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車驟然墜落,所幸駕駛員在即將觸地的時候猛然拉起,避免了墜毀。
“好險......”駕駛員擦了一把汗,下意識的看向車上唯一的乘客,
那位陳先生神色平靜如常,見不到半點波瀾。
“您還好嗎?”駕駛員慣例性發問。
“沒事,爆炸的是哪里?”
“看著像是一處化工廠......是建工的地盤,七環所有大型工廠都是建工的。”
“也就是說,炸的是我的產業?”
陳象笑了笑,并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翻看七環建工的檔案資料。
七環屬于工業區,整個七環的大型工廠超過一千座,全部都由七環建工掌管,
而按照檔案資料上說,七環建工內部勢力錯綜復雜,兩大派系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爭權奪利。
駕駛員適時的提醒道:
“您是空降的新主人,建工內部或許不會那么快的接納您,那些老狐貍應該會嘗試將您架空。”
“是嗎?”
駕駛員看見這位陳先生淡淡的笑了笑,聲音平靜:
“我可沒功夫和他們玩什么陰謀詭計,不聽話的清掃掉就行了。”
駕駛員愣了愣,道:
“可是陳先生,沒有理由的清掃,建工內部或許會動亂,而且兩大派系的頭,都是超凡者。”
“嗯。”
陳象依舊平靜,通過車窗凝視遠處沖天的蘑菇云:
“這爆炸來的就不錯,有人該為此次事件負責,誰不聽話,誰來負責。”
駕駛員猶豫片刻,還是道:
“這還是謹慎一些好,七環建工內部的權力斗爭很兇,這點事情恐怕遠遠扳不倒反對者......”
陳象意味深長道:
“或許吧。”
他沒有過多解釋,權力斗爭很麻煩,但自己不需要所謂的權利斗爭。
駕駛員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緘默,有些事情不好反復提,這位陳先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吃點虧,應當就明白徐徐圖之的道理。
………
七環建工總部大樓。
“好啊,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巨大會議室中,施權震怒開口:
“炸掉一座化工廠,還廣而告之,呵.....”
他被氣笑了:
“多少年沒有人敢這么挑釁了?殺死,千刀萬剮,懸在最繁華的步行街,警示所有人!”
與他相對而坐的另一個老人睜開渾濁的雙眼:
“事情查清楚了,犯事兒的是一個叫做陳少顏的女人,她是八環李東云的人,李東云如今應當聽聞了此事,或許被做保。”
“李東云?”施權眉頭一皺:“八環的火門?哼,不過一群喪家之犬!”
“話是這么說。”
另個雙眼渾濁,叫做鐘成福的老人語氣依舊平緩:
“你我都知道,李東云遠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直接撕破臉,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頓了頓,鐘成福微笑道:
“學院不是要空降一個董事長么?這種時候,你我理應暫時摒棄前嫌,一致對外......讓那家伙去和李東云對上,如何?”
施權推了推老花眼鏡,指關節輕叩會議桌,似在沉思。
半晌,
他這才道:
“是個不錯的辦法,先將那陳少顏抓回來吧,交給那位空降的董事長處理,他處理不好,咱們就可以把他趕回去。”
“我便是這么想的。”鐘成福淡淡點頭,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側目朝下屬問道:
“那個叫陳少顏的,抓到了么?”
“沒有。”
下屬搖搖頭,畢恭畢敬:
“她前去了另外一處化工廠,隨時可能將那處工廠也引爆,正在和我們的人僵持對峙......有消息說,李東云正在趕去的路上!”
“是么?”
鐘成福沉吟片刻,道:
“把十八個武首席都派去,我也跟著去,老施,你留下來應付那個新來的董事長。”
“可以。”施權淡淡頷首:“聽說是個年輕人,呵,一個小家伙,翻不起太大波瀾。”
兩個位高權重的老人又探討了片刻,鐘成福抽身離去,臨走前,他微笑開口:
“年輕人,血氣方剛,捧一捧就昏頭轉向,又最喜歡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來激一激他,我去找李東云制造一些矛盾。”
“自然如此。”
………
紅光化工廠。
“門.....門主!”
