
難不成柯江浩在來避難所的路上寄了?
呂白一邊琢磨,一邊往二十一區的方向走去,臉上還保持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順帶一提,現階段,臨時避難所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禁止市民跨區域通行。
但這種規定,怎么說呢…就跟原則上不允許是一樣的。
沒被當場逮到,就不算違反。
避開沿途士兵的耳目,呂白很輕易就混進了第二十一區域。
“唉~這鬼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出來曬曬太陽。”
“寶寶別哭哦,媽媽在呢。”
“真特么刺激,我跟你說,當時那怪物離我就半米…”
不得不說,人類是適應力極強的生物,不管發生什么,沒死的話,生活總能繼續。
呂白環顧四周,沒看到學校里那幾個熟人。
索性挨個查看著帳篷上貼著的號碼。
呂白停下腳步,往一頂帳篷里探了探腦袋,可惜除了幾床被褥外,并沒有人在。
回頭確認了一下號碼:“21—13,是這沒錯啊。”
就在這時,一道驚喜中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呂…呂同學嗎?”
呂白條件反射般轉身。
他看到站在自己身后那張不算漂亮,卻蠻熟悉的臉,不由得眉頭微挑:“吳雅。”
吳雅用力地點了下頭,語氣中明顯透著欣喜:“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了。”
呂白詢問道:“就你一個人么?”
“江霓還有田旺在那邊領吃的。”吳雅指向遠處一座被人群圍起來的遮陽棚。
“其他人呢?”
這個問題一出,吳雅臉上的喜色瞬間消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低沉。
呂白也不再追問,轉而詢問起他們為什么要從超市離開。
畢竟才過去不到一周時間,想來以那家超市的物資儲備,還不至于到需要他們冒著生命危險離開尋找食物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吳雅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很怕勾起當時的回憶:“在你走之后的第二天晚上,超市里好像是多了一個人。”
“好像?”呂白注意到她的用詞。
“嗯…我們所有人都這樣的感覺,可是柯江浩找遍超市,都找不到多出來的那個人。”
描述起當時的情況,哪怕在太陽的照射下,吳雅都覺得自己后背發涼。
“這種超自然的事情。”死斗者么?
呂白若有所思,順手摸了摸吳雅的腦袋表達安慰。
靠著遠超常人的聽覺,他倒是不擔心死斗者有隱身能力。
只是在吳雅的描述里,貌似不止是隱身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