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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把看不起我的人全殺了

  當看到那染血的床單時,烏魯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該死,怎么就把這玩意給忘了!

  烏魯的心里懊悔不已,他光顧著清理路吉的房間,卻忘了自己的房間里也有沒擦干凈的“屎”。

  “維薩斯大人,維薩斯人!”烏魯在腦海里狂喊著白維,“現在可怎么辦?!”

  白維也感到有些頭疼。

  媽的智障,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個啊。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有沒有可能,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和他說這是自己的血?”

  烏魯張了張嘴,人都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上維薩斯大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說維薩斯大人也是有點幽默細胞在的?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確實是一個理由,而烏魯也確實有這方面的老毛病了,凱爾塞也是知道的。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的凱爾塞突然笑了:“看來你也越來越像路吉那個老家伙了。”

  烏魯微微一怔:“什么?”

  凱爾塞把床單丟到了一旁,而后不知道從哪掏出手帕擦著手:“以前我也挺好奇的,路吉那個家伙到底從哪學來,真是個…創造力十足的家伙。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被震撼到了,怎么說呢?他似乎很喜歡這種在生與死當中綻放的感覺,不過生與死是別人的,人命不值錢的情況下才能偶爾來幾次,著實有些可惜。”

  說著,凱爾塞還嘆了口氣,很是遺憾的樣子。

  凱爾塞的話讓烏魯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他并不知道凱爾塞說的“那種玩法”具體指的是什么,不過猜也能猜到大概。

  二十年前,路吉帶了很多吃不起飯的小男孩回到了教堂,其中就包括他。

  而那些孩子,常常每隔一個晚上就會少幾個,每隔一個晚上就會少幾個,慢慢的,就只剩下烏魯一個人了。

  之前他一直以為那些孩子是被路吉給賣到其他地方去了。

  但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樣的。

  烏魯的心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寒意,他的身體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當然不是因為那些孩子,而是因為…他差點就成了那些孩子中的一員。

  這些年烏魯一直都以為他是那幫孩子中最倒霉的,因為留在了路吉的身邊,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最“幸運”的才對,因為那些孩子連留在路吉的身邊都做不到。

  也難怪路吉一直都覺得自己是烏魯的恩人,從沒想過烏魯有一天會想殺了自己。

  因為在路吉看來,當初就是他“大發慈悲”,才讓烏魯活了下來,并成為了神甫繼承自己的衣缽,這是莫大的恩賜。

  而白維在聽到這些話后,也感到很不舒服。

  這幫萊茵神甫在災荒年的所作所為也是被記在劇情中的,只不過在游戲中那就只是文字,在現在這里就是歷史。這自然會讓在紅旗下長大的白維感到難以接受,但他現在不能表現出來,就只能冷冷的看著。

  “怎么不說話了?”凱爾塞挑了挑眉毛,“被我猜中后心虛了?”

  烏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維持著先前的表情:“呵呵,這種事情被發現了確實有些…”

  “嘿,你這個家伙,還是沒有路吉那個老家伙放得開啊。”凱爾塞走到了桌旁,拿起了烏魯給他倒的茶,在手中輕輕的搖晃著,“但我也要提醒你一下,這種玩法也就在災荒年搞一下,畢竟弄死幾個人也不會有什么人懷疑。但要是在正常年份就不要搞了,一旦被人發現,那即便是科里主教也不太好保你們了。”

  面對凱爾塞這“誠懇”的建議,烏魯自然也適時的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多謝你的提醒了,凱爾塞。”

  “呵呵,這有什么好謝的,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凱爾塞拍了拍烏魯的肩膀,而后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儼然一副好哥們間正進行肺腑之言的模樣。

  而烏魯也稍稍松了口氣,心想還是混過去了,不管怎么樣都沒有引起凱爾塞的懷疑,而且這個家伙也還在把我當朋友,既然如此…

  凱爾塞突然話音一轉:“說起來,忙了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想要放松放松了,你來幫幫我吧,烏魯。”

  烏魯怔住了:“什么?”

  “我說,你來幫幫我吧,烏魯。”凱爾塞再次朝烏魯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明顯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就像以前那樣,那個時候,我還年輕,你也…同樣。”

  烏魯的身體就像是有一道電流劃過。

  凱爾塞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凱爾塞的意思。

  但烏魯還是強裝鎮定,很是自然的笑著:“別鬧了,凱爾塞,我們都不是以前了。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

  “跪下。”凱爾塞輕輕的打斷了烏魯的話。

  烏魯整個人都僵住了。

  “別開玩笑了,凱爾塞…”

  “跪下。”凱爾塞又重復了一遍,語調雖然很輕,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烏魯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了,只是無措的站在原地。

  “聽不懂嗎?烏魯。”凱爾塞輕輕的嘆了口氣,“我讓你,跪下啊。”

  說著,他扶著烏魯肩膀的手猛然發力。

  那身為騎士長的龐大力道直接將烏魯整個人都壓垮。

  烏魯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那股力量壓得動彈不得,一如…二十年前那般。

  這一刻的烏魯才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手足無措的小男孩了。

  他早就長大了,早就已經有了身份,象征著地位的神官袍穿在身上,那些愚民們都要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聲“神甫大人”。

  他覺得變了,一切都變了,曾經的卑微和噩夢早就離自己而去了。

  但是現在,那肩膀上的強大力道無疑不在告訴著他。

  什么都沒有變。

  他依舊是那個只能跪著的…狗。

  鉆心的屈辱撲面而來,讓烏魯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但他卻不敢反抗,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的跪在原地。

  “很好,就是這個感覺,二十年前的你也是這樣。”凱爾塞很是滿意的觀察著烏魯的反應,而后將手移到了烏魯的后腦勺,“來吧,讓我好好的懷念一下,懷念一下曾經的伱。”

