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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注視】VS【支配】(6K)

  在思維琥珀里沉浮漂泊了太長的時間,極大影響了霍爾曼的大腦,讓他忘卻了很多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他還一直記得。

  比如,他們的無上之主——天琴,向他們求救的那天。

  神向信徒們求救,不管是在天琴還是在其他的教會都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以至于在最開始,霍爾曼還以為是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出錯了,直到通天塔的主教奧利弗召集了包括他在內的另外四名主教,鄭重的宣布了這件事情。

  天琴正在危難之中,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危難——一個新生的孽障正從天琴的本體中衍生了出來,并且試圖殺死天琴。

  在從奧利弗的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剩下的四位主教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但他們臉上那難以掩飾的震驚已經表明了一切。

  而且他們知道奧利弗說的是真的,因為天琴對他們的求救,正在一天比一天迫切。

  仿佛,祂很快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我們該怎么做?”當時的赫爾曼忍不住問道,“連主都對抗不了的存在,我們真的能幫上忙嗎?”

  這也是另外三個主教的疑慮。

  “當然可以。”奧利弗說道,“現在主處于下風,只是因為祂將不少的力量分給了我們,現在,我們要將力量還給祂,協助祂去對抗那新生的孽障。”

  “意思是要我們進入思維琥珀里嗎?”

  “是的。”

  “…要多長時間?”

  “這取決于主何時能夠消滅那新生的孽障。”奧利弗說道,“但保守估計,也是一年起步。”

  主教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們很了解思維琥珀,作為唯一能夠與天琴本體直連的設備,它其實并不好用。

  在那里面呆著,會失去意識,會模糊記憶,就像是個溺水了,但永遠都不會死去的人,只能在痛苦中反復的沉淪著。哪怕是性格和意志都足夠堅韌的大主教們,一般而言也不會在思維琥珀里呆一天以上的時間。

  但是這一次,時間卻要以年計嗎?

  “我知道這會很痛苦。”奧利弗看出了諸位主教心中的猶豫,便緩緩出聲道,“但是我們別無選擇,主需要我們的幫助,一旦主崩潰了,新生的孽障…”

  他頓了頓。

  “會引發難以估量的災難,整個天琴城都會被拖入地獄。”

  “所以此刻,正是我們獻身的時候了。”

  在奧利弗說完后,另一位主教開口了:“我們并不是畏懼獻身,畢竟,我們是與主最親近的人,但我有兩個問題。”

  “你可以直說,維森主教。”

  “好。”維森主教點了點頭,“那我就直說了。一,靠我們五人的力量,能夠幫助我主戰勝那新生的孽障嗎?二,一旦我們長時間進入思維琥珀,就會失去對下層的直接管控,那樣一來,要是天琴城出了什么事情,我們將一無所知,也沒辦法做出應對策略,天琴將進入一段長達數年的無主狀態。”

  “我明白你的擔憂了,維森主教。”奧利弗一邊點頭,一邊說道,“第二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那就是,我們首先要相信主的威能,一旦我們穩定下了主的狀態,那么天琴的底層秩序就不會改變,只要底層秩序不會改變,那么其他的都是小問題,我們可以完全信任我們的骸骨部隊和宵星部隊,畢竟天琴并不只是我們在守護著的。”

  “至于第一個問題,我不能直接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訴你,回收我們的力量并不是主的唯一手段,祂還有能夠真正的殺死那個孽障的辦法。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是不會在思維琥珀里呆太長時間的,說不定半年后,我們就可以在這里開慶功宴了。”

  “但在此之前,諸位,請加油吧。”

  “天琴的未來,就在我們的手里了。”

  到這里,霍爾曼的記憶便開始模糊了。

  但還未完全消散。

  在另外三名主教離開后,奧利弗單獨的留下了他,他還記得奧利弗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霍爾曼,請聯絡宵星小隊,讓他們盡快出發,并且告訴杰拉爾,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們所有人的堅持,都只是為了等他回來而已。”

  之后,便是沉淪。

  霍爾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維琥珀里呆了多長時間。

  他感覺自己好像呆了很久很久,但又感覺只有一瞬,好幾次那模糊不堪的離開思維琥珀的記憶,都是以他的兩個提問開始的。

  “現在是哪一年?”

  “宵星回來了嗎?”

  而后以得到相同的回答結束。

  “236年。”

  “還沒有回來。”

  是錯覺嗎?

  感覺這樣的對話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

  他原以為自己堅持了很久,原來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到嗎?

