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十八歲

　　程行把車門打開，沒有把這個蛋糕跟父母買的蛋糕一起放進后備箱里，而是坐進車子的后座之后，把這份小蛋糕放在了腿上。坐上駕駛位的程船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后則是說道：“后備箱里不是有我跟你媽買的蛋糕嗎？挺大的，根本吃不完，怎么又拎了一塊蛋糕上來？”跟他們買的大蛋糕相比，程行腿上放的蛋糕的確是小小的一塊。而此時從副駕駛位上來的鄧英聞言則是出了程船一下，然后說道：“你這腦子，這蛋糕是誰送的你猜不出來嗎？”“誰啊？”程船一時光之間還真有些搞不懂是誰送的。“你說是誰送的能讓咱家兒子跟寶物似的拎在手里？”鄧英沒好氣地說道。這下程船總算是知道是誰送的了。還好他方才沒有把想說的那句這蛋糕也太小了給說出來。如果是姜鹿溪送的，那這蛋糕就不算小了。姜鹿溪家的情況他們也知道。這更多的就是一份心意了。因為從平湖到這里，騎著車子來，中間不休息一直騎，也得一個多小時的時光。姜鹿溪就為了送一個蛋糕，一個來回，就得騎兩個多小時的車子。在這個時代，可沒多少人會為了送這一個小小的蛋糕，來騎幾十里的路。程船啟動車子，一家人向著十九里鎮駛來。還沒走到家，程行就已經看到爺爺奶奶已經站在路口迎接他們了。爺爺照樣喜歡扇他那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葵扇。這種葵扇，程行小時刻也用過。那時刻村莊里蚊子多，家里也沒有空調，晚上在院子里坐著的時刻，這種葵扇既可以扇風，又可以驅走嗡嗡叫的筆墨，更重要的是還很耐用，因此村里人許多人都很喜歡用。程船繼續開著車，程行則是與母親從車上走了下來。“聽說小行你考上浙大了？語文還考了個全省第一？”程行下來后，程行的爺爺便走過來笑的合不攏嘴的說道。即使這個消息，早就已經從程船的電話里告訴了程行的爺爺。但程行的爺爺照樣想從程行的口中親口聽到。“是的爺爺，不只是全省第一，就算是全國，或者以后，恐怕也沒有人能在語文上考到你孫兒這個結果的了。”程行對著他笑道。面對自己的爺爺，程行就沒有什么好低調謙遜的了。老人越是喜歡聽什么，程行就越是說什么。只要他開心喜悅就行。聽到了程行的話后，程行爺爺臉上的笑容果然更多了。程行的奶奶則是牽起了她的手，說道：“我就知道，我家小行啊，就是我們家最厲害的孩子。”雖然程行小時刻爬樹打架，什么調皮的事情都干過。但在村莊里，許多老人都最喜歡這樣有活力的孩子。反而那種老實巴交不會說話的孩子，很不討老人喜歡。所以程行自小就是他們那些堂兄弟們里最惹兩位老人喜歡的。“走，跟奶奶回家，奶奶跟你搟咸菜餅子吃，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了，娘此刻富有了，肯定不會再跟你搟的了，不過沒事，奶奶不怕費事，奶奶跟你搟。”程行的奶奶道。在老一輩的人中，婆媳關系是最容易出問題鬧矛盾的關系。別的地方不知道，起碼在徽北，在安城這片地方。就算是再好的婆婆跟兒媳，都會互相看不對眼。程行的母親跟奶奶照樣好的，只是偶爾爭吵兩句。程行的奶奶跟程行的伯母，那在程行小的時刻，都是能打起來的。就算是到了此刻，兩人每次過年回家時，都還屬于互不說話的那種。不過這種問題，到了程行母親這一代，其實就變得好多了。社會就是這樣的，隨著人過的越來越好，各方面也都會變得越來越好。“媽，你以后也不用搟了，此刻有人給他搟了，而且比你我搟的都好。”鄧英在此時笑著說道，關于老人那句你娘此刻富有了，不再給你搟了這有些陰陽怪氣的話，她也不在意，一來這段時光她心情的確很好，二來今天又是程行的生日，最后就是程行的奶奶的確也已經年事已高了，鄧英也就懶得再跟她一般見識了。