  烏魯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一般,被凱爾塞操控著,一點點的向他靠近。

  而就在這時,房間外突然傳來了騎士的聲音:“騎士長!我們已經找到那個叫永索的黑市商人了。”

  凱爾塞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眼中閃過了一絲被打斷的憤怒,但還是很好的掩蓋了下去。

  “他媽的,偏偏這個時候。”凱爾塞直接把烏魯推到了一旁,快步走了出去,“給我控制住他,我這就過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烏魯一眼,仿佛烏魯就只是個不再被需要的玩具。

  凱爾塞走了,白維稍稍松了口氣。

  雖說這和他沒什么關系,但白維也不想自己的穿越之旅變成什么奇怪的片,那也太惡心了。

  他都已經在想該怎么阻止了。

  還好這個家伙走了。

  而在凱爾塞走后,烏魯就這樣呆呆的躺在地上。

  白維也不說話,就只是看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魯的眼中才逐漸恢復了些色彩,而后輕輕的開口:“維薩斯大人,您還在嗎?”

  白維“嗯”了一聲作為回答。

  “請您,聆聽我的祈求。”

  “幫你殺了凱爾塞?”

  “不,不止是凱爾塞。”烏魯的身體又開始顫抖了起來,他就像陷入了最極端的恐懼中,但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卻透著憤怒與瘋狂,“全部人,全部人…我要,我要把那些看不起我的家伙…全都殺了!”

  看著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烏魯,白維咧嘴笑道。

  “沒有問題。”

  只要,你能付得起代價。

  凱爾塞走出了教堂,一眼就看到了教堂外那個被兩個騎士同時壓著的黑市商人。

  還有兩個騎士在翻找著他的貨物,將一件又一件商品從他那漆黑的袋子里拿了出來。這袋子里的商品基本上都是違禁品,比如被四大正教明令禁止的,能夠讓人迷失心智的快樂粉,有能夠吞噬大腦的噬魂蟲。

  但這些都不是騎士們的目標,在凱爾塞的注視下,騎士們將整個袋子的貨物都清點了一遍,但最后還是向著凱爾塞搖了搖頭。

  “報告騎士長,沒有找到。”

  凱爾塞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黑市商人便大聲嚷嚷起來了:“喂喂喂,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吧?雖然我是賣了一點可能不太合規的小東西,但也沒有必要出動這么多人來抓我吧?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還是說你們想要我的東西?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貨都給你們啊,你們的規矩我也懂,完全沒有必要鬧到這種地步吧。”

  凱爾塞本來就因為好事未成而感到惱火,現在又看著這個黑市商人“狡辯”,心中那本就沒剩多少的耐心瞬間被消磨殆盡,于是直接走到了這個黑市商人的面前,一腳揣在了他的小腹處。

  黑市商人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還嘔出了一大片血。

  “聽著,我現在沒功夫和你這樣骯臟的蛆蟲磨嘴皮子,你壞了我的好事,讓我很不爽,所以如果你還想活下來的話…”凱爾塞俯下了身,抓住了這名黑市商人的臉,“就不要和我耍心眼,告訴我,那個東西你賣到哪里去了?”

  “唔唔…咳咳…什么東西?”黑市商人說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吧?可以,那我告訴你,但我只問一次。”凱爾塞直接將自己的佩劍抽了出來,插進了地里,“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你要是說不知道,我就直接砍掉你的腦袋,明白嗎?”

  此時黑市商人也終于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便連連點頭。

  “好,看著我的嘴巴。”凱爾塞一字一頓說道,“我要找的,是你前段時間賣出去的,那個盒子。”

  “盒,盒子?”

  “是的,準確的說。”凱爾塞瞇起了眼睛,“是那盒子里的…手指。”

  “手,手指?”黑市商人的眼睛一點點的瞪大了。

  此刻的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萊茵的騎士追殺了。

  如果只是問的盒子,他還真不知道會是什么盒子,畢竟大多數商品都是裝在盒子里的。

  但如果說是手指…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回憶瞬間涌了上來,讓黑市商人的臉色順便變得格外蒼白:“不,不會吧,那,那是…真貨?!”

  對于黑市商人的反應,凱爾塞并不感到意外,他冷笑著說道:“看來你只是有著潑天的好運,卻沒有與之配對的眼力啊。不過既然你已經猜到那是什么了,就直接告訴我,你到底賣給誰了,你最好說實話,畢竟,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開口。”

  黑市商人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告訴凱爾塞。

  凱爾塞便等著。

  但等了好幾秒,黑市商人都沒有開口,只是維持著那個想要說話的動作,整張臉都凝固了起來。

  凱爾塞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立刻上前解開了他的衣服,發現他的身體里密密麻麻的,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在爬,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不是蟲子,只是黑色的咒文。

  而這咒文正在殺死他。

  “他媽的!是密教!密教在詛咒他!”凱爾塞破口大罵,“那根手指的情報被泄露出去了,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那根手指的下落…混蛋,看著我!告訴我那根手指被你賣給誰了,這樣我還能救你!”

  其實已經救無可救了,當詛咒開始生效的時候,死亡倒計時就已經開始了。

  但凱爾塞還是這么說了。

  而黑市商人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聽到凱爾塞的話,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的抓著凱爾塞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救,救我…”

  “告訴我,賣給了誰!”

  “賣,賣給了…”黑市商人努力的抬起了頭,指著凱爾塞身后的教堂,“神,神甫…”

  這句話似乎耗盡了這名黑市商人最后的生命力,在他說完后,便腦袋一歪,徹底死了過去。

  而凱爾塞則瞇起了眼睛,將黑市商人的尸體推開,而后緩緩的轉過身,看向了身后的教堂。

無線電子書    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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