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驚變
輝煌江府。
別墅，練功場。
方星后來也與劉煒來過幾次這里打工，遺憾的是并未見到白蓮儀。
或許當初那一次，只是巧合而已。
雖然如此，方星也很樂意接顧蕓的單子。
畢竟顧大叔雖然不如夏龍，但偶爾的指點也比自己瞎捉摸好太多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極好的練手對象。
砰砰！
兩道人影在空地上接連交錯，銀白拳套與木刀不斷交擊，爆發出密集的聲響。
良久后，顧蕓停下腳步，一甩木刀：“不行，你進步好快，這才多久，我開了重力服都拿不下你了…”
她微微瞇起眼睛，好像一只小狐貍：“我老爸教導有這么厲害么？不對…如果他這么厲害，早就去應聘老師或者當私教了，也不會每天苦巴巴地上街巡邏…來來，我關了重力服再打！”
“我畢竟比你大幾歲…這重力服可是上好的訓練設備，還是繼續開著吧。”
方星卻有些暗自羞愧。
自己比對方大了兩三歲，結果只能跟開著一倍重力的對方打個平手。
‘還需要努力啊…這面板怎么就沒辦法加點啊？差評！’
“不行，我都拿不下你，怎么做到敗而不殺，馴服魔性？重力服必須關了…”顧蕓顯然聽不到方星的心聲，反而一本正經地回答。
修煉魔刀需要的是比她弱的對手，讓她可以輕松掌控對方生死，從而在最危險的關頭以堅定意志做到敗而不殺，從而降服魔性。
魔刀的馴服魔性之境非常珍貴，一旦成就，修煉鬼神刀幾乎就是一片坦途。
甚至，根據小道消息傳聞，降服魔性對于領悟幾種魔道意境大有幫助！
否則的話，那位顧大叔也不會為女兒選擇這樣一門刀法，并且投入大量資源。
一番打鬧之后，方星向顧蕓告辭，走出輝煌江府。
‘這次沒有顧大叔在場，沒有指點，有些遺憾…’
他乘坐懸浮列車，路過市中心，望著外面的燈紅酒綠，心中暗自決定回到自己狗窩繼續加練。
如今大龍樁升級，這門樁功不愧是最適合皮肉境武者的功法，每日進度驚人。
他只需要投入時間鍛煉，就可以飛快將武功境界提升上去。
‘到時候，看顧蕓怎么拿下我？’
‘在學校里也可以選擇性展露一些，讓夏龍刮目相看，搞不好還可以爭取獎學金呢！’
方星頗有些志得意滿。
“幸福花園小區站到了，請坐穩扶好，有序下車…”
圓潤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方星直接下了車，向自己小區走去。
忽然！
轟隆！
一聲爆炸聲響傳來！
“嗯？怎么回事？”
方星呆立原地，有些茫然，但好歹還有身為武者的反應，立即將身上的初級納米防護服調整為全身覆蓋模式。
音波沖擊之后，火浪與高熱隨之席卷而來。
他看到…
遠處一團火光炸開，無數濃煙翻滾。
鋼筋水泥建筑碎裂、大量機械殘骸亂飛…間或夾雜著人體殘骸。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暫停鍵，繼而又飛快開始啟動。
怒吼聲、咒罵聲縈繞四周。
方星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被一股巨力沖擊，整個人都倒飛出去。
“什么東西。”
他胸口一悶，但還好不太痛。
此時目光下移，才看到一顆人頭大小的水泥構件，正掉落自己腳邊。
“是爆炸沖來的水泥塊？”
“剛才那種速度與力量…我根本擋不住…如果不是穿著防護服，我已經死了？”
方星神色依舊有些茫然。
前世作為社畜，雖然挺辛苦的，但的確沒有經歷過這種生死一線的場面。
不止是他，就連原主都沒有相關記憶。
“救…救命…”
在旁邊，一聲呻吟傳來。
方星機械地轉過頭，就見到一個青年。
對方好像半躺在地面上，胸前被幾根鋼筋貫穿，顯然也是方才爆炸的受害者。
“我…”
他剛剛上前準備搭把手，就見到這青年下半身已經不見了…
‘已經…沒救了。’
‘不，如果馬上進入醫療艙，將下半身盡數更換成仿生體或者機械結構，應該還…應該還有救！’
方星腦子飛快轉動，正準備行動起來救人，耳邊忽然又傳來刺耳的聲響。