  看來還是他的意志力太過于薄弱了,其他的四位主教肯定不會像他這樣吧。

  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后,霍爾曼的思維逐漸清晰了起來,雖然很享受外面的空氣以及這活著的感覺,但他知道自己該回到思維琥珀里了,他不能讓天琴等太久,他也要繼續給杰拉爾爭取時間。

  希望下次出來的時候,杰拉爾就已經回來了吧。

  “我該回去了。”霍爾曼對一旁的永新說道,“請看管好這座城市,杰拉爾回來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永新微笑著點頭回應。

  霍爾曼便再次向著思維琥珀走去。

  但走到一半時,他停下了腳步,眼睛死死的盯著思維琥珀上的永新的倒影。

  永新在對著他微笑,那笑容讓他感到有些眼熟。

  他好像,在哪里見到過這個人!

  隨著遺失的記憶一點點的被尋回,思維琥珀上的倒影正迅速的與記憶回廊中的某個人的臉重合!

  雖然,記憶中的那張臉更為年輕!

  但他的五官,他的笑容,都和霍爾曼記憶中的如出一轍!

  霍爾曼的身體僵住了,他緩緩的轉過身,看著永新:“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被認出來的永新卻并不氣惱,甚至有些高興的拍了拍手:“啊,主教大人,您終于認出我來了啊。”

  看著這張比記憶中成熟了太多的臉,霍爾曼的心里終于涌上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這讓他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現在,到底是哪一年?”

  “246年,主教大人。”

  霍爾曼的身體晃了一下:“宵星呢?”

  永新微笑著攤開了雙手:“這不是正站在您的面前嗎?”

  在霍爾曼的眼中,永新的身體開始詭異的扭曲了起來。

  “新的時代已經到來了,主教大人。”永新輕輕的說道,“和我一樣,為了新神的降臨而喝彩吧。”

  話音未落,永新身后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把力斧斬下,瞬間就把他的身體一分為二。

  “你所追尋的時代不會降臨。”冰冷的聲音響起,“這里是天琴,你和伱所追尋的神一起下地獄去吧。”

  永新已經沒有辦法反駁了,他面帶微笑的倒在了血泊中,任由庫德從他的身上踩過。

  霍爾曼看著庫德身上那骸骨部隊的裝束,頓時松了口氣。

  “看來事情并沒有發展到完全不可控的地步。”霍爾曼問庫德,“你是骸骨部隊現在的負責人?芬利呢?”

  霍爾曼已經從永新那里知道現在是246年了,也就是說他被欺瞞了整整十年。

  身為主教,他竟然被欺瞞了十年,以至于他根本就不敢想象眼下的天琴到底糟糕到了什么地步,而庫德的出現給了他一線希冀。

  既然骸骨部隊還是忠于他的,那么一切就還有斡旋的余地。

  當然這也是他下意識的認為庫德就是骸骨部隊目前負責人的原因。

  “抱歉,主教大人。”庫德一邊將斬擊斧從地上抽出,一邊對霍爾曼說道,“骸骨部隊現任部長依舊是芬利大人,我只不過是通過特殊手段來找的您。”

  庫德從懷中掏出了那把造型古怪的鑰匙,霍爾曼只是看一眼就明白了,頓時心里一沉。

  “守序之匙。”霍爾曼喃喃道,“竟然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天琴到底怎么樣了?”

  “我很難向您形容。”庫德說道,“從明面上,天琴還很平靜,也沒有發生什么災難,但實際上…絕大多數的人連天琴之神是什么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聽到這話,霍爾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怎會如此…主,真的要失敗了嗎?”

  眼下的一切都已經在霍爾曼的意料之外了。

  當初他和奧利弗所預想中最糟糕的結果,也就只是在思維琥珀里呆兩年,且宵星一直都沒有回來,天琴的情況進一步惡化。

  那樣一來,他們就會同時從思維琥珀里析出,而后思考下一步的拯救方案。

  想到這,霍爾曼才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幫家伙要一直和他說現在是236年了。

  這是在麻痹他們,讓他們以為時間還早,宵星才只是剛剛出發,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實際上,已經過去整整十年了。

  太長了,這個時間太長了。

  長到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想中的最糟糕的狀況,以至于霍爾曼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絕望。

  而這抹絕望,被庫德所捕捉到了,他立刻對霍爾曼行了個騎士禮。

  “主教大人,請您不要放棄。”庫德沉聲說道,“我知道現在情況很糟糕,但請您不要放棄。還有太多太多的人在等著您的歸來,等待著主的歸來。人們不是死了,只是被蒙蔽了,他們被綁在了一輛即將脫軌的齒輪列車上而不自知,眼下能夠拯救他們的,就只有您了。”

  庫德的話讓霍爾曼愣了愣。

  我,還能救他們嗎?

