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以前單純的認為弱宋之名,是因為重文輕武。
但是隨著了解才發現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游牧民族自古以來都是中原王朝的大患。
歷朝歷代不勝其擾,可以說游牧民族貫穿了整個封建王朝的戰爭史。
然而宋朝面對的局面也是各朝各代所沒有面臨過的。
漢人有句古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句話反之在游牧民族那也一樣適用。
自古以來投靠游牧民族的漢人不是沒有,但是真正受重用的不多。
然而遼夏不同,他們不僅占據了一些漢人城池,還重用漢人。
中原王朝和游牧民族打了這么多年,總的來說各有優劣。
游牧民族善騎射,生活環境惡劣,民風彪悍。
就單兵素質來說,漢人是比不過游牧名民族的。
而中原王朝的優勢則在于善用各種器械,還有城池可守。
兩方的統治形態也有差異。
漢人早就實現了大一統,中央集權。
而游牧民族卻是部落制,和周天子時期是有些類似的。
各個部落之間勾心斗角,也不完全一條心。
打順風仗還行,一旦逆風就想著保存實力,擔心被人吞并。
但遼夏占據了漢土,有了固定地盤,重用漢人,實行中央集權。
不僅如此,各種器械制作方法他們也都有了。
而且因為他們的封鎖,大宋獲得戰馬非常難。
原本互有優劣的,如今他們的劣勢被縮小,優勢還被放大了。
而大宋這邊卻反了過來,優勢被縮小,劣勢被放大了。
當然了,趙興并不是為大宋開脫。
單從局面上,大宋就處于劣勢,內部還各種弊端爭斗,種種原因結合在一起,這才留下了弱宋之名。
說這些有些扯遠了,不過大宋內部有一些人心向遼夏這是肯定的。
甚至朝堂中就未必沒人和遼夏有所勾連,謀取私利。
全部查出來不現實,不過找出一些來,殺雞儆猴還是可以的。
“是!”殷漢章應了一聲,問道:“那這個褚隆該如何處置?”
“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拔掉一些遼國探子。”趙興說道。
“是,殿下若沒有別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殷漢章行禮道。
“去吧。”趙興擺手道。
殷漢章走后沒多久,盛維就來了。
他上午去了城外,得到召喚匆匆趕了過來。
“水泥試驗的如何了?”趙興問道。
“回殿下,殿下說的那些方法,臣都讓人試驗了,建造了幾間房屋,十分牢固。”盛維說道。
“命人大量生產,孤準備用水泥修繕加固北方邊境所有城池,這件事你有合適的人選來負責么?”趙興問道。
“這…”盛維為難道:“殿下,北方邊境城池眾多,負責此事的人需要聯絡各城官府,一般人怕難以勝任。而且還需要大量懂得修建城池的工匠。”
“工匠工部那邊不缺,孤會奏請父皇,調一些工匠來熟悉水泥的用法。至于負責之人…”
趙興看著盛維,說道:“孤覺得你倒是挺合適的。”
“臣從未做過此事,怕會誤了殿下大事。而且臣去了,生意交給誰打理?”盛維為難道。
“修繕加固城池,具體的事務工部的工匠會做,你只需要監督質量和錢財,孤相信你能做的好的。至于生意…”
趙興想了想說道:“讓你長子來負責吧。”
“可是犬子他年歲尚輕,并不熟悉,臣擔心他未必能夠勝任。”盛維說道。
“修繕城池,前期需要準備,你可以先教教他。孤聽說你長子把你宥陽那邊的生意打理的挺不錯的,孤相信他能夠做的好。”趙興說道。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趙興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總不想一直當個商賈吧?淑蘭孤甚是喜愛,如今更是懷了孤的孩子。這次修繕城池的事情做好,孤保你去工部為官。”
“你長子那邊,替孤打理生意,只要做的好,將來孤也會給他封官。”
水泥出來了,趙興將來肯定要利用水泥在各地修路的。
村村通什么的不現實,但是一些交通要道肯定要修。
水泥路一旦修出來,不僅行軍運送糧食的速度會加快,對于經濟的繁榮也有很大的幫助。
到時候甚至還能搞些收費站什么的賺錢。
平民百姓就算了,過往商隊交點養路費不過分吧?
