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影和老高蔫兒壞的拍了照片和視頻,發到他們幾個的小群里。
夏森和小鄧嗷嗷叫著他們也要來感受雪山溫泉的美好,而尹力,差點把筆給折斷了。
“也就這地方交通不便,不然開發成旅游景點還不錯。”
他們剛才找了下,沒找到溫泉的泉眼在哪里。
不是地質學的,只能瞎貓撞死耗子。
反正能泡就很不錯。吃筍何必問筍在哪里挖的呢。
陳影打了個哈欠,有點睡意上頭。
在他腦袋邊,小猴兒裹著他的一件保暖內衣,伸出小爪子學著給他扒毛。
小猴兒哪會扒啊,扯了好幾根頭發下來,疼得陳影齜牙咧嘴。
猴祖母想要把小猴子抱走,小家伙還不樂意,居然敢朝祖母齜牙。
最后還是其中一只大個頭的雌猴,不顧小猴的掙扎,硬是把它給抱走了。
而陳影,順理成章的損失一件保暖內衣。
告別猴群,兩人順著山溝往上走。
猴祖母說了,上面有一只每天只知道吃的黑白熊,還有一窩小熊貓和兩只怪模怪樣的東西。
再高一點的地方,猴群就不會上去了。
要不是這個溫泉,它們這會兒應該往山下轉移才對。
因為有地熱的緣故,山溝里的樹木長勢還不錯,特別是櫟子樹很多,也是猴群最大的食物來源地。
過了這片坡,是一片箭竹林,猴祖母說的小熊貓就在這里活動。
陳影和老高只看到了小熊貓排泄的糞便,沒能看到這些可愛的小家伙在哪里活動。
越過箭竹林,首先看到的是四頭斑羚。
天氣暖和的時候,斑羚一般在向陽的巖石區生活,但在冬季,它們也會下至森林里過冬。
陳影遠遠的拍了幾張照片,拉著老高繞過斑羚活動區往高處爬去。
“等等,老陳,你看那邊,是不是一頭死掉的羊?”
陳影讓老高在原處等待,他小心的走過去,并用登山杖敲擊石頭,發出聲音驚走躲藏起來的食腐動物們。
走近了才發現,這也是一頭斑羚,被吃了差不多四分之三,也就剩面朝他們的頭部和頸部還有點肉,肚子跟腿只剩下骨頭。
而且在這頭斑羚尸體旁邊,他發現了豺的腳印。
“是豺捕食斑羚剩下的,走吧,先離開這里。”
對之前的豺群大戰還有陰影,陳影不太想招惹這些記仇的家伙。
可惜天不從人愿,走出去沒到一百米遠,他們就遇到了放哨的豺狗。
“今天這什么運氣…”兩人小聲嘀咕,眼角余光掃過兩側,想要后退離開。
剛走了幾步,陳影聽到一陣類似哨子似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凝神細聽,表情微變。
運氣還真的太不好了,居然是雌豺在生產。
這個時候,所有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豺的高度警惕,如果感知到威脅,它們會不顧一切的出擊,直到嚇退或者咬死敵人。
陳影都有點不敢輕舉妄動,正僵持的時候,雌豺的聲音再度尖銳起來,隱約還夾雜了兩聲慘呼。
母獸難產概率不低,但是這個關鍵時候難產,陳影的冷汗都下來了。
救,或者不救,是個兩難的命題。
更要命的是,雌豺的慘叫聲讓負責放哨的雄豺情緒逐漸焦躁,看向他們的目光也有了些變化。
而在這時,身后又傳來聲音,一個黑白配色的身影慢悠悠的從竹林里走出來。
在這里遇到大熊貓并不稀奇,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大熊貓的出現就成了壓垮豺狗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開啟了進攻模式,并開始呼喚同伴。
“老高,上樹。”
沒辦法。比跑路肯定比不過豺狗,也就只能先上樹躲一躲了。
至于大熊貓會不會上樹追擊他們。
大概率是不會的,畢竟大熊貓的食譜上,沒有兩腳獸這一項。
陳影跟著爬上樹,找了個地方坐下,冷靜的從包里掏出一只半成品的吹管。
這是他帶的防身武器,一支麻醉吹槍。
豺狗沒有成功咬到兩人,一邊朝著大樹吠叫。
竹林邊上的大熊貓沒有躲避,而是朝著豺狗做出了攻擊姿態。
僵持了大概十多分鐘,陳影聽到的雌豺的聲音已經逐漸微不可聞。
雄豺不甘心的嚎叫了幾聲后,轉身跑走。
大熊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陳影和老高,慢悠悠的從另一邊離開了。
“我的天,這也太刺激了。”
老高這才放松的坐在樹杈上,整個人感覺渾身冰涼,都是頭上背上全是冷汗。
陳影沒接話,豎起耳朵聽聲音,三四分鐘了,都沒再聽到雌豺的叫聲。
情況可能有點不對勁。
“不是吧老陳,那是豺狗,可不是什么可愛的毛茸茸。”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留下的陰影,反正老高很不喜歡豺。
不去傷害它們就是他給予的最大的溫柔了,救豺一命的事兒,想都別去想。
“禿鷲怎么樣,可怕吧,要是你遇到了,你會救不?”
老高張嘴,好一會兒才倔強的說,“你這比喻是錯誤的,禿鷲只是不好看而已,它又不會主動傷人。”
“我們干動保的,其實就跟人類的醫生一樣,主要使命就是救死扶傷,至于該不該救,救了之后要如何審判,自然有其他的人和機構來負責處理。”
這群豺沒有傷人,又是保護動物,不救,他內心邁不過這道坎。
“老高,你先找個地方駐扎下來,我去看看那群豺的情況。”
“不是,老陳,老陳…”
高博士阻止不了陳影,只能嘆口氣,退回竹林下方。
至少這邊安全性要高于上面。
陳影一手拿著登山杖,一手拿著麻醉吹槍,順著之前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摸過去。
隔了一段距離,在一處灌木叢前面看到了幾只焦急轉圈的豺狗。
他蹲下來,摸出望遠鏡小心觀察,果然在灌木叢中發現一只側臥的雌豺,好像已經不能動彈了。
其中一頭雄豺正用鼻子和嘴巴拼命碰觸雌豺,似乎想讓它站起來。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雌豺肯定活不了,才生下的崽子也得跟著送命。
陳影想了想,站起來,發出聲音提醒豺群自己的到來。
“我可以救它,我能救它,你們要相信我。”
他拼命釋放自己的善意,同時也在提防那群豺對自己發起攻擊。
所幸,最大的那頭雄豺還有幾分理智,喝止了想要沖擊陳影的同伴。
“救活它,否則,我會咬斷你的喉嚨。”
雄豺的低吠聲,帶著濃濃的戾氣,雙眼死死盯著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