以鄧英的脾氣，要是在程行奶奶年輕的時刻，她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她絕對也會懟返來，只是都斗了那么多年的嘴，又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哪怕是打罵也吵出豪情來了。要不說是女人呢。鄧英這句話，別人聞不出味來，但是程行的奶奶一聽就懂了。她閑記著問道：“哪家的姑娘？少得俊不俊？品行怎么樣？進修結果怎么樣？”程行的奶奶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媽，你這也太心急了，比我都心急，對方那姑娘你說的樣樣都好，就是兩人都還要上學，就算是出結果，那也得在大學之后了。”鄧英說道。“非得等到大學過后做什么？此刻咱們村里不都是十六七歲就結婚了？要真是看對眼了，先把婚結了，然后再繼續上大學不行嗎？”程行的奶奶問道。程行聞言搖了搖頭。她們倆人的話程行不參與。從小時刻兩人互懟開始程行跟程行的父親就是這樣。其實不只是他們，就連程行爺爺也是這樣。管她們倆怎么吵呢。他們不能插手。他們一插手，不論說什么，都有可能獲咎其中一個，或是把兩人都獲咎。程船有次插了次手，結果兩人都覺得程船偏向對方，一個罵程船是不孝子，一個說程船不講理，只知道不分青紅皂白偏向自己母親。當時程行看的笑逝世了，結果程船把氣撒到了在旁邊看戲的程行身上，直接沒好氣的在他屁股上來了一腳。不過從那以后，程船就沒再插手過這種事情了。任由她們自己隨便鬧來，鬧到最后自己就消停了。只是此時的程行聽到奶奶這很是著急的話，卻是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真的照奶奶這樣說的來做了，來直接找姜鹿溪結婚，姜鹿溪會不會直接呆著傻在原地？不過以這丫頭的性格，恐怕會被直接嚇跑吧？追都沒追到她呢，結婚肯定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那照樣得先上學，先上學重要。”鄧英說道。三人回了家，程船已經把車停好，并且把東西從車上卸下來站在門口等著他們了。此刻基本上也已經到了晚上了。沒過多久，大伯他們一家也都到了。關于程行此刻所取得的成就，眾人都自有一番感慨。因為以前家里的許多人都從來沒有想過程行未來的成就會達到這個地步。

　　一群人說了會兒話之后，程行的母親她們便來廚房開始做起了飯。晚飯做好后，他們將桌子從屋里搬到院子里來，一群人在院子的樹下圍坐在了一起，要不是程行這次十八歲的生日，他們這些親戚，不到過年，也很難會再聚在一起。程船把蛋糕拿到了桌子上拆開。插上蠟燭后，程行許了愿。跟往常的生日愿望相比。這一次程行的愿望，除了父母家人外，也多了一個人。他吹滅蠟燭后，便有從外面上學返來的堂兄弟在他臉上摸了一塊蛋糕。他們這些一個奶奶的兄弟姐們的關系都很好。畢竟都是一起在村莊里少大的。小的時刻都曾一起下河帶過蝦摸過魚，也都一起與別人打過架。雖然這些堂兄弟們有些比程行的年齡大，但其實都是以程行為主心骨的。因為他們受人欺負時，程行不問誰對誰錯，能幫他們欺負返來。在親戚面前，他被人欺負了，那哪有什么對錯可言，那肯定要欺負返來的。因此程行在他們這些年紀相差不大的堂兄弟中，是很受歡迎的。一番嬉戲打鬧過后，眾人吃起了蛋糕。盛夏時在兒時熟悉的院子里乘涼吃飯。因為各類原因，他們已經良久沒有這樣過了。此刻生活過得好了，都變的有錢了之后，人也就越加閑碌了。工作的工作，上學的上學。這記憶里的老宅，他們已經良久沒有住過了。哪怕是中秋跟過年的時刻返來，也只是匆匆的待個幾天就走。兒時的老宅院依舊沒變。依舊是紅磚黛瓦，院子里這得有幾十年，是程行爺爺年輕時種的老槐樹也依舊在。天上有著漫天的繁星，周圍坐著各自的父母，享受著清風的吹拂。許多人都不自覺的喝了許多酒。哪怕是很少喝酒的鄧英，都喝了幾杯啤酒。程行他們這些男的就更不要提了，都喝醉了。晚飯過后，程行站在自家院子的門口，抬頭望著天上的繁星。