握著自制雷管的陳少顏重重出了一口氣,計劃成功了,化工廠爆炸引起整個七環的目光,門主終于趕來!
帶著半邊面具的李東云緩緩走入化工廠,建工的人在兩側虎視眈眈,但都沒有一個敢上前。
八環李東云的名頭,在整個外三環都極為煊赫。
“小少顏,沒事吧?”李東云無視了建工的人,溫和發問:“陳信那小伙子呢?”
“我讓他帶著傻丫去了執政司,算是保險起見。”陳少顏微微低頭:“我炸了建工的一處工廠.....給您添麻煩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李東云語氣冷冽:
“事情的前后我已大概知曉,我倒是想要看看建工怎么給我個說法.......”
“說法?”
有蒼老聲音響起:
“李門主想要什么說法?我想給你,咱們新來的董事長可未必愿意!”
李東云、陳少顏猛然側目,見到十多個氣息強悍者簇擁著一個年邁老人走了進來,
老人威勢很重,身上帶著久居高位的特殊氣質。
“鐘成福......”
李東云神色一凝:
“這點小事,你居然親自來?”
“涉及你李東云,我們想不小心也不行啊......”
鐘成福穿著黑色大氅,步步靠前,難以言喻的沉重味道充斥在整個工廠。
他淡淡道:
“這個女人炸了我們建工的工廠,這是當著七環所有人給了建工一耳光......她必須交給我們處理。”
李東云眉頭擰起:
“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事后我會親自上門賠罪,可以在七環擺三天大宴。”
“我說過。”
鐘成福笑著道:
“我也想給你李東云這個面子,但我愿意給,我頭上的人、咱們七環建工的新主人,他可不愿意!”
李東云神色犀利:
“建工的新主人?我怎么沒聽過?”
他有些忌憚,之前和鐘成福、施權都打過交道,大致也知道建工內部的齷齪,那兒的水很深......如今卻有了一個新主人?
是何方神圣??
鐘成福面帶微笑:
“是啊,建工的新主人,剛上任的董事長,李東云,你將那小姑娘交出來,一切都到此為止,如若不然......”
頓了頓,他低沉道:
“我不愿意與你為敵,但咱們那位新頭兒,恐怕會找你麻煩啊。”
“他可以試試。”
李東云將陳少顏護在身后,死死盯著鐘成福:
“小少顏我要帶走。”
“你帶不走!”鐘成福聲音驟然高昂,十八位武首席上前一步,他自己更是緩緩褪下漆黑大氅,佝僂的身軀中似乎有極可怕的力量在積蓄!!
無形無質的氣機碰撞在一起,工廠中驟起狂風,吹刮的陳少顏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心頭一沉,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預料......
李東云也微微色變,建工的態度太過強硬,以往絕不會如此,鐘成福、施權彼此相爭,對待自己都是以拉攏為主......
那位建工的新主人,想要做什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拿涌入七環的火門開刀?
氣氛逐漸凝重,越來越多的建工成員趕來,這座工廠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人先后趕來報信,對那老人耳語,鐘成福臉上笑容漸盛。
他凝視著神色難看的李東云還有那憂心忡忡的小姑娘,笑呵呵開口:
“剛才傳來了兩則消息,一個是執政官傳來的,涉嫌工廠爆炸案的從犯陳信已經在執政司落網。”
陳少顏目眥欲裂。
“第二則消息......”鐘成福重新披上了漆黑大氅,雙手抱于胸前,語氣淡漠間又帶著意味不明的戲謔:
“建工的新主人,已抵達七環。”
頓了頓,他轉述下屬的描繪:
“那位大人,似帶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