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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海棠血淚

  而此時教室里的眾人望著程行跟姜鹿溪辦的黑板報,也全都愣了下來。

  最開始時,他們也都跟姜鹿溪一樣,都以為程行畫的是一張中國地圖呢,因此就沒再怎么關注過他們班級里的黑板報,以往養成的習慣,對于班級里的黑板報,老師以前都不怎么重視,而他們天天看程行寫的那幾個字也早就已經看的審美疲勞了。

  更何況程行跟姜鹿溪辦的這期黑板報,還是在昨天晚上放學后才完成的。

  “這畫的是什么啊?也不像是中國地圖啊!”王顏此時說道。

  “看來我們這次的黑板報要墊底了,家里有人當老師就是厲害,消息都比別人早知道,沒想到我們校長都來了,看來學校里對這次黑板報確實挺重視的。”李丹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就憑這個不知所云的黑板報,李丹可不認為能得多高的分。

  這張圖,陳青早上來時就看到了,她對于這張圖繪畫的好壞沒倒沒那么在意,因為這幾天沒有聽到姜鹿溪請教室里任何一名同學幫忙,就憑她一個人,肯定不會有多么高的分的。

  只是這幾天程行放學后都沒有直接離校,以前在門口,或者是校外的路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本來陳青以為他是真的要好好學習,是想利用放學后的這些時間多留在教室里好好學習呢,因為這段時間程行的改變確實很大,打架斗毆沒了,上課也沒遲到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程行這幾天之所以會留在教室里多待一會兒,竟然是幫姜鹿溪去畫圖去了,圖雖然畫的不知道是什么,但這張圖畫的很精細,流線也很完美,如果沒有一定的繪畫功底的,是不可能把流線畫的這么流暢干凈的。

  但她可沒有聽說過姜鹿溪學過繪畫。

  但當程行跟姜鹿溪一起站出來的那一刻,陳青就一切都明白了。

  “開始吧,你們有沒有誰能講講,這張圖畫的是什么?”區里來的一位領導,對著站在黑板報旁邊的程行跟姜鹿溪笑著問道。

  “我來吧。”能看得出來,姜鹿溪很緊張,程行對她笑了笑,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走上前來說道。

  程行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后對著眾人說道:“大家可能好奇,我在黑板上畫的這張圖到底是什么,大家應該能看出來這是一張地圖,但卻不知道是哪里的地圖,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這是一張堂堂正正的中國地圖。”

  眾人一片嘩然。

  能來這里的學生,哪個初中的地理不好,而且別說他們這些能考上安城一中的了,就哪怕是從大街上隨便拉過來一個沒有讀過什么書的人,也知道中國地圖長什么樣子。

  自己國家的雄雞圖,又有幾個是不知道的。

  但程行畫的這張圖像什么?

  下面的部分還有一些像,但上面的部分根本就不像。

  鄭華皺了皺眉,道:“肅靜。”

  鄭華這句話一出,底下討論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程行繼續道:“我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大家可能覺得我們國家的地圖是一只雄雞傲于世界之林,怎么可能會是這一張見都沒見過的圖。”

  “但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這就是一張中國地圖,它在曾經,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叫做秋海棠葉。而在曾經,我們的中國地圖就是這樣子的,它的面積也不是960萬平方公里,而是1316萬平方公里。”

  “在幾十年前學部頒布的初等小學文教科書里曾有過這樣一段話:我國地形,如秋海棠葉。東出渤海,如葉之莖。西至蔥嶺,如葉之尖。各省及番屬,合為全葉。”

  程行說完后對著鄭華說道:“老師,借你的木棍一用。”

  “木棍?我哪有什么木棍?”鄭華不解地問道。

  說完,他的手在下面指向了前面的講臺。

  程行將木棍拿過來,然后指著這張地圖的上方說道:“這樣的圖,這樣的描述,怎能不讓人心潮澎湃?但從1840年開始,這張全盛時期長達一千三百多萬公里的秋海棠葉,開始被別國一點點的剪裁。”

  “1858年5月,中俄通過璦琿條約強占了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60多萬平方公里的中國領土。至此,沙俄掠奪中國的領土的罪惡行徑,由此開始。”

  程行說著,用黑板擦將右上方的這一塊地方給擦掉了。

  “1860年11月,中俄簽訂北京條約,強占了烏蘇里江以東約40萬平方公里的中國領土。這些地方,如今是俄國遠東地區經濟最發達的地方。”

  程行又抹去了地圖上的一些地方。

  “1864年,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強占了中國西部44萬多平方公里的領土。”

  程行又在西北抹去了一角。

  “1881年2月,通過中俄伊犁條約,以及1882年一1884年的5個勘界議定書,侵占了伊犁西面霍爾果斯河以西和北疆齋桑湖以東7萬多平方公里的中國領土。”

  “1886年,中英緬甸條約。”

  “1895年,中日馬關條約。”

  “1896年,俄英瓜分帕米爾西部。”

  “1944年,蘇聯吞并唐怒烏梁海約17萬平方公里土地。”

  “1946年,外蒙獨立,中國失去了156萬平方公里土地。”

  程行最后直接將北方最上面的一大片地方直接給擦空了。

  “現在這張圖,大家都認識了吧?”程行問道。

  教室里一片死寂。

  因為在程行的不斷抹去下,眾人發現,曾經的秋海棠葉,變成了現在人們所熟知的公雞。

  “因為現在的種種原因,這些現在可能不能出現在教科書上,但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歷史是有血跡的,我們不該忘記,也無法去忘記。”

  程行將手里的教棍指向了姜鹿溪在旁邊寫的最后一句話上。

  天邊歸雁披殘霞,雄雞何時變海棠。

  程行此時看了姜鹿溪一眼。

  姜鹿溪心領神會的播放起了擴音器里的音樂。

  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

  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飛縱千里山。

  天邊歸雁披殘霞,鄉關在何方。

  風沙揮不去印在,歷史的血痕。

夢駝鈴風沙飛不去蒼白海棠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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