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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你嘗起來要比烏魯更美味”

  這是個很詭異的一幕。

  象征著神圣的教會神甫在大白天的將自己鎖在房間里,連窗戶都關的好好的,就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他的行為同樣怪異,此刻正像是中了邪一樣對著自己的左手喃喃自語:“我并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和路吉神甫的關系其實很好。”

  而他的左手,準確的說是左手的中指,此時正安靜的“看著”他。雖然一根手指頭不可能有表情,但他依舊能從中感受到那不屑的嘲弄,因為這根手指完全就沒有掩飾。

  這怪異的組合自然就是白維和烏魯了。

  “你沒必要這么緊張。”白維打斷了烏魯那喋喋不休的解釋,“我就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要怎么做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

  五分鐘前,烏魯還在外面發粥,而在白維詢問他是否要殺掉路吉后,烏魯就像是受到了驚嚇的鵪鶉,立刻丟下了手里的工作,跑回房間里躲著。

  “我,我不是緊張。”烏魯試圖為自己辯解,“路吉神甫的能力在我之上,我只是害怕您的存在會被他發現。”

  烏魯的聲音越說越小,顯然他也明白自己說的話到底有多么離譜,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神甫要是能一眼洞察到維薩斯的存在,那維薩斯也就不配擁有震懾諸神的威名了。

  但白維并沒有揭穿烏魯的謊言,因為沒有必要,烏魯現在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即便得到了自己的力量,烏魯也絕對不是那種“就此翻身,老子要覆了天下”的性格,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正值盛年卻只能苦守在這座偏遠的小教堂中,還被已經半只腳踏入墳墓的老神甫死死的壓制著,甚至連見他一面都會感到害怕,打都沒打就下意識人認為自己不如對方。

  這也和人的性格有關,有的人在有了烏魯那樣的經歷后,也會變得絕望,但在絕望后會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烏魯不同,他在絕望后只會沉淪,而后拼了命的說服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生活并不僅僅只有苦,就是還有咸和腥,為了生存就是必須把這一團東西全部吞下去。

  但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只不過是個向命運低頭的可憐人而已。可烏魯不同,二十年前他是那個被神甫玩弄的小男孩,二十年后他就成了那個玩弄小男孩的神甫,他會把自己所遭受到的苦難百倍千倍的發泄在別人的身上。他對于路吉的憤怒并不僅僅在于童年的經歷,同時還有一種“現在應該輪到我了,可你為什么還不退位,還要擋在我的面前”的想法。

  所以玩家對于烏魯的評價可謂是十分準確——又蠢又慫又壞。

  而對于這樣的人,白維很清楚是不能逼迫的。

  越逼他就越慫,最后把本該能做好的事情弄砸了。

  而面對這樣的人,最好的做法顯然是…

  白維輕輕的“嘖”了一聲:“沒有意思。”

  烏魯沒有聽清:“您說什么?”

  “我說,沒有意思。”白維淡淡的說道,“什么時候,想殺一個人需要這么費勁呢?而且還是個比你弱的人。”

  “不不不,我只不過是…”烏魯下意識的又想要辯解,但話說到一半又意識起了什么,“等等,您剛剛說什么?路吉神甫…比我弱?”

  “不然呢?”白維說道,“你為什么覺得一個老的快要死掉的家伙會比你厲害呢?”

  “…因為路吉神甫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是神職人員了。”烏魯下意識的說道,“在超凡的領域,他也比我早走了那么多年。”

  “呵呵,在你眼中,超凡領域就是一個熬年齡的地方嗎?而且…”白維一邊說著,一邊將小頭高高的挺起,“你不是還有我嗎?”

  烏魯呆呆的看著那立直的中指,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正從這根手指處蔓延開來,讓他余下的四根手指都緊緊的貼合在手掌處,就像是在諸神面前匍匐的凡人一般卑賤。

  這一瞬間,他突然就覺得路吉神甫…好像確實不算什么東西了。

  那白維也很清楚的看到烏魯那茫然的眼神逐漸轉為了陰冷。

  呵,這就是白維要做的事情。

  與其逼著烏魯去打一個比他強的敵人,不如直接在那個敵人的身上打上弱者標簽。

  這樣一來,烏魯那畏強凌弱的本性就會觸發,他的“壞”就會壓過“慫”。

  “我能殺掉他,我能殺掉他。”烏魯站起身,開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起來,“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殺掉他了,已經可以了…”

  烏魯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殺意,下一秒就要提刀沖出去結果掉路吉了。

  但在這個時候,他那腦海中所剩不多的理智還是竄了出來,讓他停下了腳步,又變得有些猶豫。

  “可是…我有必要殺了他嗎?”

  他甚至有些茫然,怎么就突然之間要去殺路吉了?

  這個進展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而對此,白維也早有預料。

  現在的烏魯,就只差一個動手的理由而已。

  “因為他擋了你的路。”白維淡淡的說道。

  就只用說這么一句話就可以了。

  因為余下的,烏魯自己會補完的。

  “他擋了我的路?嗯…對,他擋了我的路!”烏魯想到了什么,臉色又一點點的陰沉了下來,“這個老家伙,還在擋我的路!這個貪得無厭的老家伙!”

  在今天以前,路吉已經很久不露面了,因為他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已經不處理教堂的日常事務了。

  但是今天,他出來了。

  因為上面發放了救濟糧。

  如果路吉不出面,那這些救濟糧就是發在烏魯手上的,但路吉一出面,這些救濟糧就要落在他的手上,因為他才是這座教堂資歷最深的神甫。

  “那都是我的錢!”烏魯激動的說道,“他貪了我的錢!二十年,這些錢是他的,二十年后,這應該是我的,應該是我的!”

  對此,白維不作回應,只是冷冷的看著烏魯因為激動、憤怒而像是猴子一般手舞足蹈著。

  過了一會后,他發泄完了,累得站在桌子旁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后眼中又閃過一絲猶豫:“可是,只是錢的話,真的有必要…”

  嘖,真是優柔寡斷的家伙。

  看來還差最后一步。

  白維略微思索后,淡定的補了一句:“你想想他今晚要做什么?”

無線電子書    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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