自來年九月重生開始，到此刻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他又一次滿了十八歲。而此時的姜鹿溪，也在幾天前，真正的到了十八歲。十八歲，多么遙遠的數字，多么久遠的記憶。十八歲，它是人的一生中，最意氣風發，也是最壯志激揚的年紀。十八歲，他是從少年邁向青年的一個年紀。十八歲，正青春。在晚上臨睡覺之前，程行給姜鹿溪發了一條消息。“晚安，姜鹿溪。”“這是青年程行對青年姜鹿溪發出的問候。”而平時五點下班回到家，六點鐘吃完飯就會睡覺的姜鹿溪，此時已經到了九點了還沒有睡，這段時光她是睡的比較早的，要是說高考之前，她還需要來努力復習，讓高考分數能考的更好一些的話，她此刻已經不需要再為此復習了。她原本是想買一些大學能用到的書來提前溫習，提前來學的，但是之前來了城里的一些書店，立馬大部分都是賣初中或者是高中資料的，并沒有賣大學的一些書的。她倒是在書店里見到不少人在賣《安城》。姜鹿溪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花錢來買一本。但實在是太貴了，她最終又放棄了。反正再有一兩個月就上大學了，到時刻所有書都是能免費來看的。以此這段時光她睡的很規律。每天六七點睡覺，然后五六點起來做飯。吃完飯后就來鎮上等著超市開門。她每天都會提前半個小時到。這樣就永遠不會早到，永遠不會扣全勤的獎金了。只是這一天，姜鹿溪有些睡不著。以前自從程行在她生日那天給她送了一部手機之后，這幾天，程行都會在六七點時給他發送一個晚安的消息，然后姜鹿溪都會用英語回他一個goodnight。但此時都快九點了，程行都還沒有發。姜鹿溪原本都已經想著要睡了的話，因為明天還要上班。但閉上眼睛之后，沒過多久，總會睜開眼睛，然后打開放在旁邊的手機。九點，到了九點必須得睡了。在到了九點的那一刻，姜鹿溪閉上了眼睛。而此時，她的手機正好傳來了消息發來的聲音。姜鹿溪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程行發過來的那條消息。青年程行對青年姜鹿溪的問候。剛開始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后來想了想，才發現程行今天過了生日，她和他都滿十八歲了。而十八歲就意味著成年了。那她和程行就真的是青年了。于是，她先是給程行發了一個：“你好，青年程行，祝你生日快活。”其實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刻，是有給程行發過一個生日快活的。不過這一次，她又發了一次。然后才是這幾天都有的goodnight。程行每次看她發過來的goodnight都覺得有些可笑。如果說最初沒清楚她發這句英語的晚安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想一想這小妮子的性格，程行便也懂她這句goodnight是什么意思了。在中國，或許只有很親密的人才網job.vhao.net會在晚上的時刻胡說晚安。朋友之間，基本沒有過。但是在國外，這是很習俗平凡的一件事情。而英語goodnight的晚安，就代表著國外。程行覺得姜鹿溪很可愛。就像是《浮生六記》里的陳蕓一樣。而他此刻重生一世的心態，就跟當時的沈復一樣。只是他跟姜鹿溪注定不會像沈復還有陳蕓一樣過得那般苦。前半生的姜鹿溪或許很苦。但以后絕不會了。程行很想給她發一個，人家國外早上跟中午碰頭問候的時刻，都會進行貼面禮或者親吻禮，你此刻學的那么像，到時刻我再見你，你是不是也要這樣做？但怕姜鹿溪看到這條消息后，連那句goodnight都不給她發了。或者是在整個暑假里連理都不會理他了。因此，程行最終照樣沒有將這個很誘惑人的想法付諸動作。有時刻，程行是真的很想來逗一逗她。看她霞生雙頰，看她嬌嗔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