工部雖然事清水衙門,但這是因為自己父皇節儉,皇宮舊了都不舍得修。
一旦要搞基建,工部可就不是清水衙門了。
讓盛維提前積攢經驗,也是好的。
對于盛維趙興還是很信任的,他經商多年,為人處事圓滑。
但是他的圓滑和盛纮的圓滑不同。
盛維的圓滑可以理解為情商,而盛纮的圓滑則是為了明哲保身,仕途通順。
“多謝殿下厚愛,臣定竭盡全力,完成殿下所交代的事!”盛維激動道。
雖然趙興給他弄了個文散官,但是文散官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官。
若是進入工部,也意味著他從商賈,搖身一變成了朝廷命官。
最重要的還是對盛長松的安排。
他畢竟幾十歲的人了,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有出息。
“孤相信你,你盡快派人通知你長子過來吧。”趙興說道。
“是!”
盛維應了一聲,又匯報了一些生意上的情況,就告辭離開了。
“殿下,太子妃剛剛差人來問,殿下中午過不過去用膳。”
盛維離開后,三水稟報道。
“孤也有些餓了,用膳去。”趙興說著起身,往外走去。
汴京繁華,街道上川流不息。
內城倒是要好一些,如今天氣不熱,許多世家公子,豪門千金,都會出門逛逛。
正午剛過,街道上人倒是少了不少。
就在這時,一隊禁軍呼嘯而過,許多人連忙閃避,有些混亂。
“這里可是內城,這群丘八都敢橫沖直撞。”
“小聲點,你不要命了?領頭的那個可是魏國公,當朝國舅!”
“國舅爺可是殿前司都指揮使,親自領兵匆匆而去,怕是出什么大事了。”
“誰知道呢,反正這和我們也沒什么關系。”
一時間街道上的百姓議論紛紛,也有些好奇心重的,小跑著追了上去,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曹安并不知道這些,他騎著馬,率領兩營兵馬直奔兗王府。
“將兗王府包圍起來,不能走了一人,否則軍法從事!”曹安吩咐道。
“是!”跟隨在曹安身邊的兩個指揮使大聲應諾,指揮著手下都尉,帶人包圍了兗王府。
外面這么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兗王府的門房。
門房透過大門,看到外面許多禁軍,手持刀槍弓弩,殺氣凌然,差點嚇尿了,連忙跑著進去稟報。
“不好了,不好了!有禁軍包圍了王府!”
很快,兗王府便亂成了一團。
兗王得知消息,臉色慘白,他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如今禁軍突然包圍王府,很可能是事情已經敗露了。
一想到事情敗露的后果,他就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
邕王死的時候,他還高興了許久,如今自己就要步邕王后塵了么?
兗王妃和兗王世子匆匆的來到書房,看到兗王臉色慘白的癱坐在那,雙目無神。
急道:“王爺,外面突然來了一群禁軍,把王府給包圍了。”
兗王回過神來,看著神情慌張的妻子和兒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在這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王爺,不會是…”兗王妃擔憂的看著兗王。
兗王所做之事她并不是很清楚,不過當年兗王讓她娘家那邊幫忙豢養死士她還是知道的。
一個閑散郡王,豢養死士,意欲何為,并不難猜。
“沒事的。”兗王擠出一絲微笑,安撫了妻子和兒子幾句,然后走了出去。
他并沒有讓妻兒逃,甚至自己都沒想過逃。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逃又能逃哪去?
曹安等兩個指揮使稟報已經包圍了王府,冷聲道:“破門!”
早有準備的禁軍,幾人抬著一個木樁,上前把門撞開,兩側的士卒魚貫而入,沖入了王府。
曹安這才抬步走了進去。
剛入中院,曹安就看到了被一群士卒用弓箭包圍起來的兗王。
兗王看到這個陣仗,已經確定事情敗露了,不過還是不死心的喝道:“魏國公!你帶人闖入本王王府意欲何為?”
“兗王謀害太子殿下,我奉官家之命,前來拿人。若有反抗,殺無赦!”曹安冷冷道。
兗王一個踉蹌,面如死灰。
“拿下!”曹安下令道。
幾個士卒沖上前去,按住了兗王。
“按照名冊,將人全部拿下,不得遺漏!”曹安吩咐道。
“是!”
士卒們如狼似虎的沖入宅院,四散開來,但凡看到的人,全部捉拿。
還有人拿著名冊確認。
花了半個時辰,兗王府所有人都被抓到,核對無誤后,曹安下令將人壓走。
兗王府附近的街道上圍了很多百姓。
曹安并沒有理會,帶著禁軍和抓捕到的人,離開了。
“兗王可是官家的侄兒,犯了什么罪,竟然連家中奴仆都被抓了?”
“我來的早,聽到魏國公大喝,說是兗王謀害太子殿下。”
“刺殺太子殿下的不是邕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