——嘰嘰！
仿佛無數的蟲鳴，驟然重疊在一起。
又好似各種樂器，一下在他腦海之中炸開。
他看到在那烈火與濃煙之中，似乎有莫名的肢體浮現。
縱然有著濃霧遮掩，但依稀可以見到，那是一頭三四米高的龐然大物，有著類似昆蟲的復眼與口器。
對方那模糊且朦朧的線條都似乎帶著某種微妙的弧度，令人不自覺地沉迷進去，想要見到、想要研究、想要更多…
“那是…邪神眷族？”
“不好，不能直視！還好有著濃煙遮擋，沒有清楚看到對方身上的神秘紋理，否則就麻煩了…”
方星連忙低頭，按照課本上的內容，向相反方向奔逃起來。
他最后看了一眼，發現那個只剩下半身的青年早已沒了氣息。
‘是那一聲蟲鳴！音波攻擊？’
‘我還好，穿著防護服，連耳朵都有保護…不過普通武者應該也能承受，最多輕傷，但對于重傷員來說，這一下就太致命了。’
方星從來沒有如同此時一般，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他瘋狂加速，身形好似要化為一道道殘影。
嗖嗖！
在天空中，刺耳的音爆浮現。
他猛地抬頭，目光捕捉到了導彈的焰尾。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幾道人影，在逆流而上，沖向那恐怖的眷族所在位置。
“是武道家！”
“是職業者！”
逃跑的人流中有人發出歡呼。
方星腳步不停，拳頭暗暗攥緊：“我…”
之前種種經歷，不論是獲得金手指的狂喜，乃至拳法與大龍樁突破的小小驕傲，在這一刻都被擊得粉碎。
“我發誓…我要將自己的命運，抓在自己手里！”
“這樣的事情，這樣的無力，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十幾分鐘之后，方星來到學校，見到夏龍正站在校門口，好似教導主任般拄著一柄巨劍，正一臉嚴肅地望著自己逃亡來的方向。
“先去教室，學校避難所你也知道在哪里，等通知。”
夏龍一臉嚴肅地吩咐。
方星點點頭。
他當然明白，在附近一片區域，沒有比育才高中更安全的地方。
并不僅僅是因為有十幾位武道四境以上的老師坐鎮，更是因為這里有著高級別的避難所，號稱哪怕遇到上位眷族，都能堅持48小時以上！
校園內有些騷亂，但情況大體還好。
方星掃了一眼，見到不少同學，劉煒就在其中。
“快看楓葉城官網，官宣了！”
這時候也沒誰有心情寒暄，直到一個尖叫刺破耳膜。
眾人連忙上網，來到楓葉城官網。
已擊殺上位仆從——‘月蟲獸’！
本次防空警報解除！虛數空間隧道已關閉！
各項救援活動正在有序進行，請各位居民保持冷靜，如若發現精神狀態異常者，馬上聯系附近治安單位！
看時間，就在十幾秒之前發布！
方星眼眸一凝。
域外邪神是藍星聯邦的大敵，雙方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數百年！
這些域外邪神掌握‘虛數空間’之權柄，可以打開虛空隧道，繞開聯邦重兵囤積的星際堡壘防線，向聯邦腹地星系投放眷族！
哪怕藍星聯邦施展各種手段，攔截了99.99%的攻擊，但依舊有著漏網之魚。
之前遇到的襲擊，就是其中一例。
‘僅僅只是上位仆從么？’
‘這概率足夠買彩票了，畢竟原主之前的十六年人生都沒有遇到過一次啊。’
‘我要不要搬家？呃…不說有沒有錢的問題，從兩枚炮彈不至于落在同一個炮坑的理念來說，似乎現在幸福家園小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繼續看了下去，發現網站底頁已經變成了黑白色。
本次襲擊，目前統計遇難人數134人，重傷人數528人，精神污染評估中…
為了迅速擊殺‘月蟲獸’，職業者‘林佳’、‘顧人往’犧牲…
方星不由沉默。
‘…顧人往？’
看著對方的頭像，他不由就想到了顧蕓。
那個顧家的男人…
那個雖然賺不了太多錢，卻想給女兒最好一切的男人…
那個教導過自己幾次的男人…
如今已經變成了黑白遺像。
“命運啊…”
方星嘴唇緊緊抿起，右手往前虛抓，卻只能徒勞地抓住一團空氣。