  霍爾曼低下了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在思維琥珀里呆了十年,他的身體也在極具老化著,十年前他還是個壯碩的中年人,此時卻老得像是要入土了。

  但即便是這樣的一雙手,也能讓他回憶起十年前通天塔主教奧利弗對他說的話。

  “諸位,請加油吧。”

  “天琴的未來,就在我們手里。”

  那畫面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但又模糊的仿佛在很久之前。

  霍爾曼的手一點點的攥緊了,他喃喃道:“是啊,未來還在我們手中呢。”

  見霍爾曼重新振作了起來,庫德頓時松了口氣,而后露出了笑容:“只要您沒有放棄,那么一切就還有希望。”

  “抱歉,小伙子。”霍爾曼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在思維琥珀里呆了太久,現在腦子有些不太好使,而且我對外面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所以現在需要你給我一些建議。”

  “當然。”庫德立刻起身,“我現在就把您帶到骸骨部隊指揮處,只要讓骸骨部隊重新聽從您的指令,那么一切都好說,畢竟現在敵人還都是藏在暗地里的,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與您作對。”

  庫德帶著霍爾曼往外走,霍爾曼一邊聽著庫德的描述,一邊點頭。

  看起來,民眾只是思維被影響了,加上包括自己在內的主教長時間沒有露面,所以看起來情況有些糟糕,不過底層秩序還在運轉,那就沒到最糟糕的時候。

  正如庫德所說,一切都還有斡旋的余地。

  但讓霍爾曼有些擔憂的是,十年了,就只有他一個主教醒來了嗎?

  其他的主教呢?

  而且那些“敵人”都是從哪里來的?天琴的敵人不就應該只有那個新生的孽障嗎?

  霍爾曼的心中還有很多疑惑,但庫德接下來的一句話立刻讓他愣住了。

  “杰拉爾閣下也已經回來了,他在等待著您。”

  “是嗎?”霍爾曼立刻激動了起來,“杰拉爾也已經回來了嗎?他怎么樣了?!為什么當年他沒有…”

  “您最好還是和他面談。”庫德低聲道,“對于十年前的事情,他也丟失了不少的記憶,現在的他也不再是英雄,而是罪人了,所以他也一直在找您。”

  霍爾曼沉默了一會,低聲道:“看來這十年,我們都過得不是很好啊。”

  他的話音剛落,身后便響起了那噩夢般的聲音。

  “是啊,從地獄歸來的人,怎么可能過得好呢?”

  走到門前的霍爾曼和庫德同時怔住了,他們立刻轉過身,而后看到了令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被斬成了兩截的永新,正在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那裂開了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縫合著。

  “這?怎么可能!?”

  庫德瞪大了眼睛,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將斬擊斧完全展開,而后擋在了霍爾曼的面前。

  “你是骸骨部隊的吧,并沒有進入過污染地。”永新慢慢悠悠的說著,“如果你是開拓者部隊的,不管是曾經的宵星還是現在的魔鬼,只要是和污染物打過交道的,就應該知道污染物是沒有那么容易殺死的,你必須要將它們的尸體碾碎,切塊,磨煉成原油,才能讓它們不在醒來。”

  說到這,永新頓了頓,而后眉宇間顯得有些遺憾。

  “當然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死去。因為在十年前,那聲音曾經命令過我的身體,讓我不許死,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當然也是因此,我才明白了‘新生’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庫德看著永新的兩截身體重新的愈合成了一個整體,便明白了這是個他認知之外的力量,他沒有機會戰勝這個家伙。

  “快走,主教大人。”庫德低聲說道,“我來拖住他,請不要猶豫,趕快跑,到骸骨部隊去…不,只要到了樓下就行。”

  霍爾曼微微一愣:“到樓下?”

  “雖然我沒有看到他。”庫德緩緩道,“但是我相信,杰拉爾閣下就在樓下等著我,他一定在的。”

  霍爾曼明白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猶豫,于是在深深的看了庫德一眼,仿佛要將庫德的樣子永遠的印在自己的記憶中后,快速離開。

  永新并沒有阻止,就只是靜靜的看著庫德,而后輕笑著開口:“很有勇氣,你讓我想到了那個家伙,你真的很像是年輕時的他。”

  庫德并沒有理會永新,而是…“轟”!

  神術·過載!

  他打開了所有的限制,每一個金屬部位都在過載中發出轟鳴,以至于他的整個身體都開始了劇烈的顫動。

  庫德知道,這將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戰斗。

  為了秩序…和希望,他已經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

  但永新依舊沒有動作,只是慢慢悠悠的說道:“你覺得,讓霍爾曼主教離開有意義嗎?”

  庫德微微瞇起了眼睛。

  “連天琴的體內都有我主的痕跡,你猜猜,與天琴共生了十年的霍爾曼主教,現在又是個什么情況呢?”

  庫德的眼睛又一點點的瞪大了。

  他看到永新撐開了雙臂,張開了嘴,用那帶有命令般的語氣高呼。

  “醒來吧,我偉大的主!”

  “就在此刻,降臨于此吧!”

  那聲音仿佛蘊含著無上的力量,讓庫德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了顫。

  不行,這個家伙是在蠱惑人心!

  他咬了咬牙,決定先發制人。

  只是他才剛邁開腳步,就看到了自己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有什么東西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杰拉爾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侍者站在他的面前,很有禮貌的對他說道:“抱歉,客人,我們已經打烊了。”

  杰拉爾低下頭,看著自己眼前的咖啡。

  是下午點的,但此刻還好好的放在那里,一口都沒有動。

  他沉默了一會,伸出手拿起了咖啡杯,將里面的咖啡一飲而盡后,才走出了咖啡館。

  此刻天已經黑了,第四區的分塔也已經關閉了。

  杰拉爾抬起頭,看向了分塔的頂部,那里十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盡管早就知道回答,但杰拉爾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眼睛能看到那里嗎?”

  “我已經回答過你了吧?”白維慢慢悠悠的說道,“只憑現在的我是看不到的,那里封存著天琴的神力,想要看穿就只能由你來支付代價來使用更高級別的注視,好了,同樣的問題我已經不想再回答第三遍了。”

  杰拉爾默然。

  他并不是害怕代價,但白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再來一次那樣的注視,他可能會陷入長達數天的失明,那樣一來就算真的看到了什么,他也什么都做不到。

  那就只能在這里等著嗎?

  杰拉爾看了看懷表。

  庫德進去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再怎么樣也該有結果了才對。

  在猶豫了片刻后,杰拉爾還是做出了決定,他收起了懷表,向著分塔走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一個結果。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的分塔一層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杰拉爾在推開門后輕而易舉的走了進去。

  而后也是獨自一人的上樓。

  空曠的樓梯中,就只有杰拉爾一人的腳步聲。

  這樣死一般的寂靜讓杰拉爾感到很不安。

  他就這樣獨自走到了分塔的頂層,這也是主教所在的地方。

  剛到頂層,他就看到了樓梯口有個被打暈過去的人,杰拉爾立馬上前,拿出他的證件查看。

  事務助理,扎門。

  這是被新提拔上來的事務助理嗎?之前那兩個都已經死了。

  這個家伙,是被庫德打暈過去的吧。

  看來庫德已經到了這里。

  想到這,杰拉爾也解下了自己的鏈鋸劍,而后向著頂層的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杰拉爾就發現,走廊里突然又傳來了另一道腳步聲。

  他判斷出腳步聲是從正面傳來的,便立刻停下了腳步,警惕的看著前方。

  腳步聲依舊在緩慢的響著,顯然那人走的并不急。

  杰拉爾舉起了鏈鋸劍。

  不多時,劍鋒所指的方向,出現了一個人影。

  由模糊逐漸轉為了清晰。

  杰拉爾怔住了。

  因為那是庫德。

  他立刻放下了鏈鋸劍,向著庫德走去:“庫德,你怎么樣了…”

  話說到一半又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庫德就像是被玩壞的玩具,身上滿是被啃食過的痕跡。

  他抬起頭,看著杰拉爾,那茫然的眼睛里突然迸發出了些許的光芒。

  “抱歉,杰拉爾。”庫德輕輕的說道,“我失敗了,現在…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請不要放棄…天琴。”

  說罷,庫德就“噗”的一聲栽倒了下去。

  杰拉爾怔怔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走廊深處便傳來了一道尖嘯。

  那尖嘯中帶著特殊的力量,竟然讓杰拉爾在不自覺中舉起了鏈鋸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死”、“死”、“死”!

  這像是一道命令,命令著杰拉爾抹掉自己的脖子。

  而后他的身體就止不住的要照做了。

  鏈鋸劍被開啟,那滾動的劍鋒距離杰拉爾的脖子就只有幾寸!

  “這是,支配?”

  “有意思,用我的力量來對付我嗎?”

  在那混沌的意識海中,白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那被封存在瞳孔中的規則在頃刻間釋放。

  規則改寫!

  注視在頃刻間便覆蓋了支配!

  在杰拉爾的眼中,出現了一個體型龐大的怪物。

  “砰”!

  他重新控制住了身體,反握住了鏈鋸劍,而后在一聲怒吼中朝著那怪物沖去。

無線電子書    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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